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一天天的暖和起来了,苏蜜自那日落水之后,修养了段时日身体便极快的恢复了过来。因唐玉清无暇照看她,就拜托了明老太太,让苏蜜暂且住在大宅子内。
多一个小丫头对于明老太太开说是混不在意的。老人家还特意遣了身边的丫鬟过来,问是否要拨了小丫鬟帮着照顾,苏蜜自然是婉言拒绝了。吴婶虽然是还在杨妈妈那处学习着,但有菁儿几人于苏蜜来说便足以了。
要说,一开始老太太也没觉得多个小丫头有何不同。日子是清闲却又略有些乏味的过着。前几日苏蜜怕过了病气给老人家,故而只每日待在屋内。
这日,苏蜜身子已是全好,便来向老人家请安。明老太太上了年纪之后,自然很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有人来陪她聊聊天,老太太虽嘴上不说,可心中还是很乐意的。
一开始两人还是东扯西拉的闲聊着,到了后来便成了这般。
“哎哟,阿蜜,你说这唐长老怎得这般糊涂哟?那分明就是妖精,还错怪了孙猴儿。”说完,老人家气恼的将那茶盏往桌上一放,杯中茶水被震得溅在那桌面上。
身后的王妈妈也不开口相劝,因老太太不喜身边太多人伺候,这厅中只王妈妈与菁儿几人。王妈妈离得近,将那杯茶那道一旁,顺手拿了手帕擦拭了桌子。
苏蜜也是这几日与菁儿等人聊天时,才知这个世界与她原本所知的那个年代是不同的。说句通俗的话,这处乃是个架空的世界与她原本所了解的历史是没有任何挂钩的,就连那些耳熟能详的著作,这个世界也是不复存在。而刚才与老人家聊天时,她多少察觉出了明老太太的孤独与寂寞,她也没那胡诌的本事,故而只能谈起那后世之人脍炙人口的《西游记》来。
“老太太,我第一次听我娘亲讲这故事也是这般,快要被那糊涂的唐长老给气迷糊了。”古时虽没有三高这一说法,但是老人家长患得那慢性疾病应是大径相同。苏蜜就怕明老太太情绪过于激动,连忙出声附和道。
“那唐长老是何人,怎得将祖母与阿蜜气成这副模样?”每逢礼拜天这日明恪便没有有课时。少年本想着先去找阿蜜再来祖母这边坐坐,不想却被留在院中的平儿告知阿蜜已来了祖母这。
明老太太与苏蜜两人聊的投入,在场的丫鬟妈妈也是听得入迷,皆未注意到明恪进来。直到人走到面前来了,二人才似见到人般。
“恪儿,来祖母这边坐。”明恪很是自然的摸了摸苏蜜的头后便在一旁坐下。老太太才又开口说道:“这是小阿蜜的娘亲不知从何处得的一本书,你定是未读过。来,阿蜜,咱们继续。”
看见明恪含笑的神情,苏蜜多少有些心虚。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有所不同,可明恪所阅的书籍必是不少。
“那妖精看到孙悟空......”小姑娘的甜糯的嗓音再度响起的时候,就连明恪都慢慢听得痴了。
而在靠着大宅东边的宅院中住着乃是明家庶出的二房和三房众人。二房太太秋珍不若往日那般悠闲。自从上次明媛敏无故的惹了事端后,本就在沈月面前有些抬不起头的秋珍,最近更是觉得霉运连连,诸事不顺。
若是以往她还有闲情去关心三房的几个小姑娘穿戴的是什么新式的样式,她也要依样去给淳敏和媛敏裁一身。或是和三太太互掐几句,练练肺活量。要么就是和自己身边的老妈子取笑唐玉清又独守空房,猜测明庚时下次归家,会领了几房姨太太回明家。
可是这段时间,她是没那个功夫了。大儿子明怀与明恪如今都已是虚满十四,却是同岁不同命。明恪占了个嫡长孙的名头不说,就算她不承认也没用,人家那是样样出色的少年郎。她心中即便是嫉妒得发酸,可是她那个宝贝儿子却整日里和那些个狐朋狗友游手好闲的四处闲逛。与他那个不成器的爹一个模样,气的她就算每日喝那燕窝保养都盖不住悄悄爬上额头的皱纹。
这段时日,日子更是不好过了。儿子明怀和那些个朋友在饭店吃饭,竟然调戏了警察局副厅长家的闺女。若是还在康城,那孩子惹了祸,对方看在明家的面上,那是轻易的就揭过去了。可是偏偏是在青城,她倒是想开口让丈夫去求了孩子他大伯。怎么说青城现在都是在明庚时管辖范围内。可是如今明庚时行军打仗在外,如何求得了。倒是唐玉清好似和副厅长家夫人关系很是融洽。难不成自己要去求那个女人?可是,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这一选择了。
当事人明怀却浑不在意,过后依旧拿了钱财出门挥霍,完全没有如同自己的母亲秋珍那般焦虑。因为明怀的事,二太太自然是顾不上小女儿明媛敏。小姑娘已非稚童,是非曲直观念已经形成,很难更改。对那教养妈妈的话,很是不以为意。心中还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心想着解了禁足,定是要给那个乡下丫头好看。
“媛敏小姐,集中精神,请抬头挺胸站好。”明媛敏看了那老嬷嬷一眼,心中虽即便是不服气,可被这老嬷嬷训了几日,便不敢造次了。
日落西山,唐玉清与苏蜜,明恪三人刚用完饭。却见那绣儿进来说道:“太太,二房太太在外求见。”唐玉清放下漱口的杯子,对着明恪说道:“恪儿,你领着阿蜜到小花园走走,消消食。”又笑着对苏蜜说道:“乖乖跟着你表哥去吧。”
等明恪带着苏蜜出了门,唐玉清擦了擦嘴角才对绣儿吩咐道:“领进来吧。”绣儿行了礼,应诺了一声便出去了。锦儿与杨妈妈二人在身边服侍着,锦儿捏着唐玉清的肩膀,杨妈妈低头附在唐玉清耳边说道:“太太,事已成了。”
唐玉清听罢,未言语,但自苏蜜二人出去后那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须臾,二太太秋珍带着老妈妈跟着绣儿走了进来。看着那精致的家具,价值不菲的古玩真品就这样被唐玉清随意的摆上架上,秋珍虽心中嫉恨的发狂,用力的掐着手中的丝帕,可面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最让她嫉妒的便是那女人坐在榻上雍容华贵的模样,让离唐玉清几步之遥的二太太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二人的身份地位悬殊何其之大。
二太太坐上榻后,垂着头,未直视唐玉清。“请二太太用茶。”绣儿将茶盏放到秋珍面前,才堪堪将她那团嫉妒之火掐灭。
“多谢绣儿了。”秋珍到底在大宅内摸爬滚打多年,表面功夫早已练就得如火纯清。那虚伪的面容和蠢笨的模样最是让唐玉清瞧不上,且秋珍让人防不胜防的便是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二太太您客气了。”绣儿回了话,便退到唐玉清身后站着了。
见唐玉清屋内丫鬟,老妈子不少,秋珍为难的开口道:“嫂子,今日弟妹有事想麻烦你,不知嫂子可否移步说几句话?”到底是有失面子的事,说完二太太脸颊微红。
唐玉清也不点头,也不说话,依在软枕上。这般态度让二太太更是憋着火,偏还不敢出言不逊。唐玉清本就有意晾她一会。
“嫂子。”二太太又小声唤了一句。唐玉清才似有所觉,轻笑道:“二弟妹,有话不妨直说。”
“嫂子,就当我求你一回了。”
“锦儿带着他们先下去吧。”
屋内的嬷嬷,丫鬟随着锦儿出去后,秋珍才开口说起了儿子明怀的事来。
半响才听唐玉清为难的说道:“弟妹,我虽然不懂政事,可是也知道现在时局不稳,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老爷现在掌管着青城,可是也不是什么都是他说得算的。”
“这,大嫂,我听说那副局长的太太和你的关系还算不错。你可不可以帮我……”
话虽未说完,但意思却是分明。唐玉清未立马回复了二太太,只端起茶杯来低头饮了起来。
就在秋珍以为唐玉清要拒绝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开口说:“你可知道那凤翠楼最近从舶来运回了不少珍品。”
秋珍虽然爱置办金银,可都是些仿品或是便宜货,哪里会去关注凤翠楼又出了什么新品。敷衍的说道:“大嫂,你别玩笑我了。”
“前段时日,我同于太太去了那一趟。其中有一套红宝石项链于太太很是喜欢,但当日她并未买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秋珍自然知道怎么做了。欣喜的说:“多谢大嫂,我这便去趟凤翠楼。”
等二太太走后,杨妈妈给唐玉清换了杯茶说道:“太太,王掌柜那里已经交代清楚了。”
说起凤翠楼,青城的达官贵人可能没有人不知晓的。可是背后的老板是个人,倒真是个谜。而唐玉清便是背后的真正的东家。
“妈妈,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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