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七艺,就没教你点礼乐书数?】谢云流都不敢相信,有人能把这种事情,如此轻易就说出口。
【我们都是男的,这还说不得了?】风雨落虽然宅,玩着基三也不排斥别人腐,但自认不弯。
【发乎情止乎礼……】谢云流说了一半,又觉得这话好像不适合用在男性之间。
【我俩又没有发乎情。】风雨落回的可坦荡了,然后嘿嘿一笑:【莫非你对我……】
【异想天开!】谢云流斥道。
【没有就没有,不要这么大反应啊!】风雨落好不容易抓着谢云流的弱点,哪里会轻易放过。
这事一开头就是谢云流落了下风,谢云流很明智决定闭嘴。
谢云流洗了有生以来,最为煎熬的一个澡。
穿好衣服出来,一脸红晕还没消退。
因为穿衣服时,那万花弟子还在叨咕叨:【啧啧,这腰,这腿,这腹肌……】
要是这人站在他面前,他保证一剑已经捅过去了。
轻浮!下流!不知廉耻!
叶仲秋也刚沐浴完,从廊上走过时,还在整理衣袖。
都走过去了,看着从房间出来的人,又转了回来,伸手就想往谢云流额上探。
谢云流警觉的后退一步,两人面对面,有些讪讪。
叶仲秋问道:“脸这样红,身体可有不适?”
谢云流咳了一声回道:“华山较冷,大约只是屋中太热了。”
【哦,呵呵。】风雨落谑笑。
【别给我机会逮到你真身!】
能逮的到算你狠哦。
【逮到要如何?】风雨落无所畏惧。
【我定将你带到这别庄,从头到脚用瓜络给刷一遍!】谢云流咬牙切齿:【角角落落都不会放过!】
【你以后要洗的澡可就多了,逮到我了记得给我多洗几次。】风雨落在作死的大路上一去不复返。
【……】谢云流。
叶仲秋只以为确实如此,还应道:“改日让他们把澡间改个露天的,专待华山来客。”
【哈哈哈哈哈哈……】风雨落一阵狂笑,若有个桌子,大约还要拍一拍。
谢云流都被哽了一哽,才道:“客随主便就好,叶兄不必这么麻烦。”
“你既称我一声叶兄,我家别庄那必须让你宾至如归。”叶仲秋一点都不觉得麻烦,他交待一句就成,连举手之劳都称不上。
有叶仲秋的热情好客,接下来的几天,尹天赐和谢云流都留在了藏剑别庄。
每日好酒好饭招待,比谢云流在华山,待得还要舒服三分。
藏剑山庄在洛阳城中设有商铺,城中的消息也自有叶仲秋着人去打探。
到第五日,一大早,就有藏剑弟子一匹快马到了别庄。
前一晚,尹天赐说到东海见闻,叶仲秋听得津津有味,拉着谢云流也跟着一起聊到了很晚,还未尽兴。
索性叶仲秋就招呼庄人,把卧具搬到了偏厅,畅聊整晚。
弟子到时,三人还迷迷糊糊窝在床上。
听说是洛阳城内事关福王的消息,叶仲秋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把人给叫了进来。
弟子进门,看到厅内三张矮榻,还愣了一下,才道:“福王出上东门,投河自尽,如今尸首已被寻到,司马府上收到消息,今上有令,碎尸示众。”
【这是要杀鸡儆猴啊。】风雨落低喃。
谢云流也从矮榻上坐了起来,心中略有隐忧。
“可有和温王相关的消息?”谢云流开口问道。
那弟子应道:“温王家人被从长安遣往洛阳,大约三日后入城。”
“温王还有家人?”叶仲秋对李重茂了解不深,还以为李重茂就孑然一身了。
谢云流道:“他母亲早就不在,但去年娶了妻室。”
【李重茂还有老婆?】风雨落也很惊讶。
仔细一想,好像剑三剧情里,李重茂不仅有妃子,后来还有个女儿流落到了东篱寨。
听完消息,谢云流从床上爬起来:“我去一趟洛阳行宫。”
叶仲秋问:“这种时候去?”
谢云流道:“福王被碎尸示众,我去看看重茂。”
自从给谢云流代入了好师兄的形象,风雨落就对谢云流这幅仿佛弟控的样子很是看不上。
【他老婆三天后就到了,你担心这么多也没用啊。】风雨落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酸溜溜。
【老婆?】唐时没有这样的称呼,谢云流琢磨片刻,还是听懂了,问:【我去看重茂,与寰妃是否到洛阳,有何干系?】
【行吧,你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风雨落给谢云流贴上了大大的直男标签。
叶仲秋就很上道了,谢云流要去看李重茂,他还帮着备下了礼物:“这椒盐白果可是咱们庄上的特产,带去给温王尝尝。”
【叶仲秋简直有点贤惠。】自从认识了叶仲秋,对藏剑弟子的印象大为改观。
游戏里的二少要么一群疯叽,要么就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钱不多的也致力于卖萌。
叶仲秋就不一样了,疯是有点疯,人却不傻,钱是真多,上得厅堂主持得了内务。
风雨落都很感兴趣的问了谢云流一句:【叶兄娶亲了吗?】
【你问这个做甚?】谢云流捧着一盒装得沉甸甸的白果,骑着马出了门。
【就忽然好奇。】风雨落道。
谢云流都懒得理他了,一路快马到了洛阳城外。
远远果然能看到洛阳城头,侧悬木棺。
行人远远避开那里,却议论不休。
谢云流站的这般远,空中还能嗅到腐臭味。
【噫,你们古人好凶残!】虽然看不清木棺内的情形,风雨落一个学画的人,已经秒秒钟脑补出了画面,不小心就把自己恶心到了。
【你不过晚了几十年,怎么我们就成古人了?】谢云流也对风雨落嗤之以鼻。
【……】算了,自己撒的谎,那就圆下去吧。
江湖悬赏令还没撤销,没有李重茂开道,谢云流只能避开巡逻,一路飞檐走壁入城。
到了谢云流这个境界,普通兵士的巡逻,对谢云流而言,只如入无人之境。
可惜,到了洛阳行宫,还是没能和李重茂见面。
约莫是福王之事终于有了结果,今日洛阳行宫内,有崔司马亲自坐镇。
谢云流只将白果盒子放在李重茂卧房,便悄然退走。
三日后,果然有一队车马,张着温字王旗入了洛阳城。
那队车马到时,装着福王尸首的木棺,已经从洛阳城头撤下。
第二日,洛阳城内,遍挂殇旗,以三品官吏礼节为福王送葬。
谢云流大约还是不放心,又潜入了洛阳城内。
李重茂今日有幸出了行宫,却是为福王送葬。
一身麻衣,走在送葬队伍侧边。
【福王谋逆,他这样过来送葬,没问题吗?】风雨落觉得李重茂胆子挺大。
谢云流则道:【既然以三品官制下葬,他不来送才是有错。】
【这来不来都是错,做皇子好难。】风雨落充分认识到了古代帝王之家的残酷性,看李重茂越发像看个小可怜。
谢云流目送队伍走远,返回藏剑别庄。
顺着城墙遁入城外野林,刚上了马,谢云流便侧身一转,一声轻喝:“谁?!”
一道劲风从面前拂过,唰一声斩断了侧后方一根细枝。
风雨落惊出一声冷汗:【什么情况?】
谢云流往剑锋来向看去,只见一片衣角从树缝中一闪而过。
衣角的颜色很熟悉啊?风雨落心道。
果然,谢云流拔剑的姿势也缓了下来,从马上轻身而起,往那人影追去。
不过片刻,一道穿着道袍的身影,在山巅映入眼帘。
那身道袍款式很像南皇,但穿者身量修长,不见臃肿只显飘逸。
“师弟!”谢云流看着那人影,声音都激动了两分。
三两步跃上山顶,那道人影也转过了身:“大师兄。”
身量已显修长的人影,其实还是个少年。
脸庞带着些圆润,额心正中却生着一颗红痣。
不大不小,色泽鲜艳。
少年的五官被这一点朱砂,生生点出了明艳。
【你师弟,长得有点好看唉。】风雨落脱口赞了一句。
【闭嘴!】谢云流想到沐浴时发生的事,恨不得干脆闭上自己的眼睛。
这人都不知道用什么眼神去看他师弟,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李忘生转过身,刚来得及打了声招呼,就看他师兄,先是凶凶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开了视线。
“大师兄……”李忘生满口的话,被谢云流给瞪了回去。
师兄弟两人相对无语一阵后,到底是李忘生先开了口:“大师兄,师父并没有要将你赶出纯阳的意思,大师兄在枫华谷自请除名之事,还请收回成命。”
听李忘生喊他大师兄,谢云流心定之余,也激动完了,对李忘生道:“江湖悬赏令一日不撤,我便一日不会回纯阳。”
“大师兄!”李忘生情绪都激动起来。
有风雨落的劝谏在先,谢云流早就清楚该怎样选择。
现在风雨落的那些猜测,在李忘生这里落到了实处。
谢云流竟只觉释然,对纯阳对师父毫无怨恨,对李忘生这时候也能心平气和的说话,甚至语带劝慰道:“打伤师父之事……若有一日,江湖悬赏令撤销,我必亲自回山,向师父请罪。至于如今,师父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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