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光明还是黑暗?

    墨渊上神带着众弟子在内室商讨布阵的要点,阵法图被他用法术放大,置于墙壁之上,这几日,他们不眠不休,都在研究该如何调兵遣将。

    期间玄女借着要报答救命之恩,为他们端茶送水,虽然每次都不能在房间久待,不过几日下来,她居然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墨渊上神他们碍着她是青丘之人,而且,又为他们带来了翼族提前造反的消息,倒也对她和颜悦色,不曾有所提防。

    这也让玄女暗中欣喜不已,想不到阵法图这么快就到手了。

    随着天族和翼族的大战即将开始,墨渊上神本想让人将玄女送回青丘,可玄女害怕露出什么破绽,连连说道,“这就不必麻烦上神了,玄女知道,两族交战,事关重大,想必上神还有几位上仙都忙的不可开交了吧,不必管玄女的,我可以自己回去。”说完,她一副坚决不给他们拖后腿的样子。

    “也罢,那你自己小心点。”既然她都如此说了,墨渊也不强求,最后只是让令羽送她下山了。

    令羽将她送到昆仑墟山下,嘱咐她路上小心。玄女一脸感激的应下了,然后等令羽回转昆仑墟时,她也下山去了。

    走到离昆仑墟很远的地方,玄女左顾右盼,发现这里人迹罕至,于是她赶紧隐去了气息,化成了本体,她刚才所站立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只黑白毛色交叉存在的狐狸,仔细看去,就发现它有两条尾巴。

    玄女心思缜密,知道她做的事出不得一点纰漏,故而才化成了本体赶路,化成原型以后,它马上朝着翼族的领地头也不回的奔了过去。

    到了翼族的领地,马上就有人接应她,带着她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大紫明宫。见了翼君以后,玄女恭敬的将她自己绘制的阵法图呈给了擎苍。

    擎苍拿到这东西之后,仔细看过,就知道确实是真的,他当初曾经和墨渊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虽然阵法多变,可是墨渊的布阵风格,他可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玄女拿来的不是原版的阵法图,难免有所疏漏,不过这上面却也有七七八八了。足以让他翼族出奇制胜,破除此阵了。

    拿到此物,擎苍大喜,他看着眼前这个玄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擎苍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他出言许诺,定会让离镜娶她为妃。而且,今晚就办婚事。

    玄女一听,大喜,她居然就这么打蛇随棍上,大着胆子喊了擎苍一声‘父君’。后者居然一脸欣慰的看着她。

    听了这一声,擎苍看似高兴,其实,他心里一点也看不上眼前这么个玩意儿,平心而论,若不是玄女这次真的立下大功,而他之前又有言在先,所以才让离镜娶她,不然的话,就她这样的资质,还有品行,怎么可能配的上他的儿子呢?

    之所以答应此事,不过是显示他翼族之主的一言九鼎,有功必赏罢了。大战在即,也可以鼓舞将士们为他效命的士气,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他就是要借着玄女的事,来个‘千金买马骨’。

    不仅如此,他也有意借着这桩婚事,来扰乱天族和青丘的关系。不过,他却没有让人现在就传出这个消息,只让人在大紫明宫办了喜事,因为他知道若是战前传出消息,青丘定会察觉到不妥,而青丘知道了,天族那里也就瞒不住了。

    擎苍想着,等天族战败以后,到时候,再借着这桩婚事缓和翼族和青丘的关系,那他这天地共主的位子就可以坐稳当了。这样想着,他便吩咐手下人下去准备离镜和玄女的婚礼了。

    等到拜过天地,众人一番庆贺以后,离镜独自来到了婚房里,他走到新娘跟前,掀起了红盖头,可是看着一身红妆,脸上带着羞涩笑容的玄女时,离镜的眼前闪现的却是一个身穿粉色衣衫,在幻阵中来去自如,身姿妙曼,灵动非常的女子的样子。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是怎样轻松写意的就将重伤的他救了出来,听到他喊她‘姑娘’时,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还带着一点调皮和戏谑,还有她那么轻柔的拂过他的面颊,为他疗伤。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难以忘怀,尽管知道她是青丘女帝,而他却是翼族的皇子,她是受四海八荒敬仰的上神之尊,而他,只不过是个连他父君都看不上,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的纨绔子弟。可是,他还是忘不了她。

    他知道,他和她根本不可能,但是,他还是在心里存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心思。看着眼前的和她身形有些相仿的玄女,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到是她在他面前。不过,玄女一开口,喊了他一声‘殿下’,离镜马上就清醒过来了。

    他后退几步,轻轻的摇着头,看着玄女,口中说着,“你不是她,就算再怎么相像,你也不是她。她是那么的高贵,仁慈,善良,就算对待我这个翼族人,她都是那么的宽容大度。她才不会像你那样,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惜出卖自己的族人!”

    “殿下,殿下,你在说谁?”玄女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慌乱,她赶紧从床上下来,走到离镜身旁,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起刚才离镜的话,她口中急急的解释道,“殿下,可是,我那都是为了殿下你啊。”

    “不,你不是为了我,玄女,你更多的是为了你自己!”离镜抬起左手,剥开了她拽着他的手。

    然后,离镜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玄女,你看清楚了,你爱错人了,我这里,”说着他把手放到了心口处,“我这里确实住着一个人,可是,那不是你!就算我和她根本不可能,我也不会爱你!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觉得你和她有几分相像,还把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带了回来,最可笑的是,我居然还娶了你!”说到这儿,离镜嗤笑一声,仿佛在嘲讽自己的有眼无珠。

    说完,他甩开了玄女的手,转身走到案台前,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皓月当空,眼前仿佛出现了她的影子,不禁喃喃自语,“真是报应,报应!像我这种浪荡子弟,居然也有栽在爱情上的时候。报应,报应啊。”

    “殿下,你到底再说谁?玄女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玄女听着他的话,心里仿佛被毒蛇撕咬一般,痛彻心扉。她快走几步,跪到了离镜跟前,苦苦哀求着。可是离镜根本不为所动,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她想起当初他们在十里桃林初见时,他的种种赞美,仿佛都是在透过她看着别人,可是,当时她根本就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恐怕当时他那么和颜悦色的对她,也只不过是她和他心目中的人有几分相像罢了。

    可是,到底是谁呢?她和谁有几分相像呢?玄女突然灵光一闪,容貌,对,她和白浅的容貌有些相似!‘难道殿下的心上人是白浅?!’

    想到这儿,玄女简直恨极了,她自以为猜中了真相,心里那股名为‘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比不过浅浅?!身份,地位,资质,我各个都不如她?!现在,就连我喜欢的男人,也倾心于她?!’

    玄女心里气极了,可是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揽住离镜的心,要知道,她偷了天族的阵法图,而且还背着父母嫁入了大紫明宫。

    倘若开战的时候,青丘站在天族一边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叛徒,而且再也不能返回青丘了,但她在这翼族无亲无故,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离镜了。

    想到这儿,玄女定了定神,继续抬头看着离镜,苦苦哀求着,“殿下,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啊。今晚,是我们的大婚之夜啊。”

    “大婚?!”听到这里,离镜低头看了一眼玄女,后者还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了,谁知,离镜突然将酒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这玉杯的碎片撒的满地都是。

    离镜猛的推了一下玄女,她没有防备,被他推倒了,手不小心碰到了玉杯的碎片,被这碎片给割伤了,随即就有鲜血涌了出来。可是,离镜看都没看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只留玄女一人独守空房,她看着离镜毫不留恋的背影,眼里都是悲伤,心里却充满了对白浅的怨恨,她甚至握紧了手里割伤她的碎片,尽管她的手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可是,她却丝毫不在意。因为,手上的痛根本比不上心里的痛!

    三日之后,擎苍召集了翼族即将出发的军队以及将领们,发表了一番战前演说。随后,翼族众人开始向天族和翼族领地的交界地带,若水河聚集,准备和天族决一死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翼族整军备战的时候,天族早已在若水河附近安营扎寨,除了东华帝君要镇守九重天之外,墨渊,瑶光,青灵,青木还有昆仑墟的众弟子,但凡是天族中领兵作战的好手,都尽在此地了。

    白天,众人调兵遣将,布置阵法,只是若水河水流湍急,无法布阵,墨渊请了青灵出手,将这万里长河化成了冰河,青灵还动用了冰系法术,硬生生的在这几百里宽的的河面上开了一条通道出来,长宽高都是甚为可观。足够让他们暗中布下阵法,埋伏翼族。

    晚上,月朗星稀,天族的营寨里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再一次仔细研究过布阵图后,众人正准备分别回到自己的大帐中去,可是就在此时,墨渊叫住了青木。

    青灵见此也要留下来,只是青木给了她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回去了。

    墨渊就东皇钟之事,再次提出了担忧,只是青木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俯首帖耳,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墨渊的紧张神色有些缓和,可是还是担心不已。

    见他如此,青木宽慰了几句,墨渊知道他的本事,便也不在纠结此事了,他把青木送到门口,然后也回转账内休息去了,毕竟,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青木一脸轻松的准备回到自己的帐篷去,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波动,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在原地轻轻一转身,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在若水河外数百里的地方了。青木看着前面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慢慢的走上前去,然后在离那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他戒备起来,用很沉着的声音说道,“说吧,你故意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青帝果然能够感觉到这来自幽冥深渊的黑暗力量,看来,本君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来,赫然是个翩翩少年郎。来者正是翼族之主,擎苍。

    此时,他带着笑意看着青木,眼里都是温柔,只是不像是在看心爱之人,却仿佛在看一块可口的点心似的。

    听到‘黑暗力量’这四个字,青木瞳孔一缩,瞬间就猜到了擎苍这几十万年来为何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了。

    本来之前,擎苍以前每次找借口接触他,他就察觉到有点不妥,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他才看透了这一点。不过,还没等他说点什么,擎苍倒是先有动作了。

    擎苍抬起右手,握着拳头,也不知道他拿了什么东西,总之,有一股浓重的黑暗气息从他手心散发出来。

    随即这波动开始扩大,居然和青木体内的暗之力产生了共鸣,随着这逐渐加重的黑暗气息,青木体内的暗之力居然开始自行运转,这也导致他的外表,衣衫自上而下居然都在发生变化。

    他身上那本来是银白色的战甲,在一瞬间就转化成了漆黑如墨的铠甲,不仅如此,还有深蓝色和血色的纹路交织于上,就连那他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居然在这力量中长至脚踝。

    而此时,他的眼睛居然也变成了红色的,但是却不是那种暴虐的猩红,而是,仿佛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般。脸上也出现了血痕,仿佛是什么特有的印记一样。

    看着他的变化,擎苍连连赞叹,“多么完美,多么深沉的黑暗!青帝,你天生就该属于黑暗!属于幽冥深渊!”

    擎苍走上前去,朝着青木伸出手,“来吧,和我一起,回到黑暗深处,回归你最本来的样子吧。这力量不该被埋没,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只会说这是邪恶,是黑暗!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力量是让人多么的着迷,令人心驰神往。来吧!”擎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蛊惑,带着怂恿。

    听了这话,青木不为所动,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然后抬起右手,打量了一番,思绪有些飘忽,现在这个样子,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很久以前。

    虽然受到外力影响,被迫恢复了暗之变身,不过这样就想策反他,未免太过儿戏了吧,青木看着擎苍的表演,不屑的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迷惑我了吗?擎苍,你太小看我了。”

    听到这儿,擎苍唇边的笑容有一丝僵住,不过很快青木就给出了答案,他的身上突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仿佛太阳一般,将这周围都照亮了。

    这光芒太过刺眼,擎苍不由得用手捂住了眼睛,抬起右手就给自己施了一个防护法术,暂时隔绝了这金色的光芒,他感觉这光芒中带着极其强大的光明属性,隐隐克制他的黑暗之力,这让他心下骇然,‘光明和黑暗怎么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呢?!’

    “擎苍,让我来告诉你,最亮的光,反而是诞生在最深沉的黑暗中的!”似乎知道他在惊讶什么,青木的声音从那金色的光芒后传到了他的耳边。

    等到金光散去,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翼族之主,不知活了几十万年的擎苍,看到这一幕,也是猛的瞳孔一缩,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人居然是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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