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崔浩成闻言, 示意他看玻璃门外的那位, “殷掌门直接把玻璃墙给抬起来了, 当然,如果她没办法抬起来的话, 她也完全可以一拳敲碎这面墙。要不然你以为一路上的碎玻璃是怎么来的?”
如果殷云扶处于这种境况的话,无需担忧太多,她实力太强悍了。
他也喜欢这么痛快的人,伏魔组的几个太磨叽了, 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对策。
林庭荭似乎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冷嘲热讽, 神色纹丝不动, 转身走到玻璃墙前, 一拳砸在了玻璃墙上。
玻璃墙也如同他的脸色一般,纹丝不动。
众人:“……”
裴希也举起了手里的枪, 示意众人先找个掩护,然后对着玻璃开枪。
这是杀伤力很大的G13, 有效射程高达500多米, 可这么近的距离, 它的子弹对这玻璃墙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影响。
走近看,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一点。裴希试过, 其他人就不用试了。
阮欣欣皱起眉头,“试一试定点撞击吧?”
林庭荭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对着一个点不断的用拳头撞击着, 撞击了大概十几下, 玻璃墙依旧纹丝不动。
众人:“……”
完蛋。
看起来沉默冷静、高大威猛……好吧, 从外形上看,林庭荭没有那么威猛,可他不是伏魔组这几个人的头头吗?怎么会这么弱。
裴希这边也试了几枪定点射击,只是难度太高了,她虽然枪法出众,却也很难每一枪都打在同一个眼子上,而枪中的子弹也是非常有限,她将新枪中的几颗子弹打完,也就停下来了。
而此时玻璃墙还是纹丝不动。
众人原本看殷云扶白白嫩嫩的拳头轻轻松松地就把玻璃墙砸碎了,还以为这玻璃墙也不过如此,或许就是普通的强化玻璃。
现在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强化玻璃,最差也是防弹玻璃,或许更是这个实验室做出来的什么特殊的玻璃。
起码防弹玻璃也不该这么强悍,他们现在拿这个玻璃没法子。
而殷云扶虽然一拳打碎了玻璃墙很厉害,也应该也厉害不过枪支。
谁也没想到……她明明就比枪支更厉害!
不,她比在场所有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厉害,
那些个刚刚有些摇摆的人见状一脸懵逼,犹豫地看向阮欣欣。
说好的轻轻松松,说好的根本困不住,说好的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堪比殷云扶呢?阮欣欣刚刚不是很能吗?明明被关起来了还不忘逼迫郗舜帮她搞实验资料,一副这里就跟家里没区别,只要他们想就随时可以出去的样子。
现在呢?!
现在呢?!!
林庭荭刚刚揍殷云扶拿一下多厉害啊,他们还真的就信了他真的就这么厉害。
可真的动手了才知道……原来林庭荭刚刚那一下能够得逞完全就是靠突袭的啊?现在回想起来,殷云扶当时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意思。
应该说,她压根想不到自己会被偷袭吧!
谁会想到还是队友的人,被自己叫过来的人会忽然对她动手?殷云扶的实力明明比他们几个高多了,如果不是太过信任这些小人,怎么可能会受伤?
这些人真行,真能吹,也真小人。忽悠能力一等一,实际一上手就抓瞎,说好要带他们出去,现在自己也被困住了。
他们想哭,太想哭了。
所有人都在看伏魔组4人,特别是阮欣欣,刚刚不是挺能的吗?那么圣洁那么光明那么美好,现在倒是上啊!
阮欣欣脸色苍白,“队长,你没事吧?”
林庭荭摇头,“没事。”
阮欣欣劝他,“手破玻璃肯定是不行的,这不是一般的玻璃。”
崔浩成皱起眉头,直白地对阮欣欣道,“你们不行就说你们不行,说着玻璃肯定不能用手打碎是什么意思?说我之前是骗你们的呢?”
裴希擦了擦手里的枪,声音冷淡,“你可别说了,再说下去这些人怕是羞愧得要去跳楼了。技不如人啊,只能这么安慰安慰自己了。”
阮欣欣面皮涨红了,双手死死握紧,胸口微微起伏着,“你们……”
她声音太小,崔浩成直接忽略过去了,不赞同地看裴希,“做人就讲究个事实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搞得好像她这么说,我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他们不行了?”
裴希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所以这叫自欺欺人。都说我们娱乐圈浮躁,外面那么多骂崔哥的,一逮着个流量明星就恨不得直接火葬。要是他们能看到这一幕,大概就会明白谁才是真的浮躁。”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个是大智若愚,一个是装傻充愣,话里话外把伏魔组的人贬得一无是处。
几个大男人都觉得脸颊滚烫,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阮欣欣更是气得脸色发白,“我们就冷了,就算不领情,又何必这么阴阳怪气的?”
裴希和崔浩成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搭理阮欣欣。
大家都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混的,什么人没看到过。
或许他们确实有责任,有心要救他们,但在阮欣欣发现这个桌台的时候 ,掠夺实验资料的欲望已经超过了所有,他们几个也就成了舍不掉、看不起、不喜欢的累赘了。
到底谁有心,有应付,大家谁看不出来?
只是形势比人强,他们被迫加入了伏魔组这个阵营,到现在也很难甩脱了。
林庭荭早就已经停手了,他全力砸了那么多下玻璃墙也没有任何变化,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一个结果。这样无谓的举动,到成了耍猴戏的,观众只有一个,那就出殷云扶。
他拿出了自己的惯用武器,是一条钢鞭。
钢鞭甩在玻璃墙上,声势浩大,可惜也没能留下什么痕迹。
他尝试着将钢鞭的尖头不断甩在他用拳头砸过的那个定点位置,坚持不懈,“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砰!”忽然一声巨响,原本绵绵密密的声音停了下来。
众人眼前一花,就见钢鞭那一截尖头竟然碎了。
林庭荭怔怔收回了自己的钢鞭,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阮欣欣擅长治疗,她身上的武器就是普通的枪支,还没有G13好用。鲁松惯用双拳,拳头上步了钢钉,这倒是好用,可惜拳头带着钢钉都落在外面了。剩下一直没说话的一个12、3岁的少年惯用的是桃木剑等道家用品,对付药物好使,对付这玻璃墙却是使不上力气。
一行四人竟正好这么倒霉,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还坏了一件。
众人再看面前这面玻璃墙,眼光早已变了,林庭荭的失利也都在众人意料之内,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
只是内心有多少绝望难受,就不用提了。
墙外的复制体歪了歪头,走近细细看了一眼玻璃,轻轻笑了起来。
她没有丝毫嘲讽之色,仿佛是一个小孩子看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觉得好玩所以才笑起来。
裴希并不害怕殷云扶,反而靠近了殷云扶,手撑在玻璃墙上,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她和郗舜一样,跟殷云扶相处时间更长一些,也都跟殷云扶交过手,都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裴希、郗舜等人跟殷云扶的感情还真不一样,那可是宿敌关系。
郗舜一直都不认为殷云扶会伤害他们,裴希同样也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她一直以来都看不惯殷云扶一副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她跟殷云扶之前的骂战,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在挑衅,根本没被殷云扶放在眼里。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
偏偏每一次她都输得凄惨无比,每每想起来都让她心间刺痛无比。
不过她虽然嘴里不承认,但心里却知道殷云扶不太可能跟别人起冲突,也不可能会揪着他们几个普通人不放,这与她的性相违背。
她也绝不是什么大开杀戒的人,从正面来说,殷云扶挺宽容的,从不好的一面去看,殷云扶性情很冷漠。
她对不怎么重要的人和事一贯秉持的都是视而不见的宗旨,只要不要在她面前跳得太厉害,烦得她不行,还追着烦她的话,基本上不会管。
倒霉的是殷云扶关伏魔组几人的时候,他们被伏魔组的人强行拉回了总控室。
要不然她相信,他们现在直接走人殷云扶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其他人心里同样是那个苦啊!
他们或许对殷云扶没有了解得这么深入,可伏魔组的人无法带他们离开这里这一点却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早知道他们也应该坚定立场,果然还是郗舜地脑子好用,那个阮欣欣还一脸郗舜没救了的样子,现在看来郗舜哪里没救了?哪里就感情用事了?人家聪明着呢!
倒是这个阮欣欣,她自己快没救了吧!
郗舜在崔浩成等人的帮助下,终于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他第一时间来到了玻璃墙边上,先裴希一步开口,软声求殷云扶,“先放我们出去好不好?放我们出去了再继续玩啊?”
他长得好看,娃娃脸显嫩,只是平日里桀骜冷淡,几乎没对什么人这么小心翼翼过。
裴希很不爽地看了郗舜一眼,这个男人也太没骨气了。
她轻咳了一声道:“我们都能陪你玩。”
复制品歪了歪头,两条细细的眉毛在眉心打了一个结,几秒的犹豫,最后摇了摇头,,“你们不好玩。”她点了点林庭荭,“你好玩,你快继续。”
林庭荭举着钢鞭,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说,一向平淡如水的那张脸终于有了裂痕。
他思索片刻,对殷云扶道,“殷云扶,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原本也想学着郗舜软声软气地说话,只是他性一向冷淡,能说出这种话就已经不得了了,再软声软气的他自己也受不了。
复制体定定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好孩子。”她无机质的黑色眼眸淡淡地凝着林庭荭,“你从来也都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个人又不是现在才不喜欢她。
林庭荭眉心凝了起来,“所以……这个局是你布下的?你叫我来就是想要杀掉我们,以重创伏魔组?”
他在网络上一看到那段视频,立刻飞奔赶来,谁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一个情况。
复制体皱起眉头,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当然不难,但是很无聊,“猜对了一半。”她懒得细说,敲了敲面前的玻璃墙,发出清脆的响声,“你快继续啊。”
林庭荭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任谁此刻都感觉到了殷云扶对他的侮辱。
并非是有意侮辱,却也让他很下不来台。
众人看到这一幕,意志消沉。
林庭荭试了也白试,根本就出不去的,就算勉强破了这面玻璃墙,他们也逃不出去,因为外面还有一个殷云扶。
他根本就不是殷云扶的对手,四个加起来也不够。
他们见殷云扶并没有搭理自己,灰心丧气,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谁也没想到外出参加个工作,竟然会丧命在此,想在临终前见一下家里人都没可能。
郗舜倒没有这么消沉,他不相信殷云扶会杀掉他们,殷云扶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只要她有在意的东西,就一定可以说服她。
只是他试探了几次都没有获得什么进展,更让人呕血的是这点时间里伏魔组还在不断地激化矛盾,试图激怒她。
他看向身后的虚拟屏幕,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殷云扶之前店里拍的那段录像,这录像倒是很长,可是一直都是黑漆漆一片。
伏魔组的实验室竟然连红外线摄像都用不起吗?或者是故意录成这样?
不管这些,录像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这或许是他们能够从这里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哎……伏魔组的人必定做了什么坏事?把好好的人都给逼疯了。
真正的殷云扶如果听到郗舜的这一段心声,必定会莫名其妙,她才不会被一段录像给逼疯,倒是快要被面前这两个老顽童给逼疯了。
两个老道士就像两个唐僧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不断地在她耳边念经,说来说去就是有关于收徒的事情。
逼得她最后不得不以灵力封住自己的耳朵,不听不看、不想不念,倒希望自己此刻立地成佛立刻一个和尚,六根清净,同时遁入佛门,永永远远地躲开这二人。
一行人顺利来到放置了大量动物血清的实验室,殷云扶将两个老道士关进了一个治疗室。
大概是毒素发作,这两个人终于也是坚持不住了,倒是乖巧了很多,乖乖待在治疗室里没再出来烦殷云扶。
魏元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现成的解毒剂,只能自己配置。
他借用了实验室里的器材,挑了几个干净的,动作迅速地将开始制作解毒剂。
所有的材料全部配置完成以后,有个别材料需要分离静止,有个别材料需要煅烧等它们反应,总之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无法人为加快速度。
他技术熟练,做完了他能够做的一切以后,站在卓台前发呆。
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殷云扶的身影,有关于这具身体的各种实验想法,可能会发生的变化等等,无数有关她的念头在脑子里碰撞发生,就像绚丽的烟花。
“魏元和。”
魏元和听到熟悉的呼唤声,猛地回过神,“怎么了?”
“我看这里也有个桌台,我看你之前可以熟练的使用这些桌台,能不能调出整个地下室的监控?”
魏元和没说话,整个地下室虽然使用的是同一个网络,到了一台桌台都属于每个个人研究员。就跟外边的办公楼、商厦或者居民小区的原理其实差不多的。个人电脑肯定不能直接调出个人所在小区的监控视频,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就乱套了。
但对魏元和来说这不算什么问题。
他沉默地走过来打开了桌台,三下两下就拿到了这个桌台的使用权。
网瘾少女看不太懂魏元和的动作,却也难得看得津津有味,并不觉得无聊。
魏元和见她安安静静挺感兴趣的样子,有些意外,冷肃的脸也稍稍软化了一些。
他不仅调出了整个地下室的监控,还调出了整个地下室的地图,供殷云扶结合着看。
但地下室监控有许多盲点和空白,因为之前殷云扶亲手破坏了不少的监控,这些监控在被破坏以后就停止录制了。
按照她的判断,这些应该是先和两个老道士会和,会合以后又回到了垃圾房。可是从垃圾房到大厅再到走廊直至那间实验室,所有的监控无一幸免,这些都没能录下来,她也无从知道这个判断到底对不对。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让她找到了一行人的踪迹。
距离监控被破坏以后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行人出现在另外一间实验室。
这些实验室就像他刚刚经过的那些实验室一样,每一扇门其实都是可以随机开启的,而他们一路走过的那些玻璃门都被暴力敲碎了,似乎是有人强行打开了一个通道口。
更让她心情沉重的是,在这一行人中看到了自己。
复制体。
她猜测这些门应该就是“她”敲碎的,就算不是“她”敲碎的,其他人也一定会这么认为,毕竟她之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可能是告诉这些人自己找到了出路,将他们带去了一个地方。
只是后半段的录像也被破坏了,没办法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殷云扶皱着眉头,眼眸中有冷光微微闪动着。
复制体是心头大患,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打算,但可以想见不会做什么好事。
更让她心情沉重的是整个地下室不知道还有多少她的复制体,也不知道未来还会制造出多少她的复制体。
“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制作我的复制体吗?”殷云扶尝试着问魏元和。
虽然不知道魏元和在这里到底属于什么身份,但她大概看得出来魏元和在这边的身份应该不是很低。
魏元和思索了几秒后道:“这是院长的要求。”
“院长?”
“嗯。”魏元和点头,“之前都是院长亲自来制作复制体,现在都是由我来操刀。”
殷云扶眼瞳一缩,“这些复制体都是你做的?包括这个?”
她点了点虚拟屏幕上的那个复制体。
魏元和嘴角一弯,“她算是一个不错的作品,不过比起你就差太多了。”
这个复制体起码在形象上跟殷云扶差不太多了,力量和智力上也跟上了基本水平,之前他也觉得还算满意,可见了殷云扶以后,才发现这个作品还有太多的不足。
殷云扶:“……”
她不太喜欢魏元和用作品来称呼她,这种称呼更像是在称呼一种死物。
她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你资源做这些复制体还是别人强迫你的?”
“当然是资源的!”魏元和立刻道,“之前我觉得,能做这些复制体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但……”
他的话转了个弯儿,“但现在不觉得了。”
他扭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殷云扶。
殷云扶却是毛骨悚然,“你想在我身上做实验?”
魏元和身体一僵,他好像录像带帧了似的,一卡一卡的扭过头。
魏元和刚转回头去,闻言头立刻又转过来,看向殷云扶,明明紧张得要死,可眼底几乎要放出光来。
殷云扶被看得一阵不舒服,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淡淡道:“你知道我的手段,你敢在我身上做实验,我就把你的内脏一个个挖出来切碎。”
魏元和想了想道,“你也要做实验吗?”
殷云扶:“……不是。”她压低了嗓音,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就是切着好玩儿。”
魏元和看着挨近了的殷云扶,呼吸粗重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我给你切,你能给我碰一下吗?”
殷云扶白玉一般的肌肤触手可及,还有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他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体香,与一般女孩儿身上的香水或者洗液的香味都不同,是一种独特的,绵长的,经历了岁月的,属于死亡的清冷香气,只要他伸伸手,他就可以摸到梦寐以求的她了。
殷云扶却是机警地推开了一步,拧着眉毛看他,“你做什么?”
魏元和嗓音沙哑,眼珠子快要冒出过来,“我们说定了?我的内脏给你切着玩儿,你给我碰一下?怎么样?怎么样?”
他说着说着,不管不顾地凑近来,那急切的样子仿佛要将殷云扶怎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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