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敢惹事是庸才

    一大早，众人便汇聚在操场整装待发，当他们看到脸上至少有三处乌青尚未退却的赵无极时，免不得又是想笑又是震惊，这种明显是钝器打击产生的东西可绝不是唐三可以造成的，史莱克学院里唯一可能胜过赵老师的魂师只有敏攻系的院长了，想要这样击伤赵老师也不太可能吧？

    看到学员们这幅场景，赵无极免不得又气又恼，嘴上也就没了把门的，大骂他们是小兔崽子。小舞不由得不乐意了，抱怨道：“为什么不是小熊瞎子？”直把赵无极气得够呛，要不是看到唐三下意识迈步护在前方，让赵无极产生了一点尴尬之情，只怕事情还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赵无极惺惺地让戴沐白带队，对方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地介绍起星斗大森林以及战斗安排。事情很简单也很妥当，辅助系成员被牢牢地保护在中间，战斗力最强的两人一前一后，唐三领头，戴沐白自己断尾，小舞和胖子左右支援，封邈则游走在队伍旁边，遇到了特殊情况便负责侦查与应援。

    唐三正在暗赞戴沐白的安排妥帖，偶然间却注意到封邈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至少这次不再是小舞先注意到了，他的心头闪现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行动上却没有任何暂停。

    “有什么问题么？”

    封邈的眉头略微加深又随即舒缓，他平静地看着唐三，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良久之后，他避开唐三，出神地凝视着跑到前方朝他们招手的小舞，不起波澜的眼眸中有了一丝暖色。他摇了摇头道：“算了。”随即起身加入队伍之中。

    唐三沉默了，前行的过程中其实有很多麻烦事让他分心，比如说快速下降的体力以及使用小奥的香肠的时机，他很是体会了一把辅助武魂的重要性，并且从心底里让唐三彻底抛弃了那一丝的偏见。由于尚未进入森林，唐三和戴沐白还轮流着托起了奥斯卡的手臂帮他分担一部分体重，让他能够更容易地恢复魂力继续辅助作用。

    唐三还注意到了宁荣荣将自己隔离在了队伍之外，她没有拒绝奥斯卡的香肠，但却也不使用自己的武魂，更没有任何人上前帮她。她就这样安静地跑着，随波逐流却拒不融入。

    这一切都让唐三分去了不少心思，也是颇有感悟，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有一部分心神牵挂在封邈身上。他想问，不想再顾虑来顾虑去，只想坦然地把不解宣之于口，然而不知是什么力量阻塞着他的喉咙，偶然还会想着，后面还有时间呢。

    来自上一辈子的记忆，除了带来智慧与成熟，更多地还有不可磨灭的习惯，他习惯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与体贴，习惯了凡事独自一人承担的各行其是，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

    一直到众人来到一座小镇，赵无极下达了休息的命令，他才愕然地发觉，竟然已经过去了一整个白天。这一次出行还能有几个一天？入学的那场战斗中，他以为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之后也主动有了更多地关注——然而封邈只是稍微抗拒，便又把他打回了原先的状态。

    入镇，大家放慢了步伐，唐三心下一横，步子比众人更慢了几分，在封邈经过时伸手拽了一下，他没有说话，然而眼神中的犹豫与思虑却已荡然无存，封邈看了他一眼，单手在前胸划了几个手势。

    “有事？”封邈装作不知道唐三的用意，然而事实上他很清楚，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瞒着唐三这一点，否则便也不会在使用风的清音时连手势配合都用上了。唐三的心思虽然不如小舞这个女生细腻，但是这样明摆着的抗拒还是看得出来的，可他坦然地看着封邈，道：“是你有事。”

    从小到大，两人之间很少，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气氛这么尴尬过。唐三向来是对封邈有求必应，也体贴地纵容他由于不安所养成的小动作，而封邈对朋友绝对是无可挑剔的——虽然仅仅是无可挑剔而已。

    你在打破平衡。

    封邈目光微垂，有些出神地认真道：“唐三，我能理解你愿意用命来保护我们两个，毕竟我也是一样的。不过，如果是十死无生的结局，要么你还能活着，要么大家都是一个结局，你也非得要挡在前面，是么。”

    “不会有那种情况。”唐三跨步和封邈并肩，用力握了一下封邈的手腕而后松开，斩钉截铁道：“在我的人生中，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绝境。”

    “呵，”封邈看着他执着而坚定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下，似乎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但愿吧。”他看了一眼小舞，像是自然自语，又像是对唐三说的一样。“当然，”唐三温和地笑道，“等到日后，三个九十九级极限斗罗，看谁敢惹。”

    风的清音虽然阻断了他们的话向外传播，却也让外人的话音很难传入他们的耳中，所以封邈很快解除了这个法术。两人随着众人一起观察起了这个小镇，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里比想象中的要热闹许多，简直就是一座小城市了，封邈曾听楚涛提起过，尚还有些吃惊，更别提唐三和小舞了。不过和真正的城市相比，这里的店铺主要经营范围都与魂师有关，比如说一些专门卖武器盔甲等战斗用具，或者是解毒剂恢复药剂等常用药品的小店，就连卖的衣服上都至少有十几个口袋，可以用来装多杂物，是适合魂师冒险用的，毕竟不是每一个魂师都有储物魂导器这种极品资源的。

    奥斯卡感叹道，“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恐怕就是这个道理了。这个小镇显然是依靠着星斗大森林生存地，在星斗大森林周围，这样地城镇恐怕还不在少数。”

    封邈也是第一次来这种野生魂兽聚集地周边，不过他记得楚先生仿佛曾隐约提过这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而唐三很快察觉到了古怪：“这里距离星斗大森林还有近百公里，是不是远了点？”

    “野生魂兽聚集地。”封邈忽然插|嘴，神色凝重道，“难道它们会跑出这么远来么？”他知道野生魂兽远非圈养的那么温和，却没有想到它们还会主动袭击，要知道就连最凶残的魔兽也是不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地盘的，看来两者的性情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

    “没错。”奥斯卡还是第一次见封邈会没什么缘由地插|入别人的谈话之中，不由得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应和道：“聪明，这里的魂兽可都是一些凶残的家伙，要是城镇距离星斗大森林太近，恐怕就不妙了。”

    “看起来俗话确实说的没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唐三不由得恍然，颇有些感概地说道。几人说说笑笑深入了城镇，这时，赵无极指了指前面一座看上去很普通地酒店：“我们就住这里吧，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出发，住宿和吃饭的费用你们自己负担。”

    史莱克学院并不富裕，老师们没有什么固定收入，收点学费也大部分投入到对学员的教育上了，全都穷的叮当响。反倒是学生们有补贴，日常开销不在话下。酒店是一幢朴素的二层小楼，一楼餐厅二楼住宿，赵无极自己开了一个单间就上楼了，戴沐白等人商量了一下，开了一个三人间两个两人间，两个女孩子肯定是住一间的，这儿没有五人间，六人间又是豪华套房，即便是在这种不起眼的小酒店也绝不便宜，虽然戴沐白和封邈都不差钱，但是外出跟着同学历练，还是不要这么奢侈得好。

    说实在的，即便是戴沐白，如果不是和女孩子出来需要讲究个情趣，他也会尽量节俭一些，也就是封邈这种自从跟了老师就没为钱财发过愁的，才会把拿钱买舒适当做习以为常，一分价钱一分货，当时巫妖转化仪式的材料，可把这句话的精髓体现的淋漓尽致。

    “给。”把两个女孩子安顿好后，戴沐白又把钥匙递给唐三，提醒道，“你和封邈的房间在204，我们三个在206，有事记得来找。”

    “吃了饭再上去吧，吃了一天的香肠，我都要反胃了。”马红俊摸着肚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封邈不由得低笑了一声，应声道：“我也饿了，戴老大，我们先吃饭吧。”

    呃？别人叫戴老大，戴沐白早就习惯了，可是封邈一喊出来就无端地让人感动，甚至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在里头，要知道，就是唐三封邈也是直呼名字的，虽然大家刚认识没有多久，可性格什么的基本也都有了了解，想起封邈之前因为朱竹清的事情拿话套他，戴沐白直觉就是他又在算计着什么东西了。

    戴沐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唐三，却只得到了对方的摊手。他只得撇撇嘴，指着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道：“就坐这儿吧。”七人陆续落座，唐三向戴沐白问道：“要不要叫赵老师一起吃？”“不用了，”戴沐白摇摇头，“老师和我们出来虽然不会为我们支付任何费用，但也不会接受我们任何一点好处，这是弗兰德院长制定地规矩。”

    小胖子乐呵呵道：“这样不是也挺好地么？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学院这种毫不做作的感觉。”“死胖子，少废话。”戴沐白没好气地道，“你点菜，就你最会吃。”“那今天是不是你请客？”小胖子打蛇棍上，配合道，“就你补贴最高，你可是大款。”戴沐白微微一笑：“请客没问题，大家能在史莱克一起上学也算是场缘分。我年纪最大，今天这顿就算给唐三他们接风过了。”“好！太好了。放心吧，戴老大，我不会给你省的。”胖子雀跃地哈哈笑道，整个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很快，小胖子就展现了他所谓“会吃”的内涵，十几个唐三等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菜名报到了服务员的笔记薄上，小胖子意犹未尽地嘀咕着，“不错，不错，这里虽然不大，但东西倒是挺全的，希望味道也能有点水准就更好了。”

    戴沐白无奈：“这个胖子，他的补贴除了花在女人身上，剩下的就全都吃了，我真怀疑如果你不是魂师，一定会去当个厨子。”众人程度或轻或重，但全都笑了起来，唯有宁荣荣低头不语，仿佛完全被排斥在这个圈子之外。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走进了一行人，和他们一样是八个，但是年龄普遍已有二十岁左右了。与史莱克学院的众人不同，他们身上的衣着整齐一致，全都是月白色的魂师袍，为首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英俊中年人，袍子上还考究地刺上了银丝花纹，头发也梳理得极为光亮，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闪闪发光的气场。

    他们所有人的左肩肩头都有一个青色的圆环标记，其内刺着两个同色的字，苍晖。

    这样的排场装束，一看就全都是魂师，比起全身便装的唐三几人可要张扬得多。餐厅老板点头哈腰地出来迎接，毕竟这个小镇可就是靠着魂师吃饭的，自然不能大意。

    “那小妞长得不错啊，戴老大，这些家伙应该是苍晖学院的吧。”胖子一双小眼睛紧盯着队伍中的唯一少女，双眼放光，肆无忌惮地看个不停。虽然她的姿色远比不上小舞和宁荣荣，但是胜在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对胖子这个年纪的少年而言明显更有吸引力。

    戴沐白不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苍晖学院而已，张扬个屁。”

    封邈的眉头微蹙，奥斯卡在一旁向他们他普及了院长所谓不敢惹事是庸才的理念，让唐三都不由得失笑——如他所言，院长的语录加起来都可以组一个怪物语录了。

    然而这种挑事儿的作风可不是他的习惯。封邈虽然对仇恨向来睚眦必较，可却从来不是没事儿就招惹麻烦的人，世界有多大，多残酷，这帮孩子怎么可能懂得，就连唐三都过于理想主义了。肆意而为的生活确实听起来惬意，可其背后背负的苦难，又有谁能够清算个明白。

    哪怕一个小人物，只要处心积虑针对，都足以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地太多。

    看着对方投过来的目光和阴沉脸色，封邈的眸色一暗，悄无声息地在他们中间魂力最弱的人身上做了一个精神标记——通过一级法术魔力反馈，便可以轻易找出那个人来。

    帮亲不帮理这种事他做的多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精神标记虽然是无等级的法术，但是作用极大，无论天涯海角他都可以通过这个标记找到对方，并且可以通过它感受到与自己相关的善意恶意，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动手，日后不再相见他也不会特意去寻找，但是如果他们还要特意针对自己等人，那就别怪他下死手了。

    不会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保命和阴人了。

    相比起封邈的郑重，唐三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那几个人一次，他的心理年龄也早就成年了，可是对于世事把握却仍旧过于意气和天真，那不是性格，而是观念——所以他只是看起来早熟，而并非是一个年龄很小的大人的感觉。

    正在这时，服务员端上了史莱克这边地第一盘菜，苍晖学院中的一名青年突然抢步上前，在对方的惊呼声中撞到了他的身上，眼看着那盘菜就朝着戴沐白脑袋扣了下来。唐三地左手恍若闪电一般探出，扶稳了服务员的身体，右手掌心向上轻挥，恰托住了菜盘，控鹤擒龙的手法，硬是吸附着菜肴没有半点洒出。

    轻飘飘地将盘子放在桌上，左手也放开了已然站稳身形的服务员，唐三神色自如，淡淡道：“不要浪费食物。”

    苍晖学院地青年愣了一下，因为服务员身体地遮挡，他并没有看清楚唐三的动作，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微笑，“真是不好意思。”他嘴上说着，便要迈步继续前进，脚下已然做好了踢向戴沐白座下的准备。然而尚还没动身，面前突然有人站起，正挡在他的面前，让他不得不止步。

    “你……”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孩子，不由得有些踟蹰，高级魂师学院的学员眼界都很宽阔，所以并不会忌惮贵族，否则也不会和衣着不凡又盛气凌人的戴沐白对上了，然而封邈却不是让人意气相争的人，无论他怎么对你，你或许会与他为敌，却很难会唐突行事的。

    此时的封邈尚还未多想其间的隐因。

    “道歉。”封邈指指服务员，冷声道，“不只是跟我们，是和他。”

    “不必了，不必。”那个服务员吓了一跳，连声哀求道：“是我不小心，对不起，对不起。”他可不愿意牵连进魂师的事情之中，更不愿意和魂师为敌！

    “呵。”苍晖学院的青年讥讽的笑了笑，不置可否，“和他道歉？你看他敢接受么？”普通人就是普通人，魂师即便犯了错，又怎么是普通人可以追究的？若不是猜出这几个孩子也是魂师，他们根本不屑与之交锋的，只要歪歪嘴巴就能让他们掉一层皮。

    “这样啊。”封邈笑了，退步坐回了椅子上——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这就完了，难道是认怂了不成？

    不过明显那是不可能的，封邈夹了一口菜，悠然道：“好了，现在，我们占理了。”

    苍晖学院的青年简直鼻子都气歪了，加上已不再与封邈对视，他的火蹭蹭往上涨，指着封邈，不可思议道：“你磨叽半天，就是为了‘占理’？再说了，你这是占的什么歪理啊。”

    “占得我自己的理。”封邈的嘴角微挑，放肆地直视着青年，“我给自己一个道理也就是了，何必要你来认同？”“就是，你们也配？”戴沐白一拍桌子，邪眸双瞳光芒闪烁。他的身子一挺，起身跨步来到了青年面前。青年张嘴刚要理论，决心让这帮无理的小家伙们知道他们苍晖学院的来历，免得他们再眼高于顶说那些笑死人的混账话来。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戴沐白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手一挥直接朝着他拍去。他的脸色大变，连忙抬臂招架，却未曾想竟被戴沐白掌上附带的魂力完全震开，被结结实实地一巴掌拍到了前心。他还算高大的身形就这样向后弯成乐了虾米，仿佛碎纸一样应声抛起，撞倒了两张桌子，飞向了苍晖学院的那群人。

    为首的那个中年人连忙起身，双手一抬抓住青年的肩膀将他接下。青年的脸色一白，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

    “啧。”戴沐白轻哼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想要握个手道歉来着，谁想到他竟然不敢接受，蹿的这么远。”把原话抛还给对方，邪眸白虎的本色尽现，脸上的轻蔑与不屑溢于言表，嚣张得让自己人都想要揍他。

    餐厅内一阵哗然，附近的食客躲的躲，逃的逃，当然，大部分人没有立刻离开餐馆，毕竟，免费的魂师对决怎么可以轻易错过？尤其是在这种常有魂师出没的地方，普通人虽然不敢惹恼魂师，但是那种先天上的敬畏却是要削弱不少的。

    苍晖学院的剩余六名学员哪里忍得住，齐刷刷地起身便要冲过来，却被那个中年人拦住了。他将被接下的青年扶着靠稳在椅子上，沉着脸色向戴沐白喝问道：“你们这群小孩儿是哪个学院的？”

    “盘道么。”戴沐白邪瞳闪耀，冷哼道，“小邈说了，我们要讲道理，你们这种撞了人不道歉的人渣，怎么配问我们的来历？”说着，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脸上一副不屑的模样，心里却是在暗自发笑，说真的，这种明明是自己等人挑衅还能拿道理砸人的感觉真TM的爽。

    胖子唯恐天下不乱地在一边边吃边说着：“嗯，味道还凑活，只是火候差些，凑活吃吧。”他和封邈两人先后呼应，吃得不亦乐乎，全然一副苍晖学院还不如这饭菜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派头。

    苍晖学院的老师被气得脸色发青，“好一群嚣张的小子，给我教训他们！”

    苍晖学院地学员们就等着他发话了，还站着的六人除了那唯一的女学生之外，全都摩拳擦掌，立刻朝着史莱克学院这桌冲了过来。小舞不由得眼前一亮，兴奋得从自己的位置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唐三不由得失笑，一起起身，双目中泛起了一丝紫意。

    目光从他们身上一闪而过，唐三的嘴角微微弯起，低声同封邈闲聊道：“你猜，他们能在小舞手里撑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