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将之前告诉过蝙蝠侠的事又大致讲了一遍, 由于在外面公开场合他的讲述相当含糊。可能这也是汉尼拔选择在这里询问他的原因——需要知道情况, 但又无需知道太过深切的内容, 可以营造出一种距离感。
可惜的是克拉克没在意这些, 他在意的是教授看起来瘦太多了。再加上之前卡特女士濒临死亡的事,让他对于对方的身体情况更敏感。内心道了声抱歉, 他用透视扫描了一下,很容易得出结论对方没有严重疾病, 而是没有好好的睡眠跟进食才造成现在的情况。
这让克拉克感到愧疚,因为他迟迟没有带回来艾丽丝的消息, 才会让教授如此寝食难安吧!微妙的嫉妒之外一种隐约的恐慌抓住了他,如果艾丽丝真的出事——教授会变得怎样呢?仅仅想象这种可能性, 复杂的情绪就让他紧张心痛又自我厌恶。
另一方面克拉克也对自己一直信任的蝙蝠侠感到不满,蝙蝠侠可没告诉他教授现在的情况,也没透露卡特是为什么来找汉尼拔。克拉克不相信蝙蝠侠不知道卡特女士的身份 。这再次提醒他, 再好的搭档也有可能对彼此有所保留。蝙蝠侠会做一些他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选择,对克拉克而言那跟他想要的却相差甚远。
“看来你已经成了一个大人物,让人心情复杂。我记忆中的你, 还是小心翼翼学习怎样在野外自给自足的大男孩。”
汉尼拔感慨道,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要是从前,克拉克肯定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夸赞,可惜的是他现在多少已经了解了教授的秉性, 明白他所谓的怀念是真怀念, 而且不是‘野外自给自足’这么优雅的说服, 而是更现实的, 如何解刨猎物处理成食物的‘授课’吧。
“没有成长为你所设想的模样难道不是好事吗?如果只顺从的追逐本性,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克拉克对自己的判断很确信。如果他真跟黑超人一样,早就成了油焖翻车鱼,炭烤翻车鱼,翻车鱼龙妙汤之类。
仿佛听到他说了很好笑的话,教授抖着肩膀忍不住笑意,最终大笑出声。
气氛转变好了,不再充满隐秘的试探跟尖锐的指责。
“明白了,你原来是这样想的。人类总会给自己很多借口去坚持自己的选择,无论那是出自本性的善良还是邪恶。好吧,我投降,就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好了。霍普金斯家还是随时欢迎你光临,无论什么时候。”
克拉克两眼亮晶晶:“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在外太空吃的东西都太过……嗯……你明白。不过我发现了一些稀奇的外星食材,也问了他们做法,我第一个想的就是带回来给您!”
这话果然让汉尼拔眼睛一亮:“哦,那真是太好了!可以立即让我见识一下吗?送到我家的厨房,对了,还有保鲜——”
克拉克:“当然了,我用了冰冻呼吸,跟火焰石。有的食材是在炎热环境下才能保持品质,我还认识了一位外星大厨,食材的处理方法就是他给的建议,我把您的美食直播录像跟一些地球的食材给他做交换,希望您不要介意。”
汉尼拔当然不介意了,还很高兴的告诉克拉克如有机会还是想跟这位外星厨子认识一下。克拉克内心深处再次给戴安娜姐姐点了个赞,果然投其所好这条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管用!
汉尼拔对于外星食材产生极大的好奇跟热情,他将自己的其他安排都推掉,专门跟克拉克花了一天时间处理收纳这些食材,还实验着烹饪了一份。
说实话,成品其实完全不合人类的胃口,人类甚至可能都不能入口吃,碰触一下都会被从内脏严重冻伤。另一道菜相反,温度到达到让金属都融化成汁液的程度,完全不适合地球人。
但这两道菜对于克拉克完全没问题,听克拉克的形容,在他吃起来感觉应该很像人类吃冰冻凉面,还有麻辣火锅似的感觉。人类的食品虽然克拉克也喜欢吃,但显然人类的调料没办法给予他的味蕾这么大的刺激性,这种类似‘冰’跟‘辣’的感觉在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汉尼拔产生兴趣,他将人类能承受的食品温度跟程度写下了给克拉克,让他转交那位厨师,下次问一些人类能品尝的菜肴。然后他也记录下克拉克的味觉与众不同之处,准备下次尝试一个氪星人的味觉各方面的极限,以此来倒推出氪星人的饮食习惯。
“真有趣,之前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你在地球虽然能正常进食,但对于你来说这些食物恐怕远远不够。就跟观赏螺如果搭配各种食饵,水草,钙质,菠菜以及蛋白质等能养出外壳鲜艳的品种,但如果让它只吃水塘里的草根与泥也能活。”
本来笑容满面的克拉克,笑容僵硬在脸上。
——所以说,您合着不是想做我爱吃的,而是想把我养的更好吃是吧?该说什么好,熟悉的萧瑟感,还是那熟悉的配方?!
克拉克想到了黑寡妇。不是人是蜘蛛,黑寡妇蜘蛛。
别问,自己去搜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喜欢的人最近不好好吃东西我很担心,结果发现他是字面上的想吃我怎办?在线等!】
内心疯狂预警,克拉克很谨慎的把话题转到赞美这份极端料理上,并准备打包剩下的给那位外星厨子尝尝,汉尼拔欣然同意。
“对了,我接了罗兰的新剧本,下个月可能不经常在家,有事情可以电话联系。”
克拉克有些惊讶,他知道汉尼拔其实不喜欢拍戏,没想到又——说起来好像只要是罗兰递过来的剧本,汉尼拔基本没拒绝过。看来教授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位编剧的作品。
“是吗,但是如果没人天天找您一起做饭,您肯定不会好好吃饭。我不想等艾丽丝回来因为没照看好您被收拾,所以不管您拍的是什么戏,我都会去给您送饭的。这回您就尝尝我的手艺吧!虽然不如您的,但是我怎么也是您教出来的。”
汉尼拔没有拒绝,大概上次的烤三文鱼给他的印象还不错,让他也有些好奇克拉克能做出什么其他的味道。
对于一个美食家来说,食物的意义已经不单单是在美味跟满足食欲这一狭隘的方面上了。一道菜其实就跟一个人一样,通过品尝这道菜,你能知道这个人的喜好,以及菜肴经过何种处理,进一步逆向推导出厨师的性。这就是为什么汉尼拔以前喜欢将‘食材’处理成完美的菜肴,并不是一般人以为的处理成好吃这样而已,他更喜欢近距离接触,更充分的了解食材的性特征,再用菜肴将食材最为独特的部分表现出来——品尝菜肴,就像品尝人生。这不是文艺夸张,而是汉尼拔的菜真是如此。
哪怕是有同样爱好的狩猎者,恐怕也难以达到他能立即看透人性的精准眼里,以及将自己得知的部分直接转换成食谱的高超水准。无论在从前的世界还是现在,汉尼拔的‘饮食艺术’都有一些孤芳自赏。
但是克拉克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入门的意思,哪怕只是在普通料理这个方面刚感受到食材特性与菜肴的关系,依然让汉尼拔身为美食家忍不住想教他更多。
“这次罗兰导演找您拍的是什么片?”克拉克忍不住问道。
汉尼拔微笑:“片名叫沉默的羔羊,讲的是一个食人魔帮人破案的故事。如果反响不错,可能还会拍电视剧。罗兰说如果真出电视剧,还是找我主演。”
克拉克:……!!!
克拉克突然觉得罗兰导演是不是贿赂过上帝,有什么特殊赦免权?为什么他都能拍这种片子教授都不介意!而我却连说个话都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避开雷区?
克拉克事后去找罗兰导演确认情况,结果罗兰导演心情大好的告诉他,当时一看到这个剧本,他就想到了汉尼拔!觉得这种披着羊皮的恶魔形象太适合汉尼拔啦,尤其那个优雅跟残酷气质,他早就发现汉尼拔每次接剧本的时候都是一副终极BOSS模样,特别符合设定!
所以他就把剧本给汉尼拔了。
果然,汉尼拔又是一副终极BOSS样,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会被他突然出手杀掉剁成肉酱吃掉呢!没错,真的好合适,这坚定了罗兰的想法!
于是罗兰就把电视剧的事也说了,目前罗兰构思的电视剧名字还没决定,但是罗兰觉得用‘汉尼拔’这个名字比较震撼,食人魔cannibal的第一个字母换成H,就是汉尼拔的名字,太巧了!这不就是霍普金斯教授的名字吗!所以主角就定这个名字了,这个梗好玩,观众们肯定特别喜欢!
听完之后,汉尼拔沉默了一阵,之后说剧本他接了,条件是主角,以及电视剧的名字要改掉。
罗兰虽然觉得可惜,还是答应了。
克拉克:“……您真的很厉害。”
罗兰得意:“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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