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手入琉星坚持不用加速符咒, 同田贯正国, 山伏国广, 以及大俱利伽罗三人, 只能排排坐浸泡在修复液里干瞪眼, 等待修复时间结束。
而琉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修复池外面,扒着池壁对他们三个碎碎念。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好好地照顾自己明明你们已经是老古董、老爷爷了,论年纪你们比我要大上几百岁,论为人处世你们也应当比我更细心体贴才对, 连我都知道受伤需要包扎, 为什么你们会不知道不, 你们知道的, 只是不在乎, 怎么这是倚老卖老吗是觉得由我来督促会让你们更加开心吗是惹我生气你们就会更加愉快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们撒娇的方式你们又不是短刀, 难道还需要我来亲亲抱抱举高高吗你们已经是大人了吧,为什么还这么不成熟居然要身为小孩子的我来耳提面命我,非常、极其、相当、讨厌你们这种不重视自己的身体,一意孤行的做法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肯改正当然了,不管多少次我都会说的。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重复到你们乖乖听话为止。你们很讨厌这样吧不想听我碎碎念吧你很讨厌呆在修复池里哪里全都去不了吧那就好好地照顾自己,一旦受伤就找我手入,不要等待我去发现,我又不是在玩找茬游戏,为什么非要我指出来你们才肯承认受伤不要把受伤当做耻辱, 也不要把受伤当做勋章,哪种我都不喜欢可你们总是这样敷衍我,敷衍自己”
同田贯总是听不了这种长篇大论,脑容量不够,眼看着要晕,山伏国广也满脸地忌惮,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说一个字会换来成倍的碎碎念。
大俱利他现在只想出阵逃过这一劫。
不过琉星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小时候他话多,一个人也说的很起劲,长大了能看懂气氛了之后,就很少对付丧神们碎碎念,但这三振刀总会让他变成话痨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怕,只怕有人在耳边不停说话。
琉星抓紧了他们这个弱点,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拼命唠叨,直到他们受不了,逃离琉星的视线范围才能告一段落。
但这种唠叨除了惹他们三个烦躁憋闷之外,没有太大作用。因为在这些粗神经的付丧神们看来,轻伤就手入完全是浪费资源,可以等到接近中伤的时候再一次性修复完毕还节省时间。
的确有些灵力和资源不够的审神者会选择这种做法,但琉星非常厌恶,他讨厌任何一个付丧神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忍耐伤痛。
三振刀剑坐在修复池里,虽然对琉星的话语十分头大,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小崽子说什么,听着就是了,照办不照办,不还是他们自己做主么
这三振刀剑都是极为自我且不听人劝的,眼看着他们的修复时间即将结束,却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琉星有些急了。
“你们你们哼在你们反省完自己的错误之前不许出阵”琉星恨恨地拍了下水面,却溅了自己一脸水。
大俱利伽罗“”
同田贯正国“qaq”
琉星边拿袖子擦脸,边狐疑地瞥了眼满脸庆幸的山伏国广。
“也不许上山修行”琉星使劲儿戳了下山伏国广肩膀上硬邦邦的肌肉,冷着脸道,“你就等着这些全都变成赘肉吧”
山伏国广“”
琉星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一旦自己的语气稍微强硬一些,不要用可不可以,或者能不能这样的疑问句提要求,而是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想做什么,不要什么,需要什么大部分付丧神都会不问缘由地一味遵从。
就算是烛台切和歌仙,也不会违抗琉星的命令。
这是刀剑付丧神的本能,对于供给他们灵力的审神者,或者说他们的主人,天生具有服从性。
琉星不喜欢这样,所以自从他意识到这种情况后,就再也没用用过命令的语气说话,甚至很少和付丧神们提要求,不管想要对方做什么,都一定会和对方商量以后再让歌仙他们来做决定。
今天算是例外。
琉星第一次觉得审神者这个身份很好用,说不让谁出阵,谁就不能出阵他们还不敢反抗。
不过对上大俱利黑如锅底的面孔,琉星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下,随即就又觉得自己一点都没做错,以前总是因为害怕或者心软而放弃了惩罚,但这次绝对不能高拿轻放
经过阎魔厅的洗礼,琉星多少有了些社会人的底气,他努力地挺起胸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理直气壮,气势十足地走出了手入室。
但在大门合上之后腿一软差点五体投地。
不让大俱利出阵的话我的训练会不会加倍同田贯找我手合的次数不会增加山伏肯定又要往我房间里送哑铃了
而且我是不是太凶了琉星忐忑地想。我是晚辈,应该更有礼貌点至少,至少说话的时候要委婉点可是可是我如果示弱,他们绝对不会反省的,还可能会认为我好糊弄,从而变本加厉
想到这种可能性,琉星的底气又重新回来了。
他深吸几口气,扶着廊柱爬起来,算算时间,觉得歌仙应该还在和烛台切说话,就先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髭切和膝丸两兄弟,一个人趴在桌面上沉沉睡着了,一个托着下巴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无声的电视机。
睡着的是膝丸,看得出来精神不济,眼睛下边一圈黑色阴影,浅绿色的头发乱蓬蓬的没梳整齐,衣襟被胡乱地扯开了大半,嘴边还有可疑的水渍,脸颊被旁边的杯垫硌着,印出了格子状的红印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相比膝丸,髭切的形象就好很多了,坐姿优雅,衣着整齐,就算半睁着眸子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看起来也依旧风姿卓绝。
琉星一打开门髭切就注意到了,他微微挑眉,冲琉星招招手。
琉星会意地跑到他身边,为了不吵醒膝丸,只能压低了声音小声打招呼。
“髭切,早上好”
髭切顺手摸了把琉星的脑袋,并没有像琉星那般压低声音,而是温和一笑“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跑来本丸”
琉星倒抽一口冷气。
髭切记性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连自己的弟弟都经常忘记名字,忘记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琉星颇为紧张地道“髭切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
髭切语带讶异“我认识你啊这样看来你的确很眼熟我在哪儿见过你吗”
琉星赶紧自我介绍,试图唤起髭切的记忆“我、我是审神者这个本丸的审神者,髭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
髭切微微一笑“我记得,开玩笑的。”
琉星“”
髭切又一笑“说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琉星“”
琉星到底还是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慎重地说“我叫稻垣琉星”
“兄兄长”膝丸终于醒了,揉着眼睛,带着满脸的红印子抬起头,和琉星正好对上眼。
“琉星大人”膝丸欣喜地道,“欢迎回来”
“膝丸早上好”琉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膝丸,“大早上就一直在睡,昨天熬夜了吗”
膝丸有些尴尬“呃”
琉星想了想“如果是不能说的事情,我就不问了。”
“不是不能说,”膝丸拿手帕捂住发热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
“腿丸最近在写日记。”髭切端起茶盏,笑眯眯地接过话头,“但他不太擅长总结文字。”
膝丸“兄长我叫膝丸膝盖膝”
髭切满脸无辜地改口“对,膝盖丸。”
膝丸快哭了。
琉星连忙转移话题“写日记膝丸吗”
付丧神一般不写日记。
因为对他们来说,记忆犹新并不是什么好事。
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光实在太过漫长陈旧,有时候记忆对他们来说是种折磨,而不是喜悦就连热爱文字的歌仙都不会特意写日记,只在高兴的时候作首和歌或者俳句。
膝丸表情有些黯然“因为兄长的记忆力不太好,总是忘掉很多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想着可以帮他记下来,万一我不在他身边,他翻翻日记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琉星觉得这的确是有必要的事情,但又有些微妙的抗拒,迟疑地问“你要离开髭切吗”
他们兄弟两总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琉星几乎没怎么看过他们单独一人的样子。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后,少了谁琉星都会觉得不习惯,一看到髭切,就会下意识在他身边找膝丸,看到膝丸也是如此。
膝丸“虽然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很小,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兄长他至少”
琉星忧心忡忡“髭切连你都记不得,怎么可能记得日记“
膝丸“”
作者有话要说 琉星真的啰嗦起来简直能把人说疯。
心有余悸的修复池三人组好累,想跳刀解炉。
髭切因为琉星过于认真的个性,不管他说什么琉星都会相信他,且真情实感地担忧着髭切的记忆问题这招用了很多年了但琉星依旧会相信他忘了自己
至于弟弟丸,真的惨,不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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