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回头看了眼林菀,对随侍太监道:“你去看看, 是谁在上面。”说完, 他转身对林菀道,“林姑娘, 今夜有些凉,你该多穿点。”
“多谢王爷关心。”林菀僵硬一笑,知道今晚要与英王见面,她特意细心搭配了衣裳首饰, 好显出她容貌上的有点。
她费尽心力去打扮, 不是为了让一个男人提醒她天气凉的。
凉不凉的, 她心里没数,需要他提醒?
可惜英王并不懂她的这些心思,见随侍太监去而复返, 皱眉道:“怎么回事, 让你去打探上面的人是谁, 你回来作甚?”
“王爷,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件事。”随侍太监小声道,“以往每年上元灯节,太子都爱在此处赏灯。”
“他那是什么破毛……”英王语气一顿,他忽然想起,明日是太子生母恭惠皇后的祭日。
太子生母惠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英王已经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惠妃薨时, 姬元溯才五岁不到。死后母凭子贵, 在姬元溯被封为太子后,父皇追封其为皇后。
大概算不上什么倾城绝艳的美人,若不是生下一个讨父皇的儿子,她恐怕到死都没什么存在感。
“既然是太子在上面,我们便不去打扰。”林菀在进京前,便已经打听过几位皇子的关系,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兄弟二人发生矛盾。
她与英王见面的当天晚上,就惹得皇长子与太子不和,这种话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京城里做人?
不仅是她,就连爹爹的名声都要受到影响。
“太子去得,本王也去得。”英王本来对观景台没太大的情绪,但是听说太子在上面后,反而坚持要上去了。
林菀委婉地劝了几句,见英王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好闭上了嘴。
越往上走风越大,林菀摸了摸有些冷的手臂,仰头看着台上,脚步停下。那哪是太子,分明是个女子。
她想叫住英王爷,可是英王爷早就领先了她好几步台阶,她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有人来了?”花琉璃看向台阶,与匆匆往上爬的英王视线对上了。
看着花琉璃那张娇小的脸蛋,英王莫名有些不敢看花琉璃眼睛。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花琉璃差点成为英王妃,而他现在带着未婚妻过来,总有种理不直气不壮心虚感。
“大哥。”太子从阴影处走出来,他走到花琉璃身边,看着发呆的英王,“大哥今日好雅兴,也来赏景?”
他看了眼远远跟在英王身后的年轻女子,猜到了贤妃的打算。可惜贤妃显然高估了她儿子哄女人的本事,让英王单独跟未婚妻相处,不是培养感情,而是拖后腿。
英王爬上观景台,注意到花琉璃身上明显不合身的斗篷,扭头绷着脸对太子作揖道:“刚好路过,便来这里看看。真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巧,竟然遇到太子与福寿郡主。”
花琉璃向英王福了福身,往旁边退了几步,坚定地把这种“友好交流”机会留给兄弟二人。在角落里站定,见一个年轻女子上来,姿态如弱柳扶风,夜风掀起她的裙摆,仿佛会被风吹走。
这是何人?
英王没有说跟着他一起来的人是谁,花琉璃也没有上前招呼,只是微微颔首。
花琉璃不认识林菀,林菀却认识花琉璃。在英王提到“福寿郡主”四个字时,她便得知能与太子站在一起赏景的女子是谁。
对方的容貌比她想象中漂亮,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她知道英王与福寿郡主差点订下婚约的事,心里隐隐有种怪异感,见花琉璃对她点头,便福了福身。
也许是因为她刚进京,还对京城十分陌生,所以站在观景台上,有种手误无措的尴尬感。从她上来到现在,太子与英王谁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都不存在一般。
一阵狂风袭来,刮在宫墙上发出呜呜声。
“冷不冷?”听到英王的声音,林菀抬头准备回答,却发现英王目光看向的不是自己,而是福寿郡主。
“不冷,太子殿下送给臣女的斗篷很暖和。”花琉璃赶紧摇头,英王带女人来赏景,跑来问她冷不冷干什么?
这不是替她拉仇恨吗?没想到英王看起来憨厚,宫斗手段还是懂一点的,到底是宫里出来的皇子,就是比别人有经验。
但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这要是传出什么谣言,让人怀疑她对男人的眼光,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想到这,花琉璃往太子身边挪了几步,务必让这位女子看清楚,她是跟太子一起上来的,跟英王没有关系。
“太子怕是忘了,福寿郡主身体娇弱,吹不得风。”英王冷笑着看向太子,“若是害得郡主生病,你怎么向花将军与卫将军交代?”
太子点头:“你说得对。”他扭头看向花琉璃,“郡主,孤送你回去。”
明明太子很听话,但是英王就是觉得有些憋屈。 “好。”花琉璃不想留在这里影响英王与女子幽会,赶紧点头答应。
“小心。”太子仍旧放了块手帕放在掌心,等花琉璃把手递了过来,便把她手握在了掌心,牵着她慢慢往下走。
宽大的斗篷拖在地上,在宫灯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金光,那是绣在斗篷里的金线光芒。
林菀看着在暗夜中闪烁着星辰光芒的斗篷,扭头看了眼英王,冷得打了个寒颤。
“那是未来的英王妃,林家姑娘。”走下观景台,太子告诉了花琉璃那个陌生女子的身份。他忽然想了起来,身边的小姑娘差点就成了英王妃。
“哦。”花琉璃点头,之前听嘉敏提起过这个八卦,她现在已经不太好奇了。脱下身上的斗篷,“殿下,这个还你。”
“披着吧。”太子站在原地,“夜已深,让宫女送你回去。”
花琉璃点头,她福身行礼,转身走远。走到转角处,回头见太子还站在那,背着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她早就察觉到太子今夜心情不佳,但身为外臣女,她不能多管闲事,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美色惑人,她觉得就这么扔下心情不佳的太子,良心会不安。
“殿下。”花琉璃转身走到太子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宫外这么热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太子怔怔地看着花琉璃,忽然就笑了:“好。”
“郡主……”鸢尾见自家主子为了美色,深夜不睡也要出宫,小声道,“您这么久没有回去,要不要派人跟夫人说一声?”
“玉蓉。”花琉璃对另一个贴身婢女道,“你回去跟娘亲说,我跟太子殿下出去买漂亮的花灯玩了。”
说完不等玉蓉拒绝,拖着太子就走。
宫女送来合身的斗篷给花琉璃换上,太子把花琉璃换下来的斗篷直接披在自己身上,对花琉璃笑道:“走。”
宫侍们见太子真的把福寿郡主拐出宫玩,叫的叫侍卫,备的备马。倒是鸢尾神情比较淡定,快速跟在了花琉璃身后。
据说当年大将军看到夫人后惊为天人,挨打挨骂都想求娶夫人。她家郡主看到这么好看的太子,只是陪他出去看看花灯已经算含蓄了。
花家祖传的爱美色,改不了了。
走出皇宫,仿佛连外面的风都多了几分烟火气。两人来到一条最热闹的街上,街上成双成对的恋人有说有笑,花琉璃叹息道:“今天晚上,充满了对没有伴侣的人的恶意。”
她见很多铺子都在猜谜语送灯,她觉得自己猜谜语不行,花钱买灯还是可以的。花钱买了一盏最漂亮的花灯,花琉璃把灯送到太子面前:“殿下,送给你。”
太子哑然失笑:“送孤?”
“花灯送美人,这盏灯殿下提着最合适。”花琉璃用手帕捂着嘴角轻咳,“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太子把这盏灯提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是盏狐狸拜月灯,憨态可掬的狐狸眼中带着几分灵动。
狐狸?
作为花应庭的女儿,花琉璃从小就吸收了花应庭的哄美人开心方法。
说好听的话,陪看景看月色,最重要的就是买买买。
青寒州没有太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没有让她想哄的美人,太子她练手的第一人。
露天的台子上,有各大美人坊举办的美人灯会,台子下挤满了神情激动的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美人叫好呐喊。
不远处有卖吃食的摊贩,桌边坐满了人,时不时有衙差巡逻,喧闹又热闹。
走到河边,有很多人在放花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河面漂浮着很多花灯,像是银河中的星星。
花琉璃给鸢尾使了一个眼色,鸢尾立刻买了两盏河灯过来。
“殿下,要不要也许一个愿?”花琉璃把河灯递到太子面前。
太子接过灯,偏头看着闪烁着灯光的河面:“孤从不信这些。”
“没关系,臣女其实也不信。”花琉璃走到河边,朝站在河堤边的太子招手道,“信不信没关系,仪式感很重要。”
太子把狐狸望月灯递给身后的侍卫,拿着河灯走到花琉璃面前:“郡主今夜有什么愿望?”
“我好像什么都不缺,没什么愿望需要实现。”花琉璃看着水面的月色倒影,用打火石点燃灯,蹲下身看太子,“那就希望殿下的愿望能够实现?”
河灯在水面轻轻摇曳,太子学着花琉璃的样子,把灯放了上去:“你又不知孤的愿望是什么。”
“那不重要,重在参与。”花琉璃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太子,“殿下,很多事不一定要有结果,开心就好。”
太子轻笑出声,目送着两盏河灯慢慢漂远,起身看着这条承载着无数人愿望的河:“那孤便多谢郡主了。”
此时的大理寺内,大理寺卿愁着脸看属下:“那个金珀国二皇子还不愿意吃饭?”
“老子都快要卸任了,还有人给老子搞事。”大理寺卿看着窗外的月亮,“不吃就让他饿着,不死就好。”
裴济怀见大人面色愁苦,主动开口道:“大人,下官去看看。”
“本官瞅着这什么二皇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都成阶下囚了,还想着见大将军的女儿。”张硕嗤了一声,“当这里还是金珀国呢,人质就该有个人质的样子!”
裴济怀劝说了几句,转身去了天牢。
金珀国二皇子身份特殊,大理寺派了不少人看守。如今人关进大理寺已经近十个时辰,还滴水未进,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如果真想死,半路上早就找机会自杀了,哪会到了京城才开始作天作地。
如果有人问阿瓦饿不饿,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大吼饿。但是身为金珀国最受重视的二皇子,他觉得自己不能无声无息地关在大晋牢房里,这是虐待俘虏。
闹了整整一天,他也没了力气,加上没人理会他,他想早点睡着,睡着了就不饿了。
当他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他瞥了眼对方的装束,看起来有些像晋国的官员。
“阿瓦殿下。”裴济怀让属下把食桌抬进来,放到阿瓦面前:“听闻殿下今日滴水未进,本官十分忧心,所以特意让人做了一桌好菜,请殿下品尝。”
“不吃。”阿瓦咽了咽口水,“在你们把花琉璃叫来之前,我是不会吃东西的。”
“看来殿下是不饿了。”裴济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阿瓦,当着他的面把一桌美食踢翻,皂靴在上面使劲碾了碾,“是本官的错,忘了殿下水土不服,需要禁食两日。”
整个牢房弥漫着饭菜的香味,饥肠辘辘地阿瓦看着这名晋国官员:“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殿下水土不服,本官若是坚持让你用食,那是害了你。”裴济怀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等等,本殿下要见花琉璃!”
“殿下。”隔着牢门,裴济怀语气冷淡道:“您身为一国质子,身份低贱,直呼我朝郡主名讳,视为冒犯。”
“岂有此理,本殿下是皇子,是金珀未来的王。”
“殿下是嫌金珀赔偿的城池还不够多?”裴济怀接过属下手里的鞭子把玩着,“若您有这样的想法,本官可以替您上书给陛下。”
“你、你……”阿瓦没想到,晋朝一个小官都敢出言讽刺他。
“殿下不吃就饿着吧。”裴济怀转身朝外走,“等殿下想吃东西的时候,本官再来看您。”
俘虏不听话多半是吃饱了撑的,饿两顿就好,一天不行就两天。
质子就该有质子的样子,一个战败国王子跑来晋朝摆谱,真当大理寺没有收拾人的手段了?
“裴大人,您这么对待阿瓦皇子,陛下知道以后,会不会怪罪你?”手下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裴济怀把鞭子扔给手下,翻身上马道,“陛下若是有心优待他,又怎么会把他关押在大理寺里。”
大理寺关押的都是什么人,陛下能不知道么?
“今夜街上人多,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闹事。”裴济怀叮嘱道,“十个时辰内不要给那个阿瓦皇子食物跟水,先让他老实老实。”
“属下领命。”
裴济怀拍了拍马儿,消失在夜色中。
属下暗自嘀咕,这个阿瓦皇子为何总闹着想见花家的那位千金,还一副恨得不行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家千金负了他似的。
人潮汹涌的街上,花琉璃不敢买街边的东西让太子吃,只拉着他去凑些街边小热闹,比如套圈、投壶、投飞镖之类。
两人也不吝惜钱财,得到的小奖品都分给了旁边瞧热闹的孩子们。
“郡主投飞镖的手法真好。”
“臣女虽然身体不好,但跟着家人学了些自保的手段。”花琉璃从投飞镖摊子退出来,“这点手法不算什么。”
或许是因为玩得开心,太子发现今夜的花琉璃,面色并没有太过苍白,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玩耍中途婢女伺候着她吃了一枚丸药,不知道是什么制成,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月上中天,玩乐的人已经开始渐渐散了,太子看着逐渐空旷的街道:“夜已过半,我们该回去了。”
“好。”花琉璃把买来的花狸猫面具戴在脸上,把脸朝向太子,“殿下,你听说过一个传言吗?”
“什么?”
“其实猫跟老虎是近亲,猫的祖辈跟老虎一样厉害,是山中大王。”说着,她张开双手,朝太子“嗷呜”一声。
“嗯,很凶的一只……老虎。”太子屈起食指,在面具上轻轻一敲,“孤的兽园里正好缺一头老虎,不如就带你回去养着。即使小了点,娇了点,孤也不嫌弃。”
“殿下?!”裴济怀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连忙翻身下马,“您怎么在此处?”
而且还是跟年轻小姑娘在一起?
大理寺消息灵通,他也没听太子跟京城哪位姑娘走得近啊。他看着与殿下并肩站立,带着花狸猫面具的小姑娘,衣衫华丽,手纤白细嫩,一看便知是娇养大的女子。
花琉璃准备把面具摘下来,太子却手一伸,轻轻按住了她脸上的面具,不让她摘下来。
“上元灯节如此热闹,孤便四处走走。”
注意到太子动作,裴济怀不再把目光放到少女身上,拱手道:“殿下可是要回宫,微臣护送您。”
太子想说不用,他侧首看了花琉璃一眼,语气淡淡:“跟上吧。”
花琉璃捧着面具,扭头看了看老实跟在他们后面的裴济怀,对太子小声道:“这位好像是大理寺的裴少卿?”
“你还记得他?”太子点了点头,“正是他。”
裴济怀低下头,装作自己没有听见两人说话。他待在大理寺近五年,对人声音十分敏感。所以一听这位少女开口说话,就可以肯定自己在近期见过她。
“殿下,俘虏阿瓦初来京城水土不服,微臣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所以让人断了他明日的吃食。”裴济怀道,“不知微臣这样可有不妥之处?”
太子停下脚步,看了眼身边戴着面具的人:“挺好,到了后日可以喂些水,吃食便罢了。”
“微臣遵命。”裴济怀装作无意地提起张硕,“为了避免刺客劫囚,大理寺卿张大人还守在大理寺卿内,以确保阿瓦的安全。”
“张硕办事向来稳妥,无论是孤还是父皇,都很相信他。”太子仿佛也是随口一句,“不过大理寺那几件大案,还是要加紧处理。”
“请太子放心,微臣等一定全力以赴。”裴济怀双目灼灼,有些感激地看着太子,太子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表示陛下不会撤去张大人的官职。
再细细一想,他就明白过来。大理寺这么重要的部门,太子怎么可能让英王的岳丈去管理?
他们张大人虽然不是东宫派系的官员,但也不偏向其他皇子,所以由他担任大理寺卿是最合适的。
等裴济怀把太子送进宫,眼看那个始终没有露脸的少女跟太子一起走进宫门,才惊醒过来,能跟太子一起进宫的女子,难道是公主?
可太子跟三位公主的关系不是不太亲近吗?
花琉璃揭起面具,没有问太子为何不让她在裴济怀面前露脸,笑眯眯道:“殿下今晚玩得开心吗?”
太子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双眼:“今夜孤很开心。”
“开心就好。”花琉璃踮起脚,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殿下您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这个世间值得高兴的事情不少呢。”
她后退一步,朝太子摆了摆手:“臣女该回去啦,殿下您回去好好休息。”
她转身小跑了两步,回头朝太子笑了笑,捂着胸口轻咳几句,在丫鬟宫女们的簇拥下,朝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晃了晃手里的狐狸望月灯,忽然就笑出声来。
花琉璃蹑手蹑脚地走进侧殿,屋子里烛火忽然亮了起来。
“舍得回来了?玉蓉可是跟我说,你午时便归。”卫将军穿着一身华服,端坐在正位,面无表情地看着半夜才归的女儿。
“娘亲。”花琉璃一脸讨好地抱住卫将军胳膊,“我就是玩得晚了那么一小会儿,您别生我的气嘛。”
“太子好不好看?”卫将军问。
“好看着呢。”花琉璃点头,“我就是瞧着他不太开心,就想哄他笑一笑,别的什么都没做。”
卫将军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终于学会了拱白菜的小粉猪。她绷着脸捏了捏爱女的脸颊:“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你爹哄美人的本事。”
“怎能一样。”花琉璃趁机往卫将军怀里拱,“爹爹心里只有娘亲一人,女儿这是不忍美人伤心。”
“我还以为,你对太子有意。”卫将军舍不得责备女儿,女儿一撒娇顿时就没了原则,“你若真喜欢太子,娘亲总要想想办法,替你把人争取到手。”
“娘亲,我对太子只有欣赏之意,哪有爱慕之情。”花琉璃怕娘亲真的跑去跟陛下提亲事,赶紧道,“我只想好好陪伴在你们膝下,顺便养几个面首,就不去糟蹋太子那样的好男人了。”
“这样也好。”卫将军点头,“皇家男人,哪有面首乖巧懂得逗人欢心。”
“娘亲,您这话可千万别让爹爹听见了。”花琉璃赶紧道,“不然他又要怀疑,您是不是花心了。”
“啧。”卫将军拍了拍花琉璃的头顶,“我看你这张招人的脸随了我,哄人的本事却是随了你爹。”
“娘亲您是守卫疆土的女将军,我是柔弱多病的娇美人,不一样,不一样。”
“呵。”卫将军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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