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一张脸涨得通红:“别乱说!”
林蓝笑嘻嘻地凑近:“让我鉴定下,到底昨晚去干什么了。”
南晚推开她不正经的脸:“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你确定要在这鉴定?”
“啊!”林蓝哀嚎一声,拉着她的手就开跑,也顾不上什么鉴不鉴定了。
这节课是古代文学课,教他们的老师是一个老教授,平时对考勤这一块要求十分严格,上他的课简直没人敢迟到。
到教室时,离上课还有三分钟,老教授在讲台上整理课件。
下面的学生压低了声音趁着上课前几分钟赶紧说话。
林蓝旧事重提:“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呀?”
南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林蓝知道她和霍浔洲的关系。
小南晚当时和霍浔洲在一起时,除了林蓝谁也没告诉,她知道自己和霍浔洲的身份差距过大,不想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但现在南晚就有些头痛了,她甚至连为什么会住在霍家这个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
她抿了抿唇,也不想瞒林蓝。
前一世,在她名声尽毁时,只有林蓝对她不离不弃,为她打抱不平。
只可惜,她最后也和这个好友失去了联系,是她主动割断了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不想让林蓝因为她受到太多伤害。
于是,她凑近林蓝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别提起他了,我们快分手了。”
闻言,林蓝目光顿时就变了。
又忽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南晚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霍浔洲做的对不起她的事,还少吗。
林蓝咬了咬牙:“不要他了,咱们可以找到更好的!”
南晚微窘。
恰巧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两人也不敢说话了,老教授开始点名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南晚想起上一世,她和霍浔洲的关系在学校被有心人曝光。
一时之间,她几乎成了过街老鼠。
她脸皮薄,差点不敢来学校。
但她不能不来,学业尚未完成。
她给自己竖起了厚厚的盾,这样便听不到那些难听的语言了。
林蓝明明也怂,却站出来帮她。
但她们的力量太小了,最后连辅导员都来找她谈话。
她的身份信息被人曝光,手机每天都到不同的谩骂侮辱短信,父亲还住在医院急需用钱。
没有人能帮她,霍浔洲便是在那时候再次出现,高高在上的姿态。
“跟了我。”
“半年期限,足够我对你厌倦了。”
她别无选择,其实,到那时她都是不恨霍浔洲的,他们之间的一切简单干脆,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如果不是后来,霍浔洲用父亲的命威胁,再后来,他害死了梁清河。
南晚抬起头,老教授讲课时十分沉醉,她做着笔记。
没关系,这一世一切的不幸都还没有发生。
她现在只要和霍浔洲分手就好了。
最好再赚点钱,父亲的病让她格外有危机感,他们家家境一般,全靠父亲一人挣钱,而且近年来父亲身体也不太好,她必须要有足够的钱来面对意外。
南晚想到了兼职,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有空自己去找找。
中午的时候,林蓝拉着她去食堂吃饭。
林蓝是真的有把给南晚找新男朋友这件事放在心上,于是趁南晚去拿筷子时,林蓝飞快把碗放在了一个男生旁边。
南晚拿着筷子回来时,看到林蓝正和男生说话。
男生背对着她而坐,坐姿挺直,背影很是俊秀。
林蓝朝她挥挥手,笑容满面:“我在食堂遇见了梁学长,好巧的。”
这是南晚重生回来后第一次看见梁清河,记忆中的少年宛如高山白雪,是许多女生心中的梦想,虽寡言少语,却有着一颗温暖善良的心。
而现在,梁清河和她记忆中没两样。
南晚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两人看上去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点面之交。
南晚知道,自己最好和梁清河保持距离。
霍浔洲那个人疯起来是不讲道理的。
林蓝努力扮演着调味剂角色,但无奈梁清河和南晚就是不怎么说话。
唉,她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当红娘真是太难了。
林蓝飞快吃完,说她们还有事先走了。
梁清河点了点头,温文尔雅的模样。
只是看见她们离开的背影,目光微微一闪,口中的饭菜淡然无味。
走出食堂,林蓝才舒了一口气,只感觉刚才的气氛是在太凝重了,她抱怨道:“你刚才怎么都不主动点呢?梁学长和你很配呀。”
南晚语气极为平淡:“他和我不配。”
梁清河值得更好的人,至少不是她这样的会给他带来灾祸的人。
其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对梁清河,是有好感的。
“谁说不配了,你们郎才女貌!”
南晚没有说话。
“那你今晚回宿舍吗?”林蓝问道。
“应该不回吧。”她都没有告诉霍浔洲,哪敢私自做主。
那可是一个敢把人软禁起来的主,她惹不起。
“不回也好,徐梦那群人真是太讨厌了!”林蓝表情十分厌恶。
南晚记得徐梦,徐梦是她室友,但两人关系并不好,徐梦总是拿她当死对头看待。
后来她和霍浔洲的关系曝光,其中也有徐梦的功劳。
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徐梦的下场也不好。
“那你现在住哪啊?”
“随便找了家宾馆。”她含糊道,不敢告诉林蓝实情。
“宾馆好贵的,你还是早点找到合适住的地方才行。”林蓝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最近工作太忙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搬出的寝室。”
林蓝最近两个月在做兼职,课余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每天回到寝室就是睡觉。
她和南晚不在同一间寝室,一忙起来,也忽略了南晚。
有时候来找南晚,她也在寝室,便也不知道,原来南晚已经没住寝室了。
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搬出的都不知道,林蓝觉得自己这个好友做得真失败。
“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得告诉我。”
“好的。”南晚冲她笑,眼睛微弯,像明亮的月儿。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搬出的寝室啊,小南晚的日记本中也没个提醒。
两人一起慢悠悠走着,南晚脑中想着,林蓝也不知道她具体搬出寝室的时间。
心里的疑惑却悄悄存下,她为什么会去霍家别墅呢?什么时候去的呢?
不能找霍家的人问,只能找室友了,但她和室友的关系,真是差到了极点。
***
下午没课,南晚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一个人去找兼职。
她长得漂亮,很容易便找到一个车模兼职,半天五百,很让人心动。
南晚却还有些犹豫,临走的时候,介绍人直往她怀里塞名片,让她早点考虑清楚。
这么好的苗子,放掉了多可惜啊。
南晚自己坐的公交回霍家,一路上心神不定,她是想去兼职的,但也知道模特这类的兼职里面的水很深,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一找就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兼职。
窗外路灯映出一地昏黄的光,离霍家越近南晚心里越是抗拒。
最近的公交车站点离霍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南晚刚下公交没一会,一辆车便停在了她的旁边。
后车窗缓缓摇下,霍浔洲坐在后座,抬眼看她:“上车。”
她愣了愣,最终认命一般上了车。
她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离霍浔洲远远的。
她其实是不想上车的,狭小的空间里,张叔从不言语,仿佛只有她和霍浔洲两个人。
空气中的小因子都叫嚣着沉闷,她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缓。
“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霍浔洲随口问道。
“很好。”南晚僵硬回答。
两人之间,再无过多言语。
霍浔洲手指敲着手中的文件,发出细微沉闷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让人心中无端升起慌张的情绪。
南晚心扑通直跳,她很了解霍浔洲,这个人从来不会问多余的话。
她的目光往他手中的文件飘了好几次,又不敢让他察觉。
好在车已经停下,张叔替他们打开车门。
南晚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浔洲身后,不敢离他太远,又不敢靠他太近。
她脑袋里一下是今天的兼职,一下是刚才霍浔洲阴沉的脸色。
这两者搅得她脑袋疼。
霍浔洲停下脚步。
猝不及防地,南晚撞上了他的背。
唔。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霍浔洲的背硬梆梆的,鼻子有点疼。
霍浔洲转过身来,挡住了她面前的光。
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生气,她不敢去惹他。
南晚有些紧张,颤巍巍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声音又软又甜:“怎么了呀?”
南晚知道,霍浔洲喜欢自己对他这么说话。
这是她的保命绝招,但凡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霍浔洲时,便会采用这样的招。
但保命的东西,不能多用,多用就不灵了。
果然,霍浔洲微翘起嘴角,心情好了几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
鬼才相信他没事。
不过,霍浔洲的心思,她是猜不透的。
躲过一次算一次吧。
本来想今天提起搬出别墅的事,看来是不行了。
南晚在外面吃了晚饭,但霍浔洲还没有。
他大老爷似的依靠在沙发上,抬眼吩咐道:“去给我煮碗面。”
南晚不想动,她也累了一天。
宋妈做的饭还摆在桌子上,这大爷偏偏要她动手。
大爷抬眼看过来,目光带着冷冷的刺。
南晚顿时站起就往厨房里跑去。
霍浔洲坐在沙发上,看着南晚在厨房里洗菜的背影。
虽然是被迫的,但现在还是再给他煮面。
这种诡异的胁迫让他有了些许满足感。
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女一男坐在一起吃饭,虽然三人脸上都没有特殊的情绪,但无端让人看上去很配。
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又是郎才女貌。
真是碍眼至极。
“嘭”打火机冒出橙红的火焰。
火苗渐渐吞噬那几张照片,客厅里泛起难闻的气味。
男人看着几张燃烧成灰烬的照片,火光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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