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自己的决定

    杨戬带着哪吒回了灌江口，正好遇上在家里的小金乌和杨婵，那时候，两人正在院中的桃花树下舞剑，花瓣儿被微风吹落，飘飘洒洒的落在他们身上，俊男美女，看起来分外养眼。

    只是杨戬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感觉有点不爽，这可能是来自妹控的一种直觉，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

    一来是杨婵自己看起来相当开心，二来嘛，他手里还抱着哪吒，这时候也做不了什么。

    等他抱着哪吒进了院中，小金乌和杨婵便迎了上来，几人寒暄了几句，随后杨戬便把哪吒带到自己房间去了。

    把哪吒安顿好了，他便出门和杨婵还有小金乌在一起说起话来，询问了几句封神之事，还有他们的近况，得知并未有什么大碍之后，众人都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渐晚，但是哪吒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杨戬决定住一晚再走，军营那里，他用了传音符，让梅山兄弟自行应付即可。

    搞定一切事情后，他便和小金乌一起去了书房，准备对弈一盘，只是当小金乌坐到他面前，却发现棋盘上乃是一局残局，未下完。

    小金乌仔细看过这黑白棋子的走势，这熟悉的棋风，带着一力降十会的霸道，这样的风格，无疑是出自师父之手，只是杨戬现在还未学精，他摆下的这一局棋，其中还有一些不成熟的走法，甚至有几处弱点。

    杨戬也未曾解释，只是礼貌性的抬了抬手，让小金乌执子先行，只是那眼里的打量怎么也掩不住，小金乌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笑了，‘试探我？’他隐约猜到了杨戬的意图。

    杨戬还是担心杨婵，但是碍于师门规矩，还有骨肉亲情，又不能公开的和他打一场，这才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小金乌低头看了一眼盘中局势，没说什么，执白子先行，两人都不说话，手中一起一落，房间里唯有玉石碰撞棋盘的清脆声不绝于耳。

    等到他们将这残局下完，这天也完全黑了下来，杨婵来书房叫他们去吃饭，两人看着这黑白交错的棋盘，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同时起身走出房门。

    只是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小金乌感觉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未来得及问他所为何事，杨戬便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对小金乌说了一句，“好好对我妹妹。”

    “当然”很简洁的两个字，他却说的斩钉截铁！

    杨戬听了这话，眼里露出一丝欣慰，他又拍了拍小金乌的肩膀，杨婵本来在前面走着，只是听不到两人的脚步声，便回头查看，见他们两个在门槛处一动不动，她催促了一句，“二哥，表哥，吃饭了，快点！”

    “来了！”杨戬和小金乌同时回了一句，话音刚落，两人相视而笑。

    吃饭的时候，哪吒和哮天犬并不在，因为他们睡得太死了，叫也叫不醒，杨婵额外煮了醒酒汤，吃过饭后，小金乌和杨戬分别去给哮天犬和哪吒灌了醒酒汤，随后便都准备回房间去了。

    只是小金乌突然想起在师父那里听到的秘闻，又望了一眼正在往自己房间走的杨戬，嘴边露出一丝坏笑，他右手一翻，一道金色流光划过，手中便握了一卷华丽的书籍。

    小金乌快走两步，赶上杨戬，随手就把手中书塞到他怀里，见他一脸疑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朝他笑了笑，暗中传音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说完小金乌便快步走回房间去了，连个发问的时候都没留给杨戬，杨戬不明所以，他手里拿着这书，低头匆匆看了一眼，只是走廊上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他便把书揣在怀里，准备回房在看。

    等到他回到自己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哪吒，发现他还未醒过来时，就想起刚才三妹说的，那醒酒汤也是有时间的，便也没有多想。

    他坐到桌子旁边，再次把书拿了出来，借着灯光他看到书面上写着四个字，‘天香画本’。

    ‘一本画册，小金乌给我这个干什么？’杨戬拿着这书来回打量，再次看了书面，非常不解。鉴于是小金乌给的，说不得有什么用呢，他便抱着看一看的态度，翻开了书页。

    只是没一会儿，他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且红的非常不正常。杨戬‘啪’的一声把书合上，有些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偶然撇过睡在他床上的哪吒，这脸就更红了。他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直朝自家水井而去。来到井边，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浇了一头冷水。

    虽说现在是阳春三月，气温不算低，可是这三更半夜，更深露重，一头冷水当头浇下，其中滋味儿可想而知。微风一吹，更是让他的脑子分外清醒。

    杨戬放下水桶，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回自己房间门口，可他只要一想起刚才那书中所说，灵修到底是什么之后，他便再也没勇气去见自己兄弟了。

    甚至他想起和哪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纯洁的兄弟友谊，似乎也带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他便更加不敢进去了。

    他坐在门槛下的石阶上，遥望天际，一轮明月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分外明亮。只是那其中好似有几个人影飞下来了，见到此景，他晃了晃自己的头，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但是，等到他娘，他嫦娥姨母，他师父，他师娘，从天际飞下，并且一字排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不那么想了。

    见到他们几人一脸焦急之色，杨戬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便往后一倒，睡着了。原来是之前和哪吒他们喝的那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青木他们几个见还没问出什么，便昏倒了的杨戬，只得手忙脚乱的把他送回房间，只是青木给他施了个法术，把他身上的衣服弄干，随后就把他抱回房间，正准备把他放到床上，结果就看到了在他床上睡得正香的哪吒。

    青木愣了一下，他身后的瑶姬，青灵，还有嫦娥看到这一幕时，面面相觑，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这还不算什么，等瑶姬偶然撇到一旁书桌上放着的书，以自己绝佳的视力看清封面字迹的时候，终于经不住这‘事实’的冲击，眼前一黑，昏倒了。

    “瑶姬！”青灵和嫦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一左一右扶住了她。没办法，如今杨戬和瑶姬都昏着，什么也做不了，不得已，他们只得赶紧把这母子分别送回别的房间去休息。

    青灵和嫦娥扶着瑶姬回了她自己的房间，青木抱着杨戬站在他房间的床前，看着那睡的正香的哪吒，面色有些难以言表，没奈何，他只得把杨戬带到客房去了。

    这么大动静，杨婵和小金乌早就惊醒了，等到众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便都聚集在正堂。

    也不知谈论了什么，总之最后，小金乌和杨婵乖乖回房间去睡觉了，而青灵和嫦娥守着瑶姬，青木则是回房看着杨戬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等杨戬和哪吒一醒，众位长辈便来了个‘三堂会审’。

    杨戬得知了灵修的真正含义，红着脸不说话，哪吒并不知道，便在他们隐晦的询问下，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当然，从他的言语中，青木他们也猜到了事实。

    这次事件，最后以怎样的结局结束的，谁也不得而知，只是从那天之后，杨戬和哪吒一同返回军营，在接下来的作战中更加英勇杀敌了。

    没过多久，封神之战便临近尾声，在元始天尊的法旨示意之下，所有的玉虚弟子全都是肉身封神，且位高权重。

    在这其中，因着当初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天庭的不公平的对待，杨戬选择做司法天神，掌管天条，希望能够为三界众生做点什么，而哪吒则是被封为三坛海会大神。

    姜子牙早先得了青木的暗示，为了将四海的势力收复，便借着这次封神榜事件，将四海也划在了哪吒名下，除去接受天地人的香火之外，哪吒也承担海神的职责，约束四海龙族。

    封神结束，结果一出，其他的也罢了，只是让哪吒三太子出任海神一职，简直是让三界都炸了锅！

    哪吒三太子和龙族的恩恩怨怨，那是三界皆知，如今四海成了哪吒三太子的后花园，得，估计啊，有的闹呢，三界都等着看龙族的热闹呢。

    龙族得知消息，心里非常不满，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封神榜上写的明明白白，众神职责所在，乃是天定，他们在不情愿也得乖乖的。

    但是出乎意料，哪吒三太子出任海神之后，似乎少了些年少时的任性，除了教训了几个刺头来稳定自己的权威之外，倒也没有过多发难于龙族。

    四海龙族发现，只要他们按规章办事，他们这个顶头上司，‘屠龙勇士’，倒也好说话的很，只是谁若犯了他的忌讳，那就另当别论了。

    玉帝得知结果，虽不满意，但是碍于紫微宫的势力，也没说什么，只是派人传话，委婉的表示封神榜应当交给天庭，说白了，就是交给他。

    青木对此不屑一顾，只是面上的功夫也得做好，他打了个太极拳，顾左右而言他，提出了要禅位给小金乌一事，青灵也提出要把花神一职让给杨婵，使其承接尊位，这个大馅饼儿一出，便十分成功把玉帝的注意力引开了。

    玉帝和王母得知此事，兴奋的很，他们在瑶池接见了紫薇帝君和花神，四人经过讨论，决定在杨婵和小金乌继任尊位之时，同时也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如此方是名正言顺，天道认可。

    至于封神榜一事，青木只神秘的对着玉帝说道，此事过后，定当锦上添花。

    玉帝一听，以为只要这事一成，他立刻就能拿到封神榜了，马上就兴奋的忘乎所以，他和王母送走了紫薇帝君和花神之后，便立刻下令筹办十太子，也就是小金乌的婚事。

    在瑶池和紫微宫的联手之下，喜帖像雪片一般，飞快的飞往三界的各个地方，凡是有头有脸的神仙洞府都受到了邀约。

    待到小金乌和杨婵成婚那一日，众仙神齐聚紫微宫，来访者中，玉帝和王母虽然有些遗憾婚礼不是在凌霄宝殿办的，不过他们也知道，因为小金乌和杨婵要承继的是紫薇帝君和花神的职位，故而婚礼选在了紫微宫。

    等到繁琐的卸任，继任，还有婚礼仪式结束之后，青木便郑重的将封神榜交到了小金乌手里，接着就严肃的告诉他，一定要管好这些星神！

    他加重了星神二字的口气，在场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一听便知紫薇帝君这是不打算将封神榜交出来，禅位不过是个障眼法，把左手的权力放到了右手上而已。

    玉帝自然也听懂了，只是碍着青木说的话挑不出什么错，今日又是大喜的日子，这才没有当众发作，不仅如此，青木还当着三界众仙神的面阴了玉帝一把。

    青木笑着拍了拍玉帝的肩膀，说什么，让他多多看顾两个小辈儿，实际上话里话外，是在暗中警告他别打封神榜的主意。

    玉帝心知他一旦接下这话茬，便再也不能染指封神榜，只是众神云集，他若是还想要自己的面子，那就得接下，否则岂不是要落得一个以大欺小，名声扫地的下场？若他不接，只怕等不到明天，他这倚老卖老的事就得传的三界皆知了。

    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玉帝灵机一动，干脆什么都不说，可青木早就猜到他会这样，给他来了一招，不说那就是默认！

    众神听了以后，全都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玉帝看了这一幕，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是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提婚宴上的暗潮涌动，瑶姬嫦娥等人，还有杨戬和哪吒，其他九个金乌等等倒是真心为他们两个高兴，举杯共饮，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自从那日之后，权力交接非常顺利，虽然玉帝气的够呛，但是大多数人喜笑颜开，新任的紫薇帝君和花神处事公正，三界一片祥和。

    只是除去新任紫薇帝君和花神娘娘如何恩爱之外，有关司法天神和哪吒三太子的谣言也从来都没断过。

    当初封神一结束，他们一个掌天，一个司海，天各一方，若非必要，平常那是忙的脚不沾地，连面都见不上，即便如此，三界众生也是津津乐道。

    但是具体情况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是每次两人参加聚会，倒也亲似兄弟，不见半分尴尬。

    似乎年少时的那一场灵修，不过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梦境，亦或者是少年时期的玩闹罢了。

    他们两个在真正懂得这其中含义之后，便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的‘傻’了，一笑了之罢了，只是他们心中如何想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自那以后，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久到上一任紫薇帝君与花神娘娘超脱三界之外，不见仙踪，久到新天条都已经出世，不在过分限制神仙情爱之事，只是需要下凡历劫的时候。

    忽然某一天，梅山兄弟和哮天犬发现自家真君不见了，与此同时，四海龙王也发现‘屠龙勇士’哪吒三太子也不见了。

    只是他们都没有声张，因为他们发现了同样的字条，上面只有四个简简单单的字，‘有事外出。’

    鉴于他们两个这些年以来积威甚重，却也无人敢去质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处理自己分内的事。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不知不觉，几十日已过，司法天神和海神都归位了，在此期间，没有一人能够发觉不妥，唯有司掌六道轮回的地府阎君，好似知道点什么，只是在他们两个的威压之下，那是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回归本位的两人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勤勤恳恳的处理事物，他还是司法天神，他还是海神，两人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再次见面，也不见一分尴尬。

    只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返回天庭之后，他们的心口处都多了一颗粉红色的花苞似的丹药。

    这是他们两个自愿求来的，因为他们觉得只有冰冻感情，保持理智，如此方是战无不胜的海神，以及公正无私的司法天神。

    古往今来的时间长河，无数人的命运交织，每一次选择，被迫还是自愿，都是自己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过程总是自己一步步经历的，也唯有经历过，方能体会其中滋味，非言语能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