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翻身下床,瞬步挪到那光影之处,抬头望去。
“纪——”张嘴的话还没说完,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
有话好好说!你跳下来干嘛?!
下意识的往一旁躲开,这么大个人掉下来不把她压死肉饼么?
一道无形的灵力绕过脚跟,脚跟使力往前一蹬,后背也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反弹回原地。
那张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这是强行碰瓷!她明明都躲开了!居然一下子把她给推回去了!
无耻!
大脑飞快的运转,在被他压死和接着他这两个选择里面,果断挑了接着他这个。
手臂一沈,下盘用力稳住,稳稳的将他抱在怀里。
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正好让向晚意看到这笑得眯了眼的表情。
连忙收回手来,怀里的人怕是没想到她连话都不说一句直接松了手,平衡点一个没找着,“砰”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嗞——”地上的人忍不住倒抽凉气。
向晚意得了空,旋身回到床边,一脚踏在床上,随意拿了根腰带抽了地上的人儿一下。
以布条做成的带子,加上她又没用力,不过是个警剔的作用。
“你干嘛呢?”
纪镜吟爬了起来,无视她那吃人般的眼神,一屁股坐在床沿,一脸认真的说:“晚意,没想到你不仅想废了我前面,现在连后面你都不放过。”
前面,后面......
脑袋里嗡的一声,反应过来后,心里一怒,她是个从来都不记仇的人,因为有仇的当下就报!
这回用上三分力往他的方向抽去,“给我滚。”
手腕一紧,手上的带子被他抽了过去,他说:“好了,你非得把所有人吵醒,让他们都看到对吧?”
愤愤的叹了一口气,向晚意背过身去,说:“不是说了让你去别处睡的吗?怎么自己掀我房顶爬进来?”
纪镜吟边说,边不动声息的给自己脱鞋,“我这不是在给你留面子吗?”
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来,目光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下一瞬,察觉到他在脱里衣这动作后,她又吼道:“不许再脱了。”
“可我热。”
“就不许。”
抿着嘴,无奈的扁扁嘴,纪镜吟妥协了,他说:“行了,听你的。”
看她暂时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他又继续把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说实话,若我硬是要进来的话,你未必也能拦得住,我还不是在你族人面前乖乖被你赶了出去,给足你面子了。”
向晚意皱着眉头,一脸不愤的看着他,她怎么觉得,听他的意思,她好像还得感谢他?
“你这两天又是突袭我,又是把我从大庭广众中赶出来,这回不得给点精神补偿费吗?不然我一个想不开,就这样,没了,到时候你上哪去找我呢?”
他是怎么做到一脸坦然的样子,然后说着一堆狗屁不通的歪理呢?这功力,她真的是望尘莫及,心生佩服。
她似乎都觉得自己有点欺人太甚了。
呸!这是在想啥呢。
看她有点动容,纪镜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连忙凑到向晚意的身边,力度刚好的帮她按着肩头。
“我也知道自己骑了你两天,你身体肯定累了,这不是将功赎罪来了,怕白天你忙,我特意挑的黑夜来给你按摩。”
大半夜的,说实话,她不想跟他废话多少,本意将想让他哪里来的,就从哪里走的,但是瞧这主没有半分的自觉。以她堂堂一族之长的身份,她也不想像个小媳妇般大喊大叫,加之这人按摩手法确实不错,把她按得还是挺舒服的。
“按着吧。”语音刚落,她便趴在床上一副大爷的模样,等着他侍候。
纪镜吟按了半个时辰,偷偷看了向晚意一眼,发现她的眼睛已然闭上,耳边传来的也是淡淡的呼吸声,他慢慢收回了手,拉过床尾的被子,自己躺在床的外头,把被子盖到二人的身上。
借着微乎其微的月光,看着面前侧躺着的女子,因着安静的环境,还有被睡意包围的幸福,她的五官轮廓柔和了不少。
指尖忍不住往她脸上的皮肤摸去。
下一瞬,她的手“啪”一下将他的挥走,嘴里呢喃着他听不清的话。
阵阵暖意从她的身上冒出,使得整个被窝都暖得让人醉倒,这样的感觉,莫名的,他觉得很喜欢。
向晚意的睡姿不甚好看,过了一会儿,一条脚自然而然的搭到他的腰间。
吓得他整个人禁不住一抖。
本来觉得感觉很是不错,但是很快的,一股不明的燥热自周身升起,内心也有点难耐的感觉。
被她伤过的某处,升起了一些不明的反应。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似是难受,但是难受的深处又带有欢愉。
属实磨人得很。
悄悄掀开被子,发现某处异于平时的动静,扭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子。
纪镜吟扯过一点被子,用脚卷着然后用力夹紧,闭上眼睛努力忽略自己的感受。
真的是,难受!
第二天。
向晚意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本来阖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触及着陌生的装饰时,心里一下子生出些许惊讶,随后想起自己这时搬家了,又放下心来。
右手往右边身侧摸去,丝滑的被褥上面停留的是淡淡的凉意。
侧过身去,偌大的床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存在。
算他识相,没有在这里过夜,不然腿都把他打断。
她不知道的是,纪镜吟只是在她醒前半个时辰才溜走的。
回忆着昨晚难得的好觉,嘴角不禁多了几分笑意,那小子按摩的技巧果然不错。
下床穿衣梳洗,抬头望向房顶的方向,只见上面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已然被盖了回去,看起来与一般无异。
下午我就使人把这房顶给我封好,看你晚上怎么再来?
“晚意,快出来快出来!”伴随着的是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叹了口气,把门拉开。
目光忍不住一顿,有一瞬间,被他那皮相给迷惑了去。
今天的纪镜吟换了一套墨衣,相比于平常他淡灰色的衣服,这身衣服更显得他有男子气概,他生得极白,跟这黑的一对比,更显得肤白如雪,平常散落一半的头发如今全以玉冠束于头顶,面如冠玉。
很快便回过神来,“啧啧啧,穿得这么好看是想去勾I引哪家姑娘?”
纪镜吟笑着看她,说:“今早盛斗给我打扮的,他说我穿这颜色你肯定喜欢,一黑一白,人间绝配。”
心里忍不住腹诽:没听过黑白无常吗?
一挥衣袖,欲要越过他,“行行行,你喜欢就好。”
手腕被人用力握着,把她往着反方向引导着,向晚意挣了挣,没有挣开。
不愤的盯着他:“纪镜吟,你拉我去哪?”
纪镜吟手上力度半分没减,昂首阔步的走着,他说:“去市集。”
“你是不是傻了,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市集?”
纪镜吟停下脚步,扭头笑着看她,说:“打个赌,真有的话,你打算怎么样?”
见他这自信的模样,向晚意无由来的相信他,这赌铁定不能跟,“不赌,我没空陪你玩,我要去视察附近的环境。”
听她这么一说,纪镜吟又急急拉着她往外走去,“这就对了,自古以来,有什么消息不比在市集里打听来得更快?要打听要视察,不如去这边,而且我们初来乍到,肯定还有很多东西要添置,顺便一并买了回来,怎样样?”
似乎有点道理?
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说:“行,你带路。”
一个时辰后,当向晚意望着面前一整条街都是店铺和摊贩时,心里也不禁有点吃惊。
这跟她脑海里认知的鸟不生蛋的地方,怎样有点出入。
只见形形色色的摊贩在大声吆喝着自家商品,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不论是卖珠宝的、卖茶叶的、酒楼还是布行,一应具全。店铺的牌匾边上还插着旗帜,以吸引行人的目光。路上的人虽不说太多,但是一百几十号人还是有的。
“年轻人,借过一下。”两个脚夫喊完,便担着担子快步走去。
感受着这闹市的气氛,向晚意赏给了他一个眼神,说:“还算你有点用。”
不远处传来一名老者的吆喝:“糖葫芦,卖糖葫芦了,包好吃!”
“我去给你买一个。”语音刚落,纪镜吟便欲跑过去。
向晚意连忙伸手把他拉住,一脸无奈的看他,摊手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吃这些东西了。”
“可是——”他还想说些什么,发现眼前的女人急急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怒意的盯着刚才本应在她身后的小孩子。
小孩子长得肉嘟嘟的,眼睛胖得咪成一道缝,此时他弯着背,手指成勾状,一脸讶异的看着刚才还在面前的人,怎么一下子退到三丈之外。
今天的向晚意作女装打扮,长裙飘飘淡化了周身的英气,加上身上那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气,差不多整条街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看来,当然,当中有不少人看的是纪镜吟。
纪镜吟向晚意投来疑惑的目光,后者冷哼一声,说:“小朋友,本君的裙子漂亮是漂亮,但可不是你的玩具,更何況我看你的动作,似乎是想扯下来,這难不成是想带回家?”
话到尾处,无形的法力溢出,四面八方的像个巨网那般将孩子牢牢困着,向晚意眯了眯眼睛,语气森森:“你是嫌命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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