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小说:青白色玫瑰红 作者:若生风
    许暖白的下颌被两根有力的手指捏住,进而拉扯着往上抬,她尽力跪直身体,任由那手指细细的摩挲她的唇瓣,她的脸颊,甚至她扑闪的睫扉。

    有点痒。

    “先生?”

    声音依旧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声带被砂纸细细的磨过。

    连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内里水波荡漾,一眼望不到头,若是他手指的劲道再大一点,大抵还会溢出来,白皙柔嫩的脸颊上一道道水痕,像是刚刚被分了线的淙淙溪流。

    这才高衍城最喜欢看到的样子。

    只有被逼迫到极致,她的反应才最真实。

    高衍城矮下身,环起她的腰围,手臂猛然用力,将人抱起重新搂在膝怀里,凑到她的耳边。

    “说我不疼你,”热气蒸腾在许暖白的耳边,一股一股,她就算是不去看,也知道自己红了耳根。

    “你说说,”高衍城全然不管她红透的耳垂,甚至还用手指细细的揪着、玩着,环过她的肩膀,“你这敏感的身子,我哪一处没有好好的疼过?”

    许暖白轻抿唇角,感受到高衍城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腰围,甚至还要继续往下,即将滑到某处,却骤然停下,深沉不明的勾起唇角。

    “这里,我可没有像疼你一样疼过她们。”

    许暖白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僵了僵,却还是坚定的拉住了高衍城的手腕。

    “先生,我还烧着。”

    高衍城饶有兴味,“哦?”

    她近乎嘶哑,“从三年前我跪在您身前开始,我就是您一个人的了。”

    顿了顿,“只不过现在的话,体温偏高,您肯定也不会舒服。”

    高衍城淡淡的笑着,将人打横抱起,一同滚进病床里,却不真做什么,只是拉起被褥,将人裹在臂间,用手心贴了贴她的额头。

    还真是有点烫。

    他的眸光沉下来。

    “你往自己的身上泼凉水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今天这话?”

    许暖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人蜷缩进高衍城的臂弯里,无比乖顺的舔着他的手指,用牙齿磨着,亲吻着。

    “不会有下次了。”

    高衍城拍了拍怀中人的头发。

    三年来,怀里这小玩意儿越发摸清了他的脾性,一边看似恭敬又卑微的取悦他,一边却又暗自生出不少自己的心思。

    嗓子都要说不出话来了,还在大道理一筐又一筐的满嘴跑火车。

    高衍城默默叹了口气。

    还是收拾少了,抽空得好好揍一顿才行。

    他衣服兜里的手机响了,是震动的声音,动静不大,但病房太安静,反倒突兀了些。

    高衍城不动,反倒手上还插着输液管的许暖白殷勤的爬到床头,熟练的从他的大衣兜中翻翻,翻出来手机,却也不敢接,只恭恭敬敬的捧到他的眼皮底下。

    “先生,有人找您。”

    高衍城扫了眼来电显示。

    还是周栩栩。

    他掀了掀嘴皮,“接了吧。”

    许暖白点了点头,熟练的滑开输入密码,滑开高衍城的手机,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再也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将手机贴到高衍城的耳边。

    尽管里面的声音他们两个人都能听到。

    周栩栩在哭。

    抽抽噎噎的,隔着一个手机都能够听见里面传来的吸溜声,眼泪一颗颗的往下砸,可怜兮兮的模样。

    许暖白改为跪在高衍城的耳边,敛着眉眼,将手机放端正。

    “怎么了,哭成这样?”

    “衍城……我哥……我哥他……”

    高衍城低缓声音,“慢点说,说清楚。”

    听筒里传来好大一声抽吸声。

    “他跟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在别人的场子里闹了事,被追了几条街,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周栩栩抽抽搭搭的,此刻倒是丝毫影后架子也摆不起来,只是焦急。

    “我就这么一个哥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办啊?”

    相比较听筒里断断续续的哭嚷,高衍城明显冷静许多,寥寥数语,正中要害,“你现在在哪?”

    “纯公立医院的床位已经满了,进不去了,我在安华……这个是不是有你们家投资的医院?衍城,帮帮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哥哥。”

    “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安华医院。

    就是她现在的所在地,周栩栩的哥哥也在这家医院,还在重症监护室。

    听到这个消息时,许暖白的手指正抓着高衍城的手机,不小心紧了紧,碰到了音量键,调小了声音,直到她的整个手被高衍城抓握在手心里才发现。

    高衍城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握住话筒,淡声对她开口,“没你事了。”

    许暖白心里一紧。

    她眼睁睁的看着高衍城一边从大衣架上拿下来自己的衣服,一边在询问那头的周栩栩病房号。

    眼看着人快要走出病房时,许暖白咬着下唇,坐在病床上,忽而穿鞋下地,从背后抓住高衍城的衣角。

    高衍城回头看她。

    两个人的视线相对时,许暖白别过了眼光,低声询问他,“先生,我帮您把衣服穿好。”

    高衍城没有反对。

    许暖白凑上前去,从低到高,将高衍城身上的大衣穿好,衣领整理好,中间靠近高衍城时,她清清楚楚的听见那里传来周栩栩的声音。

    还在啜泣。

    “我哥哥现在在重症监护室B室,医生说,今天晚上要是有转安的迹象,会把他转移到A7室。”

    A字辈的病房,是如今病房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最豪华的病房待遇了,全医院一共也才超不过10间。

    是专供权贵的特殊病房。

    许暖白暗暗收起来自己的心思,小声在高衍城的旁边汇报,“先生,给您打理好了。”

    高衍城随口应声,转身要走,却发现衣料的一角还攥在许暖白的手心里。

    他似是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抓着她扎着输液针的手背,手指按上输液针,微微用力。

    又麻又痛的感觉自手背蔓延到整条手臂,她痛吟一声,想将自己的手从高衍城的手心中抽出来,“……高先生,疼。”

    “给你提个醒,”高衍城的手指没有脱力,反倒按的更狠,针头在外力的作用下钻的很深,嫩白的肌肤肉眼可见的泛起一团青。

    却不见他再有一丝怜惜。

    语气冷淡的紧。

    “我不在的时候,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自己清楚。”

    门声大响。

    许暖白跌退几步,颠坐在床角,黑亮的眼珠震颤,却又瞬间镇定。

    高衍城话里有话,这是在试探她,还是为了袒护自己的未婚妻而警告她?

    不对。

    许暖白细细的想。

    高衍城不会知道的。

    她被高衍城折腾的浑身青肿时,也没有向他透露半个字。

    手背又凉又麻。

    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输液管的速度已经被调到了最大,此刻滴液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有滴管中还剩下药水。

    输液瓶已经空了。

    许暖白的头脑昏昏沉沉,在医院里待到了晚上,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高衍城的助理也只是送过晚饭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10点多,她穿好衣服,戴上口罩,走出了病房的大门。

    却并未离开,而是转身朝A7病房走去。

    下午的时候,杜医生过来告诉她,周栩栩的哥哥周如生体征转安,已经从重症监护室离开转往A7病房。

    A字辈的病房晚上巡逻护士较多,单好在规律可寻,她穿着白色的大褂,跟在一名换药护士的身后走着,等换药的护士离开了房间,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距离周如生最近的一次。

    许暖白推开病房的门。

    如她所料,内里除了病床上躺着的周如生,空无一人。

    周家广结权贵,尤其喜欢攀附高家,对外树敌极少,派给周如生的几个保镖都老老实实的守在外面,按照医院的规定,到了晚上,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逗留在住院区内。

    周如生安安静静的躺着,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腿上和手臂上均打着石膏,伤的最重的地方,是他的心脏位置,听说被一把刀刺穿了胸膛,只要再偏半厘米,就能要了他的命。

    怎么就差了半厘米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暖白恶毒的想着。

    恶人活的时间还挺长。

    周如生面色苍白,只能依靠呼吸机呼吸,白色的口罩在黑暗中看的并不鲜明,但许暖白还是一眼瞧见了别在口边的呼吸管。

    像是一个虚弱受害者,跟嚣张跋扈的周如生相去甚远。

    哪怕黑暗模糊了病床上人的脸庞,许暖白依旧能够清清楚楚的记起来他的样子。

    当初正是这个大名鼎鼎的周公子,醉驾撞人后在法庭上大放厥词,“他们只是一帮想要碰瓷的贱民,被撞死活该。”

    “别感谢我,我这还是为民除害呢,让这个世界中少点碰瓷,多点真诚。”

    许暖白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盖隐隐泛着青。

    最后依旧是这个周公子,一脸得意的询问他们,“说我醉驾,证据呢?监控呢?化验记录呢?验尸记录呢?”

    “你们告去吧,告出花来,没有证据,法律也管不了我。”

    周如生当初就这样毁掉了她唯一承认的家庭,不费吹灰之力的,捻熄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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