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去嘛。您都答应云儿了, 今儿要带云儿去看腊梅的。”女孩拉着男人的手, 小幅度地摆动,“去嘛去嘛, 云儿都等了好久了。”
薄暮时分,天色昏暗。
男人被缠得无奈,“天都黑了, 要不然咱们明天再去看?”一双眼睛却黏糊糊地粘在女子饱满的胸前。
“不嘛。”蓝云儿鼓了鼓脸颊,“您昨天也是这么说的,今天又想骗人家。”
她拉着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云儿的心都要痛了。”
“可可可, ”男人痴痴地笑着, 手上不自觉用了力,“可现在出去, 回来城门都关上了。”
“那就不回来了。”貌美的女子伏在他耳边, 呵气如兰,“云儿还没有和公子在外面……”
温热的香气扫在颈侧, 吸入鼻中,一阵的头晕目眩。
“好好好, 我现在就带你去。”男人咧着嘴傻笑,那一双瞳孔,微微涣散。
太阳西沉, 行人匆匆, 一辆马车突兀地朝城外驶去, 不知归期。
……
左砂稍微松了口气,不管是宴会还是那个莫名其妙毫无意义不明觉厉的八百周年都过去了,他可以专心整顿领地里的事物,再没有别的杂事来打扰了。
穿好了衣服,左护法打开门,抬头望了眼今天的天气。
阳光明媚,空气清晰。嗯,刚好可以让浣衣局晒晒昨天晚宴留下来的一堆衣服。
浣衣局里都是些法力薄弱的小妖怪,烘干衣服主要还是依靠阳光。昨晚的宴会王洒了几缸子酒,那些衣服沾了酒水今天得好好洗洗。
一会儿工作结束了去浣衣局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这之前,先去把昊山的库房仔细清点一下,对于自己要服侍的上司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左砂一边走一边思考今天该做的事项,熬过了宴会和八百周年这两件麻烦事,剩下的一切都好说。
初春时分,今天温度突然升高,有了暖春的味道,是獙兽喜欢的天气。
左砂心情很好,虽然工作繁重,根本就不是一只妖能承受的分量,但只要自家上司不要搞乱,这些事情他愿意慢慢解决,像是这样专注处理庶务,也是不错的宁静时光。
“嗯……哈。”
脚步一顿,路旁的假山后传来女妖的喘息声,“再快一点啊你,这样今年也生不了宝宝的。”
“生宝宝和速度没有关系吧……”
“闭嘴,你这个废物。”
左砂皱了皱眉,抬手朝假山后施了个结界。
真是太放肆了,这里可是深宫,王随时可能出现。这些妖又向来懒惰,根本不会事后处理干净自己留下的东西。到时候被王闻到味道,岂不是这一块都要花钱重建了么。
结界落了下去,将气味隔绝。假山后的两妖发现了左砂,很快探出了张妩媚的脸来,“左砂大人,早安……呀!”
最后一个字陡然拔高,左砂并不想知道她忽然变腔的原因。
“早。”他朝前走去,身后还能听见两妖跟他说慢走。
“左砂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贴心。”男妖虚碰了碰周边的结界,“不过娜娜,刚才他过去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被你的气味撩拨到。”
他低头,凑在女妖耳边笑,“你果然不行了。”
“你他妈说谁不行!”耳朵被女妖一把揪住,“之前顾着你的面子没说,你的气味才是真的一点都让妖提不起兴趣,闻着就让我恶心。”
“臭婆娘你再说一遍?”
气味对于嗅觉灵敏的走兽来说是比视觉更重要,左砂一路走去,一路抬手帮忙。
冷了一个冬天,他早该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
虽然很高兴大家都为部族的强大而努力,但是一路走来遇见的数量是不是太多了。
“呀……谢、谢谢左砂大人……”
“嗯。”
“今天就不要待在书房了,一起来玩啊左砂。”
“不用,多谢。”
“左砂大人,从昨天就被后面的死鬼压在这里,能不能拜托你派人送点吃的过来,人家快要饿死了啦。”
“季溪,交.配也要注意分寸,族里有规定不许强迫雌獙。”
“我没有强迫!是她在强迫我!我也很饿啊,快要饿死了啊!”
左砂伸手,从储物器里丢出两只鸡,接着继续前行。
新居刚刚安定,他忙得喘不过气,为什么大家都那么闲,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么。
果然这个管理模式还是太松懈,王想要集权,自己却不管事,到头来所有事情还是他来做。
等绯柚出来以后,还是得再提一下放权的事情。
“一路上当了不少次好人啊左砂。”刚思索着如何上谏,就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他单膝跪下请安,简扼解释,“只是怕污了您的眼。”
“我今儿心情好,你告诉他们,除了王殿,想去哪儿都行。”
左砂低头应是,起身之后,看见面前的人时,他稍有错愕,“您……”
对面的男子穿着一席白色的锦袍,腰间的玉带上垂了一块低等羊脂玉,手里指着一把普通纸折扇,长发用简朴的银冠束起,一丝不苟得十分正常。
最反常的是,就连妖族特有的一些小标志都被绯暝秋藏了起来。
眼上的红痕匿去,手上的利爪变为人类似的薄片指甲,平时爱好上的浓妆今日全部洗去,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像个温润大方的人类公子。
“嗯?”绯暝秋挑眉,“我怎么了。”
“您今日也十分俊美。”
“还算是会说话。”绯暝秋勾唇,合起扇子转身,“那么宫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左砂大人。”最后四个字模仿方才那些妖精的语气,说得极为戏谑。
左砂朝前迈了半步,“您是要出行么?”可是计划上并无这项事宜,他还没来得及安排。
“紧张什么,随便走走。” 绯暝秋一手搭在身后少女的肩上,不远处停着辆普通的马车,对于平时出行起码四匹良驹拉车的绯暝秋来说,这辆马车实在简陋到不能直视。
“现在昊山附近可能还藏着叛军,您这样单独出行实在太不安全了。”左砂皱眉,“还是让我”
“左砂,”少女回头,“好吵。”
“……”就会这个时候嫌他吵。
看着远去的马车,左砂头疼地转身,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还是先让弟子们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这对兄妹,到底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任性。
也稍微考虑一下他这个左护法有多难做啊。
正焦头烂额的左护法,浑然不知马车里的兄妹也在谈论他。
“他最近越来越像个母的了。”绯暝秋背靠着座位背面,抬起一条腿搁在对面的座位上,双手向后展开搭在长条的椅背上,把那柄普通的折扇扔在地上,“真是无趣。”
“左砂很担心哥哥。”绯柚跪坐在铺了柔软地毯的地上,上身直立,熟稔地替绯暝秋捏腿。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绯暝秋嗤笑,“否则早就杀了。”
“不过你似乎很紧张他,喜欢?”
绯柚瞥了一眼上方的哥哥,脸上带着笑,一双眼睛却紧紧锁视着自己。
“嗯,有他在可以帮哥哥省去很多麻烦,这样哥哥就有时间和我在一起。”
绯暝秋回正了身子,头向后仰去,脖颈搁在椅背上,望着车顶繁复的花纹。
“左砂确实挺不错。”他叹息着开口,将搁在对面的腿收回来,换另一只上去。
“啧,真是破烂的车子,又闷又热。”烦躁地扯开了领口,“还要多久。”
绯柚望了眼车外,“至少一个时辰。”这才刚走了一刻钟而已。
她又扭头去看已经把外衣脱了的绯暝秋,问道,“哥哥很热么?”
“啊。”绯暝秋不耐烦地皱眉,妖冶的脸上满是不快。如果不是为了遮人耳目,他现在就想拆了这车。
“抱歉哥哥,是我没有准备好。”少女脱去了外衫,只余里面轻薄的抹胸。
她从地上爬到男子身边坐下,抱住对方的头朝自己半露的胸前按去。
一时间,车厢内的温度陡然降低。
传闻獙兽所到之地,河床干涸,寸草不生,大旱三年。獙兽一族十分擅长火系的术法,唯有绯柚,习的是控冰。
少女身上凉丝丝的,绯暝秋埋在那柔软的胸前,嗅着妹妹身上的香气,心里的烦躁勉强压下去了一些。
他伸手掐住近在咫尺的腰肢,不盈一握仿佛他五指用力就能捏断。
但他同样深深的了解,这纤细的腰身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又多么令他沉迷其中。
“一个时辰,”男子勾起嘴角,“真是太短了。”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想要绕路么。”
“不,现在就算了,回去再说。”
美丽又强大的雌性,对着谁都冷淡漠然,偏偏面对自己时乖巧无比任求任取,这是让任何雄性都难以把控的疯狂。
从前的首领不就是这样么,愿意抛下首领的尊严纡尊降贵地百般讨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肆意占有绯柚。
比起身体上压制,显然这样的雌性从心里臣服更让雄性热血沸腾。
想到这里绯暝秋忍不住轻笑出声,可惜呀,一群癞蛤.蟆也妄想吃天鹅肉。
柚子是他的,从一开始他便是妹妹最重视的存在。
那些个蠢货,除了被他利用后杀死,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地狱的滋味不知道他们尝的如何。身为邪妖,死后不得善果,必须沉入地狱受尽该受的刑罚,否则无法.轮回。
数数他们生前犯下的罪孽,少说也得受苦千年。
真是可怜,如果没有惹到他的话,明明可以再残喘一阵子的,现在下了地狱,那就在里面好好忏悔一生的罪孽吧。
至于他自己?
既然迟早不得善果,那就随心所欲一点,不必循规蹈矩压抑自己。生后都要下地狱了,再要求生前不痛快的活着,那也太过分了不是么。
男子修长的手贴上少女后背,“靠近一点,”他伏在白嫩的耳垂边吐出气音,“哥哥还是很热啊。”
“是。”气流吹进耳洞,痒酥酥得难耐。绯柚刚朝前移了几寸,忽然身形一顿,双眸冷冽地朝车外看去。
“哥哥,我下去看看。”她用眼神询问,绯暝秋松了手,无所谓地点头。
他也闻到了,浓重的妖气。
不过闻起来最多也就是六七百岁的修为,等级跨度太大,就算对面有备而来绯暝秋也不放在心上。
绯柚得到允许,立刻跳下马车。
鹰隼似的视线笔直朝两丈远的地方射了过去。
她稍一思索,隐匿了身形,绕了道朝那处逼去。
待看清妖气的来源时,绯柚微微一愣。
地上躺着一具被吸干了阳气的男人,衣衫凌乱的女妖靠着树干歇息。她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副餍足的神色,准备离去。
“等等。”绯柚主动走了出来,她看着对面妩媚又丰满的女妖,迟疑地开口,“蓝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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