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怎么办?”摄像大哥憨憨地问道。
“找我乖徒弟去。”殷云扶笑了。
池烨霖还不知道殷云扶准备过来找他了, 他们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艰难。
他们处于网兜中大概已经有2个小时了, 而他们期盼的张秉均一直都没有出现,就像那负心汉一去不回头。
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清水, 身体又暴露在阳光之下,在进入网兜的一个半小时之后,几个人陆续出现了一些生理性的反应和变化。
更让人觉得烦躁的是, 网兜让他们很难有任何动作, 一方面网兜紧紧地绷住了他们的手脚, 另一方面。清醒的时候,长时间不动,让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变得酸胀麻木。
这大概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最让人崩溃的刑法。
裴希她眼泪汪汪的, 从之前一次受伤丢脸,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难得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指责郗舜,她流了一会儿眼泪, 又自己擦干了,红着眼睛坚定地道:“我们一定会走出去的。”
一直很沉默的郗舜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触动,他抿了一记唇瓣,想了想道:“节目组为什么要设置网兜?”
他们这一次迎接挑战,根本没怎么留心有什么线索。
不, 应该说是节目组根本没给他们寻找线索的时间!之前起码还给了他们三天的生存时间, 这三天生存时间中给出了很多线索。
这一次呢?他们才刚刚上山, 前面一直在爬山, 几个小时以后他们就陷入在这个绝境中了。
所以在郗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大家都是懵的。
池烨霖沉吟片刻道:“如果市场节目组设置的一个解开谜题的线索,那么这个网兜就不是节目组设置的,而是整个事件中的某个人设置的。”
池烨霖这样一说,让裴希、佰卡等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多了一条完全不同的新思路。
郗舜也是眼睛一亮,又是一皱眉,“能够相信节目组吗?如果他们就是为了为难我们呢?”
这一次录制一开始,他们就被迫与殷云扶分开了。
节目组完全抛弃了在盘临岛上的做事风,那个行为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底线。他们当然不可能相信抽签是真的,肯定是节目组在里面做了手脚。
按照节目组这一次的行事风,网兜真的很有可能只是节目组用来绊住他们的脚的。
池烨霖想了想道:“最后信一次吧?”
最后相信一次节目组的节操还没有完全掉光。
郗舜皱着眉头,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行吧。”
总控室里的工作人员包括导演闽纾凌在内,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们怎么就没有节操了?
或许在华国境内有个别综艺导演会比闽纾凌有节操一点,不过比较整个团队的话,那肯定是他们团队最有节操,闽纾凌妥妥属于拉低平均分的那个。
好想握住她们几个人的肩膀,摇醒他们两个。
一众工作人员还沉浸在节操掉了这个打击中,却注意到郗舜从网兜的底部拿出来一条有些陈旧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条。
郗舜随便一扯,这布条差点就碎了,又很奇怪的是这布条很干净,颜色灰暗也不是因为上面落了灰或者什么的,而是因为经历过长久的岁月而褪色了。
“我的网兜里有一个这个。”他将布条尽量的伸出去给另外两个网兜中的几个人看。
几个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这个布条是一开始就放在网兜里的,郗舜一直没提这个事情,他们也就以为郗舜没注意到,或者是注意到了并不觉得这个布条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看来,郗舜绝对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不过……他应该没有想过这个布条背后的线索吧?就算想过,他也一定没想明白吧?要不然郗舜肯定早就说了。
池烨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布条的异常,“这布条是一开始就在网兜里的?大概是在什么位置?”
他思维显而易见,非常敏锐。
工作人员紧张起来。
郗舜指了指网兜底部,“一开始是缠在那儿的……”他将发现这个布条的时候,布条的形状表述得更加精确了一些,“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为打结的痕迹,应该就是不小心落在这儿的。也就是说,这个布条可能是有人不小心落在这儿了。”
他又看了一眼布条,“这布条应该是古代用来束发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而它本身已经失去了束发的功能,谁会保管一条已经失去了功能的布条?而且清洗得非常干净,保管得也十分完整。”
他和池烨霖对看了一眼。
池烨霖为了看布条,整个人姿势有些别扭,脖子呈现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这条布条意义非凡。”
郗舜微笑着点头,“没错。”他随手将布条收了回来,“结合你刚才说的网兜,这个网兜如果是故事中的人放在这里的,应该也是遗落布条的人,而这布条对对方非常非常重要。”
话说到这里,事情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总控室中的工作人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郗舜,无法接受郗舜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将事情猜了个十之八九,更不能接受郗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他们仿佛再次陷入了盘临岛上的那种情况,变得被动。
闽纾凌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导演了,“别慌。”
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一步,这一次录制节目,他们对整个挑战安排进行了一次大调整,防的就是这群人精。能把他们困在网兜里这么长时间,证明他们调整的还是起了作用的。
“他们说得再多,他们也下不来。”
这是最关键的。
池烨霖却是已经没了耐性,他尝试着暴力开网,却见不远处郗舜摇了摇手里的布条,“等我试试。”
他尝试着把布条扯开,之前已经扯坏了一点,不过这一次,很明显他是要彻底将这个布条扯坏。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到他这么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副导演紧张地问闽纾凌,“这怎么办?”
按照他们的剧情设定,这条确实是故事主角的重要物品,他们没想到的是郗舜发现了这个布条,不是想着用布条跟主角谈判,而是直接威胁。
果然他们这种普通人就是无法理解郗舜的残暴。
闽纾凌脸颊微微抽搐着,“不管他,撕碎了就撕碎了,和演员协调一下,加一个死仇的设定,郗舜不可以再加入这一方,并且受到这一方的追杀令,不惜一切代价先搞死郗舜。”
副导演:“……”
就算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可闽纾凌会不会说得太直接了?
闽纾凌察觉到副导演神色的变化,无奈地说道:“多给郗舜一点压力,他才会表现得更精彩。”
这一点他在盘临岛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郗舜在之前的那几个综艺中的表现当然也很精彩,可是绝对没有在《幸存者》中表现得精彩。
他在之前参加的那几个综艺中,大部分时候都在想着怎么抠镜头,怎么制造笑点,怎么制造爆点,但他本身的参与度并不高。
盘临岛上设置的那些机关和折磨,反倒逼出了他的部分本性,压力越大,表现得越精彩。
对于综艺节目,对于他这个统筹全局的导演来说,郗舜简直就是个宝藏,仅次于他心中的number one殷云扶。
副导演这才明白导演闽纾凌的苦心,立刻表示道:“交给我了。”
两个导演这边才刚刚敲定应对郗舜的方针政策,两个人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当他们的视线一起回到屏幕上的时候,就看到郗舜手里的那根布条就这么碎了……碎了……了。
救命!这里有人故意破坏道具。
郗舜不仅弄碎了布条,还对着镜头挥了挥,“对不起啊。”
他长得太好看,满怀歉意地对着镜头说对不起的那一瞬间,有一大半的女性工作人员立刻原谅了郗舜。
她们面对这种究极大招,根本没办法抵抗。
闽纾凌脸色却是铁青一片,他的指关节都快要断掉了。
但郗舜这边还没有结束,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样东西,对着镜头扬了扬。
几个人眯起眼睛,一时间没明白郗舜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郗舜非常温柔、非常细心、非常周到地给大家科普了一下,“这是一瓶墨水。”
闽纾凌等人黑人问号脸:“???”
裴希也搞不明白郗舜这是在干嘛,按照她以前的暴脾气,在郗舜撕碎那根布条的时候她已经朝着郗舜发火了。
即便她如今脾气变“好”了,也受不了郗舜这三番四次的挑战她的耐心。
怒气值积累中,只要郗舜再多说哪怕一句她听不懂的废话,她可能就忍不住先拿郗舜开刀了。
包括导演闽纾凌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在盘临岛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明显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整个故事线是他们书写的、创造的、布置的,因为每个细节都经过了他们的手,怎么就是跟不上郗舜的节奏呢?
郗舜打开了墨水瓶的盖子,陶醉地闻了闻,“这一闻就是新墨,这么好的墨水,就写了个墓碑就不要了,太可惜了吧?”
闽纾凌心头一跳,已经明白了过来,可其他人还没有。
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希最终还是没忍住,不过到底比以前那种欠揍的态度,口气好了不少,“墨水用来做什么的?”
“浇墓碑啊,你说怎么这么巧,我下面不远就有一座墓碑呢?”
很多人还没怎么听懂,但闽纾凌已经动了,他黑了脸,咬牙切齿地道,“弄、死、他!”
副导演“啊”了一声,“导演,他都这样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体谅郗舜,考虑给郗舜多创造一些精彩镜头吗?这也太宠了吧!
“我说的是弄死,真正的那种,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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