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心无外物了吗?” 当敌联盟的首领,AFO问她的时候,津岛修治回答道:“那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带个累赘进敌联盟。”
这一次她说到做到。
冬季,大雪的日子里。津岛修治来到第十二家孤儿院的门口。
说是要拖家带口,家是不可能拖过来的,只能随便捡一个小孩回去了。
那个时候,横滨的黑手党们像是发了疯似的到处跑,不把人当人,不把命当命。当拥有超能力的黑手党们进行战斗的时候,就必然有伤亡。
横滨几乎可以说是津岛修治的老家。她曾经在这里的港口黑手党当过差。虽然后来逃离了港黑,但港黑的新boss仍有招揽她的意思。
这个刚刚离了婚,孑然一身的女人走过很多地方,她看见地面上的尸体叠成了漂亮的香槟塔。某一天,她的脚脖子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给抓住了。
脏兮兮的,上面带着伤口和从伤口里生出的白色软虫。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这里是可怕的人间,是无法寻求幸福的人间。于是她从口袋里掏出□□,给了那孩子一枪。
本身就是无法再苟延残喘下去的生命,就算再怎样呼唤神明,神明也无法降临到他们的面前。
她决定去孤儿院。横滨虽然不是个大城市,但大大小小的孤儿院却有许多,大概是因为局势的缘故。
战争太多了,成年人死了,没有父母的孩子就只能去孤儿院了。
津岛修治已经去过很多孤儿院了。可她还没有找到令她满意的那个拖油瓶。
就算是拖油瓶,也不能是那种不合她胃口的。
挑剔的食客是不会去动她不喜欢的食物的。即便它们装饰得有多么精美。
她站在那扇不甚好看的门面前,便已经能窥到其中的内里。
和无数个孤儿院一样的贫穷。养育一个孩子总是昂贵的,更别说这种福利机构了。无论是吃食还是衣物,仅仅用换代着穿也是不够的。
一个矮个子男人同一边的小屋里探出脑袋,眼神有些鬼鬼祟祟。
“你是要去那个孤儿院□□吗” 那个男人的视线四处打探之后,小声地问道。
“嗯也许。”
矮个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想说什么他有什么想要对陌生人倾吐的话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矮个男人向她招了招手,几乎是压低了声音道:“那个孤儿院里前几天死了个人呢。”
“冬天的话,没有足够温暖的衣物和取暖的设施的话,冻死几个身体弱的孩子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这太小题大做了。但津岛修治只是微微眯着眼睛,暗暗地催促那个男人说些真正要紧的话。
“不不不!” 矮个男人尖叫了一声,但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前几天,深村和广柳两个人说悄悄话的时候被我听见了。”
看来深村和广柳和孤儿院里的什么人吧。
“深村和广柳说,有个白头发红眼睛的男人在他们孤儿里做人体实验的时候死了,六条院长把他的尸体埋在院子里面了。”
哦,那大概那两个人说的悄悄话并不是她理解意义上的悄悄话了吧。不过人体实验……有点有趣。
“行吧,我知道了。不过随随便便下,路人吐露这么重要的消息——” 津岛修治朝他比了个斩首的动作,矮个男人当场把自己的脑袋缩回了衣领里。
“我不是好心嘛。”男人嘟囔道。
津岛修治目光触及那探出墙头的一缕冬季樱花树枝,那些淡色的花瓣被风一吹,纷纷落下。等到时间再推过几个月去,全日本便会涌现出一道由浅到深的樱花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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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知名的野樱飘落的季节。冬季。在触碰不到的院子外面,盛开着一丛又一丛淡色的花朵。
地面上湿漉漉的,唯一的石板小路也因此变得光滑起来——这样的路走起来一定很容易摔倒的吧。
那一天,在下雪。在冬季最严寒的那一天,雪里面夹着细小的冰晶,砸在人的脸上有着生冷的痛。
在擦完教堂里彩色的玻璃之后,中岛敦抹过额头的汗,手上的伤口因为碰到水而火辣辣地疼。他呲起牙咧起嘴,从嘴里吐出一口带有腥味的唾液。
「无用的、不该生存下来的家伙。」
名为中岛敦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样被贴上了表情的容器。
无用的、废物。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似乎是将前几年的寒气一并带了来。
中岛敦在干完活后什么也不想做,他就窝在破旧的被絮里,身上裸露出一大片皮肤。
寒风从破窗里吹进,带着强烈的呼啸声。
他感觉自己腹内突然一阵绞痛,疼得他不由地弯曲了身子,活像一只碰到热水的虾。
他饿了。
他没有食物。
他是无用的。
院长说他应该去死。
年幼的白发孩子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寒风呼啸之下,他那金紫色的漂亮瞳孔里面没有一点生气。
被否定的人。
被否定的形。
门突然被打开,周围的孩子迅速从床上起来排成了一排。
院长们大驾光临,在这座孤儿院里面,他就像是国王一般的存在。
国王能干什么?
国王能制裁。
国王能杀戮。
耐着身体的疲乏,中岛敦从床上翻起来。他的眼下有着深青色的眼袋,面孔的色彩也是没有营养的姜黄色。他就像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身姿摇摇摆摆。
白发的男孩到队伍里去站好。其他的人推挤着他,然后似乎无意间隔出了一片天地。
他不敢抬头,也就沉沉地垂着。周围其他的孩子,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我觉得我能在这里找到我想要的孩子。” 那是一个无比奇异的声音,比千变万化的彩虹风采都要奇异。男孩摸不准对方是如何咬舌,又是如何吐词的。身着黑色的风衣,露出在外的体表上缠着一些洁白的绷带。
受伤了,或是行为艺术?
面色肃穆的院长们在两旁严阵以待。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怕,就像葛丽塔与汉贝赛在森林里遇到的可怖的巫婆一般。
年轻的女性细细打量着在场的各个孩子,然后抛去扔掉了那些年长的。这也不奇怪,女性自身本就年轻,再大些的孩子早就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个性,并不是被领养的最佳选择。
中岛敦虚虚地呼吸了一口。他感觉空气好沉默,又沉重。如同铁块压在他的喉管上。
又是哪个幸运儿要被带走了
他自认为是那种永远不会被别人收养的孩子。而且一想到自己等会儿又要被关到小黑屋里他就害怕的要命……自从前几天那个外来人突然消失之后,院长们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如同对待一个怪物。
“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 六条院长是个如铁板板冷酷地男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军人般的气质。
女性秀丽的眉眼轻轻地扫过那些瘦弱的孩子。
她提起了一个非常不好的话题。
“我听说前几天有人拿这里的某个孩子做了人体实验?”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六条院长的身体不明显的紧绷了起来。
“这是什么胡话?” 六条院长冷绷绷地说道,“我们是签了协议的福利机构。”
“你的眼神在躲闪,手指不自然地蜷起。”津岛修治笑了起来,“我就要那个孩子啦。”
看上去轻率的、如同孩子般天真的决定。
六条院长冷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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