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不是他的气息还在鼻间缭绕着,提醒着她这是真实发生的话,向晚意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活了这么久,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调I戏的,但被这样理直气壮的调I戏,还真是第一次。
万年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态。
“我听别人说,女人不吭声就代表默认了。”
语罢,他便微微俯身,伸手到她的背下将她拦腰抱起。
“慢——”着,后面的那个字还没来得说出口,本来她现在周身就正痛着,被他这样一颠,向晚意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重新组位,骨头都要散架那般,理智的最后那根弦绷掉,两眼皮子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意识消去前的最后一瞬,她不得不感叹,真他娘的疼啊。
另一方面,男子望着自己怀里又阖上了眼的人,他愣了一下,目光有点疑惑。
“这是死了吗?”他自言自语道。
须臾,似是想到什么似的,他的睫毛微颤,垂下了头,鼻尖抵上她的,仔细感受了一小会儿。
“还有气,是活的,那就好。”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眼角的笑意又多了一分。
忽然,空气中一阵骚动,耳梢微动,眼角的笑意消失,眼底那本来幽静的水潭似是瞬间结成寒冰,脚尖使力,轻松踏地而起,衣摆在空中尽情飞舞,往深山幽谷里的尽处而去。
一柱香后。
向晚意躺在一张石床之上,思齐山多巨石,时常有巨石倾泻而下,虽致一些生物无辜惨死,但是也正好搭出几个隐秘的位置。
她现在身处的这地方,莫说是常人,怕是连她自己也不可能找到。
隔上一小会儿,岩石洞顶便会落下一滴水,水滴到地上,“滴答滴答”的发出轻微的声响,倒也是解决这里死一般的安静。
除了一张石床,旁边便只有一张石桌和一张石椅,所谓石桌和石椅,也不过是块比较光滑的石头罢了。
男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子眉头紧皱,额上渗出阵阵薄汗,拳头攥得老紧,一副不得安宁的样子。
“你很热吗?为何出这么多汗?”男子声音其实很好听,略微的低沉低哑,尾音还有些许碰性,此时即便是一句简单的话,也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我这是难受,哪里热了?向晚意心里暗诽。
说实话,她毕竟天资优异,刚才不过是真的超出承受的范围才会晕了一会儿,如今即便五识不清楚,但是听觉依旧是在的,而且意识是清楚的,只要让她静心睡上三五七天,自由活动定不是个什么问题。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落在她的额上,若是平常她定会大喊放肆,顺带将那人踢到九重天外,可现在她只能像条死鱼那般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心里默默多记一笔账,等她好了之后,定要将他这手给剁了!
“要不我帮你脱了吧,这样出汗也不是办法。”
啥?她没听错吧,他居然敢?!
很快的,他便用行动来证明他不仅敢,还真的脱了。
他的手很凉,指尖在她颊边不经意带过后,那阵凉意彷佛还在。
察觉到一双作乱的手在自己的腰间,向晚意觉得自己真的很生气。
但是,她动不了,呜呜呜。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身上感受到越来越浓的凉意,她有种今天就完蛋了的感觉。
不过,在这个时刻,她居然生出了一点小庆幸,一个和八个,好像一个划算一点。
呸,想些什么呢。
一件、两件、三件,就只剩一件了。
察觉到一双手轻轻挑开她的里衣,下一瞬,她没有张开眼都能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
色胚!
“这是什么?”
自己没眼看吗?束胸带啊,不然日常活动时左晃右晃,不仅晃着自己,还晃着别人,多不方便。
“看得好像好闷,我给你解了吧。”
哪里闷,凉快着呢!快点本上仙滚开!
只可惜面前的人半点都没有听到她的腹诽。
她束胸带的扣子在背后,因此要解开的话,只能先将她托起,面前的男子明显感受到了,他凑近了几分,将她拱起。
回去后,我一定要将剜了你的眼,碎尸万段!
忽然间,感觉他的手往下一移,最终停在了她的腰间,不进不退,没有半点动作。
心里正是疑惑,不过下一瞬,她就知道他看上了什么了。
她腰间的腰牌!
这可是身份的象征,有时候即便所有的人都认得她,但是出门在外,难免碰上几个不长眼的,这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露一下,对方定会吓得知难而退,不过近些年来,大家都认识她那般,久而久之,她便把腰牌放在贴身的里衣之内。
下一瞬,他扶着她的手松了,“砰”的一声倒回石床上。
差点又一口老血喷出。
努力压下心头的躁动,平复自己呼吸,一阵怒意自心间涌出,这是石头啊,轻拿轻放懂不懂?!
“挺好看的。”
听他说这好看,向晚意心里还是挺自豪的,腰牌的物料有石、铜、金、玉和冰玉五种材料,需要自己拿着材料前往户籍司处制造,当中以冰玉最为难寻,全天界也只有不到十个人有。
男子把那腰带握在手里,还能感受到淡淡的凉意,指尖在上面轻轻抚过。
“你叫向晚意。”
是是是,先帮她把衣服穿上可以吗?
“我叫纪镜吟。”
怔了一下,心里忍不住跟着默念了一遍。
在脑海里寻找着跟这名字有关的事情或者东西,很快的,她便发现了,没有,半点儿都没有。
本以为这人会是什么隐世英雄,没想到是个鱼毛虾将,名字听都没听过。
似是听到她内心的不满,他轻飘飘的说:“你刚答应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
“咳咳咳咳——”那口憋着的血终于吐了出来。
见她咳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他却勾着她的一缕发丝,嘴道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知道你高兴了。”
欲哭无泪啊,哪里高兴?
万幸的是,他好像忘记了要帮她透凉这事,虽然还是“中门大开”,只能希望附近没人,她将来灭口时,也不用干掉这么多个。
察觉到他将她的腰牌拿走了,但是依她目前的状态来说,怕也是没有办法拿回来。
罢了,先把身子养好,回头再拿也不迟。
脑子里再次平静了下来。
想起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还差点被那色胚所辱,心里就有一股气堵在心尖上,气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似的。
不过,说到底要怪的还是她自己,她居然摔下了云头!
有点丢脸怎么破。
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她已经能想像到现在外面都在讨论她的笑话,前一瞬还在说让魔族乖乖退兵,便放他们一马的豪言,下一瞬,身子一个不稳,直栽下了云头!
她到现在也想明白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她只记忆脚下突然似有千斤坠那般,将她引往地面坠去。
下地后,等待她的便是重重包围着的魔兵,就像是个事先的圈套那般,而坠落中的她,就像个箭靶一般,真的是废了不少功夫才逃到这边。
想起自己麾下的将领士兵们,她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们。
现在外面肯定是乱得一团糟了吧。
感受着周身没有半点的仙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还是睡会儿,调理一下内息。
或是真的累得不可开交,这一回,还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厢,纪镜吟坐在石洞的穴口,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树林,阴森的氛围笼罩着四周,银霜似的月光倾泻而下,天边不时飞过数只飞鸟,他呢喃道:“这里,是哪?”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氛围,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这偌大的天地,使他生出迷惘之意。
掌心的腰牌渗出凉意,他收回远处的目光,垂眸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名字。
向晚意。
把牌子举起来,月光落在其中,被月光包围着的腰牌现出一阵银光,上面多浮现了两个字。
上仙。
他眨了眨眼,“上仙,是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鬓边划过的一阵微风。
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兔子蹦着两腿,鼻子轻嗅,在树叶上跳动,踏碎了一地的枯叶。
指尖微动,下一瞬,那兔子彷佛失去了生命力似的,倒地不起。
他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温度,身边的气息比这夜里的凉风还要凉上数分,食指指尖放在唇上,作噤声状,“嘘,你动静太大了,她会被你给吓死的。”
耳梢微动,听着里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嗯,她还活着。
不过,这番举动若让向晚意知晓,她肯定要暴怒!他刚才的举动明明更大!
纪镜吟左手两指并起,指尖现出一道银光,指尖化刃,在右手的食指轻轻一划,几颗血珠从中溢出。
把血滴到毫无杂质的冰玉之上,血珠在没入处现出一阵微光,眨眼间也就没入其中,没有半点异样,如原来那般。
右手的拇指轻轻蹭过食指,伤口瞬间消去,刚才破开的皮肤依旧光滑无比,没有半点痕迹。
再次摸蹭着手里的腰牌,纪镜吟目光专注认真,他说:“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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