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弔。
这个是意料之外,尽管上一次黑雾也算是和五十岚凛正式碰面了,但五十岚还是躲着他。
久而久之,黑雾又发觉,原来他不是在躲着他,而是在躲着死柄木。
只要死柄木弔在的时候,他尽量能回来得越晚越好(到最后基本上都不回来了),黑雾也能感觉得到死柄木虽然每天都阴沉着脸,但脾气明显一天差过一天。
这儿的气氛太古怪了。
黑雾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默默地每天晚上给偷溜回来的五十岚凛做好饭,放在桌子上,对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小孩说句:"回来了啊。"
然后看着他飞快吃完饭,身上还带着血腥味,抱着膝盖缩在弔平时的椅子上愣愣地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天清晨时再悄悄离去。
黑雾继续任劳任怨地给他收拾残局。
渐渐的,那个小孩偶尔会回他的话,他第一次说"嗯"的时候黑雾简直受宠若惊。
"你叫什么?"那孩子第一次跟他说一句完整的句子,问句。
"黑雾。"他回答。
"真名呢?"
黑雾便不做声了,在这里,哪有什么真名。
那个孩子却缓慢地打量着他,黑色的眼珠如同黑曜石一般:
"我叫五十岚凛,"他的声音也天生有种柔软的味道,却在尾音很有力度:"这是我的真名。"
慢慢的,两个人都习惯起来。当他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很长时间,事实上死柄木弔的耐心比他想得更差。
这个月的第二十八天,黑雾在日历上画了个圈,这样的生活基本上已经持续了二十八天,今晚预计五十岚凛会在十二点后回来。
嘛,他就也等到十二点吧。
但这个晚上,有另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带着阴沉的气息。灰蓝色的头发,苍白的手。
死柄木。
事情总会到这一步的。
他没办法给五十岚通风报信,因为他不知道他没天都会去哪里,他也没办法让死柄木放弃等待,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五十岚为什么如此害怕死柄木,甚至到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变了脸色。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在死柄木旁边坐下。
有些时候不亲眼看见,他永远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死柄木嘁了一声,没理他。
于是黑雾擦着玻璃杯,死柄木叠着牌,直到半夜十二点,五十岚凛毫无防备地推开门。
……
直到现在,黑雾依然后悔着。
在那孩子推开门时,看见了死柄木,又看见了黑雾,一瞬间煞白的脸色。
他就知道,他错了。
当时黑雾下意识站起身来,五十岚凛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他不明所以,只是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刚想追出去,身后的死柄木冷哼一声,懒洋洋地开口:
【跑什么,回来。】
只是这一句,那孩子瞬间停住。他的手贴着衣袖,不自觉地颤抖。
然后呢。
他一步一步走向他,却与黑雾擦肩而过,五十岚凛走到死柄木身边,被揽住腰肢,用力按住头。
那一瞬间,五十岚的表情近乎颤动黑雾的心,他震惊地难以说出话来。
因为死柄木猛地压下他的头,在吻他,五十岚颤抖着抱住他的脖颈,曲起膝盖被死柄木整个人抱在怀里。
那个吻那么温柔,仿佛恋人一般缠绵缱绻,吐息交融,眼神却冰冷可怕。
那孩子突然侧过脸,一边啜泣着,眼泪滚在眼眶中要落不落,一边说着什么安抚死柄木的话:他说什么他没有躲他,他说他错了,但他的脸上分明全是畏惧,死柄木按着他的脖子,逼着他说喜欢,他说了,尾音抖的不成样子,死柄木也不满意。
那个时候,黑雾近乎什么都说不出来,死柄木一看见五十岚凛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了一般,但五十岚凛注意到他,含着水雾的眼睛混乱的很,最终眼泪啪嗒落下来,滴在地板上。
他的眼神……黑雾总算明白为什么和他们如此不同了。
清清楚楚的,他讨厌他。
他讨厌死柄木。
他讨厌这个地方。
尽管他没有说出来,没有表现出来,或者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理应讨厌的。
曾经的场景与现在莫名的重合起来,黑雾的脖颈上有一条金属裂缝。
那是死柄木做的。
死小孩,他私底下默念了一句,也不只是再说谁。
他站在门口,依然什么都做不了,但这时候五十岚学到了很多,他看见他在温柔地对死柄木笑,尽量不把自己的恐惧表现出来。
那是引诱。
那孩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东西呢?
五十岚主动去吻他,扯掉了自己脖颈上的领结,去攥住死柄木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热情地不像话。
他把他压在床上,黑发散落,像只堕落的极快的蝴蝶。
这幅模样,别说黑雾,死柄木都没见过。
在五十岚凛差点把自己的最后一件上衣撕扯下来之前,黑雾迅速关上了房门,他在想明天要为那孩子准备什么早餐,但是脑子里却几乎一片混乱。
他已经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了。
现在,已经和曾经不一样了。
如果说,曾经五十岚凛还对他有着那份浅淡的感激与信任的话,恐怕也早在他对弔的举动视而不见中磨的干干净净。
尽管如此,黑雾也不后悔他帮助五十岚凛的举动。
他至少想告诉他……
那时,他并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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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想,那就可以。
五十岚凛头发散落下来,黑发流淌在雪白的肩膀上,又顺着脊背滑落。
他扑到弔身上,手臂缠住他的脖颈,膝盖也用力屈起往他身上环,然后他被死柄木下意识地拖住臀。对方呼吸一窒,被他半拥半推着进了房间,弔的表情明显有点懵,因为五十岚凛以前从未这样做过,仿佛宠物讨好主人般殷勤的举动。
啊啊,太蠢了。
五十岚凛把他拥到床上,整个人跨坐在对方的腰上,先是解了自己的衬衫,手还颤抖着,衣物和外套一起胡乱散落在地。
太恶心了。
死柄木第一次显得有点慌乱。
因为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一瞬间移开,又落回五十岚身上,他想像往常一样质问他,却问不出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燥热从心底腾升而出。对方已经靠近了他的脖颈,有一股广藿香的气味,五十岚咬着他的纽扣,抬眼看他。
眼神湿漉漉的。
然后这么多年,死柄木居然明白了在青少年时期正常人应有的"欲望"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样。
呼吸交织,紊乱。
要像控制爆豪胜己一样。五十岚凛撩开耳侧的一抹发,面颊带着红晕,他的右脸贴着死柄木的胸膛,像只家猫一样轻轻蹭着。
也试着,让弔……
后来的那个吻轻的像一片羽毛,温柔不可置信,也假的让人嗤笑。
被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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