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锁的机长室前。
望月白桃拿出手机，划拉几下，随后放在电子锁上。被她的身子挡住，宇智波斑看不到手机界面，只听连续几声响，机长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惨不忍睹。
乘务员倒吸一口凉气！
机长，副机长——
这，这怎么回事？！
飞机！飞机……得赶快恢复系统！
对了还得给上头通报一声，咱的锁安全系数都已经那么高了，在这些人手里就跟玩儿似的。
望月白桃：那是你还没碰到太宰·撬锁小能手·治。
她走进驾驶舱内，表情无波无澜。
精密复杂的仪表看得人头大，红色警报灯不停闪动。
但她的视线似乎有特定的方向性，专注着几个地点，然后伸手。
“这位乘客，你想干什么——？！”空乘人员急呼。
一截有力的手臂挡在他面前。
他睃一眼宇智波斑的神色，没敢再上前，可责任心驱使他说下去：“请不要乱动驾驶室内设备，这关乎全机人的性命。”
白桃只淡淡道：“你让外面那些人安静下来。”
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数。
果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机长副机长双双遇难，油箱的隔断阀被打开，一个引擎遭受破坏……
她想起自己从机窗瞥见的闪过的异能光芒。
呵，看来是想让整个机厢的人全死掉啊。
她迅速摁下几个键，打开自动驾驶系统。
宇智波斑倚在门口，环抱双臂，静静望着她。
少女眉眼沉着得仿佛一块冷玉。
乘务员看到望月白桃有条不紊的举动，瞠目：“您……您会开？”
白桃并没有正面回应，只从眼角投来一瞥，“还不快去！”
一瞬，更加冷冽的气息发出。
乘务员咬牙，转身，奔去做好自己的事。
……反正拦在门口的男人也绝不会让他靠近。
为了不再让人打扰，宇智波斑侧身，将机舱门关上。
望月白桃对着对讲设备，流利地说出他听不懂的词：“MDYDAY！MAYDAY！”
塔台传来回应的电流音。
她说明了大致情况：
“……就是这样。现在飞机飞行高度4500英尺，速度350节，航线角320度。”
“发现及时，油箱阀门现已关闭。还剩三个引擎……对，这是四发飞机。”
“燃油还剩一万磅，能飞半小时……能到羽田机场？好。”
情况紧急，塔台也立做出行调整，叫出在场机长与她联系：“请您听我指示——”
听着那些复杂的专业用语，宇智波斑漆黑的瞳中划过奇异的光泽。
现代的机械他虽不懂，但也能看出来——
完全不受环境影响的冷静。
完美的应对措施。
外面的乘客也渐渐安静下来。
是女子又何妨……这样的事，有多少人能办到。
为了不影响视线，望月白桃随手将披散的长发扎成了干练的高马尾，唇瓣抿直，专注操纵，目光格外坚毅。
很帅气。
也很……吸引人。
有种扭不开视线的感觉。
……
“准备降落，请准备开启逆向喷射，调整机翼……”
塔台那边突然传来急促的叫喊：“不好机长！东京湾上刮起大风！”
“什么？！”
白桃也有察觉，这风正好逆向吹来，虽然还不至于影响飞行，但使得耗油量增加，这样下去是到不了机场的。
她当机立断：“机长，我准备海上迫降，请您联系地勤准备救援！”
望月白桃调整航向和机翼，执行相应操作，触碰到操作杆时，宇智波斑看见，这个背负起全机性命的小女王，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受伤那只手在飞机晃动时被撞到了，现在完全无法使上力气。
降落不用双手操作是不行的，更何况还有切风。
飞机高度开始降低。
离降落还有七分钟。
确定自动驾驶无恙，飞机现在飞行平稳，望月白桃擦擦冷汗，从座位上站起。
宇智波斑傲慢地抱着双臂，看着她逆光步步朝自己走来。
或许还残留着生死一线时的疯狂和决意，少女看上去有点凶巴巴的。
就像找他干架的一样。
白桃在他面前站定，昂起头来。宇智波斑保持倚着的姿势，眼帘下压，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绪，与她对视。
驾驶舱内光线昏暗，少女面容略微模糊，眼里的光芒却很清晰。
“……”
不知何时，那种气场慢慢收敛起来了。
小猫收起利爪，露出软软的肚皮，开始卖萌打滚。
长长的睫毛压下，她突然一歪头，声音轻轻柔柔，像棉花糖：“你去开，我指导，可以吗？”
宇智波斑没说话。
或许是以为他不乐意，她有点急，又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垂下头，力道很轻地扯了一下宇智波斑的衣角，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迅速放开。
宇智波斑看着她睫毛颤了一下，水润的唇微微翕动。
“求你了。”
像是在示弱，带着一点点撒娇。
“斑。”
“……”宇智波斑不受控制地指尖一动。
要命。
***
海面风浪很大。
但已经没有退路了。
女孩手里重得如千斤巨石的操纵杆，到了宇智波斑手里，就跟没事儿一样。
斑的眼睛和力量为驾驶飞机提供了极大优势，但主导权还是在望月白桃手里。
空隙间，望月白桃瞄了一眼宇智波斑。
她料想的没错，斑会愿意。
瞧见没！
斑爷就是那么怜悯众生！大爱无疆！
不过还是有点小吃惊。
毕竟老祖宗的情绪难以捉摸。
无论何时，都是那副强悍凛然的表情。明明还年轻，气场却带着从战争硝烟一路走来的沧桑。
其实她都想好对策了——
要是斑不乐意，她便去叫空乘人员。
离降落还有七分钟，呼叫用二十秒，赶过来用三分钟，说明情报并坐下操纵，两分钟。
时间都是精密计算好了的，绰绰有余。
“……”宇智波斑看她时刻与塔台联系，一会儿拨弄按键，一会儿翻出地图册，皱眉沉思，之前那轻软的样子好像从没出现过。
他心目中，望月白桃的形象就像在一张白纸上勾线，上色，加上层层高光和阴影，渐渐鲜活。
明明身上没有他所追寻的强大力量，却有某种与力量相当、甚至更吸引他的东西。
真是奇怪。
不过，并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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