温亦然的葬礼过后,秦硕就变了,那个曾经对妻子细心体贴的丈夫,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起初李映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渐渐的,她发现秦硕不再吃她准备的饭菜,不再关心她的行踪,甚至与她同床共枕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李映雪以为秦硕想起了以前的事,便故意试探了几次,秦硕对答从容,并无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想来也是,秦硕一直都在服用她给的腰,没道理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事。
更何况,温亦然都死了,还有谁能威胁她秦夫人的地位?
秦风失魂落魄回到家,李映雪看见了,便叫住他:“小风,你不是去看亦尘了么?怎么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坐在看报纸的秦风抬起头,发现秦风脸色苍白,也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小风?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温亦然回来了。”秦风低声呢喃。
李映雪身体一震,面容僵硬:“小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可是一起参加了温亦然的葬礼。”
秦风弯起失血的唇,像是自嘲,他仰起头,握紧拳头道:“他没死,亦尘哥已经找到他了。”
“小风,你开玩笑的吧?”李映雪走上前,抓住秦风的手臂,“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我也希望是幻觉。”
费尽心机害死的人,竟然死而复生,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
不同于李映雪仿佛被五雷轰顶的表情,秦硕高兴得声音发颤:“他没死?你说亦然没死?”他快步走上前,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秦硕的喜出望外令秦风有点匪夷所思,当初温亦然的葬礼过后,秦硕哭得撕心裂肺,在他的印象中,从未见过秦硕这么哭过。
秦硕与温亦然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什么对温亦然会那么上心?葬礼那天没问出口的疑虑,秦风不知不觉间问出了声:“爸,你为什么对温亦然那么关心?那次温亦然的葬礼,你也哭得特别伤心。”
“亦然是个好孩子,年纪又和你差不多,这么去世了不免让人难过。”为了不让李映雪发现异样,秦硕迅速想了一个借口堵了回去,“现在他没事是好事一件。倒是你们,怎么一个两个听说温亦然没事,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谁说的?”李映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太惊讶罢了,没说不高兴。”
李映雪现在脑子想的事,秦硕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当初李映雪开车把他撞失忆,害得钟琳挺着大肚子哭诉无门,若不是温珩娶了她,想必连肚子里的温亦然都保不住。
如果温亦然死了,最得利的就是李映雪,她以为终于能够高枕无忧了。
因为依秦硕对李映雪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心胸宽大的人,可以容忍钟琳生下他的孩子。想必当年那场看似意外的车祸,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两年,秦硕一直在暗中调查李映雪,在她的车子、手机上都装了跟踪器,希望能找到些车祸相关的蛛丝马迹。不知道是不是李映雪处理得过于干净利落,目前为止他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为了打草惊蛇,秦硕只能暂时忍受与李映雪朝夕相处。如果可以,他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见她。
樊向阳在医院躺了不到两天,枪伤还未愈合,就开始和肖云峰计划如何将温亦然解救出来。乔希恒心思缜密,就知道樊向阳不会善罢甘休,早在医院内外部署了警力。
除此之外,乔希恒吩咐医院提取了温亦然的血液样本,并让律师起草了起诉伦敦警察厅一干人等渎职的行为,以徐枫为主要被告人。
当樊向阳带伤趁夜闯进乔氏医院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住院部,还没等他靠近病房,忽然走廊里的灯都一排排亮了起来。
乔希恒慢慢悠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带笑容:“樊少,别来无恙啊。”
从进医院开始,樊向阳和肖云峰就察觉不对劲了,他们早就事先打探过乔希恒在医院部署地警力,没可能让他们进来的那么轻松自如。
不过,既然他们来了,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亦然呢?”
手术结束后醒来,樊向阳几乎一刻都未停歇,一直在筹划营救温亦然的事宜,导致伤口无法愈合,脸色看起来极为憔悴。
“樊少,不着急,在我告诉你亦然在哪里之前,想跟你确认一件事。”乔希恒不慌不忙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你和伦敦警察厅厅长徐枫关系匪浅吧?”
樊向阳脸色阴沉,周身寒意聚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乔希恒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只要樊少在意就行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年前警方找到的那具尸体是你安排的,你通过与徐枫里应外合,伪造了亦然的DNA鉴定书。我没说错吧?”
樊向阳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双眸中窜动着火焰,他死死盯着乔希恒,却一言不发。
乔希恒笑了笑:“看樊少的表情,我猜的应该没错了。”他起身,从西装内测口袋拿出一张薄纸:“这是我吩咐律师起草的诉状,如果你今天非要把亦然带走,那就用徐枫的仕途来换吧。”
樊向阳咬牙切齿道:“乔希恒,你以为你能动得了徐枫?”
“谁知道呢,不赌一把怎么行?”乔希恒笑得一派从容,“媒体应该最喜欢这种新闻了吧?警察厅厅长与黑道勾结,想想就挺有意思。”
“乔希恒,你真是不负外面的传言,阴险狡诈。”
“樊少过奖了,说起阴险狡诈,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乔希恒抬起眼,眉梢蔓延寒意,目光锋利,“你过去两年到底说了多少谎才让亦然对你死心塌地呢?”
乔希恒的话,一针见血。
“你这么做,骗得了亦然,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
血淋淋的事实被毫不留情地揭开。
“你比谁都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等到亦然恢复记忆那天,你有想过怎么和他解释吗?”
樊向阳捏紧伤口,鲜血渗透纱布。
谎言说得太多,连樊向阳都快难辨真假,每次当他以为温亦然也同样爱着他的时候,鲜血淋漓的现实却告诉他,温亦然的身体从始至终都在排斥他。
樊向阳比谁都明白,温亦然是活在他编织的爱情故事里,而不是真心实意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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