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痛苦得像是要死了。
太宰治拿着一杯黑雾调制的鸡尾酒,伏在酒吧吧上听着那些惨叫。
这里是敌联盟的据点。是一个酒吧。不过平时根本没有人能够走进这个酒吧的大门。
死柄木弔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却盯着他对面那个男孩。头发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红色。
——轰焦冻。
在之前的USJ事件里,他受到了来自敌人的暗算。也就是说,他被俘虏了。
这个个性为半冷半热的少年沉默着,青蓝色和灰黑的眼睛里沉淀着太多的情绪。
“老师,这个学生——”
“闭嘴。” 女人用那种叫人害怕的眼神扫过他。
死柄木闭嘴了。
轰焦冻不明显地扫过周围的摆设,心里暗暗地记了笔。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败于别人的偷袭——但这也只能说明他实在是太不谨慎了,而且她也会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瞄过女性苍白的下颚。
她看上去很烦躁。
是因为中岛敦吗?
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但他心中仍然生出了些许的嫉妒。因为他被绑在这里,对方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过给他。
若非知晓他们两人之间才有着血脉关系,轰焦冻一定会认为中岛敦才是对方的亲生儿子。
黑雾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他换上一身酒保服,无声地擦着玻璃杯。
那空无一物的地方发出了亮光,显示屏出现在了那里。显示屏上,一个男人的身影落在那上面。
“太宰。”
面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太宰治假笑了一声。
“没想到还有不认识的——学生仔。英雄科”他自问自答,“我知道你。”
轰焦冻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虽然不认识那个男人,但从在场人的表情来看,那应该是个了不得的存在。比如说……幕后大Boss反正对方的气场挺像的。几滴冷汗从他的背后生出。
太宰治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于是那个黑影给他的压力又化作了另外的东西。
“安德瓦的儿子。” 职业英雄排行榜位列第二的存在,火焰英雄安德瓦。真名为轰炎司。
“也是你的儿子。” 在场的人就算一开始听不懂,只要稍微转个脑筋就懂了。毕竟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太宰治一个人是女人。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这一点被其他人挑出来轰焦冻还是心有不甘。如果……是那个人自己承认就好了。
死柄木弔的眼皮跳了跳。
“老师的儿子?” 他发出了疑惑,其间夹杂着痛苦。
黑雾用自己的八级死柄木翻译翻译了一下对方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说:居然还有比我跟老师更亲近的人
老妈子只想说:别痴心妄想了。
然而碍于这实在是太打击这个男孩脆弱的宛如玻璃一般的自尊心了,黑雾只能把这些话紧紧地关在肚子里。
虽然有话不能直讲很痛苦,但也好过隔壁房间的中岛吧。
啊……黑泥从门缝里漫过来了。
太糟糕了。
看着轰焦冻波澜不惊的表情,死柄木弔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了。
“你管我。” 女性嗤笑道,“你还没这个能力呢。”
这话说的就有点打脸了。
“我有正事问你。”她的唇线变得锋利了,像一把刀的刀刃。
“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你要是能解决五年之前早就解决掉了,你也就是个只会说空话的人。”作为实验的参与者,太宰治对此还是持有一定的认知量的,而并非两眼一抹黑的状况。
“是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相出的解决办法。” AFO说,“当然了,如果你想获得它,也必须付出相等的代价才行。炼金术师不是经常说吗等价交换是世间的法则。”
“诶——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师啊。哦,还写写小说呢。”她鸢色的眼睛里不带笑意,完全是用声线假装的愉悦。
“前任港黑干部可真会说笑。”
“都说是前任了,前任可是被用完了丢掉的人啊。”
轰焦冻感受到了现场的气氛一直在僵化,都快具现化出根本不存在的□□味了。
不过港黑干部……她以前是黑手党吗?
轰焦冻自然是知道港黑代表着什么,如果要问日本国内最大的黑恶势力是什么,港口黑手党一定是名列前茅的。有人说,港黑成员所到之处,不会拥有生气。而港黑的高层们,遇人杀人,遇鬼杀鬼,残忍恐怖至极。
联想到这个以后,他看太宰治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家里从来没有过[母亲]存在过的痕迹。就算是玲子夫人也只会寥寥几笔带过那些。
在这几天的接触里,他也感受到对方应当是个可怕的人。否则的话,她怎么会有那么黑暗的眼神呢
显示屏突然花了一下。人影重新出现时,依旧是那个黑色的影子,与之前的姿势别无二致。
“呵,你迟早会同意的。太宰,你已经变得心软了。” 黑影闪烁了一下,连同显示屏一起消失了。
太宰治重新坐回吧台上,她伸出手拉开一个抽屉。
空的。
“我的烟呢?” 她厌倦地盯着吧台上一块纹路,问。
“……早撤了。” 太宰治有藏烟的坏习惯,在她走后,黑雾就从大大小小的地方摸出了好多香烟来。“我以为太宰小姐你早就戒了。”
对方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她猛地站起身。
“走,回房间去。” 她一手揽过轰焦冻的肩膀,看上去是挂在对方身上其实态度强硬的狠。
轰焦冻感受到了来自肩部的压力。
她的内在并没有此时看上去的那般和善可亲。
房门被重重关上。
除了床,柜子和桌椅以外空无一物的房间。就像是刚刚进行完最基本的装修的屋子。
太宰治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后背靠着冷邦邦的墙。
隔壁传来了撕裂般的痛苦叫声。
“别叫啦,睡一觉起来就又是新的一天!” 她以手握拳,敲了敲墙壁。
逐渐靠近的喘息声……大概是肢体靠在墙壁上的沉闷重击声。
“——”
“好的。”
太宰治试图往嘴巴里叼点什么,可无论是口袋还是抽屉里都摸了个空。
在女人的示意下,轰焦冻坐了下来。
“想问什么就问吧,虽然我不一定会回答就对了。”
这大概是……今日份的最大纵容了吧。
轰焦冻突然感到嘴巴里很干燥,汗水一下子从皮肤上蒸发了。
你想、问点什么?
-
雄英,教师会议。
有关之前敌人(敌联盟)入侵到英雄的大本营——雄英内部事件。
“我们捕获了敌方的一个武器——脑无。” 当八木俊典以欧尔麦特这个形象出现的时候,他首先对付的那个敌人就是那只大脑暴露在空气当中的鸦型的敌人。
“但是同一时间,我们失去了两名学生和一名教师。”
“失去明明是对方临时反水了,我早就说过太宰治这个人不可信,可校长您居然还把她放进来!” 犬山正章,有着比在座的绝大多数老师都要凶狠的面容的这个男人几乎在磨牙,“她混黑混了七年,哪件重大的涉黑事件里没有她的身影”
当猎犬在操场上看见那个溜达着的美貌女性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反胃地都快要吐出来了。
摆着那张无害的脸给谁看啊……她就是那种地地道道的恶人。
其他人因为早就知道犬山正章对太宰治感观不佳,所以也只是虚虚的劝了两句。
“我相信津岛——上司几太老师并没有背叛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现场有名学生出事了而已。而且轰焦冻同学是在另一个场地(土砂训练场)被敌人偷袭才导致现状发生的。” 欧尔麦特简直不知道到底要用哪个名字去称呼那个女人好。他下意识就要说出对方的原名来,可问题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年同轰炎司结婚了的那个津岛修治就是现在的太宰治啊。无奈之下,他只好换用了对方现在正在使用的假名。
犬山正章讽刺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叫中岛敦的学生有什么身份吗就算是异能特务科(政-府部门)把对方的履历洗了差不多干净了,可也挡不住知情人的嘴。” 这个男人用那双细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欧尔麦特,“他就是从那个所谓的敌联盟里出来的!”
“犬山,你要就事论事,上司几太和中岛同学退出敌联盟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相泽消太就连脸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所以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退出。”
根津校长用那可爱的小手托着下巴,这只拥有神志的鼠类说,“大家,不要吵了。”
不愧是校长,就算只有如此娇小的身材,在众位教师面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此事只有等调查清楚了才能再下定论。光宙老师,现场遗留的黑泥的成分已经检验出来了吗”
光宙老师抿了抿嘴唇,“无论用什么技术都只能检测出一点——那只不过是普通的,黑色的[土]。但是,” 这位职业英雄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它上边所携带的恶意。”
难道这世界上黑泥也成精了吗?
-
轰焦冻所选择的第一个问题是:中岛同学怎么了
太宰治回答道:“死不了。也治不了。”
自己做的孽,吃早有一天会被还回来的。
“我改主意了,”太宰治临时变卦,“只问三个问题。你刚才已经用掉一个机会了。”
轰焦冻正在思考。因为只有两次机会可他想要倾诉十五年的衷肠。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并不是一个对情感多么热烈的人。会造成现在这种现状的原因是——是血缘关系吗
第二个问题。
“你很喜欢中岛同学吗?”
“你怎么竟会问一些跟自己没关系的问题” 太宰治用手指搔了搔脸,还是说她不懂青少年的心思
但是她还是回答了,“谈不上喜欢。就是死了我还得再找一个不用付工资的煮饭婆兼助手。”
助手大概是小说作者的助手吧。
轰焦冻心想。
“等你有了一个小尾巴以后就会发现甩掉他有多么的不容易了。”
轰焦冻听见这话时,首先想起的就是绿谷和他的竹马爆豪胜己。听绿谷说,他们两个人从小是一直长大的。按爆豪充满主观臆断的说法,绿谷一直是他的跟屁虫。
[像你你这废物干嘛还活着,浪费资源吗]
[无个性就要有无个性的自觉。]
[不要跟着我!]
的确是……充满了主观因素的话语。
因为在轰焦冻眼里,绿谷永远都没有因为自己曾经是[无个性]而丧失过生的希望。(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的确有过那么一次)
“乖是挺乖的,就是管的事情太多了。”
轰焦冻心想,那你还不是乐在其中吗
“好了,第二个问题回答完了。最后一个。” 女人摇了摇手指。她笔直的长腿微微弯曲,形成了一个优美的拱形。
轰焦冻感觉自己的嘴唇更加的干燥,上面甚至起了一层死皮。
“那你——”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你为什么对我视而不见?
这些幼稚的,充满着孩子气的问题。
他问:“那你属于敌人吗?”
太宰治简短地否定:“暂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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