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回新人气象的小司寝

    于尚宫道:“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有些自个儿的心思,也寻常。”

    皇后深深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不成,真给瑜太妃料准了。”

    就在于尚宫以为皇后睡熟之时,就听皇后又说道:“给几位皇子添的人,皇上可都过目了?”

    于尚宫回道:“祁林海打听过了,说皇上瞧是瞧过了,还说不过是皇子选侍,谈不上什么四角齐全不齐全的,各两人足矣,过则无益。”

    皇后点点头,道:“两人便两人罢。只是给瑞儿的,赵大人家的姑娘可改不得。”

    于尚宫道:“这是自然。”

    二皇子院里,仲缬曲听说如今前院艾雅雅一人独大,还接连侍寝,没有不生出危机感来的。

    她仲缬曲能母凭子贵,别人迟早也能。

    只可惜以她如今的身子是不便争宠的,仲缬曲便想了个主意,打发人去请艾雅雅来。

    彼时,艾雅雅正在上房廊檐下跟狄扬学打五蝠结。

    闲话间,无意说起付晓。

    说付晓在太子跟前使唤时,不是这样的性子,后来被人踩了下来,是二皇子救的他,才改成这炮仗性子。

    艾雅雅听得直发怔。

    仲缬曲身边服侍的宫女水儿这时来说,仲缬曲要见艾雅雅。

    狄扬便问道:“她这是又哪里不舒坦了,好好的寻艾司寝做什么?”

    水儿道:“谁知道呢。才想着说要见家人,我便劝了,‘太子妃都没那恩典,选侍还是自己保重些吧。’她才作罢。”

    狄扬将手上才打了一半的结子放下,对艾雅雅道:“你先别动,我去回她,自有说法。”

    后罩房里,仲缬曲一瞧来的不是艾雅雅,自然要问缘故的。

    狄扬躬身回道:“二皇子吩咐说了,不准她再到后头来。选侍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奴才就是了。”

    仲缬曲觉着宗政瑞如今既有了她,把前后院区别出来也是应该,所以并不觉有何不妥,于是笑道:“也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都知道的,我如今身怀有孕,安胎是首要,不好多走动,整日在屋里难免有些烦闷,便想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陪着解闷。我来的日子短,想来想去都唯有艾司寝与我投缘些。你去同她说,她若愿意到我身边来,相互也算是个伴儿,我绝不能亏待她的。”

    狄扬中规中矩地回道:“回选侍的话,艾司寝是服侍过二皇子的人,除了日后咱们的二皇子妃,再没规矩去伺候别人的。”

    仲缬曲恼羞成怒道:“你不中用。”

    狄扬脸上变都没变,“奴才告退。”

    仲缬曲一直都觉着艾雅雅是个好糊弄的,打算先利诱艾雅雅,让艾雅雅自己求着到她身边来伺候,这样就是宗政瑞也没得好说了的。

    不曾想,没见着艾雅雅就罢了,还被狄扬说了顿规矩。

    仲缬曲不死心。

    宗政瑞来瞧她时,仲缬曲又提了一回,宗政瑞却道:“薛姑姑与你同是坤德宫出来的,不比她慈德宫出来的亲近?实在想人说话,我让薛姑姑过来就是了。”

    仲缬曲那里敢应,这才歇了心思。

    只是眼瞧着艾雅雅得宠,仲缬曲心里越发焦虑,一时不慎就动了胎气。

    医女不比御医,虽把了脉,却也不敢自专擅自开方用药,便禀了宗政瑞。

    宗政瑞当然不会置之不管,几次请来贾御医斟酌用药,看(念第一声)着仲缬曲安胎,自然就冷落艾雅雅。

    仲缬曲知道后,心里没有不得意的,只是没得意多久,赵选侍和林选侍的到来,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林选侍年十四,其父是从六品的鸿胪寺主簿厅主簿。

    赵选侍年十六,父为正六品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

    二人皆是时下的纤弱袅娜之姿。

    这赵选侍年岁比宗政瑞略长些,也是因为母守制之故,但面庞身段却是她们二人中最出彩的。

    只看她巴掌大的脸庞儿,俊眼修眉,腮若荔肉,头上身上更是彩绣辉煌,无一不是精致。

    站她身边的林选侍无端的就稍逊了颜色。

    二人在簇拥之下,款步至三进院中。

    付晓手捧拂尘躬身启禀道:“启禀赵选侍、林选侍,此处便是二位选侍日后之居所。如今尚余东屋和西屋,二位选侍可斟酌着挑选合意的住,就是同住也使得。”

    赵选侍瞧了瞧东屋,又瞧了瞧西屋,指着当中的屋子,问道:“中间的屋子可是住不得?”

    狄扬回道:“回选侍的话,中间的正是仲选侍的屋子。”

    赵选侍道:“既如此,倒也罢了。”

    说着,赵选侍回头对林选侍道:“林妹妹,你我不如先看看屋子,再做定夺。”

    林选侍略欠了欠身,道:“姐姐说的极是。”

    二人先从东屋看起。

    正对着门的墙上是一副双鱼戏水图,图下条案、八仙桌、太师椅、文玩绣屏、博山炉、香茗杯等等,十分齐整。

    门边窗下是两张交椅当中一方几。

    再往里屋瞧了去,窗下是镜台妆奁,镜台所对的是多宝格。

    最后便是火炕,炕上箱笼桌案屏风也是齐全的。

    小小两间屋,说起来繁琐,其实也不过是一目了然之事。

    看罢东屋,他们二人又往西屋去。

    西屋与东屋格局一般,不过摆设上略有不同罢了。

    逐一看过后,林选侍笑道:“我自小身子弱,受不得那穿堂风,东屋就让给赵姐姐,我住这西屋正好。”

    赵选侍觉着林选侍是个识趣的,便也欣然应下了。

    付晓留下,狄扬便引着赵选侍往东屋回。

    那二人是有陪嫁丫头的,故而就省了挑贴身服侍人的功夫,付晓和狄扬不过略同二人说起那些个粗使或跑腿的内侍和宫人,最后将属这屋的账本和一盏玻璃球灯笼,一交便也完了。

    狄扬和付晓才各从东西屋出来,就见仲选侍身边的水儿和镜儿,各捧着两端彩缎出来了。

    说起水儿镜儿这两个宫女的名儿,也不知道仲缬曲是怎么想的,竟是从“水中月,镜中花”,这么一句不吉利的话里头挑出来的。

    瞧见付晓和狄杨,水儿和镜儿都福了福身,便各往东西屋去了。

    彼时东屋里,赵选侍正指挥着自己的丫头清点物什,听见来回说仲缬曲打发身边人送礼来了,便见了。

    水儿捧着彩缎深深一福,又道了安,才回说道:“仲选侍原是要亲来同选侍厮见的,无奈身子过不去。今赠彩缎两端,略表歉意,望选侍体谅。”

    赵选侍让人接过两端彩缎,道:“说起来,应是我这新来乍到的去拜望你们家选侍才是礼儿,只是我才安顿下来,里外都没个头绪,就闹成一团乱麻了。你回去就说我说的,劳你们选侍的惦念,回头我定去瞧她。”

    罢,水儿便道退回去了。

    人一走,赵选侍瞥了一眼彩缎,道:“什么东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来了。”

    丫头金扣道:“花样倒是新鲜的。”

    赵选侍摆手嫌弃道:“我是瞧不上的,赏你们吧。”

    另一个陪嫁丫头玉纽这时进来,回道:“姑娘……”

    玉纽的话才起个头,就被金扣打断了,“如今该唤选侍了。”

    玉纽忙改口道:“回选侍,都打听出来了。”

    赵选侍道:“说。”

    玉纽道:“这仲选侍原是给二皇子开窍的二位女官之一,凭着肚皮争气才挣得了选侍的位分。听说,二皇子很是看重她这头一胎,如今可说是仲选侍风头正劲之时,多少人避其锋芒的。”

    赵选侍冷笑道:“也罢,只要人不犯我,我避一避她也无妨。”

    金扣道:“就是这话了。如今选侍最要紧的是赶紧得宠。”

    赵选侍面上一阵飞红,作势要掐金扣的嘴,羞赧道:“再不撕了你的嘴,你是越发没羞没骚了。”

    玉纽却皱眉,不容乐观道:“说起得宠,不免要说先头服侍二皇子的另一位女官。这人是太后娘娘特特选了指给二皇子的。听说她的模样身段都是其次,却十分得宠,就是库房钥匙二皇子都是放心她拿着的。”

    赵选侍双眉一扭,“这人可在今儿那些人里头?”

    玉纽道:“在的,就是那位艾司寝。”

    西屋里,镜儿对林选侍也是一般的说辞。

    林选侍仔细问候了一番仲缬曲,才打发了镜儿去。

    镜儿一走,林选侍的丫头葛絺端着个填漆小茶托进来。

    林选侍接过茶盏,闻了闻茶香,那葛絺才道:“奴婢瞧见了,仲选侍的宫女是空着手从东屋出来的。”

    听罢,林选侍放下茶盏起身,道:“也不知赵姐姐屋子收拾得如何了,可要搭把手的。”

    于是正说着,赵选侍主仆忽闻林选侍的到来。

    赵选侍起身去迎林选侍,二人相互见了礼落座,赵选侍让玉纽献了茶,道:“我这正没个清楚,这茶勉强还能入口,妹妹且作润口用的就罢了。”

    林选侍呷了一口茶水,道:“这样的就很好了。”说着瞧了瞧果然有些乱的屋里,歉意道:“按理,我也不该这时候来给姐姐再添乱的,只是这事之前不及同姐姐相商便自己拿了主意,之后又恐与姐姐的有了出入,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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