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疯人院。
永远是哥谭最黑暗的地方，从各种意义上而言。
黑暗的气质，黑暗的关押者，以及黑暗的环境。即便是哥谭阳光最灿烂的时段，阿卡姆内也依旧昏暗阴森，除了室内惨白的灯光外，别无其他任何暖色调的光线。
事实上，阿卡姆内唯二的暖色调之一，就是小丑猩红丑陋邪性的大红唇。
然而，最近几天，小丑的大红唇没了。
不仅是大红唇没了，他神神叨叨的声音和桀桀怪笑，也没了。
阿卡姆最近的诡异之处还不仅限于小丑身上，而是扩散到了所有阿卡姆内关押的罪犯们身上。
“事实上，我很不喜欢‘阿卡姆关押的罪犯’这种表述。”毒藤女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的对哈莉说道。阿卡姆的防卫系统并非坚不可摧，相比于越狱，偶尔留出监牢串个门，要简单许多。
毒藤女监牢内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地板和墙面全数被藤蔓覆盖，潮湿、阴毒的气息犹如环境险恶的雨林深处，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但对藤蔓的主人而言这就是天堂，她甚至还颇有童趣的让藤蔓们编制出两个秋千，供她和哈莉并排而坐，晃悠着小腿，与公园里的少女们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OK——”哈莉耸耸肩，对好友的特殊癖好不可置否，但从善如流的换了种说法，“阿卡姆的常驻民们——”
“暂住民。”毒藤女再次更正道。
“好吧好吧！”哈莉举手投降，“阿卡姆的暂住民，这几天都安静的有点诡异了，不是吗？”
就像哈莉所说的那样，阿卡姆最近几天确实安静的过分，往常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无论是癫狂的叫喊，还是自闭的念念有词，全都消失了。
发生这种变化的具体时间，大概就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海王，在一名陌生的灰衣男子指挥下，把小丑揍成胖丑之后！
重点是，蝙蝠侠在一旁袖手旁观！
海王的举动，令阿卡姆内的疯子们忽然意识到，正义联盟的成员们，并不是没有办法把他们收拾的生不如死。
以往的那些“蝙蝠侠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揍不能杀”的想法统统都只是错觉！
大概是蝙蝠侠太过坚守底线，只要哥谭一日没恢复死刑，他就绝不会对任何一名罪犯下杀手，而超人偶尔代班时，往往都是一圈揍晕，直接丢回阿卡姆了事，导致阿卡姆疯子们似乎产生了阿卡姆都是他们的，哥谭也是他们的错觉。
幸运或者不幸的，海王的举动令他们忽然醒悟——超英们并非拿他们没有办法。
之前的那些错觉，只不过是超英们还没意识到，世界上存在着“把阿卡姆疯子们统统揍成半身不遂，世界就清净了！”这种选项！
而从海王的暴揍，和蝙蝠侠的袖手旁观来看，距离他们意识到这点，应该没几天了！
哈莉半垂下眼帘，她有种奇怪的直觉，再不做点什么，他们恐怕就要陷入永夜的黑暗，再无脱身机会！
“包括你亲爱的Joker。”毒藤女不软不硬的堵了一句，漫不经心的扯过一根细长的藤蔓，缠绕到哈莉的手指上，系成蝴蝶结的形状。
“是。”哈莉耸拉下脑袋和肩膀，泄气的承认，“他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能感觉到他在思考……不，在筹谋什么，但我完全看不透他到底在筹谋些什么，这非常奇怪不是吗？”
毒藤女没有立刻回答哈莉，空气完全陷入沉默。
良久，一声嗤笑在空气中响起，毒藤女再度开口就如尖锐的匕首，直直戳进哈莉的心脏。
“不是他，你也不会冒风险溜来找我……而且，你什么时候看透过你的Joker先生？”
“你说谎！”
哈莉尖叫出声，无法忍受毒藤女的冷酷揭穿。
“他是我的！我了解他的一切！一切！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大脑里的每一条沟壑！我都知道！”
“哦——”毒藤女轻轻晃动小腿，荡起秋千，连带身侧哈莉的秋千也开始轻轻摆动。她依旧满脸冷漠，“但你还是不知道他在筹谋什么。”
“我知道——！”
哈莉紧紧攥住充当秋千绳索的藤蔓，关节惨白泛青，手指在藤蔓粗粝表面磨出道道红痕。
“他想要——！”
哈莉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猛然转头看向毒藤女。
毒藤女眼神依旧冷漠，但嘴角却微微上翘，带着“I win”的高高在上。
哈莉眯起眼，遮住瞳孔中疯狂凶残的光芒，咯咯一笑，说道：
“我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亲——爱——的——”
哈莉凑到毒藤女耳边，向她耳廓内柔柔的吹口气。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
“我能帮你，也在只有我能。”毒藤女不负所望的给出答案。
哈莉咻的收敛笑容，阴冷的眼神盯在手边的藤蔓上，犹如毒蛇一样。
“为什么？”她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因为——”
毒藤指挥藤蔓将她的秋千调转方向，引动到哈莉对面，摆出坦诚的姿态，说：“——女人的直觉，你懂的。”
哈莉的脸色越发阴沉凝重。
她们这种人，说好听了叫直觉，说不好听叫野兽生存法则，一旦有两只野兽产生了相同了直觉的话……
“我隐约能猜到Joker的目标，但我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哈莉也十分干脆的亮出一部分牌面，以示诚意。
“那就跟着他，和他一起，总会知道他想干什么的。”毒藤女冷漠的说，“他的目标是谁？”
“蝙蝠侠的小情人。”哈莉阴狠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恨意，“海王身边那个灰色衣服的家伙！”
“噢——那就有点麻烦了。”毒藤女皱眉，“我的藤蔓告诉我，今早蝙蝠侠的小情人已经跟着海王离开哥谭，前往大都会。看来……我们不得不来一次旅行了……”
*
阿卡姆另外一边。
小丑看着最新收到的情报，良久无言。
小丑苍白的手指伸向情报中蝙蝠侠的照片，轻轻触碰他的脸颊，而后向下，再向下，语气温柔似水，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我帮你杀掉那个不检点的小情人，然后——你就归我了，好不好？”
***
克拉克是个好人，并且是位非常棒的友人。
即便是在迟到的边缘摇摇欲坠，他依旧仔细认真的完整向奥姆介绍了一遍他的小公寓，并且向亚瑟唠叨了几个适合白天游玩的大都会景点，才痛苦念叨着“完了完了真的要迟到了！”消失在阳台上。
“克拉克的公寓挺棒的！”
克拉克离开后，亚瑟就背后夸起了人。
对此，奥姆不置一词。
以他对他哥的了解，只要不是给块石头让他睡，他哥都能夸出“不错”两字！
奥姆懒得发表评论，自顾自的找到沙发坐下，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不得不说，小王子就是小王子，同样的动作放到亚瑟身上是粗犷，但放到他身上就变成了赏心悦目。
“哥，去烧点热水，然后放进冰箱降温到四十度。”
然而小王子一开口就是颐指气使。
弟弟会撒娇了！
亚瑟脑子被这行打字疯狂刷屏，半点都没感受到弟弟的颐指气使，屁颠颠的跑去执行命令，并顺利的在十分钟后，将一杯水交到弟弟手中。
勉勉强强符合要求吧。
奥姆不太满意的抿抿嘴角，喝下哥哥辛苦烧出的水，决定大发善心，提前给他哥点提示。
“公寓棒不棒的先不说，你就没发现点问题吗？”
“什么问题？”亚瑟茫然四顾。
“……”
奥姆就知道他哥不靠谱！
“公寓里只有一张床。”奥姆忍者削他哥两句的冲动，提示道。
“那就睡一张……”亚瑟恍然大悟，震惊的瞪大眼睛，“奥姆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不想。”奥姆冷酷的打碎了他哥的期盼。
“我看过了，那张床最多一米五宽，放不下你。”
亚瑟震惊的长大嘴巴，想了想，却悲哀的发现，他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一米五的床……确实没法同时放下他和弟弟……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弟弟睡床，他睡沙发……
见亚瑟先是纠结然后下定决心的模样，奥姆垂下眼，把住酒店的建议咽了回去。
既然他哥已经做好了睡沙发的准备，那就没必要启用备用方案了！毕竟，在咨询侦探的计划里，睡克拉克的床才是最优方案！
睡觉地点愉快的（亚瑟：啊呸！）分配完毕，亚瑟转移话题，问起奥姆今天想要去哪里玩，克拉克建议的景点里有没有他感兴趣的。
却遭到了奥姆的无情拒绝。
“没兴趣。与其考虑去哪玩，你不如想想午饭去哪里解决。”
“克拉克介绍的那家特别好吃的披萨店？”刚被弟弟无情拒绝，亚瑟小心翼翼的再次建议道。
“……”
奥姆就知道不该对他哥抱有希望！
都是亚特兰蒂斯国王了！他哥就不能稍微有点昂贵的、奢侈的消费观念吗！
不知道让他自己提出建议的话，事后会显得特别的蓄谋已久吗！
“我要去大都会最贵最高档的酒店。”
奥姆果断放弃借他哥的嘴说出目的的想法，亲自上阵。
他斜倚在沙发靠背上，手臂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意味深长的问道：“大都会，是不是也有个富豪？”
“哎？弟弟你连这个都知道？”亚瑟惊讶，他还真没想到，这才从深海上陆几天，弟弟就了解到了不少事情，连大都会的首富是谁都搞清楚了。
要知道，跟进入哥谭时不同，他们进入大都会时，一路上都是克拉克在绵绵不绝的介绍大都会哪里的风景不错，哪里的建筑很有特色，最好吃的披萨店在哪条街的街角，路边某家小花店的插花艺术特别棒就连布鲁斯都夸过，亚瑟是完全没机会向弟弟八卦大都会富豪之类的情报。
闻言，奥姆得意洋洋的挑挑眉。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大都会著名富豪，莱克斯卢瑟，跟克拉克不太对付，是不是？”
亚瑟表情僵住，“是……”
“那就去莱克斯卢瑟名下的酒店！”奥姆一锤定音。
亚瑟倒退一步，又一步，内心充满拒绝。
看着他哥震惊到呆滞的表情，奥姆静悄悄的垂下眼帘，想起昨天计划的最后，咨询侦探所说的那句话——
咨询侦探：【既然决定动手，那么——你们想不想再玩一票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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