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愿的确是故意的。
他拍了司奇耀学狗叫的视频就是要逼他生气, 他才不信司奇耀真的学乖了, 听话了,没脾气了。可此刻男人明显讨好的模样却让他感到困惑,他被男人灰色的眼睛盯着, 茫然了片刻,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凶道:“谁在乎你!”
他离司奇耀远远的去端起碗吃饭,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是个高手, 他的胃此刻几乎完全被俘虏了,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跟司奇耀在一起没可能长久, 他真想现在就奖励他一个亲亲。
他抬眼又剜了司奇耀一眼。
好好的恢复什么记忆,做容百川多惹人爱啊。
但他也清楚这个想法不过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容百川早晚会恢复。他当时领证的时候就清楚, 只是他想过,就算容百川恢复性应该也不会歪到哪儿去, 没成想他竟然成了跟自己一样的人。
对的, 闻愿清楚自己也是那样掌控欲很强的人,所以他清楚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走的长远。
司奇耀莫名其妙,沉默的给他夹了一块煮散的鸡腿肉, 闻愿忽然道:“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 究竟有什么过节?”
司奇耀清楚他早晚有此一问, 他把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 在坦白和抗拒之间小小挣扎了一遍, 想到闻愿以后想起的可能性, 道:“我以前追求过你。”
闻愿:“?”
他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大概三四年前……时间比较长,跨度也比较大。”司奇耀沉思,道:“你以前说有人冒充我追求你,其实不是的,那就是我。”
闻愿扑哧笑了:“对,这个我的确有些印象,你让别人帮你追求我?是林森吗?”
司奇耀重新端碗,悄悄看了他一眼,道:“是他。”
“成功了吗?”
“……”司奇耀无奈的望着他:“失败了。”
意料之中,闻愿好奇道:“那我们是不是没有见过?”
“见过几面。”司奇耀轻声道:“印象之中应该是三次,因为林森一直请不来你,我就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难请,所以亲自去了。”
“然后呢?”
“你依然很难请。”
司奇耀的神情略显尴尬,闻愿忍住没有继续笑他,而是道:“只是这样?”
“对。”司奇耀闷闷的坦白:“因为我以前追过你很多次,所以我担心你发现了之后会再次拒绝我,所以才隐瞒了这件事。”
闻愿再三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之后,疑惑道:“可为什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司奇耀摇头,示意他继续吃饭,道:“你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你彻底拒绝我之后,我就没有再缠着了。”
闻愿凝眉陷入思考,司奇耀的话说明他们之间见面并不是十六岁之前,可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几年前的事呢?
想不通暂时便先不想了,闻愿吃饱之后起身去洗碗,司奇耀立刻站起来:“我来。”
闻愿便收回了手。
他本想说既然司奇耀改变态度放低身段,那么他也不能独独让司奇耀一个人放下骄傲,为了孩子,他愿意跟司奇耀和睦相处,在舒适的环境里做一些他并不排斥的事情。
但见他手脚麻利的将碗筷收进厨房,他又忽然想,看你能撑多久。
他走进厨房,看着男人腰上还没解下来的围裙,抿唇笑了笑:“司总,你下属知道你在家这么勤奋吗?”
“以后会知道的。”
“会不会惊呆?”
司奇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把他的小心思摸的透透的:“大概会被说怕老婆吧。”
闻愿脸一板,冷哼一声从厨房门口离开。
不久,司奇耀从厨房走出,闻愿正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他缓缓凑近,刚在他身边坐下,闻愿便蛇一样把腿收起来,道:“吃饱了,你该走了。”
“我不能住下吗?”
“当然不能。”闻愿道:“你见过谁追求别人第一天就能同居的?”
司奇耀哎了一声,叹息着缓缓朝他倒了过来,闻愿想站起来都没能,直接被他抱住了腰,男人的大脑袋埋在他腰窝里,低声道:“好疲惫啊……”
或许是因为闻愿这些年时常会有这种感觉,在那一瞬间,他竟然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心酸。司奇耀悄悄拿眼角看他,从他放软的腰肢发现他已经心软,忍不住把脸深深的埋进他柔软的腰腹。
越是用心去感受,越是喜欢他。喜欢他夜叉般的凶神恶煞,也喜欢他敏感脆弱的小心思,更喜欢他外硬内软的小脾气,司奇耀轻声道:“我其实从刚才进门就一直在头疼……今天喝了太多的酒,超乎我的预料,我从来没喝那么多过……我以为自己要进医院了呢。”
闻愿皱眉道:“你谈生意不喝酒吗?”
是喝的,而且他仿佛是天生的商人,酒量奇佳。司奇耀叹息,道:“我是司正集团的当家人,手下有那么多精英骨干,喝酒哪儿能轮的上我?”
闻愿狐疑:“是吗?那你现在胃疼吗?”
“胃倒是还好,睡一觉好多了……就是头疼,头疼的厉害。”司奇耀吸着他身上淡淡的、不知道是沐浴乳还是洗发露的香味,低声道:“我知道你肯定能看出来我是借着头疼装可怜,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可怜可怜我,就这一次,行吗?”
闻愿倒不是怀疑这个,他只是怀疑司奇耀是装的,不过见他这么坦白,闻愿又觉得他至少头疼是真的,他撇嘴,道:“我又不是止疼药。”
“谁说的?”司奇耀立刻仰起脸,像极了埋胸时看主人的大型犬:“你就是我的止疼药,是我的安眠药,更是我的长生极乐药……跟你在一起,我再大的痛也不觉得痛,再大的苦也不觉得苦。”
闻愿浑身窜过一股电流,他不自在的扭开脸,又板着脸转回来:“别以为你说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原谅你。”
司奇耀又把下半边脸埋下去,只露出两只眼睛默默看着他。
多说无益,这个时候只要委屈就行了。
闻愿跟他对视几秒,果然没好气的把他的两只眼睛一起按下去,双手暴力的按压他的太阳穴:“疼死你算了。”
司奇耀弯唇,心满意足的把他搂紧。
闻愿冷着脸给他按了一会儿,见他开始在自己腰间呼呼大睡,就开始推他:“这么舒服你怎么不上天呢?起来!”
司奇耀被推醒,“我今天能不能住这儿啊?”
“不能。”闻愿十分无情。
司奇耀叹了口气:“我们住在一起,多少能互相照顾……”
“快给我出去!”
司奇耀被关在门外,无言的举手片刻,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第一天入住失败,但司奇耀并未放弃,第二天晚上,他照例敲门给闻愿做了饭,吃饱喝足之后,再次提出要住下的要求,闻愿凉凉的望着他,脸上满是绝情。
司奇耀道:“其实我有事跟你说,关于魏杰的。”
闻愿坐直,道:“什么事?”
“魏杰不止从公款里挪走了五百万,还虚□□,三百多万。”司奇耀喝了口水,问他:“你要不要看?”
“你有证据?”
“我没有证据,怎么敢跟你说呢?”
闻愿立刻道:“在哪?”
司奇耀指了指外面:“在我房间。”
闻愿瞪了他一眼,司奇耀暗示的搓了搓手,道:“要不我拿过来,到你房间看也行。”
闻愿继续瞪他,司奇耀只好再退一步:“那我给你拿过来……在客厅看?”
闻愿站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次来到司奇耀的房间,闻愿坐在了床上,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司奇耀立刻把单子全部找出来,双手放在了他洁白的手掌上,闻愿翻开看了看,道:“他搞那么多钱干什么?”
“除了还赌场的那一笔,应该也在给自己留后路,毕竟诚安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司奇耀跟他坐在一起,双手环住爱人的腰,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闻愿一张一张的□□看过去,道:“什么事?”
“闻康之所以找不到代工厂,是我封死了他的路。”
闻愿一顿,司奇耀立刻道:“我先为自己未接到上级通知就擅自调查这件事向你请罪,我的确不该自作主张插手你的家事,但我也是生气他平时那样对你。我还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定会帮你扫平一切障碍,让你无忧无虑,每天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保证以后不管再做任何事,都会向你请示,你发话了我才做,这次……就原谅我行吗?”
“……”闻愿道:“话都给你说了,我还能怎么样?”
他突然发现认真的司奇耀有些可怕,他把自己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闻愿有种预感,他会被这个男人以恭敬的姿态吃的死死的,他像是敌国假做投降的将领,点头哈腰的坐在他的‘下位’,却将他这个所谓的‘上位者’牢牢捏在手里。
司奇耀请罪被原谅之后,立刻谢恩,顺便还不忘请功:“那你觉得我这两件事办的漂不漂亮?”
闻愿轻笑了一声,认真道:“漂亮。”
“那……”
闻愿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见他愣怔的神情,忽然弯唇,梨涡浅浅:“想要什么奖励,说吧。”
司奇耀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错觉,他灰色的眸子闪了闪,贴近闻愿,亲吻他的脸颊,哑声道:“想要的好多好多。”
“那有点遗憾。”闻愿说:“你的功还没大到可以换好多奖励的时候。”
他把司奇耀的脸颊推开,顿时被他急切的拥紧,男人蹭他的鼻尖,道:“那就,先换一个小的,少的,不好多的……”
话语消失在贴紧的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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