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审神者大人，抱歉打扰了。”

    髭切敲响帐子门的时候，源赖光正手执一侧外文的书籍在看。

    不说别的，就说这画面感，居然没有半点违和。

    髭切一身出阵服，看起来是极尽恭敬的姿态。

    他安然地在门口跪着，等到许久之后，里面终于传来了应声，他才拉开门，膝行进去。

    本丸那么多人，注意到髭切独自去找源赖光的事情的人还有不少。

    大家也知道了髭切被审神者晾在门口许久的事了，对此大家心情各不相同。

    膝丸当然是担忧居多，但是他逋一回来，就只知道自家兄长独自去找源赖光了。

    “髭切啊……”源赖光叹了口气，终于是放下了手上的书。

    他对着髭切，并无太多叹息的意味，抬起头来，源赖光的神情甚至有几分异样的平和。

    髭切冒犯地抬头看去，从他珊瑚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点其他的情绪来。

    如果说髭切从鬼切记忆力看到的，是一个自负又强大的男人。

    髭切从历史上记忆感受到的，是一个英勇而无畏的男人。

    那么现在在大家所有人的面前，这样的一位源赖光，已经达到了一种渐趋完美、甄别不出其他东西的完满状态了。

    在没有失去那种锋锐和勇猛的情况下，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刀剑付丧神们所有的那种历经世事的疲惫，又或者是变成鹤丸国永那种过分好奇喜欢新鲜事物的性子。

    他依然是他，只是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

    有时候，髭切也会想，他会不会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当然，想象一下，他们这种历史中出现的人物又在刀剑世界出现，怎么都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

    但偶尔，髭切就会有一种对方已经经历了无数事件宛若从刀山尸海地狱中走来的滋味。

    那种血腥的杀戮之气，尽管曾为武士，又或者作为阴阳师打败无数妖怪，也不能够形成到他目前这样一个程度。

    但自始自终，他都控制和掩饰得很好。

    “审神者大人……不，赖光大人……”髭切微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说吧，有什么事？”源赖光并没有和他寒暄客套的意思，巧的是髭切也没有。

    “也许您不知道，当然我也是刚才知道的。”髭切微笑着给他解释。

    那似乎无懈可击的笑容里，竟带了几分淡淡的凉薄与浅淡，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看透一切又不说破的切开黑髭切。

    “在和某些特殊的审神者达成一定的契约关系之后，我们这些刀剑付丧神，竟会得到一些特殊的记忆。”

    “而我，理应当是那振有着许多名字的刀剑……”髭切就这样淡淡地抛下一个惊雷，“鬼切，自然也就是髭切了。”

    源赖光手上动作一顿，挑眉看向髭切。

    髭切几乎是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本能，仍是继续言道。

    “赖光大人，我得到了……某一位‘鬼切’的……一些记忆。”

    “对此，颇为惶惑，望您能为愚下进行解惑。”

    室内一片寂静，长久的沉默显得过分安静了。

    随后是源赖光的一声轻笑打破了寂静。

    “呵。”

    “……”髭切只是恭谨地低下了头，眼眸中思绪明灭，只等他将结果道出。

    “我为世人安危存在，创造出包括鬼切在内的8振刀剑，鬼切是第一振，也是……最满意的一振。”

    源赖光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些怀念的味道，髭切不过是抬头微微略过一眼，才更加感到愕然。

    “他可真是一把好刀啊。”

    “与你们这些羸弱的小鬼们，可完全不一样。”

    “……”

    髭切走出审神者办公的书房，神情仍是莫名严肃。

    大家并不知道他究竟和审神者源赖光说了什么，但在一定程度上，所有人都知道，源氏刀剑和源赖光的平衡关系已经被打破了。

    这种预感，在当天晚上得到了证实——膝丸和审神者缔结契约成为第一个主动和审神者契约的暗堕刀剑。

    没有人会怀疑膝丸和源赖光契约、第一个献上忠诚没有髭切的手笔在内。

    虽然纳闷，但这也基本在大家的预料之内，源氏刀剑和源氏的关系永远不可能保持这种紧张又疏离的样子。

    不过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作为首位近侍刀的膝丸传递来的消息转移了。

    在膝丸献上忠诚之后，很理所当然的，本丸的管理大权落在了他的手上。

    膝丸虽然是千年老刀也容易被自家兄长戏弄，但他到底不是个笨蛋，在有了动力的情况下，他不会比任何一把其他刀剑差。

    正好，加州清光和压切长谷部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也不想急着在这位源氏家主面前揽权掌舵。

    时日还长，他们并不急一时，毕竟他们都是很有能力最关键是非常肯做的刀剑。

    “你是说，下周审神者要选择一批6振能够和他一起出阵参加新任务的刀剑？！”大和守安定惊讶地问着。

    膝丸很是肯定地点点头，在重新仔细地表述清楚之后，他从新选组这里离开，转而向粟田口和三条那边传达消息。

    这一批出阵的刀剑，审神者采取自荐和筛选的方式。

    允许有意向出阵参加新任务的刀剑向近侍刀膝丸提交申请，虽然审神者那里有狐之助提供的各种讯息，但他仍然要求刀剑在申请的同时提供一份可以阅读的纸质“履历”。

    这还是在知道本丸的刀剑有一些根本就大字不识一个的情况下，当然因为他们本丸刀剑都不是新刀了，这么长时间下来，就算是本来不识字，现在也马马虎虎能认得不少。

    要知道，平安时期的贵族可都是能够出口就是俳句诗篇，就算自己写不出，也能够背上不少易安居士的诗篇作品。哪怕是武士阶级，都不是完全目不识丁的。

    只是写一份东西，还允许其他人代写，这真是源赖光给予的莫大宽容了。

    在申请之后，源赖光会对这些申请的刀剑进行一些考核。

    会着重针对他们进行手合，在笔试之后判断他们的水平。

    在经过种种考量之后，出阵前2天公布情况和名单，出战前1天会带刀剑到万屋那边去购置和进行登记。

    虽然提交名单内容等的事情交给狐之助就行了，但源赖光还有一些自己的打算在，这些就不会对刀剑付丧神们说了。

    大家只知道，这一次出阵很困难，但好处也是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