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受欢迎了。”牧遥这么讨人喜欢，沈亦淮还颇引为豪。
“不，我的意思是，”高胜寒声音压低了些，“娱乐圈这么乱，看上她的也有啊。”
沈亦淮立刻就听出了高胜寒话里的弦外之音，联想到一个月前那一晚牧遥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药，沈亦淮的眸光蓦然深沉起来，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高胜寒只得说道：“我是听别人说的，那个……白绍成好像看上她了。”
沈亦淮眉头紧锁，又问道：“上次你过生日，他去了没？”
高胜寒点头，沈亦淮差点拍案而起。
他就知道敢动这种下三滥手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与白绍成不是一个圈里的，也不熟。两人的生活作风相差太大，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去。可白绍成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对牧遥下手，这就触到沈亦淮的底线了。
就算牧遥将来要跟别的男人好，那沈亦淮也是要严格把关的。白绍成这种烂货要是敢碰牧遥的一根头发丝，他就敢把白绍成的手剁了。
高胜寒见沈亦淮突然动怒，吓得手心全是汗，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亦淮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将杯中最后一点伏特加一口饮尽，把杯子往桌面一砸，才说道：“没什么。”
为了牧遥着想，沈亦淮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旁人。否则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到时候事情被传成什么样就难说了。再说，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事是白绍成干的，这对牧遥就更不利了。
高胜寒见沈亦淮眼睛发红，额头青筋突起，不敢让他再在酒吧待下去了。
沈亦淮演过动作片，跟武术指导学过几个月的散打和泰拳，平时又酷爱健身，他的身板和力量不是白绍成那个花花公子能比的。
白绍成也在酒吧里，要是让沈亦淮看见白绍成，就现在他这个暴怒的架势，借着酒劲把白绍成暴打一顿也不是没可能啊。
到时候明天的娱乐版头条肯定是“震惊！影帝沈亦淮一怒为红颜，深夜酒吧暴打富二代！”，那真是没眼看了。
万一再打出个好歹来，进了局子，还得他这个代理律师去给沈亦淮处理这些事，他不是自找麻烦吗？
高胜寒赶忙将沈亦淮带出酒吧，亲自开车把他送回家。
*
牧遥打车回到学校宿舍后，立刻给手机充电。趁着手机还没开机的功夫，她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她往头发上喷了些山茶花精油，然后拿毛巾把头发包好，用吹风机隔着毛巾吹头发，这样不容易损伤发质。
吹完头发之后，她又取来一瓶身体乳，将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抹了一遍。
天生丽质加精心护理，才能保持美貌。这个道理是她小的时候妈妈告诉她的。
她妈妈很潮，也很会打扮女儿。牧遥从小到大都是男生眼中的焦点，总有男同学趴在她班级的窗户口偷偷看她。走在大街上，也常常因为出众的外貌和别样的穿着，被人错认成外国人。
直到沈亦淮把她接到身边之后，她才开始学习周围普通人的穿衣打扮方式，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至于女孩子用的其他东西，不管多贵多稀奇的护肤品和美妆产品，沈亦淮都由着她的性子随便买。
牧遥刚打算给自己敷个脚膜，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陆昭昭打来的。
牧遥是在师大附中上学时认识的陆昭昭。陆昭昭是隔壁师大艺术系的学生，当时正在为自己的毕业设计寻找拍摄的模特。机缘巧合，她听说隔壁附中有个出了名的美女高中生，名叫牧遥，于是她就不请自来了。
之后两人就成为了好朋友，现在陆昭昭是自由摄影师，给各种杂志供稿。
要说这个陆昭昭，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她爸是某地的煤老板，可以说是土豪的代名词。陆昭昭玩摄影，买个镜头随随便便几十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她还总抱怨她爹一天到晚催着她回老家相亲结婚，扼杀她的人生理想。
“遥遥，我回国了！”陆昭昭前段时间跟了个豪华游轮，去北极拍冰川和北极熊，还顺道去阿拉斯加和拉斯维加斯转了转，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
“你的女团事业如何了？”陆昭昭问道。
“平平无奇。”牧遥把手机开了免提，随口答道。
她参加女团是陆昭昭搭的线，所以陆昭昭关心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怎么了？刚创业就中道崩殂了？”陆昭昭问道。
“不是。”牧遥撕开包装袋，专心致志敷脚膜，“刚起步还没什么水花呢。”
“你知道嘉华要出的那个网综吗？”陆昭昭说道：“我听说，这次嘉华投了好多好多钱，看样子是要大操大办。你们公司通知你去参加选拔了吗？”
“嗯，昨天刚接到消息。”牧遥回答道，“说是要提交个人信息表和一段表演视频。”
“你好好准备啊，这次的机会真的很好。”陆昭昭神秘兮兮地说道：“偷偷告诉你，我也受邀到时候去给选手拍宣传照。放心，有我在，一定给你拍得美美的。”
听陆昭昭这么一说，牧遥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上次你给我拍的照片修好了没？”
陆昭昭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外面嘛，所以就……”
“拜托，姐姐，我生日都过了那么久了，你还好意思说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牧遥舒展身体躺在床上，想着一会儿脚膜敷好之后她该练练臀桥了。
“我现在这不是有空修了嘛！遥遥你那么漂亮，随便修修都好看。”陆昭昭赶紧拍马屁：“你放心，修完以后保证能让你珍藏一辈子。”
牧遥催促道：“那你快点啊，我留着还有用呢。”
陆昭昭好奇：“你拿这照片有什么用？”
牧遥抿唇：“秘密。”
陆昭昭那边传来意味不明的笑声：“哦，我懂了，你是不是要——”
“哎呀，我挂了。”牧遥耳根有点红，连忙害羞地挂了电话。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想起来今天徐彦之请她喝了一杯果汁花了十八块钱，还借了她一百块钱现金让她打车回家。牧遥点开微信，给徐彦之转了一百二十块钱。
刚转过去，徐彦之就来了消息。
【徐彦之：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牧遥：果汁加打车钱啊。】
【徐彦之：果汁算我请你的。】
【牧遥：这多不好意思。】
【徐彦之：别跟我客气，下次有机会你请我喝一杯就好了。】
【牧遥：好吧。】
牧遥也不想为一杯果汁的钱跟他纠结来纠结去，于是又给他转了一百块钱过去。
牧遥刚想放下手机，突然注意到未接来电那里有个小红点，点进去一看，发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沈亦淮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牧遥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牧遥的手抠着床单上的花纹，心急如焚。
终于，电话接通了，牧遥连忙说道：“沈哥哥，我下午手机没电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面顿了大约三秒钟，才传来低沉的笑声，说道：“我不是你沈哥哥。”
牧遥有点懵，沈亦淮的手机怎么在别人手上？
“你沈哥哥今晚喝得有点多。”对方讲道，着重咬了“沈哥哥”三个字的发音。
牧遥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她问道：“你是谁？”
“我？”对方笑得更厉害了，“你应该认识我的，我是你沈哥哥的代理律师。”
牧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高胜寒高律师。可是高律师怎么会和沈亦淮在一起喝酒？而且听他讲话的样子，好像他已经知道她和沈亦淮的关系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毕竟高胜寒的事务所跟她的经纪公司也是有合作关系的，也就是说高胜寒也认识她这个人。
“那……”牧遥咬了咬唇，决定暂时不去提这件事：“他怎么样了？”
“没大碍，我已经送他到楼下了。”高胜寒说道。
“真是的。”牧遥还是有点担心沈亦淮，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喝得不省人事，连电话都接不了了，“他晚上怎么会去喝酒？”
“这个嘛……”高胜寒故意拉长语调，打算暗示一下牧遥，便说道：“你沈哥哥失恋了。”
失、失恋？牧遥听到这个词恍若晴天霹雳。
沈亦淮居然谈恋爱了？可她完全不知道，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她觉得心里酸酸的，跟吃了柠檬一样，甚至有点想哭。
可是他失恋了，这一点又让牧遥平衡了些。牧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不过，沈亦淮居然为了别的女人喝得醉生梦死，他一定很爱那个女人吧。难怪他一走就是两年，看都不回来看她一眼，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醉倒温柔乡，哪里还会想着她？
想到这里，牧遥的一整颗心，像触礁沉没了一般。
“哦。”牧遥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高胜寒以为她是明白了沈亦淮对她的心思，内心早已洋洋自得。沈亦淮不好意思开口，那就只好由他代劳了。
高胜寒还想替沈亦淮多说两句好话，“你也该懂的——”
“我知道了。”牧遥打断了他的话，又说道：“今晚我打电话的事你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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