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到床榻之上的画调烟,在连滚了好几个跟头后,才能堪堪稳住停了下来。在停驻之后,整个人直感一阵头晕目眩,眼里都要冒金星了,站都站不稳心里想骂娘。
难道说这魔宫被下了什么禁制,感应到想要逃跑的人后,会直接将人丢到大牢里面关起来?这也太智能先进了一点吧。
画调烟坐在大床上的一角,感觉到屁股底下居然还是挺舒服挺柔软的,并不像想象中牢房里应有的感觉。
她又举目望去,虽说漆黑一片看不出来具体有什么摆设,但这里绝不可能是一间牢房,倒像是一间宫室。
就是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宫室。
她刚想站起来,到四周去探查一下。这时那股神秘的力量,又从她脚踝上传来,将她往一个方向给拉去。
什么鬼?还要又来一次吗?好在这一次的力量放缓了许多,仅是在拉扯中牵引她前行。
画调烟被这力量拉着还没走两步,她就想试着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束缚。我堂堂一界神将,怎么可能任由这种邪魔外道摆布!趁着一个不注意,她猛地就转头往反方向,用力挣脱着迈开步子而跑。
可惜结果是,她根本连反抗的第一步都没能踏下地,脚下一个趔趄又一次的五官朝下,给直接扑倒在了被子上。
幸好这被子比地面来得软,这一次画调烟没吃到什么亏。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已是在无奈中只能任由这股力量将自己拖走。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邪门法术,要把自己拖到哪里去。
她如同认命般,连起来都不想起来,整个人直接脸朝下,四肢平躺在被子上,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一动也不想动了。
这系在她脚踝上的神秘力量,根本也不管画调烟是怎么想的,更不顾她现在这趴着不肯动的状态,仍旧是一意孤行的连拉带拖下将她往目的地拽去。
好嘛,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何方神圣,敢在深夜将这样她拘走。
被这样一路圆脸紧贴在被子的面料上给拖走而行,她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随时做好了干架的准备。
只等这力量一旦停下,她就要奋勇抗争!
可等画调烟被真正拖到了目的地停下后,等她气鼓鼓地坐起来后,得见的是在月光下,明灭师兄那张精致绝伦的俊脸。
诶?难得说自己被拖到了师兄的床上来了?
就在她的眼前,不过几寸的距离,比上一次更近了一些,她又一次见到了师兄的睡颜。
肌肤白皙胜雪,长眉斜飞入鬓,羽睫若扇,抛却了白日里所有的冷冽,真的是面如冠玉下的温柔惑人。
难道是师兄发现了自己的离开后,用咒令之类的法术将自己一路给拘来的吗?画调烟痴痴的欣赏着明灭师兄的睡颜,在心里暗自纳闷。
可师兄这不是在好端端的睡觉在嘛,怎么可能是师兄做的呢?
脚踝上传来微微发烫的触感,画调烟掀开自己的裙摆往下看去,昔日明灭师兄情丝所系的地方,依旧被系了一圈红丝线。
就是这红丝线正在发烫,在这幽暗的深夜里,散发出了点点红光。
画调烟确实不解,这情丝不是已经被师兄斩断了吗。是什么时候,又偷偷攀附粘到了自己的脚上去了?
还有,自己的脚怎么能这么胖!
……
天还未亮的时候,魔宫上下却已是全部陷入到了人仰马翻的局面。
只因为某位侍女忽然发现了,昨夜由魔尊大人亲自送到那摩殿睡觉的小花妖,竟然在床榻上不翼而飞了。
他们在不敢惊扰到魔尊大人的情况下,翻遍了那摩殿内的每一处角落,都未能找到那个小花妖。
他们实在拿不准,这个小花妖到底是躲在什么角落里去了,还是被人什么人给掳走了。
不得已之下,只能在魔尊大人醒来之后,硬着头皮向他禀告这个事实。
可等侍者们照例按往常的时间,进入到魔尊的寝殿内准备伺候尊上梳洗时。他们却发现他们的尊上大人,早早的就醒了。
明灭连一件外衣也没披上,正侧身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盯着自己身边看。眼里的温柔,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
侍者进来的动静,惊动了明灭。
未动侍者们开口,便被他挥手示意退了出去。
他就这样一直看到了日上三竿,画调烟自己转醒之时。
这不能怪画调烟怎么起得这么晚,实在是昨天太过折腾她这小花妖了。先是自己连夜赶路,尔后还被师兄的红丝线给再一次逮住了,一路生拉硬拽地给拖到了师兄的床上。
这已经够呛了的。最后她为了找到这红丝线的源头,被迫……对,就是被迫无奈之下,钻进了师兄的被子里。找了半天这情丝另一头,被师兄系到了哪里去了……
令人失望的是师兄有好好穿衣睡觉,虽然黑灯瞎火的还在被子里根本看不见什么,不过未能再一饱眼福这一点,倒是让画调烟十分失望。
她明明记得很清楚,那一次师兄生出情丝的地方,就在他左手的小拇指上,可小拇指上并未见到与自己同样的红丝线。
她在被子里找了半天,也未见着这情丝线的源头,也没什么可疑发亮的东西。自己反而是倒头就睡了过去。
画调烟转了个身,人还有些迷糊,就听到了明灭师兄那好听的声音在问她——
“调烟,早呀。”
时辰还没到晌午用膳的时候,确实可以强行说早。
她睁眼愣了愣,大脑还未回神。他在静静地低眸注目着她,她亦是回望凝视着师兄。
她怎么又和师兄睡到了一块去了!这一次不是师兄睡到她的床上去,是她睡了过来!哦,对对,是夜里她被拉过来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尽快地清醒过来。好在自己现在的身形,没有行凶的能力。所以现在这又睡到了一张床上去,应该也没什么罪大恶极的吧……
画调烟对着自己的师兄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一起来就敲自己的脑袋?是头疼吗?”明灭话里的语调,带着不容拒绝,“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和师兄说。”
她马上就原地爬了起来,先是摇头,又跟着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头疼,并且保证一定会好好听师兄的话。
明灭伸出手掌想将师妹接过来,询问道,“肚子了吗?想吃东西了吗?”
画调烟一跃就跳了上去,却又低头发现明灭师兄的掌心,正被自己的双脚踩出了几道黑乎乎的小点。
昨天她从莲花里出来的时候,师兄只用莲花花瓣给自己变了一件衣服,并没有变出一双鞋来给自己。她走了一段不算近的夜路,脚自然是脏兮兮的。
她极为不好意思地低头,主动从师兄的手掌上又给退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声音很丢人,可此刻她居然把师兄的手心给踩脏了,怎么也得道个歉吧。
“啾……”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
明灭就没有想过,师妹如今无助的形态,还会有需要她下地走路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想过鞋子的问题。
意外的惊喜,他自然更没有料到,师妹会光着脚来找自己。
明灭的嘴角微微上翘,“是师兄的错,起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沐浴更衣。”
他特意唤侍女端来一个盆沿较浅的瓷盆,倒上了浅浅的温水。
在亲自替师妹试过水温后,犹如好心般微笑道,“调烟需要师兄帮忙吗?”
画调烟一个劲地在那摇头,虽说现在自己这种和幼崽没有两样的身材,委实也没有什么看头,可她心里还是个成熟的大姑娘呀。
怎么能在师兄面前暴露了自己呢。
“那师兄就不看,师妹自己能行吗?”
不是画调烟不相信自己师兄的人品,但她用小短手指着不远处的屏风,坚持想要到那里去沐浴。
明灭笑着将画调烟捧到了瓷盆里,“坐好了,师兄帮你端过去……”
画调烟在心中感叹,唉,是不是我又多此一举,劳烦师兄为我操劳了呢?
将师妹连同沐浴的盆子一同端到了屏风后面的案几上,明灭拿出了一块绢帕给放在了一旁,然后叮嘱道,“洗完后,一定要记得自己给自己擦干,知道了吗?”
看来师兄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刚刚出生的小花妖了。她趴在瓷盆的边沿,在那点了点头。看着师兄转身离开屏风以外后,画调烟开始安心的给自己搓澡。
其实就洗洗脚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唉,弄得这么麻烦干什么。
不过这麻烦都麻烦了,她干脆脱下了自己本就打湿了的衣衫,在瓷盆里玩起了水。看着光溜溜的自己,她想要是她能偷看师兄洗澡的话,那情丝的源头不就一目了然吗?
要是自己能藏好的话,自己小成这么一团,应该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像是猜到了她肯定会玩心大起一样,明灭也不忘叮嘱她,“调烟不要贪玩,水会冷的……”
这一点温水确实很容易冷得很快,画调烟心里有分寸,师兄都开口告诫自己了,自己哪敢真的贪玩。
爬出了瓷盆后的画调烟用绢帕把自己包了一个严严实实,都快成了一个茧蛹。
才放心低低唤了一声——
“啾咪……”师兄……
自己明明都这么小声了,可师兄还是在下秒就走进屏风了,肯定师兄一直就等在屏风的外面。
又要,又要那样给自己变衣服了吗?她羞答答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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