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便好。”男人满意地笑了笑, 挥手, 又是一箭射出。
趁他们无瑕顾及,女子垂下如水眼眸,缓缓站起身来, 轻移莲步渐渐远去, 腰肢婀娜、就连发丝都是妩媚动人。
她回头,看着地上那方银红色的帕子微微一笑, 嘴边勾起倾城弧度。
萧临拔出佩剑欲上前查探,齐渊却陡然出声:
“回来。”他眸光淡淡,轻飘飘道:“你媳妇儿还没娶,要是有个万一, 朕没法跟母后交代。”
萧临哑然,无端地瞥了一眼云映晚轻咳了一声:“臣好歹也是无数春闺梦里人。”别说的像是没人要了似的……
“春闺梦里人?朕可从未听说过。”齐渊挑眉, 面无表情道:“阿初才几岁?人家都知道天天往闻府跑, 去见人家小少爷了。”
“听槊王妃说, 要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呢……”阿圆揪着齐渊的袖子默默补上一句, 偷偷翻了个白眼:无数春闺梦里人?还敢肖想我四姐姐?做梦!
“母后每日诵经都是为你求姻缘的。”
萧临看着齐渊略带戏谑的眸子以及他身后扁着唇的阿圆, 只觉得胸口一滞。
“人好像走了。”云映晚竖着耳朵,神情专注、嫣红的唇瓣紧抿着。
萧临捡起落在地上的箭, 看得仔细、眸光带着一丝阴鸷。
“是普通的箭。”云映晚收起长鞭,眉眼淡淡, 语气中似是有些怨怼:“皇上, 托您的福。”
齐渊挑眉, 眸子半眯。
阿圆见了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 点漆如墨的水汪汪的眸子对着他偷偷眨了眨,软和的同糯米团子一般,俏皮又可爱。
齐渊面色渐缓,拿过萧临手中的箭,幽深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
箭羽离阿圆极近,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透着一股神秘优雅的檀香。
阿圆轻轻皱了皱小鼻子,不是很确定地小声道:“这箭上好似有桂叶紫檀的味道……”
“桂叶紫檀?”
她又仔细闻了闻,有些迟疑:“我也不太敢肯定,我九岁刚入宫那年跟着的女官酷爱制香,她曾经调过一名为‘美人’的香,其中一味香料就是与这箭羽上极为相似的桂叶紫檀。据说是生于南疆的归虚瘴林之中,因无人敢入,所以异常真贵。”
“那香我也只闻过一回,且年头久了,有些记不清了……”阿圆抿了抿唇,提议道:“不若您派人快马加鞭,将箭支带回去给专门制香的女官、师傅们辨认辨认?”
“不必了。”齐渊冷声,看向阿圆的眸子平添一丝温柔:“朕信得过你。”
“这不妥……”
齐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阿圆只觉得后背一凉,登时便将话咽了回去,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忐忑。
她偷偷觑着他阴沉的脸色,眼睛微微眨了眨:我惹他生气了?明明没有呀!
云映晚在一旁冷眼瞧着,眸中多出一丝不屑:儿戏!
一直注意着云映晚的萧临不禁弯了弯唇角,正欲上前就见身旁身影一闪而过。
他眉头紧皱,好看的眸子蒙上一层阴云,伸手就将人扯了回来:“萧世子,许久未见,急着走?”
萧景熠微怔,回头看了一眼云映晚心中了然,面上露出一副疏离的笑意:“萧指挥使,我们……不太熟吧?”
萧临面不改色,缓缓瞥了一眼云映晚笑道:“世子你四岁尿床的事我都知道,怎会不熟?”
萧景熠平静的面容几近崩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默默看着自己的云映晚只觉得额角青筋一跳:“四小姐……”
阿圆掩唇笑了笑,陡然撞上萧景熠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往齐渊身后躲了躲。
齐渊将阿圆挡得严严实实,冷淡地看着萧景熠,眸子晦暗不明。
铁甲撞击的清脆声音传来,一列御林军整齐地跪在齐渊面前:“属下参见皇上、参见萧指挥使。”
打头的带刀护卫余光扫见地上的箭矢,额上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萧临冷哼一声:“若是指着你们,黄花菜都凉了。”他指了指暗箭的方向语气凉凉:“去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喏。”
“葭葭,过来。”
温柔中蕴着隐隐怒气的声音传来,阿圆慌忙松开扯着齐渊袖子的手走了过去。
季氏柳眉倒竖,但仍是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
季氏静静看着一袭玄色衣衫、剑眉朗目的齐渊,心中有些遗憾:为何他偏偏是皇上……
“启禀皇上,属下在西出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方女子的手帕。”一名御林军跪在地上、双手举起,将那方裹着淡淡幽香的手帕呈到齐渊面前。
齐渊接过,抬眼看向阿圆:“过来。”
“娘,我过去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季氏也不好拦着。阿圆走过去,低头嗅了嗅那手帕:“与箭矢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箭矢?”季氏心头一惊,声音有些颤抖:“葭葭、葭葭你没事吧?”
“二伯母!”云映晚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季氏,笑着抚慰:“有侄女儿在呢!不会让妹妹受伤的!”
“葭葭从小流落在外,没继承咱们云家的半分武艺……”季氏眸中满是感激:“没拖累你吧?你可受伤了?”
云映晚笑着摇摇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齐渊,觉得自己揽了人家的功劳实在是有些不道德。她抿了抿唇,缓缓道:“其实是皇上一直护着葭葭来着,我什么都没做……”
季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眼中满是询问。
“皇上当真是拿命护着的。”萧景熠适时插了一句,看向云映晚的眸子炽热如火。
齐渊微微挑眉,冷声道:“多嘴。”
季氏定定地看着齐渊,心中感激不尽:“多谢皇上。”
“云二夫人请起。”齐渊眸中淡淡,未有得意之色,他不过是做了一件应当做的事而已……
他看向身边的阿圆,见她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略略扬了扬声音:“朕乏了,散了罢。”
众人行了礼,纷纷退了下去。齐渊看着阿圆的背影恍然发觉自己怀中揣着的那个小木盒。
夜黑风高,一道人影摸进阿圆住着的厢房,刚刚落地,便见那眉眼精致的少女正对着自己浅浅笑着。
“你知道我会来?”齐渊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对外冷淡的眸子温柔似水。
他将阿圆圈在怀里,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未说上两句话便听见“吱呀”一声。
二人齐刷刷地抬头,只见季氏面色苍白、声音颤抖:“你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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