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王仪仗车马眼看着就要抵达平顶桥,忽然在靠近桥头的酒肆前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上的人,扶着护持的兵丁,从车上走了下来。
若不是李重茂,谢云流也不会有剑三剧情中的诸多黑点。
风雨落疯狂diss谢云流之余,也是个李重茂黑。
但是,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风雨落有点黑不下去了。
下车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身量已显高挑,却带着少年人长身体时特有的那种单薄感。
一身华服,腰间束的细细一把,这样还显得空落。
风雨落都能想像的到,这长得并不壮实的少年,大约是这些日子,又瘦了许多。
十六岁的时候,他自己在干嘛?刚上高一。
勾心斗角都还没学会,更不要说争权夺利了。
中宗已死,才有了后面的韦后擅权。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老爹死了,后妈还拿他当个棋子去抢夺帝位。
这么一想,风雨落忽然觉得,李重茂也是个可怜人。
还是个未成年人的李重茂,下车后往四周看了一圈。
神色中很是茫然,还带着一种怯懦的畏惧。
少年看着眼前堪称破败的酒肆,深吸一口气之后,往酒肆前的木桌走去。
“已近中午,这是要在这里用膳?”站在谢云流身侧的尹天赐问道。
叶仲秋摸了摸肚子:“我也饿了。”
话音落,叶仲秋忽然被自己启发了:“咱们也去吃饭啊!!隔得近了,发生意外咱们救人也方便。”
说着,就撞了撞谢云流的胳膊:“喂,怎么样,反正咱们这样,其他人也认不出来。”
枫华谷中前来追杀谢云流的江湖人士,大多并不认识谢云流。
缉拿告示风雨落也看了,虽然是写实派画风的毛笔画,画成那样,反正风雨落是当了面也认不出来。
风雨落作为一个学过美术基础的漫触,让他用素描来画,能画的保证其他人绝不会认错。
也正是因为缉拿告示特别不靠谱,谢云流三人稍作伪装,便没人能认得出来了。
但这不代表见过谢云流的人认不出来。
谢云流对叶仲秋道:“就算要去,也是我去,两位切莫涉入过深。”
“怕什么。”叶仲秋说着,从胸口掏出两块粗布扯成的三角巾:“那,看看,准备很充分的!”
风雨落对叶仲秋,真的无言以对。
转而担心的问谢云流:“护送李重茂的人,有没有见过你的?”
谢云流大约也是一阵无语,片刻后才应道:【重茂身边的人,都被换过了。】
这让谢云流更加肯定,李重茂这次凶多吉少。
【衷心得用的人不在身边,一旦遇袭,这些人只怕跑的比谁都快。】谢云流忍不住,对风雨落忿忿道。
谢云流这话,简直一语中的。
酒肆之中,李重茂坐下来吃了很是简陋的一顿饭。
简单的一顿饭,却能看得出,随行的兵丁对这位温王,毫无敬意。
粗陋的食物对李重茂来说,大约有些难以下咽。
李重茂一顿饭,吃得很有些慢。
那些兵丁自己吃饱,也不管李重茂吃饱几分,立刻催促上车。
李重茂脸上带着明显的畏惧,不敢反抗的跟着那行人上了车。
车马很快往平顶村的方向过来,过了平顶桥,便是前往洛阳地界的一片野林。
战乱虽未四起,这大唐也并不那么安稳。
这种交界处的野林,是最乱的地方。
莫说昨日那行人是兵士伪装,就算真有匪寨藏在其中,也不是稀奇事。
“走。”眼看着车马往桥外的野林去了,谢云流招呼一声,沿着山崖也往那边急奔。
谢云流带着两人往野林追去时,他身后的山林中,也扑簌簌传来飞鸟击空之声。
尹天赐往身后瞥了一眼:“有人?”
谢云流看了看距离,应道:“无需管他。”
很快,山势稍缓,树林却影影绰绰,拔高了身长。
阴雨的天气,就算是在官道上,这片野林也显得格外幽暗。
马车的速度,因此慢了下来。
温王仪仗往洛阳而行,枫华谷中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止了步伐。
待车马后的官道上再无观望之人,前方却突生异变。
“哞~~”一声牛叫从野林中传出。
很快,一头脱了缰的水牛,从野林中,朝着路过的温王仪仗冲去。
“这里怎么会有牛!”护卫温王之人惊叫:“快停下!”
“咔擦”一声轻响,淹没在忽然慌乱的马蹄声中。
驾车之人已经“吁”地叫着,要停下马车。
车前马匹却“咴”一声惊叫,往前直冲而去。
车队前方开道之人刚刚停下的马匹,险些和马车撞在一处。
兵荒马乱之际,李重茂坐着的那辆马车,已经冲开了护持之人,失控般往路旁的山石撞去。
好不容易躲开了马车,御马之人却大部分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不等这些人前往救援,数个人影从山林中闪了出来。
一部分护持之人稳住下盘,就要去救温王。
那山林中闪出来的人影,立刻有人转道往这边迎过来。
更多的人却是奔着温王直去。
这些“匪类”穿着江湖杂装,武器也各式各样,看不出是什么来路。
但只要仔细去看,就会像叶仲秋那样,很容易看出这些人身上特有的兵者气息。
“哐哐”几声,李重茂的车架撞在山石上,往官道上翻倒。
车夫早摔在了地上,不见动弹。
原本该护卫温王之人,见势不妙,不仅不去救,甚至转身就跑。
那些持着兵刃想要去追的“匪徒”,都觉得自己这行动有点多余。
摔在官道上的马车,好半天才被抖抖索索的李重茂,推开了车门。
这位温王甫一探出头,对上的就是握着兵器的“匪类”。
“温王,您可看好了,杀死您的,是这枫华谷中追杀谢云流而来的江湖游民。”那人阴恻恻一笑,就要动手。
李重茂眼现绝望,狠狠一闭眼侧首。
“呛”一声,那把长刀却被挡了去路。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李重茂睁开眼,眼中惊喜乍现:“师兄!”
“不要杀人!!!”风雨落看着那柴刀奔着人直去,赶紧高叫。
谢云流刀势一缓,刀锋变为了刀背,敲在了那人颈后。
那人闷哼一声,立时栽倒。
“没死吧?!!”风雨落不太确定的看向倒下去的人。
“我自有分寸。”谢云流言罢,柴刀又迎上了新来之人。
明明是把柴刀,风雨落却觉得,被谢云流使出了飘逸的韵味。
或者说,在叶仲秋的“鱼叉剑法”和尹天赐的“打狗棒法”衬托下,实在是赏心悦目。
这些前来伏击之人,功夫似乎并不算好。
但彼此之间,配合默契,竟略有合围之势。
护送李重茂的人,被那些人追的早没了踪影。
枫华谷前往洛阳的野林之内,顿时只剩了谢云流三人,与这群“匪类”战在一处。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阵势并没有用。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这些“匪类”已经晕了一地。
野林重归寂静,李重茂带着哭腔,扑进了谢云流怀中:“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谢云流把李重茂单手搂住,视线却望向了周围的树林。
“啧啧啧,师兄弟情深,真是让人感动,可惜……”随着叹息,“咻”一声,有人从树顶落到了草地上,手中一把唐刀,在树荫间寒光乍现。
“这位温王,来得可真是时候,这三千贯,我们可是久候了。”一阵机关翼的声音响过,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也从树荫中显出了身形。
“蜀中唐家,家财万贯,就不要和我们争这点蝇头小利了吧。”一道带着关外口音的女声,显得格外不同。手持弯刀的一男一女,猫一样轻巧的从枝头落地。
叶仲秋“呸”了一声,冲那带着面具的男子首先发难:“你们唐门,现在穷得连这种钱也挣了吗?”
唐门男子歪了歪头,手中将机关弩拨弄了两下:“比不得叶家地处杭州富甲天下,我们唐门只能靠这个发家致富了。”
呸,上个月是谁,还在杭州和他们竞争铺面?
不过三句话的功夫,野林外扑棱棱有传来了动静。
追着温王去的那群人回来了,身后还带回来一堆的尾巴。
“果然是谢云流!”
“哎嘿哟,看那位温王,我说什么来着?”
尾巴没和“匪类”们动手,却显然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枫华谷中的武林人士,很快前仆后继而来,将谢云流给围在了场中。
晕在谢云流脚下的人,“呃”地□□了一声,被尹天赐“啪”一脚,飞快给又踩晕了过去。
随着那群“匪类”往谢云流靠近,野林中的气氛,倏然紧张起来。
李重茂惊怕的往谢云流怀中,又缩了一分。
明明现场有几十上百号人,野林中除了呼吸声,却非常安静。
谢云流想要轻易走脱,显然不可能。
更何况,还要带上李重茂。
一道粉色的人影,从人群外轻悠悠跃上了树梢,眼带审视的看向全场。
风雨落忽然意识道,就是现在:“开口,说话!”
谢云流的注意力,还在寻找周围人的破绽。
这时候要有人抢先开了口,最好的机会就没了!
“谢云流,说话!!”风雨落催促道。
说什么?谢云流从不擅长解释。
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要不说!就换我来!”风雨落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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