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见许元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睛霎时间便红了。“你、你真连姐妹亲情都不顾了?”
许元只淡淡地瞥了她怀里的陶莹莹一眼,一副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的模样。
陶莹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时,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们姐妹俩的情份,现在陶母却想拿情份二字来要求她,这未免有些可笑。
陶母见许元连回应她都不肯了,心中不禁又气又恨。偏偏她这般为陶莹莹要被赶出家里的事操心,都觍着脸跑来求陶萱萱了,身为当事人的陶莹莹却仍是死死地缩在她怀里,一声不吭,只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陶母真想手一甩不再为她操心那么多,就这么任由她去自生自灭算了。
许元也懒得理她们母女俩,侧过头对华兰卿露出个歉意的笑容,道:“华姨,我这没事,你不用担心。你跟江律师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走,不用管我的。”
一旁的华兰卿心中之前便已经有些猜测,刚刚又见陶母这般行动说辞,当下多少猜出些真相来。
见陶母总要拿情分说事,想让许元为陶莹莹说话,华兰卿有心想明嘲暗讽上陶母几句,话到嘴边才又突然想起这是许元的私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她一个外人贸然插嘴,反倒会让许元没脸。
眼下见许元这么说,华兰卿也知自己和江清尘不便再待,可又担心陶母再说些什么话来逼迫许元,一时之间不免有些踌躇起来。
江清尘却没华兰卿那般纠结。
从刚刚那番交锋看来,眼前这陶萱萱,分明就不是那种会被人轻易打动或欺侮的人。而且那毕竟是陶萱萱的私事,就算她心里有些什么想法或话语,可能也会碍于他和华兰卿在这里,反倒不好说出口。
既然明里不好帮忙,那干脆便离开还她一片施展的天地。
思及此,他便对许元微一颔首,道:“既然你有私事要处理,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有时间再聚。”
“好的。”许元微笑点头。
华兰卿见江清尘都这么说了,也跟许元道别,便要跟他离去。
却未曾想,临走前江清尘却倏地瞥了陶母一眼,淡淡地抛下了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就不要仗着所谓的情份去强人所难。”
他线条优美的薄唇轻启,两个字便似利箭一般从他唇间射出。“双标。”
陶母脸色顿时绿了。
许元差点笑出声来。
江清尘最后甩下的“双标”二字言简意赅,可接连着他刚刚说过的话,却直接把陶母的一层脸皮给刮了下来。
这位江律师……
可真不愧是个律师呐!
笔录室的门这时也恰好打开,陶父与陶家兄弟走出走出来时,也正好把江清尘的话听到耳里。看到搂着陶莹莹站在许元面前的陶母,陶父瞬间便明白过来刚刚出了什么事。
他三两步走到陶母面前,伸手就要将陶莹莹从陶母怀里拉开。
陶母大惊失色,一面大叫陶父的名字,一面将他推开,喝道:“你想干什么?”
陶父嘴唇翕动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她能做得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我陶家却丢不起这个人。”
“你还有个陶萱萱在,当然不稀罕我女儿了。我告诉你,莹莹她只是还小还不懂事,你要是敢赶她出去,我跟你这日子也没法过了!”陶母却是死死攥住陶莹莹的衣服,不让她被拉离自己怀抱,瞪着同样脸红脖子粗的陶父怒叫道。
陶父的动作顿了一下,苍老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悲伤,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候,陶莹莹却突然挣脱开了陶母的怀抱,泪流满面地退离到陶母触手不及的距离。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再为我吵架了。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她的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如果不是姐姐对骏安不够好,骏安也不会爱上我。感情的事我们也没办法控制啊!我们也很痛苦的!”
“我知道姐姐怪我,她打我两巴掌这事我不生气,就当我抢走骏安应得的惩罚。”说这话时,陶莹莹下意识望了许元一眼,看她一言不发,又似笑非笑地睇着自己,倏地打了个寒颤,就更不想跟陶父陶母回家了。
她现在一看到许元就只觉得头皮发麻、脸颊肿痛、手脚发冷,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现在心头。她实在是被许元抽人的狠劲给吓怕了,一想到得跟许元同在一个屋檐下,她就不由自主地双腿发软,心下更坚定了要去找徐骏安的念头。
“我以为你们会理解我和骏安的感情,没想到你们想到的只是丢人!你们根本没有想过我们有多痛苦!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她哭叫着喊完,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便拔腿跑了出去。
陶母万万没想到,自己为陶莹莹这一番抗争,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当下只觉得心头有一口气在翻涌,发泄不出又没法咽下,突地两眼一翻,竟是被气晕了过去!
陶父和陶家兄弟被她这突然昏倒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陶母送到了医院,一直折腾了三更半夜这事才算完结。
陶莹莹这一跑,就没有再露过面。不过有私人调查事务所在,许元对她的行踪却是了若指掌。
陶母被送到医院一番急救,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只是第二天醒来后,她整个人看上去却似老了不止十岁一般,许元心里倒没有多少感触。
从陶母过度宠爱陶莹莹,在发现引导不了时,又舍不得狠下心去教导责罚她,就已经在为今天埋下了种子。
如今也不过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罢了。
这几天许元正在盘算着跟徐骏安退婚的事。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就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陶父听了她的打算,并没有表态些什么,但却说了句:“退婚那天,爸会陪你一起去。”
寥寥几字,为女儿撑腰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许元在等待徐父徐母归国,可徐骏安却与她恰恰相反。
徐骏安觉得自己最近十分倒霉。
被刘邺抓奸在床,狠狠打了一顿;向许元求助,又被许元狠狠抽了一顿。而且许元还专打他脸,并且只打同一边,力气大得他怀疑人生。
以至于他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一边脸上虽然还挂着彩,却已经能看得出轮廓,可被许元打得肿起的那边脸颊却还是没能消下去,这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
若是脸不能见人也就算了,最让他觉得倒霉透顶的是,最近市里在严抓治安,为了配合宣传,有时候警方出警也会有记者随行跟拍,以做为宣传。
那天就是这样的情况。
当时趁着他晕呼呼的,那两个随行的记者把他的惨状拍了又拍,后来还配着新闻报道出来,不仅上了电视,还被发布到了网上。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那天刘邺抓奸,还拿他手机拍了他惨况发给了他父母,原本徐父徐母当天便要赶回来把这事压下去的,机票都办好了,结果出了严重的天气问题,飞机没法飞了。不得已徐父只能打电话拜托这边的熟人去处理。
只是补墙哪有拆墙快?
徐家在市里虽然有些地位和影响力,但同样也有份量相当的敌人。徐骏安搞出这事来,不啻于是把自家的痛脚送到敌人手里,人家不趁机狠狠踩一脚才怪。
虽然为了保护隐私,图片上做了些马赛克处理,就连报道里也没有提他的名字,可网络上却冒出了一些“吃瓜群众”,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些情景,有意识地引导着舆论去把徐骏安挖出来。
这下徐骏安真可就“出名”了。
之前徐骏安也曾出过几次名。不过都是些慈善捐助、青年才俊访谈之类比较好的名气。
可这次这位已有了未婚妻的“青年才俊”,却睡了人家有夫之妇,而且那个有夫之妇还是他未来小姨子这事,总算是让徐骏安臭名远扬了。
在市里那些中上流阶级的圈子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他才住院第二天,就已经有好些人打电话过来“问候”他的情况。这当中不乏跟他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也有相当多是跟他互看不顺眼的人,但都是一通电话过来名义上是问候,实则是明褒暗贬外加冷嘲外讽。
于是等到徐父徐母终于能回国了,徐骏安这破事在一连串的推波助澜下,被宣扬得一发不可收拾,压也压不下去。
徐家现在面子里子算是都丢尽了,气得徐父差点因高血压爆了血管,就连打给徐骏安的电话,都是让徐骏安给他好好养着身体,养好了等他回去打断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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