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有悔忌辰过去之后, 霍潜就在着手带糯糯搬家了。最近几日四处带糯糯游玩。
藏云峰他虽说居住了百年,终究不是他的归根之地。自从上次被山雀精和路千里来过之后, 他才恍然意识到这不是个清净的地方。小住可以,可不能把糯糯放在山上一辈子。不然下次又有外人来打扰,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意外。
霍大仙君在娶妻之事上和糯糯有着惊人的一致:见着喜欢的都想藏起来,生怕被别人惦记了去。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搬一新家,不说隔绝一切人烟,至少先把那帮子动不动就喜欢上门来找糯糯的同门隔绝了。霍潜一看到他们“今天弟妹又会送我什么礼物”的期待模样就觉得烦人。
霍大仙君就是这么小气吧啦。
糯糯趴在霍潜后脖子上, 他原形又小又瘦, 这样抱着人脖子好像一只小松鼠抱着树。糯糯牌小松鼠被带着一一游览过茂密的丛林、广阔的湖岸、静谧的小城以及宽广的草原,每到一处就发出乡巴佬的欢呼, 看哪儿都想留下来搭小屋。霍潜就挨个地方圈一块地夷平, 把带出来的袖珍小房子放在平地上, 放大了当新居用。
不出十天就搭了六个小房子,全部小心地布好结界, 待来日再仔细拾掇。目前正在搭第七个, 也是糯糯最喜欢的一处地方。那是一处近湖的小树林, 湖边盛开一树又一树的桃花, 间或生有几棵柳树, 柔软的枝条随着微风轻点在碧绿的湖面上,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像极了他在岐山上的家园。
只是岐山长年封雪, 不像这儿一般四处透着含情的桃红柳绿。
糯糯趴在湖边用毛茸茸的爪子捞鱼, 捞一把就被肚子里的猫崽踹一下。几次之后丧气地往草地上一躺, 侧躺着身子叫猫崽随意蹬他, 依旧百折不挠地捞鱼。霍潜不明所以,看他玩上瘾就在一边折了柳树枝条摆弄。
功夫不负有心猫,在他吓跑了一群又一群的小鱼之后,总算有条大鱼眼瞎,误把猫爪当落水的蜻蜓蝴蝶,巴巴地游过来。
糯糯蓄势待发,眼瞅着要上手的功夫,一支叉子横空出世把鱼挑到了空中。霍潜用柳树枝把鱼叉得高高的,在糯糯面前晃来晃去,炫耀,挑逗。
!!!我等了好久的鱼喵!
糯糯跳起来去捞鱼,顺便张嘴哈劫道的霍潜:“让我自己抓嘛,你干嘛半路劫走喵。”霍潜拿柳树枝逗猫,要不是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出卖了他,还真是清冷圣洁一如往昔。
假正经的霍仙君逗了一会儿猫,又虚晃一枪做了个假动作。引着糯糯扑到他怀里的同时把鱼往背后一扔,空出两只手来一手抓糯糯后脖子,一手托圆滚滚的猫屁屁。
“别一直看鱼,也别玩鱼了。”霍潜戳戳猫脑袋,“来玩我。”
这怎么顶得住?!
糯糯不争气地变回了人形,猫形和人形的体型差让他骤然失去平衡,只好怂了吧唧用双腿夹住霍潜的腰。被他半托半抱着往刚刚搭好的院子里去了。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嘴上说“来玩我”,实际上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玩了一遍的却是糯糯。
玩遍了以后还要枕在温柔乡,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捏.弄糯糯腰间细腻的软肉。不过这回往常不一样,他捏着捏着突然开口:“你这腰窝好像没有以前漂亮了。”
糯糯:???
“前几日还能盛下我的一根手指……”霍潜半坐起,一指在糯糯不着寸缕的腰间滑来滑去,笃定地说,“现在盛不下了,你腰变宽了。”
糯糯:!!!
霍潜对自己嘴里的糯糯牌小嫩肉发表用户体验:“你胖了。”话音刚落就被卷走了所有的被子。被评价为“胖了”的糯糯涨红了脸躲到了床的角落:“嫌我胖你就自己睡去。”
霍潜个钢铁直男终于意识到香喷喷小嫩肉要飞,试图挽救:“胖了也好看……”这回糯糯直接变成了猫。
完,到嘴的嫩肉飞了,后半夜又要吃素。霍潜惨兮兮地抱住糯糯牌猫茧子,度过了空有香饽饽却不能下嘴的艰苦后半夜。
糯糯缩在被子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他自从怀了霍潜的种以来,肚子没鼓起,腰却是渐渐地不见了。霍潜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他是胖了,其实是有了孕态。现在只是腰变粗了一点,谁知道再多呆几天体态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熬过了后半夜,再爬出来时耳边全是霍潜均匀的呼吸声。他化作人形,胳膊搭在霍潜腰间:本以为可以再多留十天半个月,如今看来确是不能了。
糯糯“唔”一声扎进霍潜的怀里,要跟他抢枕头睡,被迷糊的男人顺手捞过去抱结实了。他紧贴着霍潜睡觉,心中好生酸楚:呜呜呜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阿娇,我还没睡过几次呢,就要放到一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喵!
不甘心也好过害人家又在天劫一事上受罪。
他第二天就支使霍潜去弄食材。糯糯拿出一长条菜单,活力满满道:“乔迁之喜怎么着也得做一桌大菜。这里边好些食物我老早就想要了,可凭自己的修为实在是难以上天入地去找来。”
霍潜乐得满足他,接过菜单一看才明白糯糯说的难以寻来是什么意思。
他要极地深海中冰鱼的籽,据传鲜美无比,只在春季才有。此物附着在海床上非寻常人可以取得。凡人修士普遍不爱追逐口腹之欲,许下重金亦难以叫他们为之奔走。只有一些修为够的嘴馋精怪会去冒险偷卵。有价无市,说的就是这道珍馐。
他还想喝濒危物种山火羊的奶,这种羊撑死了不足五十只。其中一只修成精之后带着全种群迁徙,避世已有数十载。想找只羊来谈何容易。
他还画了一些设计图,要霍潜照着图去让工匠烧碗碟;还指名要了一堆质地不一的布料辅料和种类繁多的天然的染色剂。
“我给你做新衣服啊,”糯糯脸上写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我们搬新家,得穿新衣服。”
霍潜心算了一下这么些东西想要全部备齐,一天两天怕是不行,当下又觉得舍不得了。他才刚有了新婚妻子和新居,当真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糯糯混在一起。
可是作为一个还算体贴的新相公,他明白生活的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至少目前看来,糯糯还是很在乎仪式感的。他点点头,把所有活计全数应下了,二话不说就回屋简单拾掇一下,好叫糯糯在他走开的时候不至于住得不舒坦。
糯糯立在一边,门投下来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黑暗将他包围。他心底生出一个罪恶的想法:要不就不走了吧,我有仙胎在身,还过不了一个天劫不成……
转念又在心底默默打了自己几巴掌:要你自私,要你懦弱,你这样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就自己扛事,让家中娇妻美眷跟着自己一起担惊受怕算什么事。他本就在天劫上栽过一次跟头,你怎么好再牵他进深渊!
霍潜全然不觉他的心声,还有功夫讨福利。
“我们的乔迁酒,请你爹爹也过来吧。”霍潜琢尽量不让自己催婚的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可还是抑制不住的期待,“我采完这些食材,就去接你那边的亲戚,如何?”
糯糯把自己心中的罪恶小人打到:看看人家多光明,再看看你多龌龊!
他下定决心要速速离开,心中酸楚,面上是滴水不漏的从容模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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