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良柚月安顿好居无定所的流浪神明夜斗和雪音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她回到天守阁时,压切长谷部、一期一振、加州清光、烛台切光忠和鹤丸国永都在天守阁外面用来办公的隔间里等她。
“你们这是……?”佐久良柚月疑惑——这是什么阵仗啊。
“关于今天出现的那个时间溯行军,您不觉得奇怪么?”鹤丸国永收敛起了平时那副爱好恶作剧、总没个正经的模样,神色相当正经,语气也非常严肃。
“这件事……是我失职,万幸,您没有受伤。”烛台切光忠语气沉重,看起来非常自责。
他也确实非常自责,要是佐久良柚月真的在他的陪同下出了什么意外,他现在恐怕就会直接跳刀解池谢罪了。
如果那个瞬间没有那个神明的阻挡的话,佐久良柚月到底会怎么样还是个未知的结果——当然,他完全不想知道结果会如何,只要她现今是安好的,对烛台切光忠而言就完全足够了。
“时间溯行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个未知数。”加州清光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她,“但您的身边并不是百分百安全的。所以……”
“……所以,我们决定在您工作和上学期间,随时都要安排刀剑在您身边陪同。”压切长谷部接下了加州清光的话。
一期一振点头,向她提议:“我的弟弟们都是原本都是作为贴身携带的护身刀,身为短刀,他们在机动和侦查这两方面是非常可靠的,我认为他们完全可以担任保护您的工作。”
佐久良柚月没想到在这几十分钟之内,这些刀剑付丧神之间就已经商量好、甚至给出了提案,就等她回答说Yes或No了——并且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这些刀剑付丧神即使被她拒绝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跟踪都是事小。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主公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还拒绝保护的。
当然了,佐久良柚月自己也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她同样也意识到时间溯行军这是在有意识地“狩猎”审神者,而她这样有着公信力的公众人物恰好首当其冲。
难得一个刀剑男士不在身边的落单机会——深夜,小树林,没有别人——这难道不是一个杀死她的绝佳的机会吗?
要是没有夜斗的及时插手,佐久良柚月就算不至于死,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最起码重伤是会有的。
“那……”她顿了顿,“好吧。”
为了冰帝学园规定好的出勤率,明天她还是继续去冰帝上学,明天和后天两天中她是没有工作的。
为了挤出这一点夜晚时的休息时间,她提前几天做完了排着那两天的工作。
大多数都是录个视频、做个杂谈,并不是什么很费时费力的工作,她想要提前完成的话工作人员也乐意配合。
“明天由我送您上下学吧。”一期一振浅浅地微笑。他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语气也毫无压力,好像这是他们一早就决定好的事,于是佐久良柚月也下意识地回答道:“好呀,那就麻烦一期了。”
——心机刀!!!余下几刃在心里痛斥一期一振的无耻,趁主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替她做决定实在是非常心机的行为!
佐久良柚月是无所谓哪把刀送她上下学的,因本丸里的大家都是很重要的家人,她对所有刀的感情都是一样真挚的,所以并不存在于“特殊的宠爱”,那样的话才是对其他刀剑付丧神的不公平吧?
刀剑付丧神从显形的那一刻起就同样拥有心、拥有人类的情感,特殊的偏爱会伤害到他们。
那样对全心忠诚的刀剑付丧神来说,太过分了。
“但还有个问题。在学校里也不能放任不管……”烛台切光忠思考,要不要去派把刀潜伏在冰帝内部呢?
压切长谷部也很苦恼,“现世的学校我们是没办法任职的吧……但在学校里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潜伏进去么?”
佐久良柚月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冰帝校园内部的监控器很多,基本是没有死角的,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被赶出去的。潜伏这一条可以剔除了。”
“那、老师如何?”鹤丸国永提议。
他们这些刀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洗礼,去普通的学校当个日本史的老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老师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冰帝学园的学生基本在钱和成绩方面各有拔尖的优势之处,想在这样的学校里安差一个没有任何教学经验、没有任何毕业证的黑户老师简直是天方夜谭,万一败坏了学校的声誉,校董会可能会气个仰倒。
“没事的。”她有点好笑,“学校里有很多人,我会注意不要落单的。”
在人多的学校里大约是没有问题,至于落单——她每天都要应付一波接一波围聚在她身边的人,哪里会落单?她有时候就算躲在隐蔽的地方也总会被仿佛有透视眼的粉丝性同学找到。
佐久良柚月及时补充,“我会很注意的!万一真的有意外发生,我会立刻就召唤你们来保护我的。”
压切长谷部完全不放心,但也没有别的方法了:老师这条路行不通,外表小且可以跟她做同学的刀剑又都是黑户,是根本不存在的人,而跟她一起上学其实也是件鸡肋的事情。她在学校里的时间会很少,仅仅只是足够她不会留级而已,浪费时间呆在学校里不如他们多出阵几次,还可以积累一些经验。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吧。”压切长谷部神色沉痛,勉强答应了。
送走担心她人身安全的几振刀剑付丧神,佐久良柚月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快指向12这个数字了。确实已经很晚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杀人事件、工作、多年未见的夜斗、还有突然出现的时间溯行军,一起向她不由分说地涌来,炸得她脑袋疼。
她走进天守阁的里间,洗漱完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止一星半点。
少女穿着坠着白色花边的长袖睡裙,略长的蓬松裙摆下露出了弧度紧绷的光洁纤细的小腿。她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白皙的肌肤上被热气熏出浅浅的粉红色,湿答答的头发滴着水,连她的眼睛里也泛着淡淡的湿润水汽。
她房间的被敲响了,压切长谷部的声音透过木质的门板传出到她耳边:“主,您睡了么?”
”没有哦!“佐久良柚月紧张地找出毛茸茸的拖鞋穿上才去开了门,要是被压切长谷部发现她又光着脚的话免不了被说教。
压切长谷部是过来给她送牛奶的。牛奶已经热好了,在空气中散发出了蒸腾的热气流,因为佐久良柚月嗜甜,他还贴心地往牛奶里加了一勺蜂蜜。
压切长谷部盯着佐久良柚月喝完热牛奶后,就开始了老妈子式的说教:“您的头发不吹干的话很容易着凉的。着凉了会很麻烦……感冒、发烧,对您的身体并不好,还会影响您工作……虽然我十分希望您可以好好休息,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的絮絮叨叨在佐久良犹豫的注视中戛然而止。
“……抱歉,是我多言了。”他下意识地道歉。
佐久良柚月在听到他的道歉之后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有责怪长谷部的意思呀。”
“长谷部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的。”她看压切长谷部得仰着头,从压切长谷部的视角看过去,刚好吊灯的光芒落在她眼睛里,像是璀璨的星光。
“真的非常非常高兴!”她又强调了一次,“长谷部是非常可靠的人啊。”
“主……”压切长谷部十分感动于自家主人十分直白的赞赏,但他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主公“洗完不吹的头发”,他拿过挂在一边的干毛巾给佐久良柚月细心地擦头发,擦干水汽之后换了电吹风。
女孩子柔软的焦糖色长发从他的指缝间滑过,少女乖乖地站在压切长谷部跟前让他帮自己吹头发。
在她还没从迹部家的大宅搬出来时,这些事情都是迹部景吾亲自帮她做的,连女仆都不曾假手。从迹部宅搬出来后当然就是她自己在做了。
佐久良柚月胡思乱想。
长谷部和小景还真的很像……她觉得这俩都是把她当女儿在养了,比她妈妈更像妈妈,俨然一个操心女儿健康的老父亲。
——如果知道了佐久良柚月这样的想法,这一人一刃是绝对高兴不起来的。
压切长谷部把她的长发吹干之后就跟她道了晚安,临走之前还担心地嘱咐她要早点睡觉,怕她明天清早起来精神状态会不大好。
佐久良柚月在压切长谷部给她吹干头发时就已经昏昏欲睡了,她打了个哈欠,窝进柔软的棉被里。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出了新收到邮件的提示音,她拿起来点开邮件。
她的邮件地址是私人的,能给她发邮件的都是关系尚可、被她划入朋友范围的人。
From:Kenma
明天会来冰帝打练习赛,要来看吗?
To:Yuz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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