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楠这么说,维桑伯爵摸着下巴的胡子,思考了片刻后回答道:“殿下担心这个也有道理,虽然按照继承法您现在是毫无疑问的第一继承者,谁也不敢保证后面几位继承者会不会生出野心不过请放心,谁也不敢公然违反继承法,就算是胆敢叛乱,最后得不到教皇的承认,一样没用。”
“哦,的确,我一时竟然忘了,伯爵,我立刻就收拾东西,争取越快出发越好。”
“好的殿下,我就等候在外面,马车是准备好的,您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出发。”
陆楠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礼貌的和伯爵分别。等他出门后也没叫其他人进来,随便找了个箱子,开始往里面装东西。她不打算带走多少行礼,只需要把首饰文件之类的重要物品装走就好。反正成功继位什么都有,不成功的话,带什么都没有用。
一边装东西她一边想,总算得到了一点信息,综合来看,这位公主背后的大佬恐怕就是那位黄金独角兽家徽的安茹公爵,维桑伯爵肯定是他手下。三个哥哥死掉的事情这位公爵大概在里面插了一脚,搞不好他还盘算着推动公主上位自己在背后当个摄政王什么的。
看着手里那堆信件陆楠一阵憋闷,如果能看懂信件,还能判断出这个公爵是什么人,跟公主什么关系。涉及政治/斗争的敏/感问题,她又不可能到处去问人,更不能找人来给她翻译,简直愁死人。
因为曾经有段时间陆楠对欧洲历史比较感兴趣,看了些相关书籍,所以觉得现在所处的地方好像和欧洲十三十四世纪挺像。特别之前对话还提到了教皇,上帝,看来他们也信教。而且安茹维桑什么的,不都是法国的地名吗。嗯,还有贝尔纳皮埃尔啥的,也是典型法国名字。难道这里是法国?
但这么想似乎也不太对,欧洲那个时代简直是黑暗世纪,野蛮落后,生产水平和文化水平都不咋样。但是回忆前面见到的人,别的不说,都还是挺干净的,不像是不洗澡的样子。当然,身上肯定有点味道,也没臭气熏天。陆楠还观察过他们的牙齿,除了少数几个人牙齿健康不容乐观,大多数人的牙齿马马虎虎还能看。而且……陆楠转了几圈发现屋子里有专门的卫生间,尽管条件简陋,好歹有马桶和浴盆。要知道,她的世界里哪怕是举世闻名的凡尔赛宫,最开始也是没厕所的,国王皇后都随地大小便来着,想想真是不寒而栗。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
把自己觉得需要的东西胡乱塞进箱子,陆楠还是自己动手把那身黑裙子穿上,顺手再一次把那把拆信刀揣衣袖里,然后对屋外表示她收拾好了。维桑伯爵对她惊扰的收拾速度表示出了极大的惊讶,亲自帮她提着箱子,还问要不要多带点行礼,被陆楠礼貌的拒绝。
“这些东西都没必要,快走吧,伯爵。”
一行护卫簇拥着她来到楼下,马车果然早就准备好,看着不如想象中华丽,就是个很普通的铁皮包木马车,由两匹马拉着。与此同时还有二十来个穿着铠甲的骑士拉着马等候在一边。陆楠小心的扶着伯爵的手登上马车,这时气急败坏的兰斯伯爵夫人——就是那个气焰嚣张的啥啥公爵的亲戚,带着一个年轻的黑发女人以及贝尔纳跑了过来。
“殿下,您这是准备去哪!”
她大声的喊道。
“当然是回王都了,夫人。”
陆楠板着脸回答。
“那您打算把我和吉赛尔留下吗!太荒谬了!我要告诉您,这太荒谬了!”
她的嘴角喷着吐沫星子,涨红着脸高声大喊。
“一位有教养的女性是不能这么做的!上帝啊,您打算一个女伴都不带,独自和一个男性乘坐马车离开吗?我绝对不允许您这么做!”
陆楠懒得理他,示意维桑伯爵准备出发,随便回答道:“哦,这样。伯爵夫人您和其他人暂且先在这里住几天,我会很快来接你们的。啊,对了。”
这时她看见了在一边探头探脑的皮埃尔.范.弗兰德斯。
“弗兰德斯先生,您愿意和我一起去王都吗?”
闻言他脸上露出了狂喜,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愿意,尊敬的殿下!”
陆楠转头对维桑伯爵说:“麻烦您为他找匹马,谢谢。”
伯爵神情莫名,大概是想不通为什么要带走这样一个人,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很快的吩咐下去。不一会马车就缓缓使出了大门,踏上未知的旅途。
为什么要带走弗兰德斯,陆楠当然有自己的考量。尽管看起来伯爵好像很和善,谁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而且陆楠对于这个世界根本一无所知,她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耳目。她之前盘问贝尔纳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下,这个弗兰德斯是本地人,虽然也是弗兰德斯公爵家的远亲,但早就家道中落,空有个贵族头衔却穷得叮当响。这次他也是凭借讨好那位同族的兰斯伯爵夫人才勉强在公主身边占有一席之地。陆楠看他还算机灵,而且非常明显有着向上爬的野心,行事挺果断,所以想培养一下。万一不行的话……不行就换一个呗。到时候过来想抱她大腿的人只怕是数也数不清。
嗯,前提是她能顺利活着当上皇帝。
至于那位兰斯伯爵夫人和叫吉赛尔的妹子,对不起,她是绝对不会要了。虽然并不打算去揣摩原来公主性格扮演她,但要和熟悉她的人朝夕相处还是挺危险的。她选择弗兰德斯也有他对公主完全不熟的原因。到时候她肯定是要把熟悉公主的近身侍从们全部换掉的。至于其他没法换掉的人怎么想……等她当上皇帝他们想什么都没用。再联系以前有三个成年男性继承人在,她这个十来岁的女性继承人恐怕也没多少人注意。要是怀疑了就用遭遇了很多事必须坚强之类的理由混过去,反正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公主的馅儿换人了。
如此一想,感觉好像……还行?
马车非常颠簸,才坐一会儿陆楠就被颠得屁/股隐隐作痛,她看了下外面,基本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偶尔能依稀看到几栋破破烂烂的房子,根本没任何风景可供欣赏。陆楠把视线转移回了坐在她对面的伯爵身上,有心想套点话,又怕言多必失。想了半天,她决定从一个比较安全的角度入手。
“我离开这段时间,不知道公爵大人怎么样呢。”
因为拿不准维桑伯爵究竟和安茹公爵什么关系,所以陆楠刻意含糊其辞。
听到她的问话,伯爵愣了楞,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咳嗽了几声,含糊的说:“还算不错,只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奇怪了,他怎么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不就是很平常的问候吗,难道这个问题很诡异?但是之前谈话的时候他很自然就提到了公爵给我写信的事情,信都可以写问候一句不行?莫非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陆楠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推测着种种可能。她叹息了一声,无限寂寞的说:“也不知道公爵大人是不是还记得我……”
嗯,这样说的话,不管从任何角度理解她都可以解释,完美!
谁知伯爵的表情更诡异了,甚至有点尴尬,他明显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干笑了几声,保持了沉默。
……妈耶,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陆楠敏/感的察觉到,这个公主和安茹公爵关系肯定不止政治联盟那么简单,不然如何解释维桑伯爵那副谈论顶头上司桃色八卦的尴尬表情。搞不好两人是旧情人,或者根本还藕断丝连。可恨,为什么她看不懂这里的文字!只能祈祷公爵千万不要是个死胖子或者大叔,甚至更糟糕的死胖子大叔。陆楠可不觉得好像冠上公爵二字就肯定是美男子帅哥。君不见现实中的霸道总裁不是秃头就是油腻中年人吗。
好想问问安茹公爵几岁了,长啥样,结婚没,到底和她什么关系,但是陆楠又不能问,只能保持着一张平静的脸,默默抓心挠肺。忽然她想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她长啥样啊?
穿越过来一连串的事件让她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现在稍微能喘口气,陆楠终于想起了这个本该最开始就确认的事情。
然而她并没有镜子。
想了一会儿,陆楠试探的问:“伯爵,请问,您有镜子吗?”
本来就随便问问,没想到伯爵还真的有镜子。不光有镜子,他还有梳子。可能误以为陆楠想整理妆容,伯爵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看来他是真的完全不想谈及安茹公爵的事情。陆楠接过镜子,还做了下心理准备,战战兢兢拿起来。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典型欧洲人的脸,金发蓝眼,皮肤雪白。五官虽然称不上多么的美艳惊人,也算是精致端正。只是不知为何带着浓厚北欧血统的影子,睫毛呈现出白金色,长度逆天,映着冰蓝色的瞳孔,显得又纯洁,又无辜。总结一下的话,自带一股仙气,是个清新脱俗的美少女。放到她那个时代,怎么也能称一声冰雪精灵极光天使啥啥的。
……幸好,幸好,不是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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