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院长弗兰德从操场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时,小舞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低声嘀咕道:“这个奸商,他应该不到魂斗罗级别吧?”
宁荣荣离她最近,倒是听到了她的自语,不过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惊讶问道:“奸商?那不应该是学院的老师么?”否则怎么会大摇大摆走在学院里面。
奥斯卡从唐三走开就一直在关注着宁荣荣这边,现在听到她的疑惑,连忙凑了过来:“什么奸商啊。这是我们院长大人,史莱克学院的创始人,四眼猫鹰弗兰德,一名七十八级的魂圣,比赵老师还要猛。而且他拥有飞行类武魂,在战武魂中,也算是相当少见的。胖子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小舞喃喃道:“还好,只是七十八级,真是没办法相信,那句只收怪物,不收普通人的经典语录出自他的口中。大香肠叔叔,我们学院有没有魂斗罗级别的魂师?”“请叫我香肠专卖奥斯卡。”奥斯卡抗议道,“你当魂斗罗是卖菜的?哪里都有。整个大陆上,魂斗罗以上级别的强者也不超过一百个,都被帝国和帝国下属的王国供养着。至于封号斗罗,两大帝国加起来,也只有十个左右而已,哪儿是那么好见的。”
小舞松了口气似的自语:“那就好。”封邈的目光微微暗了几分,她表现的太明显了,但是他依旧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但愿只是自己多心,不,她一定……一定。
尘封的记忆在他的脑海内喧嚣,似乎只要再往里稍微看一眼,就能看到那些人手中幽暗而光泽的……他猛地闭上了眼,让笑容浮上自己的面孔,好好活着,轻松快乐的活着,别总是瞎想了。
唐三怔了一下,封邈的笑容永远是浅的只在眼底和嘴角流露出一丁点,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在不是演戏的时候能够笑得如此舒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能够温暖一辈子的事情一样。然而小舞那边虽然有些奇怪,却实在不至于让他这么失态吧。没错,就是失态,即便是他也料想不到封邈只是调动那份信念来驱散阴霾,不过唐三到底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封邈?”他试探着轻声叫了一下,封邈睁开了眼,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伸出手,直直地轻盖在唐三的额头,不像是面对父亲时把手横放全部贴住,只是指尖的轻触,试探着对方是否真实存在。唐三有些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封邈伸过来的那只手,那种坚定而深沉的紧握,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支持,不管封邈有什么事,做了什么决定,他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自己会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唐三,”封邈也用力回握了一下,才抽回了手,微笑道,“谢谢。”谢谢你们还安全地活在我的身边,谢谢你们让我还有力气坚持幸福。他的目光转向了仍在那边叽叽喳喳的小舞,无声地凝望,所以,千万不要出事啊,你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小舞瞟到了封邈的目光,扭过身紧张兮兮地朝两人念叨着:“坏了,疯子,你说这个奸商大叔会不会还记得我们,他会不会记恨上你啊?”疯子似乎是耍得这个大叔不清啊,他不会给他穿小鞋吧?还有自己当时对他貌似也不怎么尊重的样子啊。
之前只是惊讶于那个奸商竟然就是自己要去的学校的院长,可直到现在又瞧见了他那副奸猾的模样,才心头一紧,回想起他竟然骗他们几个孩子的钱,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个正大光明的家伙,万一偷偷整他们几个该怎么办?
唐三看着她那副跳脱的样子,就不由得失笑:“这才过去两天,他应该忘不了吧,更何况他当时就知道我们要过来的。不过,他既然是院长,应该不会跟我们几个小孩子计较才对。”
唐三并没有掩盖声音,奥斯卡听到这话嘿嘿笑笑,凑过来低声道:“这你可就错了,我们弗兰德院长,可是出了名的记仇。当然,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短。”他的音量很小了,但是正在走过来的弗兰德目光突然就朝着他们的方向飘了过来,最终玩味地停留在奥斯卡身上。奥斯卡不由得大惊失色,“坏了,我的话被他听到了,这下惨了。”
弗兰德走到七人面前,用他独特的带几分磁性的沙哑嗓音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年很不错,我们又多了四名小怪物。我,史莱克学院院长弗兰德,代表学校欢迎你们的到来。稍后,你们每个人交一百金币到负责财务的李老师那里。沐白。”
“院长。”戴沐白极为郑重地上前一步,他对弗兰德似乎很是尊重,甚至是有几分崇拜。
弗兰德道:“又来了四个学弟,学妹,回头你将学院的规矩告诉他们,然后各自回去休息,尽可能的把你们的状态恢复到最佳程度,今天第一节课,将在晚上开始。唉,我们史莱克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是针对学生特训的,而且你们甚至可能面临危险,还要我们这些老师守在身边啊,每天的消耗这么大,连工资都快支付不起了。”
说着他目光有意无意地就往封邈那里瞧,封邈的心情还算不错,忍住了笑意,正正经经地上前一步,郑重道:“院长为了学院费尽苦心,毕业的学长们也是牢记在心的。楚先生也是史莱克曾经的一员,他对母校极为牵挂,特地让我带了两万八千金魂币,算是聊表心意了。”说着他的手在额上一抹,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沉甸甸钱袋子。
弗兰德内心里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接过了钱袋放入魂导器中,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好孩子,他是个有有心的孩子啊,你们以后要多多向他学习。”
“是啊。”封邈若无其事地轻笑道:“楚先生对学院可是很思念的,过几天,还要和合伙人一起回母校拜访呢。”
弗兰德的身形顿时僵了一下,恍惚间回想起那个拼命努力的认真孩子,还有那个跟他形影不离的臭小子,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这么久了。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封邈,又看看唐三,想到大师,那时间过去的可就更长久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回过神,忽然瞅见拼命把自己往后藏的奥斯卡,不由得心头嘿嘿一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肯定不会轻易忘掉的嘛,尤其是我们学校针对性训练,那是非常鲜明突出的。奥斯卡,你和宁荣荣留下,其他人可以去休息了。记住,在天黑之前,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本学院的教学跟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你们在训练时是真的有可能面临危险的。”
奥斯卡的面色一垮,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弗兰德面前行礼。不过看到宁荣荣走到了他的身边,脸色倒是变得好了一些。小胖子马红俊像是着了火一样转眼就溜得没了踪影,戴沐白没有动,有些怔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唐三倒不着急离开,他还有事要说,更何况他也想知道这位院长如何针对性训练奥斯卡和宁荣荣两个辅助系魂师的。
封邈与小舞自然也陪着留在这里,站在一边安静地观看。弗兰德也不在意他们,只是对着奥斯卡与宁荣荣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修炼方法。武魂不同,修炼方法也大相径庭。在斗罗大陆,几乎没有完全一样的武魂,所以,学院要教导你们的,并不是如何修炼武魂,而是如何使用武魂,如何在未来的战斗中,更好的保存自己,辅助队友。”
这些话唐三都听大师说过,而且要更加详细具体,所以他很容易理解。奥斯卡似乎也听过类似的表述,不言不语地低着头,宁荣荣则深以为然地点头,在之前与赵老师的战斗中,她一直是最大的破绽,而且全场中都总有人保护着。想到这里她偷偷看了一眼封邈,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先天九级魂力的极品武魂七宝琉璃塔魂师,所以在战斗中的重要性绝对是在第一位的,她也承担的起这个名誉,但是封邈却告诉她要如何配合与躲闪,并且带着她一起参与了战斗,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发觉辅助魂师并非放完魂技就躲在队友身后就可以了,自己同样需要打配合,即便她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也不是天经地义地应该留下一个人专门保护她的。
整场战斗中,无论是唐三还是封邈,总会有人注意着不让她被针对,但是同样没有为了她而束手束脚,那才是真正的战斗含义,她不是一个脆弱而珍贵的玻璃娃娃,而是需要主动在战场中找到安全场所,主动寻找到能够帮助她的战友,主动穿梭在战场间寻得一丝生机的。
弗兰德继续道:“你们两个都是辅助类的魂师,一个是进行属性附加,另一个则是食物系武魂。像你们这样的魂师,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平时,身边都需要有伙伴的保护,否则,你们很难存活。奥斯卡,你告诉我,作为一名辅助类的魂师,如何才能在战场上更好的保全自己?”
奥斯卡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要尽可能躲在同伴背后,利用环境掩护自身,远离危险区域。弗兰德点了点头,道:“说得很对,但有一点你没有说出来。作为一名辅助类的魂师,逃跑是必须要具备的素质,不会逃跑的辅助系魂师,不是一个好魂师。而逃跑需要什么?需要的是体力。尽管身为魂师,有自身的魂力辅助,你们的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一些,但是,你们有可能面对的敌人,却是对方的战魂师。因此,作为一名辅助系魂师,你们同样需要进行体力的锻炼,关键时刻,或许你多跑出一步,就能活下来。”
他说得冠冕堂皇,奥斯卡却是苦笑,对院长有深刻了解的他很清楚,今天这一关是逃不出去了,果然,弗兰德接下来便说道:“你们今天的课程,就是进行体力训练。从现在开始,围绕着整个村子快跑二十圈,如果中午吃饭前还没跑回来,你们可以使用自己的武魂进行辅助。现在,出发,奥斯卡负责带路。”
宁荣荣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声“是。”便开始往外跑,奥斯卡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旁边围观的几人,这才跟了上去。二十圈,新来的几人不知道,他可是了解带着村子的耕地范围,这二十圈到底是有多么恐怖。
看着两人离去,弗兰德指了指唐三,道:“你一个人跟我来。”唐三点点头,同时在背后向想要跟上来的小舞摆摆手,然后看了一眼并未退却封邈,犹豫地望了望弗兰德。弗兰德叹了一口气,朝封邈招招手:“你也跟上来吧,正好,我有事也要找你。”
弗兰德的办公室就是他的住处,离昨天新生们与赵无极交手的小操场不远,布置得很是简洁。他在办公桌后坐下,看着唐三,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光芒:“大师还好么?”
唐三点头:“老师很好。”说着,他的手抚上二十四桥明月夜,弗兰德则在一边感慨道:“你是他的学生……难怪,难怪他连这条腰带也给你了。那天看到你带着这条腰带,再加上你的年纪,我就知道你要来我这史莱克学院,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徒弟。当初,他曾经对我说过,总有一天会培养出一名天才魂师,震惊大陆。看来,你就是他的选择了。”
唐三将取出的信笺递到了弗兰德的面前:“出发前,老师让我在通过学院考核,被录取了之后,再将这封信教给院长。”而师兄则是对封邈嘱咐颇多,也让带来了口信,但是并没有什么文字信息,那时候师兄表情的复杂程度,让唐三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听了唐三的话,弗兰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感伤,却又有一丝笑意,“他还是那么倔强,这才是他的风格。这家伙,终于知道联系我了么?”说着,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地缓缓拆开信封。信中内容两个孩子并不知道,但是看到他不断变换的神色,便知道它对弗兰德的冲击之大,“好,好你个老家伙。你这个老混蛋,非要证明什么吗?有什么可证明的,难道你不知道,其实……”他似乎有些疯癫了起来,说出的内容谁都听不懂。可封邈却是在内心中叹了一口气,看大师的所行所为,再看看弗兰德现在的状况,便可知藏在他们心底的信念与理想,那是可敬而可畏的,但谁又能保证,它真的不会成为泡沫……
“院长,”他轻声唤道。
弗兰德怔了一下,他扶了扶眼镜,看着封邈,叹了一声道:“楚小子……他还好么?他还在大师那里当助手?”
“是啊。”封邈点点头,“楚先生很不错,来之前,他还帮我查了之前所有学生老师的资料,让我和大家好好相处。”他说的很含糊,也不知道所谓不错,是指他人很好,还是说他过得不错。
“这样啊……”如果说刚才看到大师的信,他的举止是癫狂的,那么现在听到楚涛的消息,他更多的便是感怀了,“我猜,他让你带的话不是只有那一句吧?既然你跟着这小家伙来了,想来便是不避讳让他知道了,说说吧,我想听。”
“院长……”封邈顿了一下,楚先生只是建议他告诉院长,具体情况还是由他来决定的。然而既然楚先生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他长在这里,对斗罗大陆的情况与院长的为人,是要比自己明白得多。
他只是……本能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的善念之上。
定了定心神,他看了一眼唐三,对方朝他笑了笑,道:“你不必看我,不管怎么样,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他不知道封邈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得出他的犹豫,不过无论他最终决定说还是不说,无论最终有什么结果,唐三都肯定会如同他说的那样,绝不反悔的。
“院长,”封邈平静了心绪,略带歉意地朝弗兰德道:“事情比较复杂,关系重大,我也不敢随便说出口。”他神色镇定地讲述了自己的一切,除了穿越来的事,就连魂骨都完完全全告诉了弗兰德,唐三三番五次想要开口,最终都还是说不出话来。
弗兰德刚开始还点头示意自己在听,而后脸色便越发的差劲了,听到封皓成的死亡,他按在桌子上的手指变得青白,张口想要打断封邈让他先别说了,然而对上那双除了有些恍惚外显得格外安宁的眼睛,便还是静静地听对方讲完了一切。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家破人亡的事情,他并非没有见过,但仍旧会为每个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能够坚强起来的孩子而感慨颇深。不过更让他震撼的是封邈毫无掩饰地诉说他对父亲的眷恋与追忆,坦然表露出了痛苦,那甚至让他有种感觉,这个孩子并非是顽强地把痛苦化为动力,他只是接受了痛苦,然后追逐阳光。
他仍在经受着折磨,他看不开,放不下,他没办法像别人那样追忆自己的过去,激励自己和朋友奋斗,那些事情,仍旧是他根本不愿意碰触的禁区。他只是,不放弃变得更好,不放弃拥有美好的资格。
弗兰德沉默着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伸出手,搭在封邈的肩膀上,并没有感觉出什么——魂骨在不催动时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即便明知如此他仍旧是松了一口气,沙哑的嗓音中带出一丝关怀,“催动一下它的力量,不要使用魂技,只让它现形便好。”
封邈照做,弗兰德上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你父亲留下的魂骨比较特殊,即便使用起来也非常隐秘,楚小子帮你搭衣服也费心了。我帮你看了一下,过几天特制一件专门的服饰,应该就不会让普通人人看出来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记住,以后除非是生死战斗,绝对不能使用,如果用了,那绝对不能留下活口。”说着,他叹息一声,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再让这只有十多岁的孩子杀人,他又何尝忍心,但是不这样,他又能如何呢?“即便院长我是七十八级的魂圣,还是没办法保护得了拥有魂骨的你啊。”
封邈嘴唇蠕动了几下,低着头没有说什么,提及那些往事的时候,他根本是控制不住的难受,就仿佛是再一次重临那个现场一样。他可以平静地说起一切,但是每一次,都会重新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他不愿意提,不愿意想,刻意让自己将记忆尘封——也只是尘封,他不会忘却的,无论是遗忘还是不再悲伤,都是对他们的背叛,更何况那一切,也是唯一能够证明他们还存在的东西了。
“我老了。”弗兰德感慨颇深地拍拍他,“不过再老的人,也有追求梦想的资格。”他也只说了这一句,并没有劝封邈如何做,而是回身坐回了椅子上,朝他们挥挥手,“走吧,你们两个,可别让对你们抱着那么大期望的那个人失望。快去准备晚上的课程,那并不轻松。”
封邈望向这个看起来奸猾无比,此时却如此沧桑郑重的男人,眸光微颤,终究还是深深鞠了一躬,唐三跟在他的身旁离开这里,在弗兰德看不见的地方,他抬手作了一揖,这一次,不只为他崇高理想,也为了他对封邈的真切关心。
一个真正爱着自己学生的院长。
封邈看着他这一礼,虽然唐三未曾和他科普过,却也知道那代表着敬重。不知为什么,往常从来不可能说出的话忽然就从嘴边淌出:“唐三,你真的觉得,你可以做到么?那么多的天才都从未试验过,那么多的权威都在否认的,在这条道上杀出重围,前路坎坷,你真的认为,你能够成为大师骄傲的证明么?”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个问题,唐三很可能认为这是对大师的成就以及自己信念的侮辱,然而唯独面对着封邈,他很清楚对方的迷茫,对方是个能看透很多东西的人,然而他却从来不相信未来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别人可能是未胜先思败,而他则甚至是只要没有发生,便已然对胜利不抱有任何期待了。他确实会努力,确实不会颓唐,却比起自己少了那份必胜的气势与信念。
造就他这个个性的是漫长的一段人生,唐三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说得清这样是好是坏,诚然他希望封邈能和他一样如若新生朝阳般坚韧而光耀,但是到底封邈不是他,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一点点把胜利带给封邈看。
他微微笑着,道:“现实或许很残酷,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我活着,失败,就是下一个成功的开端,如果我死了,失败还是胜利,又有何区别呢?只要日子还过着,一切都有可能,等到我们爬到了巅峰,说不定,曾经无可挽回的东西,也有可能回归的。”
最后一句话明显意有所指,封邈苦笑道:“每当看着你,我都会有种真的势不可挡的错觉。”只可惜父亲还有可能回来,老师与黑豹……即便是成了神,面对早已碾碎灵魂碎片的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吧?
他轻抚着装有父亲尸身的骨绣,心头一片平寂。有些遗憾,注定无可挽回,他也只有努力不再有更多的残缺。回过头,只听唐三温和笑道:“那么,便多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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