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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帮盘儿寻找亲生父母, 盘儿没拒绝。
那块玉珏实在太普通了,光凭着这个可不好找, 若不是上辈子机缘巧合, 她其实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不过既然太子愿意帮她找,她也不会拒绝,就当是提前打个伏笔吧, 若是事情的走向和前世重合了呢。
这个月盘儿的月事推迟了,晴姑姑隐隐有些兴奋, 盘儿与她说让她别想太多, 说不定就是推迟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推迟个几天很正常。
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躲不过, 前世她因太子妃的缘故, 直到太子妃怀上第二胎又夭折, 才与胡良娣同时怀上,胡良娣生得比她早,诞下了二皇子, 她迟了些日子,所以钺儿排行为三。
她想着事情还会照着前世的轨迹进行, 她应该是跟前世差不多的日子怀上, 哪知推迟了整整十日, 月事还是没来。晴姑姑嘴上没说, 却吩咐香蒲和青黛平日里的仔细些, 吃食上也更仔细了。
三人牢牢地守着这个秘密,但平时看盘儿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狂热,让盘儿有种错觉,自己怀上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金疙瘩。
同时晴姑姑也建议盘儿跟太子分房睡,这事让盘儿纠结了几日,不过还没在她这里通过,就被太子知道了。
“延了多少天?”
盘儿说有半个月了,她和太子说这种私密事,总有一种羞窘的感觉。
“这个时候把脉应该把不出来吧?”这话是问晴姑姑的,晴姑姑毕竟年长些,盘儿说白了还是个小丫头,哪里懂得妇人怀胎这种事。
“回殿下的话,应该再过些日子脉象上才会有所反应,不过若是医术高明行医年代久的大夫,可能能看出来。”
太子点点头,对盘儿道:“再过几日,南巡的队伍就到扬州了,随行中有个姓王的太医医术还不错,到时候让他来给你请脉。”
盘儿点头的同时,也有些错愕,这么快就到扬州了?
转念想想,也是该来了,毕竟南巡队伍的任务是南巡,总不能一直停留在某个地方。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就要搬离这里了。
盘儿环顾四周,明明房子不过尔尔,她却有一种不舍感。
晚上用了晚饭,太子陪了盘儿一会儿,就打算去前头的书房。
他这行径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盘儿拉着他的衣袖就问道:“殿下,你要走了?”
太子拍了拍她的手,道:“我去书房睡。”
“你去书房睡做什么?”
看着太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她疑似有身子了,为了胎儿稳妥,自然分房最好。
可盘儿恰恰觉得这样不成,这也是她纠结这么多天的原因。
如今他们南巡在外,太子身边就她一个人,本来那些人就喜欢给太子送美人什么的,多亏她看得紧,才没让那些人得逞,如果她真跟太子分房了,不是给人可趁之机?
“分房其实也是好的,可妾身……”她说着,犹豫地看了太子一眼,模样颇为柔弱可怜,“妾身夜里一个人睡在不熟悉的地方会害怕,以前刚进东宫的时候,妾身就经常一晚一晚的睡不着,还是殿下来了以后……”
就在盘儿说话的时候,张来顺已经在给香蒲她们做手势让她们下去了,包括他自己,也连忙退了出去,在外面猫着。
主子们的私密话可不能听,听多了不光掉耳朵,说不定还要掉脑袋。
太子点了点头,外意味深长:“那你的意思?”
盘儿忙攀上他手臂,笑得讨好:“妾身就想,到底有没有怀上还说不准了,要不现在就不先分房了?”
太子考虑了下,考虑得时间有点长,盘儿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那行吧,等太医来后请了脉再说。”
盘儿很高兴,心里暗忖,等太医来了,我还有别的法子,就不信你不就范。
之后两人洗漱了睡下,盘儿故态复萌,睡着睡着就往太子身上贴,其实她现在还没完全睡着,模模糊糊对外界还是有点意识。
就隐隐约约听见太子说了一句,“磨人精。”
*
南巡队伍的到来,让整个扬州城都沸腾了。
扬州的码头多,南巡船队停在东城门外的码头上,惹得无数平民百姓去看热闹,明明旁边有不少官兵把守戒严,依旧消除不掉他们的热情。
哪怕是远远隔着人群看一眼也好呢,以后说出去也能吹嘘下。
因为人手有限,手下衙役们都去挡热情的百姓了,扬州府知府陆平山就专门让人从码头上抽调了一批劳力,帮南巡队伍搬运随行之物。
这些大冬天只穿了身薄衫的劳力们,手扶着独轮车,其上放着一个又一个的箱笼,沿路两边都有兵卒把守,双目炯炯有神地巡视四周。
能让劳力们搬运的自然是随行官员的一些私人用物,太子的东西也不会让他们搬,自有人安排。就见偌大的码头上被分了两条路,一条路用来运物,另一条有更多的兵卒把守,是用来走的。
“那就是咱们大周的太子爷?”趁着卸货的过程中,劳力们一边擦着汗一边议论着。
其实从他们这个距离,根本看不清人脸,只能远远的看着有个穿着黄衫的人被一群人前呼后拥往外行去。
“天生金尊玉贵,你说咱们要是能托生成太子,不,哪怕是个皇子,现在也不用在这儿了。”有人钦羡道。
“赶紧干活儿吧你,尽瞎胡说,若是让工头听见,你就等着吃鞭子!”
“还不让人想想了真是!”
“你们快看,后面还有女人,这不会都是太子爷的妾吧?”随着一个粗嗓门刻意压低了的低嚷,一瞬间附近周遭的劳力们都纷纷抬头看去。
就见有一个带着帏帽的女子,让几个丫鬟拥簇着跟在后面徐徐缓行,有那些懂点门道的人嗤道:“就只有一个,看到那个用纱把脸遮着的了没?那个才是宫里的娘娘,其他都是侍候人的宫女。”
“就算是宫女,我瞧着身段也都不错……”
明明看不清楚,但只要在男人堆里看到那么点娇艳的色彩,就足够让这些娶不起媳妇,只能偶尔找个暗娼窑子纾解下欲望的劳力们,津津乐道许久了。
苏海有些烦躁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来抹了一把汗。
他这动静让旁人看见,就有人调侃他:“怎么了海子?平时你聊起这个来最是热闹,今天怎么不吭声了?”
苏海搡了凑过来的那人一把:“你当老子跟你们一样,成天浑身的力气没地方使,就想女人裤/裆的事?”
“哎哟,说的好像你不想那点事似的……”
大智走过来道:“行了,徐子,赶紧干活吧,这要是让工头发现了,吃鞭子都是小事,那可是京城来的贵人。”
大智为人吃苦耐劳,人又仗义,平时别人有个什么事都是能帮一把就是一把,所以在这群人里还算有点威信。
见他都这么说了,几个劳力都不再说话了,忙起手下的事。
大智帮着苏海把车上的箱子搬下来,道:“海子你最近怎么了?成天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没事!”苏海说道,将肩膀上的巾子往脖子上一搭,推着独轮车走远了。
大智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带着担忧。
*
太子带着盘儿等人,昨天就上了御船。
今天跟着队伍又从船上下来,尤其是太子还专门露了下脸。
出了码头,就有车队在一旁等着了。
上了车,车队缓缓前行,一路上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走了段路程才渐渐安静下来。
扬州没有专门的行宫,以前成安帝和先帝南巡都是住在江家的别院里,这次同样如此,早早的江家这边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是独属江家的荣光,谁不知道万岁爷和先帝爷每次南巡都是住在江家,就因为这个,江家才能一直稳坐扬州十大盐商之首的位置,同时还是两淮盐商的总商。
外人只道盐商就是盐商,殊不知盐商的分类极为繁杂,有场商、坝商、运商、散商、窝商,总商等。
其中总商权利最大,每年开纲滚总由总商带头汇集,朝廷的盐课由其代为催缴,一切与官府来往的公私浮费和摊补都由其摊派,有半官半商之身。
而江家更是世袭的总商,和朝廷的官府来往密切。江家的靠山不是某个官,某股势力,而是当今圣上。
早在江家数代之前,江家的家主便有‘以布衣结交天子’的名头,自那以后每次天子下江南,多数为江家接驾。更不用说朝廷但凡有事,江家都积极为朝廷筹措赈灾银与军饷等,江家历代家主都有朝廷加封的官衔在身,可谓荣耀至极。
所以每次只要圣上南巡,就是江家得意的时候了。
这不,其他人都想入门而不可得,江家人已经把太子奉为座上宾了。
到了后,盘儿和晴姑姑等人忙着安顿,太子已经被清走了,说是前去饮宴。也有丫鬟过来在门外禀报,说是已经给奉仪准备好席面了,问可是要传膳。
盘儿这会儿还不饿,就说等会儿再用。
太子的预计是在扬州待一个月,这期间会一直住在江园里,所以很多东西都得开了箱笼归置。
一直到午时都快过了,盘儿才让人传了膳,又让晴姑姑她们也赶紧去用饭,累了一上午。
用罢膳她就歇下了。
而与此同时,裴永昌正站在江园外头,跟门房以及江园的护院掰扯。
最终他还是没能入内,哪怕他扯破大天说这次侍奉太子南巡的苏奉仪是他妹子,门房也没让他进去。
平时以裴永昌的架子,哪里会跟个门房在这里掰扯,今儿倒是被个小鬼挡了路。他哪里知道每次这个时候,便有数不尽人想上门套近乎,或是各种走门路想入了圣眼,以此来取代江家的地位。
为此,江家早就有防范了。
这种时候上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随便让人进。
裴永昌临走时,狠狠地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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