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放飞

    崽崽腿疼, 又不肯和其他在外边受了欺负的小猫咪一样围着爹娘团团转委屈巴巴叫, 求爱抚求安慰。他不愿意在糯糯面前露怯, 便只好退而求其次窝在舅舅怀里。饭桌上也蔫蔫的, 要人拿勺子喂着吃才勉强开口, 兴致不大地舔着吃。

    糯糯心道霍潜铁定纵着崽子在外边偷吃了,他也有心把崽子支开。他把崽子喂饱便提到床上,给他肚皮下塞了一个球:“自己玩, 我和你舅舅有话说,你乖乖在床上别出来。”说罢便关门出去了。

    崽崽抱住球, 心说我也有想和舅舅说话, 腿疼不能告诉miamia,只能去舅舅那儿要他吹一吹, 痛痛飞飞。想吃奶,想要舅舅哄……后腿灵活如常之前都不想和miamia睡, 今晚想和舅舅睡……

    糯糯把门带上, 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态度颇为坚决。可怜的小猫咪不去违逆, “唔”一声在床上盘成一团, 把球抱在肚皮中间, 打算将就着和球睡了。

    糯糯把儿子安顿好,并未告诉他今晚是他们大逃亡的日子。最近霍潜和崽崽越发黏糊,崽子要是和他舅舅说漏嘴,他们爷两就真的凉了。他心脏砰砰跳, 手里捏着一小壶桃花酒进了院子。

    他之前在院子里做了吊篮秋千, 还就着院子里的老树根凿刻涂油当桌子使, 来时种下的花草也开出了绚烂的花朵,掩映着花丛后的两个蜂箱。他还在院子里安了几个油灯,夜晚会在此处纳凉看小话本。桌面上放点鲜炒的瓜子和烘干的肉脯,以及半碗从崽崽嘴边偷来的羊奶。瓜子磕完了话本翻倦了,他便擦干净嘴边的奶渍回去抱猫崽睡觉。

    霍潜来了以后,临睡前会占一个吊篮随手拿糯糯看了一半的本子看,糯糯便臊了吧唧躲着他。话本也不看了瓜子也不磕了,爷爷早早上床,还要提防霍潜半夜爬床拷问他。

    所以他今晚特意凑上来时,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不怀好意”。就差把“图谋不轨”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糯糯找来那草药有味儿,他刻意磨碎了加在本身就醇香浓郁的酒里,还是挡不住隐约的味儿。这种药的味道也有一定的致幻效果,糯糯一个下午都在被熏,忍到这会儿已经有些受不住,靠近霍潜的短短几步,腿都有些发软。

    想打滚,想打小呼噜,还想要喝了它。

    走到霍潜面前时,腿一软,踉跄一步差点倒了药酒。霍潜单手把糯糯捞过来,扶稳他的腰,发现这小骗子眼神有点迷。猫精脸颊酡红,双眼迷离,散发着一股香软可口的劲儿。

    霍潜两条长腿本是分开在吊篮边缘,见糯糯这样软绵绵送到嘴边,小腿拐到糯糯身后,勾着他的大腿根将他往自己这边一送:“有事找我?小母猫?”

    糯糯本就浑身发软,猝不及防扑进吊篮里,栽到霍潜怀中。手上的酒撒了一点在霍潜身上,他才恍然惊醒,局促地单手扶住吊篮站直,慌乱地后退半步,心虚叫人:“哥,哥夫……”

    夏日的风吹过,带来野花的清新香气,也将糯糯脸上的热度拂去少许。几只迷路的蜜蜂嗡嗡从两人身后飞过,扑扇着飞进蜂箱中。

    糯糯被霍潜看得心慌,心一狠,递过桃花酒:“明日要去集市卖这酒,哥夫帮我尝尝口味如何?”

    霍潜凑近,一丝若有似无的清甜香气涌进他的鼻中,伴随着一种熟悉的微微刺激的气味。

    霍潜对药理知之甚少,但偏偏这味道,他绝计不会认错。因为藏云峰小屋前,如今满都是这种名为“荆芥”的植物的气味。糯糯从魇那里得了据说是魇的亡妻生前最爱的植物的种子,曾央他种在屋前,轻言许诺说要与他一起等它们发芽抽叶。

    只是这混账猫精没等它们抽芽便跑了个无影无踪。也没有管这些种子发芽会招来多大的麻烦。

    闻或者摄取荆芥可以使猫陷入迷幻,如今藏云峰已经是野猫的乐园,屋前的荆芥草丛中没日没夜长猫。它们不分昼夜在草丛中打滚,互蹭,快活似神仙。猫不得入落霞山的禁令形同虚设。

    霍潜怀疑再过半年藏云峰会满地都是一窝又一窝的小猫,在他们的老赖父母带领下,将藏云峰变成猫峰。

    霍潜望着眼前给自己倒酒的糯糯,心下纳罕:这是做什么?

    糯糯狠决地像决意毒死武大郎的小潘,可身体动作到底是跟不上,握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心里边怂的要命:真要给他喝吗?会不会有奇怪的作用?这玩意用在我身上是没毒害,可万一霍潜是个万里挑一的特殊体质呢?万一他吃了以后中毒怎么办?话可以乱说,药可不能乱喝……

    霍潜望着低头端酒定的糯糯,心下一言难尽:这大事当前犹豫不决的姿态,不会是真盘算着要谋杀亲夫吧。这荆芥在猫那里催情,到我这儿催命?

    他拉过糯糯的袖子,把他扯到跟前,黑黢黢的眼睛望着他:“真要给我喝?”

    糯糯心虚爆表,手上酒杯下意识一缩。

    霍潜的手顺着袖子一路往上,勾住了糯糯的后颈,逼迫他与自己面对面:“你想我喝了他?”糯糯被扑面而来的霍潜的气息冲到迷醉,他眼眶湿湿,像个没主见的小媳妇。视线在身下的霍潜以及手中的酒杯中来回,怂得像个丢盔卸甲的逃兵:“不,你不要喝。”

    “很好。”霍潜赞赏地抚摸他的后颈,很满意狠心小骗子对自己的余情未了。

    夏日夜晚,孤男寡男,小骗子像个香喷喷的小蛋糕,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凝视着自己。霍潜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就不是男人。哪怕对方是抛弃过他,刚刚还想毒害他的毒夫。

    他两指留在衣领里,手顺着后颈将他的一边衣领拨开,露出细嫩的肩膀。刀口舔血,不过如此。

    霍潜把糯糯上半身揽进吊篮里,与他交颈,唇印在小骗子的裸肩上,一时间无限温存。好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背叛,不曾有别离。

    糯糯张着嘴,手中还无措地举着酒杯,男人熟悉的气味包裹住他,让他不禁想要匍匐着献出自己。他搞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甩了霍潜的,怎么突然就软倒在男人怀里与他做起夫妻间才做的事来。

    这是在干什么?我还顶着糯糯妹妹的身份咧。

    糯糯心乱如麻间,忽觉颈间一阵刺痛,是霍潜在泄愤地咬他脖子,又满含□□意味地舔了两下。

    这只担惊受怕饱受良心谴责的小猫精一个受惊,慌不择路喝下了手中的桃花酒: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面对这么诡异的局面,迷药助我,让我晕过去吧喵!

    霍潜发现时他已经喝了两杯,嘴唇湿漉漉的,双眼比方才还湿了些。

    霍潜一时间和刚才企图迷倒自己的糯糯一样,内心是懵逼的:难道这酒不是用来谋杀亲夫用的吗?

    见糯糯要喝了第三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把杯子抢下丢掉,单手捏着糯糯下巴要把他嘴捏开:“张嘴,吐了,别咽下去。”行动间,两人齐齐摔出吊篮,落在草地上。

    糯糯嘴里含着一口酒坐在霍潜腰上,眼里无辜又无知,一脸状况之外地被霍潜捏脸求吐酒。抬眸就见霍潜与他凑得极近,翘而纤长的睫毛就在他的眼前,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糯糯在霍潜腰上坐着,不吐也不咽,被霍潜捏疼了脸才发出不情愿地“唔”一声,反手捏过霍潜的下巴,熟练又亲昵地吻开他的唇将自己口中的酒渡了过去。

    霍潜猝不及防,一口吞下,再抬头,就被糯糯捏着下巴又渡了一口。

    两亲芳泽以后,糯糯不渡酒了,像个调戏漂亮姑娘的纨绔子弟一样捏着霍潜的下巴亲个没完没了。霍潜几次想要把糯糯掀开与他说个清楚明白,都被推回了地上。

    糯糯骑他男人身上好一番满足,这才停了。咸猪手在霍潜腰上动来动去,猴急地要流口水,嘴上不干不净道:“我的小宝贝儿,阿娇,别挣扎,相公我今晚带你造小人。”

    造小人是糯糯以前爱说的俏皮话,霍潜不知内情,但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这种话的。糯糯说完这种话,当晚必得被逼得哭出来。

    霍潜沉浸在回忆中,不免被他扯开了衣襟。就见这小色坯一手伸进去,一边摸一边喟叹:“小美人,好阿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细皮嫩肉手感绝佳。今晚相公我好好宠一宠你。”

    “这每天在你面前装小母猫可把我憋坏了,看得见吃不着不说,还得日夜担惊受怕被你扒皮……”糯糯欢呼着要钻到霍潜衣服里去,看样子还以为自己是小小只的原形,嘴上没个把门的,“我想死你了,阿娇小宝贝儿。”

    糯糯在与霍潜分开之前,本就一直担负着追求者的任务。虽说是奔着孩子去的,自然就在下位。可他嘴上哄男人的功夫可不少,流里流气的话没少说,一句赛一句的热情奔放。

    霍潜要不是食髓知味后期占据了主动权,能在床上被他臊死。初期时常产生错觉,好像在伴侣身下婉转承欢的不是糯糯,而是屡屡被调戏轻薄的自己。

    霍潜之前就常觉得招架不住。

    只是这回他必须得招架住了。他手扶在糯糯的细腰上,心知肚明这混蛋猫精是吃了荆芥上头了。脑子不清楚在放飞自我呢。

    再没有比今晚更好的撬开小骗子嘴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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