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朔人在校园走, 哪想球从天上来, 可以说是相当倒霉了。
篮球从四楼的栏杆上跃下, 好巧不巧砸中他的小腿, 自身的重量加上自由落体运动中力量的加成, 到了他身上就已经是暴击了。
脚下一软,啪叽一声摔倒在地,随即酸痛感便病毒般的从小腿蔓延开来。童朔从小就怕疼,这一下差点把他眼泪给搞出来, 弄的他心中只想骂娘,谁特么的这么没素质呢。
他站也站不稳,只能软趴趴的靠在宋凡身上。周围很快围起了学生,还有人嚷嚷着要揪出始作俑者。
宋凡看他疼的冷汗都出来了便要扶他去医务室。童朔左腿动不了, 只能把一大半力量放在宋凡身上,自己单腿跟着蹦,这一动作, 右腿感觉更疼了。
他咬着牙坚持, 突然有人从后面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那人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对宋凡道:“我来吧。”
他身子一僵, 整个人险些要站不住,就微张着嘴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看着对方。
对方在他愣神的途中, 一只手绕过他后背, 另一只手穿过膝弯, 把他给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悬空, 童朔本能的伸手圈住对方的脖子。
人群中有人卧槽了一声,“这特喵的是公主抱啊。”
童朔本来就因为和谢知行的亲密接触而脸红,这句话传入耳中整个人的体温瞬间又升高了好几个度。他被谢知行抱着,脑袋离对方的胸口很近,呼吸见可以闻到谢知行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此刻正是中午上学的时间,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栏杆上也趴了很多人。
童朔手臂圈着谢知行的脖子,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谢知行,不知是疼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谢知行低头看了看他,轻声安慰道:“不怕,我马上带你去校医院。”
童朔眨了眨眼睛,声音小的像蚊子哼:“你……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啊。”他身残志坚,都到这份上了还觉得被公主抱什么的略羞耻。
“这种时候还逞强。”谢知行微微低头看着他,语气严肃道:“难道你想单腿蹦着去医务室。”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快步往医务室走了。
童朔此刻确实疼的厉害,被谢知行这么一严肃对待秒怂,吃软不吃硬的属性在谢知行这里屁用没有,乖乖的把脑袋靠人家胸口上不说话了。
这会儿正是同学来来往往进教室的时候,谢知行在学校也算有些知名度,抱着个人去医务室的大动作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一些路过的同学也觉得好奇。
“喂,谢知行抱的是谁啊,什么情况?”
“公主抱啊我的天,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别胡说,好像是有同学被篮球砸到了。”
“这么幸运的吗?实不相瞒,我也想被砸一个。”
“花痴不要命吗?你就不能盼着点自己的好?”
……
校医务室在行政楼旁边,谢知行抱童朔过去的时候值班医生刚到岗。简单看了童朔的情况后还是建议他们去外面的医院拍个片子。
医务室设备并不齐全,治个普通的头疼脑热还行,复杂一点的还是得出去看。
谢知行了解了情况让童朔在医务室稍等,自己跑去跟李军和孙登科请了假。
李军这段时间对童朔印象特别好,听完马上就给写了条子让他拿去找门卫开门,要不是待会有课自己都想跟着去,还叮嘱他检查结果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谢知行拿了条子带童朔出去,在校门口打了车,小心翼翼把人放进车里后自己才跟着坐进去。
童朔嘴唇有些苍白,坐在车上腿连动也不敢动,颤抖着声音问谢知行:“我这该不会残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谢知行屈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一个篮球能把你砸残了那也是本事。”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催促司机:“师父,能稍微开快点吗?”
他在紧张自己?童朔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谢知行的侧脸,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心跳加速。他实在疼的厉害,本能的想跟身边的人撒娇。
“谢老板。”童朔叫他。
“怎么了?”谢知行跟司机说完转过头来看他,也许是出来的匆忙,谢知行并没有戴眼镜,黑色的眸子里那毫无掩饰的关切一览无遗。
童朔胆子大了一些,伸手抓了抓谢知行的衣摆,软绵绵的说:“谢老板,我疼。”
这是重生后童朔第一次这么叫他,不是‘喂’也不是‘谢知行’而是谢老板,那句软乎乎的疼可把他心疼坏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安抚:“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到医院后他又是被谢知行抱着进去的,对方跑前跑后,看了医生拍了片子,然后带给他一个小腿胫骨轻微骨裂,需要打石膏的噩耗。
童朔整个人都不太好,躺在床上翘着左腿生无可恋。
“困吗?”谢知行拿了凳子在床边坐下,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童朔摇摇头,他现在可精神,眨巴着眼睛问医生:“大夫,这石膏什么时候能拆啊,我期中考试呢。”
医生挺幽默:“怎么?用脚考啊?”
童朔自己也没忍住乐了,话也跟着多起来:“这不是带着石膏影响我发挥嘛。”
医生毫不留情:“那也得打,你这情况至少一个月。”
谢知行出去给李军和孙登科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回来问童朔:“带手机了吗?”
“啊?”童朔转头想了想:“在我书包里呢。”他中午是先进了教室,然后才跟宋凡一起去小超市买东西的,谁知道就碰上飞来横球了。
谢知行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下吧。”
童朔记得他爸和他妈的号码,接过来先给他爸打了一个,他怕先打给她妈再把秦女士给吓着。
打完把手机递给谢知行,童朔咽了咽口水说:“我爸说一会儿让司机来接我。”
谢知行转身给他接了杯水:“掺了冷水,温的,你喝一点。”
童朔接过他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手指触碰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赶忙避开对方的视线,捧着杯子低头喝了一小口。
没有人开口,房间便陷入了沉默,他喝了小半杯水,目光不经意扫过墙上的挂钟,这会儿已经两点三十多了。他愣了一下,说:“谢老板,你快回去上课吧……”过两天就期中考试,他一天恨不得四十八小时的过,听说谢知行也是卯足了劲儿的在学,他可不能耽误人时间。
谢知行拿过他的杯子又给他续了水,递到他手里让他捧着暖手,说道:“不急,等你家里人来了我再走。”
“又不是什么大事。”童朔这会儿疼痛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他躺在床上看着谢知行,清澈的眼睛眨啊眨:“我爸说跟老师请了假,我回家待半天,明早再去学校,你赶紧回去吧。”
谢知行点了点头,依旧没动作,看童朔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的无聊,他干脆拿了手机出来考他古诗词。
两人一问一答,学习的氛围相当浓厚。
等打好石膏,童朔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翘着一条腿坐在床边问谢知行:“我都忘了,是你交的钱啊,一会儿我让司机把……”
“不用。”谢知行拿了枕头放在他的背后让他靠着,“也没有多少钱。”
“那可不行,”童朔算的清楚:“你之前还给我买早餐呢。”
“那我还害你受伤了呢。”谢知行伸出手想要捏他的脸,临到跟前又换成了屈指敲脑袋,“之前没给你治成,这次算是补偿。”他没有说的是,这次童朔受伤跟他也有关系。
“……”
童朔看着谢知行脸上浅淡却真诚的笑意,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他在主席台上做检讨的样子。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谢知行就一直在努力拉进两人的关系。
从每天给他送各种小吃食,到晚上雷打不动的晚安短信,再到现在送他到医院还坚持留在这里陪着,谢知行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在努力挽救两人之间的关系。
心里的天平一点点倾斜,谢知行现在对他这么这么好,如果两人做了朋友,时间久了,他会不会……
脸颊开始有些发烫,心里的某些东西呼之欲出,童朔看着低头在手机上找问题要考他的谢知行,终于不得不的承认——
他其实,有点期望谢知行尽早滚进火箭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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