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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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人
若是以前, 贤妃的为人确实不错,可自打婉娴的婚事开始, 蒙在贤妃脸上的那层纱就渐渐掉落了。
很多事是经不起深思的,而很多人也不是真老实,只是没机会, 也没到关键时候, 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那与贤妃比起来,陈皇后算是笨的了。
而贤妃才算是藏得深。
宗琮的嘴角抿得很紧。
别人不清楚, 盘儿却知道他在气什么。
依稀记得当年钟良媛香消玉损时,他为此事还心情低落过,自责过。
他的自责隐晦而又深沉,虽整件事对盘儿来说, 她是得到了好处的, 她是借着这件事才发现宗琮对自己的保护,不然也许她就是另一个钟良媛。
因为足够刻骨铭心,她才印象深刻。
她很想安慰一下他,可惜却不是场合。
那边, 徐贤妃依旧在做着自我辩解。
“还请太后和陛下为臣妾做主,臣妾根本不认识她, 怎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就擅自定了臣妾的罪名。”
傅太后神色有些冷淡“贤妃你不要激动,哀家和皇帝没有现在就定你罪的意思。”
这时, 贤妃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忙道“可这般场合, 这般质问,实在容不得臣妾不多想。”
说着,她哭了起来,本就生得容貌不差,一哭起来真是梨花带雨。
“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还请太后和陛下做主。”
如果说是栽赃陷害,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时机敏感,若是早一些或是晚一些,都不会让人多想,可偏偏是这个时候。
是徐贤妃和陈皇后正因立太子的事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那到底是真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是徐贤妃狡辩
“贤妃,你看着本宫做甚难道是想说本宫栽赃你”陈皇后皱着眉,不敢置信地瞪着贤妃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那就只有皇后娘娘自己清楚了。”贤妃偏着脸,一边抹泪一边说。
盘儿直想捂脸,怎么以前没发现皇后如此愚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贤妃太了解怎么激怒陈皇后了,所以不过几个眼神几句话,就能把陈皇后激得主动跳了出来。
倒显得陈皇后有些做贼心虚。
还是太后出面制止了这出丑的一面。
“都消停些,现在让翠柳来说,你说你是被徐贤妃收买,可有证据”
跪在下面的翠柳摇了摇头,道“民妇并没有证据,不过当初贤妃娘娘是通过她身边的锦玉给了民妇一百两银子,可那些银子这些年已经花得精光”
“锦玉很多年前已经出宫了,你既说你当时在东宫服侍钟良媛,自然知道我的贴身大宫女的名字,谁知道你是不是受某些人指使,故意来栽赃陷害我。”贤妃打断道。
陈皇后气得脸发青。
钟夫人也有些急了,去看翠柳,又去看太后。
“那翠柳,你可还有什么能证明你所言”
翠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脸色有些灰败,似乎也有点急了,道“当年是锦玉主动找上民妇,问民妇可是急着想出宫,当初民妇也很诧异,她怎会知道这件事。可民妇鬼迷了心窍,因为家里的人来说,大亮哥也就是民妇现在的丈夫,家里催得很急,已经等不下去了。民妇想着能得一笔银子,又能出宫和大亮哥成婚,才会做下这般没良心的事情。
“其实钟良媛对奴婢很好的,奴婢这些年每每回想起这件事,也深深懊悔着。民妇这次会道出真相,是真心向钟夫人忏悔,也是想替民妇的儿子积德。这么多年过去了,民妇确实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民妇向天发誓,若是民妇今日所言有虚,就让民妇天打五雷轰,连最后这个小儿子也保不住。”
翠柳可谓是字字血泪。
话说完,殿中一片寂静。
太后神色颇为动容,倒不是人上了年纪心软什么的,而是都做过母亲,翠柳生了四个孩儿,却连着夭折了三个,只留下一个还是体弱多病。这回要不是逢上大难,孩子又病了,不会一家人自卖其身。
可以想见她能拿自己和孩子发誓,是下了多大的狠心。
徐贤妃连连冷笑“你拿不出证据,却又只想凭着一个人人皆知的人名就来污蔑本宫若是发誓能证明己身,臣妾也可以发誓。”
她转身面向太后和宗琮,三指朝天,神色郑重“臣妾以徐氏这个宗姓起誓,若臣妾真害了钟良媛,就让臣妾永坠阿鼻,让徐氏一族名誉尽扫,永世不能翻身。”
好吧,这下都发誓了,事情再度回到了原点。
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徐贤妃是真的害了钟良媛,还是被人陷害诬陷。
傅太后也很头疼,看了看儿子,才问钟夫人“钟恭人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这会儿钟夫人也算看清楚形势,没有确凿的证据,势必定不了贤妃的罪,她想为女儿讨个公道的想法自然要落空。
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而且钟夫人也上了年纪了,折腾了这些日子,看似她只是领着人进宫告状,实际上钟家何尝不是经历过挣扎和纠葛。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哪怕她拼尽全力,依旧无法为女儿讨个公道。
她脸色一片灰暗“臣妇没什么想说的,只想见一见五皇子殿下。”
太后思虑再三,到底是同意了。
一场事就这么罢了,看似徐贤妃似乎毫发无伤全身而退,可是不是毫发无伤,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事后,盘儿也曾和宗琮私下里讨论过此事。
两人都拿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实在是整件事太扑朔迷离,看似都有理,看似都挺无辜,可看着都挺有嫌疑。
到底是有些偏向的,虽然不显,不然太后也不会当场答应钟夫人见五皇子了。
当时盘儿看了下徐贤妃的脸色,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让徐贤妃脸色难看的还在后面,因为钟家人似乎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年节宫里摆宴时,钟夫人还主动找了五皇子说话。
因为这一出,关于五皇子是钟家女儿所出的事才广为流传,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贤妃只是五皇子的养母,并不是亲生的母亲。
而贤妃的处境也渐渐尴尬起来,本来因为五皇子被议储,举凡宫里有宴,还是挺多命妇来与她套近乎的,现在反倒变成了和钟夫人套近乎。
为此,陈皇后没少看笑话,就暂不细表了。
与此同时,因为两人的相斗,盘儿的处境自然有所改善。
但也仅仅是有所改善罢了,大理寺一直没查出结果,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论,永顺伯府和苏海依旧还没洗清所谓叛国的罪名。
虽然暂时没有大臣再拿此说事,可朝堂上关于议储的时候,一旦提及皇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三皇子乃至六皇子,便有人拿苏海暂且失踪,永顺伯尚且还没洗清嫌疑的话搪塞。
到了此时,盘儿其实对苏海还活着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因为边关至今没有传回来关于苏海的任何消息。
一个人失踪了近半年之久,还能活着吗
只有一个人对苏海还活着满怀信心,这个人就是宗钤。
他甚至打算偷偷去边关找舅舅,可惜刚实施了一半,就被婉婤发现了。
“大姐”
“我告诉你,你想偷偷一个人去边关,那是不可能的。要去也行,带上我。”婉婤显然早已有所准备,从身后拿出一个偌大的包袱,这时才把站在她身后的半夏显现出来。
半夏苦着一张小脸,眼泪都快出来了。
公主自从发现三皇子有异动,就开始偷偷的收拾东西,这些自然是婉婤不擅长的。不擅长没关系,不是还有半夏吗,所以可怜的半夏就被婉婤拉下水了。
帮着公主准备吃食,准备衣裳,准备银两,还被公主偷偷威胁,要是敢说出去,就把是她准备的东西的事都说出去。
半夏除非是小命不想要了,不然只能乖乖听话。事实上她就算乖乖听话,可能小命也不保,不过比起眼前的威胁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半夏还是想试图说服三皇子和五公主,不要私自离宫出走。
这事若是让人知道了,那是要出大乱子的,到时候皇贵妃该怎么办只可惜两人已经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一番交涉后其实是有人威胁,有人屈服,终于达成一致,一起出宫去边关找舅舅。
事情既已定下,自然是各自回去,约好第二天一同寻机会出宫。
大抵是抱着这种念头,当天晚上两人还去了景仁宫陪了盘儿一会儿,罕见得没吵没闹,要知道平时这姐弟俩可是最爱斗嘴的。
次日,两人连同半夏藏身在运玉泉的车中打算出宫,还没走到宫门,就被人提溜了回去。
若真让他们就这么混出宫去,宗琮这个皇帝白当了。
所以年纪小,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天真,他们以为的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亲爹早就看在眼里,只是隐忍不发,就想看看这两个小兔崽子到底想闹什么。
盘儿收到消息,当即赶去了乾清宫。
她难得这么激动,抡起巴掌就对着宗钤打了几下。
其实她也想打婉婤来着,毕竟她是姐姐,发现弟弟打算私自离宫,竟然不制止,反而同流合污。可看着婉婤白白嫩恩的小脸,再看看旁边黑高壮的儿子。
儿子皮粗肉厚,打了不心疼。
“我是缺了你们吃,还是缺了你们穿,你们跑出宫去,要是碰到什么危险,想过娘怎么办没有”
这个他们还真没想到,婉婤之前也偷偷找过舆图看过,从舆图上看去宣府其实离京城没多远,她觉得十天就能走个来回,所以很快就能回来了。
盘儿打了不解恨,想再打又心疼手疼,看见旁边放着两个包袱,就走过去打了开。
“常服、骑装、夜行装、馒头、包子你们带包子做什么”
“路上吃啊。”婉婤小声答。
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边上喝茶的父皇,可父皇看都不看她一眼,以前父皇不这样的,说明了父皇也很生气。婉婤没了依仗,自然声音小了。
“包子里面有菜有肉,能让你们一直放着路上不坏”说着,盘儿继续翻,“还知道带金子,这是怕路上要花钱既然知道带金子,难道不知道金子平时并不流通,你在大街上拿块金子出来,就你们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后脚就有人把你们抢了。”
盘儿越说越生气。
婉婤小声道“应该不会吧。再说了还有宗钤,他会武功,能把歹人打跑,再说我也会武功。”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觉得自己这想法挺不错的,殊不知平时她可从来不夸宗钤武艺好。
而宗钤在旁边已经想捂脸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姐这么天真。
“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能打几个若是旁人下迷香、下蒙汗药怎么办”
此言一出,两个孩子都用很诧异的目光看着盘儿。
“娘,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听你们父皇说的。别打岔,就说平民老百姓,有几个是用金子的,你们拿着金子出去,觉得有人敢收”
婉婤十分委屈“这些东西都是半夏帮忙收拾的。”
可怜的半夏,就这么成功被主子给买了,一直缩在旁边跪着的半夏,哪怕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也要为小命努力了。
“其实奴婢想给主子收拾银子的,可银匣子里着实没找到银子,只有些银锞子,可那东西一看就是宫里的,奴婢、奴婢就只能、只能”
听到这里,盘儿真不知自己该怒还是该笑了。
她去了宗琮旁边坐下,对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该你出场了,孩子他爹。
宗琮放下茶盏,道“你们打算出宫干什么”
下面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婉婤开口了。
“女儿发现宗钤想私自离宫去边关找舅舅,就想跟他一起去。”
一听到这话,盘儿的怒气顿时就消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
见她面色怔忪,宗琮看了看两个孩子道“你们年纪尚小,又没出过宫,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不管去干什么或是找谁,不该不跟父皇和你们娘说。这次念你们是第一回,父皇就不重罚你们了,回去每个人把大学抄十遍,不抄完不准出门。”
等两人被领下去,宗琮才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别多想。”
“也不知道二哥怎么样了,明明知道他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希望他是活着的。”盘儿靠在他肩头说。
宗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殊不知此时苏海也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原本和傅磬打算往榆林走,谁知道被大部队带去了蓟州。
如今的蓟州,正是一片战火连天。
金人似乎下了狠气,不攻下蓟州誓不罢休。
换作以往,入冬就该撤兵了,可今年金人却全然没有这个打算。一车又一车的军备和补给从后方运过来,似乎打下的辽东给了金人很充足的物资。
军营里的帐篷越来越多,接天连地,苏海两人就被并在其中的一个小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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