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江媪出门的功夫,林若水手上的琴弦悄然一落,整个人如同散了架一样,实在累的够呛,于是倒头就睡了过去。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几米开外,赵裕坐在她的对面看书,察觉屋内忽然间没了声音,不由抬眼看了一眼。
见她竟然趴在琴上睡觉,于是站起身,徐徐走上前,就着手上的书册,敲了敲琴案。
立时间,她猛然惊醒来。
林若水不过刚刚睡着,当下抬眼见到是赵裕,立时松了口气,之后连忙解释:“裕哥哥,我弹得有点困乏了,且睡一刻钟好吗?等江媪回来我马上就练。”
头顶之人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行。”
林若水......
还能怎么办,继续埋头苦干......
林若水学了一天的古琴,一直到了酉时江媪和赵裕离开,这才得以喘口气。
被摧残了一天,想必两人的耳朵也受尽了折磨。赵裕临走时实在忍不住留了一句话给她:“若非父亲的意思,我真的不想留于此。”听你的聒噪之音。
最后这句他忍在心里没说。
林若水一听,这话里有话啊。保持微笑问:“裕哥哥这话什么意思?”
赵裕已经迈出了门槛,闻言,脚下一顿,勾唇笑了笑,随即又恢复正常的神色,侧头道:“我说,你弹得惊天地泣鬼神。闻所未闻。”
听出这是嘲讽的意思,林若水也不生气,反问道:“那你弹得又如何?不妨弹一个给妹妹听听。妹妹顺便学习一下。”
“现在乏了不想弹,等以后有机会吧,有机会的话,我会弹给你听。”说完,脸上露出一丝难得温暖的笑容。
当然,这个笑容并没有让林若水捕捉到。
林若水撇撇嘴,不以为然。
江媪跟着林若水着急上火了一天,晚上连做梦耳边都是嗡嗡的噪音,好在总算是把学琴暂时熬过去了。一夜的翻来覆去,一直惊魂不定的到了第二日天亮。
这一日,课程是学棋。
不得不说,林若水记规则倒是记的很快,只是有一点不大乐观——把把输,从来没有赢过。
就连对面陪她练手的江媪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给她放水,她都照输不误。幸亏江媪没有高血压心脏病,否则照这个节奏下去,非给气晕过去不行。
不过这也怪不得林若水,她刚刚才学会怎么走,紧接着就让她跑,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昏昏欲睡的又熬过了一日,很快到了第三日作诗练字。
而到今天,江媪已经连着两天两夜没睡过一个好觉做过一个好梦了。
林若水虽然能和平时一样吃的香睡的熟,但并不代表不知道后面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不错,赵渊这人看似乐呵呵一副慈祥好说话的样子,其实,震怒起来那叫相当一个可怕。尤其惩罚起人来,更是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想当年,赵裕儿时没少挨罚。跪祠堂,挨戒尺,受杖刑......
亲生子如此,更何况是她。
可是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她能怎么办?
她知道,短短一个月就要把所有东西全部学会,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受罚,现在只能应付一下,盼着早点熬过这段艰苦的日子了。
江媪早早准备了书籍,让林若水临摹书法大家的字体。
林若水临摹了两个时辰,将手上的毫笔一落,拿起那张纸来端看起来。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啧啧起来,暗道难看:这字写的也是没谁了。
江媪在一边连连摇头。摸了几天都把她给摸清楚了,此时连说话都懒得说了。
一直到了第四日画画。把她看的透透的江媪,对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出了一个题目以后,就任由她自由发挥去了。
江媪出了门,林若水还在认真思索这江媪出的“美人图”题目怎么画,眼睛在屋中兜兜转转了一圈,突然定在了赵裕身上。
她一激动,现成的有木有?!
说干就干,林若水立时提笔作画。没想到,越画越顺手,挡都挡不住!
期间,赵裕隐隐察觉到她总时不时盯着自己看,刚开始还没特别在意,慢慢的,见她目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肆无忌惮,不由浑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赵裕心中琢了许久她为何总看自己。想了半天无果,最后趁她又伏案睡过去后,悄悄走上前去。之后站定,低眼一看,见画上的人物竟是自己,瞬间脸上有些燥热起来。
其实她画的与他半分不像,不过,画上人物的这个角度和拿书姿势可不就是照着他来画的么?
可是,谁能告诉他,一本正经的姿势为何穿了那么露骨的衣服???还有这笑,怎么看怎么猥琐?
终于忍无可忍,他抬起手背敲了敲她的脑袋。林若水悠悠转醒,提着眼皮看到是他,脸上半点惊讶没有,已经见怪不怪。含糊不清的打了个招呼后,继续歪头就睡。
赵裕蹙眉,质问她道:“江媪让你画美人图,你就画了这么个东西来?”说完立马觉得不对,叹了口气,“你说,你画的这是什么?”
被她打断好梦,林若水有些烦躁,但不敢当面对他发牢骚,只得直起腰,认认真真回道:“这是美人图。江媪方才出去前交给我的任务,让我今日务必完成。对了,”
林若水问道:“你帮我看看,我画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赵裕胡乱指了一通:“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要改。”
“为什么?”林若水看了一下他指的位置,貌似除了一张桌子以外,几乎都要重新画。
“你说为什么?”赵裕垂着脸反问道。
林若水不明所以,一边兴致盎然的欣赏着出自自己之手的画作,一边嘴里嘀咕着:“真有这么不堪入目吗?可是我觉得还好啊。我头一次能把人画的这么漂亮。”
什么?漂亮.......
赵裕闻声,脸上又是莫名一热。
这个词放在他身上,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正在她舍不得翻新重画时,赵裕哼了一声,终于拉下脸来摊牌道:“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是照着我画的?”
林若水哑然,居然被发现了。
他移开眼去,忍不住也嘀咕了一句道:“亏你画的出来。”
林若水心虚的笑笑:“裕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并非诚心捉弄你,而是我这屋确实没有参照物,就只好勉为其难,照着你画了。”
赵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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