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拍即合,过起了没羞没臊的跨越阳间与冥界的恋爱生活。
他俩人前人后同饮一份茶,同吃一碗羹,同使一双筷,站着时张活柔活像阎冽的手部挂件,坐着时她直接坐他大腿上,粘粘乎乎的连体婴般,完全若无旁人,也羡煞旁人。
当时财政司楼阁,乃至整个冥界,只要他俩身影所至,必定飘满粉红泡泡,不少单身鬼被逼出内伤,比如二太子殿下,直呼救命。
张活柔垂涎阎冽的美色,光亲亲不够,要天天将他脱光摁床上蹂/躏。阎冽随她,满足她之余,也狠狠满足自己。
某日俩人厮磨完,阎冽散着一头长长的银发裸躺床上,张活柔心满意足地赖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赤果结实的胸膛上画圈圈,慵懒地问:“冽冽你爱不爱我?”
阎冽的回答跟以前一样:“爱。”
张活柔说:“你爱我的话,要替我多着想。”
阎冽:“怎说?”
张活柔撒娇:“豁免我家的债务啊,不然这负担多重,我肯定担不下来。你是财政司长,有这个权力不是?”
原本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游历的阎冽,停住动作,说:“不行。”
张活柔瞪大眼看他,“为什么?”
阎冽:“冥界的账不能乱。而你家欠的债,白纸黑字列明细则,在财政司档案库占了一名号,岂能说免就免。何况免了你一家,其他家跟着来讨方便,那整盘账还怎么算?”
张活柔生气:“那一样吗?我是你谁,其他家又是你谁?你大可以只帮我,不聊他们!”
阎冽皱眉:“这样有失公允,绝不允许。”
张活柔坐起来,光着身子质问他:“我是你女朋友也不允许?”
阎冽也坐起来:“公事私事,岂能混为一谈。”
说来说去,就是不给走后门,不给搞特殊,一直以为他爱自己,什么都愿意给自己处理的张活柔,发现自己想错了,恼羞成怒,冲着他骂:“放屁!你就是不爱我!”
阎冽脸色沉下去:“活柔,别净耍小孩子脾气。”
张活柔:“我偏要耍!再问你一次,我家的债,你免不免?”
阎冽严辞厉语:“胡闹!”
他若严肃起来,不论人鬼见了都怕,从未受过他气的张活柔委屈得不行,也觉得倍没面子,一怒之下提出:“我就胡闹!你要不满意,分手!”
就这么一句话,给那段轰轰烈烈的谈了半年的人鬼之恋,画上句号。
当时冥界并不相信好得像蜜糖一样的俩人会分手,为了表达分手的决心与事实存在,张活柔跑去把一头长发剪了!好有恩断义绝的意味。
分手之后,张活柔才认认真真捡起还债的重任。
她家欠冥界500亿冥币,那时冥币与阳币的汇率很低,折合阳币5千万。
但对毫无生财头绪,毫无社会经验,高中未毕业的张活柔来说,5千万已经是天文数字。
更可怕的是,她与阎冽热恋那半年间,冥币兑阳币的汇率暴涨,她家原本5千万的欠款,好像不过一个喷嚏的时间,飙升至5亿!
5亿!!
5亿!!!
张活柔气得几乎暴毙!
回忆起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的陈年旧事,张活柔不觉对阎冽恨得咬牙切齿。
这件几千岁的老男人老家伙老头子,要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要不是他耽误了她半年时间,她肩上的负债,也不至于涨了10倍!
10倍!!
10倍!!!
啊——!!!!
心中一声不甘不服的怒吼,将张活柔的思维焦点从阎冽的盛世美颜中挣脱出来,扯回正道。
大概见她进来后盯着自己发愣,一声不哼,阎冽便先开腔:“有事?”
“废话。”张活柔冷冷回了句,从胸前兜掏出一叠冥币,递过去:“买符!”
阎冽放下毛笔,不紧不慢地将案上的宣纸轻轻卷走,问:“最近符用得勤,怎么回事?”
张活柔不爽:“别明知故问。”
她知道他无事不通,她在阳间搞什么小动作,他作为最直系的债主,一清二楚。
阎冽却说:“最近政事诸多,我没那么多空闲监察你。”
张活柔听了心里不舒服,好像她多不重要似的,死死气说:“收了一只女鬼,帮她圆了几个梦,符用了就用了,我又不是买不起。”
阎冽说:“帮人要适可而止,你扬扬手花出去好几张符,你买得起,我未必画得起。”
每句话听上去都顶心顶肺,冷淡无情,张活柔来气,昂起下巴说:“她遇上渣男,跟我同命相连,我教训那渣男就当替自己出气了,妨碍你了?”
阎冽双手背身,侧头看她,狭长的眉眼里有捉摸不透的碎光。
她那年剪掉的长发,至今仍未留起来,不过短发的她也很有看头,俏丽清爽,又正当最好年纪,由内到外意气风发,张扬活力。
为了赚钱还债,她只身出入凶宅,收拾孤魂野鬼,从少不更事,渐渐长大独立。为了方便工作,她常年穿运动鞋,和这身叫背带裤的衣服,说是口袋够多,可以分门别类收放各种各样他给画的符。
他记得她笑起来时,眉眼微微一弯,眸子里的笑意就多得要倾泻下来,星星一样闪闪生辉。饱满的两边脸颊也会有浅浅的梨涡,小嘴一抿一勾,整张脸就像软绵绵的甜点,发着柔和的亮光,令人心化。
只是,她这些年来,不怎么对他笑了。
阎冽忽地哼笑一声,闲闲问:“那你为何给她用聚魂符?”
张活柔说:“她闷在黑葫芦里不舒服,我作为她领导,有义务给她提供更好的工作环境。烧一张聚魂符,帮她固本培元,好在阳间自由活动,我觉得值。”
阎冽说:“我不反对你收一只小鬼做跟班,老早我就给过你,你不要罢了,可上司与下属要有界限,不能无休止满足他们。”
张活柔好笑:“司长大人你的秘书文姑娘,之前不是被你破例关照,获许直接出入司长房么。你可以纵容偏袒下属,我怎么不可以?”
也不知那文姑娘是不是有千里耳,一说她,她就现身,端着一盘茶水甜点敲门进来。
这文姑娘一身古式女服,从头到脚皆是白色,气质温婉可人,细眉大眼,樱桃小嘴,身姿轻盈地走到书案前,放下茶盘,端出一杯热茶双手奉给阎冽,温柔细气地说:“三殿下,请用茶。”
说话时,她双眼水盈盈地看着阎冽,乍看欲语还休,细看千言万语,专注专情,谁见了都有动心的冲动。
她又一身雪白,与同样白衣飘飘的阎冽站一起,若身后景致加几朵浮云,添几缕浓雾,就简直是神仙眷侣的组合了。
张活柔没眼看,别过脸生莫名其妙的气。
阎冽接过茶杯,道了声谢,随手放到书案另一边。
文姑娘转而对张活柔送上一份茶,同样温柔细气地说:“张姑娘,请用茶。”
“不了谢谢。”张活柔直接回绝,看都不看她。
文姑娘说:“那你尝不尝糕点?有抹茶味的马卡龙,还有提拉米苏,全是我照着阳间的西点书,亲手做的。”
张活柔再次拒绝。
文姑娘叹道:“三殿下最喜欢吃我做的马卡龙呢,张姑娘不尝一尝,实在可惜。”
张活柔听了后如鲠在喉,说:“呵,那你让他多吃就是了,记得放三百斤糖,他不会得糖尿病的。”
“若仙,”阎冽此时开声,“我有要事与她吩咐。”
文若仙听懂了,乖巧地躬身点头,“是的三殿下,我先退下。”
文若仙轻飘飘地离开,阎冽跟张活柔说:“桃木剑拿来。”
张活柔黑着脸看他,将挂在颈脖上的红绳取下来,红绳端挂着一个吊坠,是Q版的桃木剑。
平日她用完桃木剑后,会将它缩小成红绳吊坠,挂在脖上随身携带。
阎冽伸出手,桃木剑吊坠自行飘到他的掌心,然后恢复原本的大小形状。
阎冽拔剑出鞘,检查刀刃,说:“上面有几个破口,得修修。”
张活柔冷声问:“几钱?”
阎冽看她一眼:“一百万冥币。”
张活柔瞪了瞪眼:“上次才七十万!你别坐地起价!”
动不动乱涨价,她赚的钱能保值吗?!
阎冽:“刚过清明,阳间烧来的大量冥币未来得及消化,通货膨胀了。”
张活柔:“我要打折!”
阎冽笑:“这桃木剑专挑万年桃木树制成,上能斩杀诸鬼,下能辟邪护体,全天下没多少株,帮你修一修伤筋动骨,你付的连营养费都不够。”
张活柔:“那你别收人工费!”
阎冽:“别讨价还价了,等会画符,我倒可以给你友情价。”
张活柔受到刺激:“谁跟你友情了?我付得起,给我修,给我画,赶紧的!”
她将一叠厚厚的冥币扔他书案上。
张活柔离开楼阁时,从心靠在门外的石柱不知睡了多久,口水快淌一地了。
她醒过来,见张活柔气冲冲往外走,急步追上去:“怎了活柔?被鬼差凶了?被他们欺负了?”
张活柔气道:“是被鬼勒索了!”
从心:“啊?”
张活柔说:“回去叫刚子收集全城的凶宅,我们低买高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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