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一点都不想当一个人好人,要知道他从朝比奈亚美手里拿到过好几张好人卡了。他看上去就真的那么值得被发好人卡?
朝比奈亚美靠在他肩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点戒心都没有,假如他不是一个好人,怕是把她这样那样了,她都不会有感觉。轻叹一声,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有点累,自从认识朝比奈亚美之后就一直很累,比在篮球部里面高强度训练还要累。
小心翼翼地将朝比奈亚美拦腰抱起,赤司征十郎带着她离开天台往病房走回去。来到病房门口,就看到那位真田医生正抱着安阳走出来。看到赤司征十郎和他怀里抱着的朝比奈亚美,真田弦一郎冲他点了点头:“等朝比奈小姐醒了,替我向她打个招呼,还有安阳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的,有任何事我也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好。”赤司征十郎淡淡点了下头。“再见,真田医生。”
“再见。”真田弦一郎抱着安阳同平田医生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赤司征十郎还看到了一抹黑影随之跟上,那应该是葬仪屋的身影。赤司征十郎站在病房门口看了很久,在护士的提醒下才抱着朝比奈亚美回病房。来到病床前,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赤司征十郎走到沙发前坐下,思考起她和葬仪屋的对话。
朝比奈亚美说葬仪屋是死神,葬仪屋没有否认,而且照他们的谈话来看,安阳至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
视线下意识落到躺在床上的朝比奈亚美身上,看着她睡着的模样,赤司征十郎忍不住回想起在爱丽丝学园的那个晚上,他和她共同躺在一张床上的情景。睡着的朝比奈亚美比醒时的她讨喜多了,安安静静的,多了一丝往日所没有的柔美。
从沙发上起来,赤司征十郎走过去,来到她床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眉,这个位置轻轻蹙了起来,大概是做了噩梦的关系。想去抚平,可一点用都没有,她还是拧着眉,就好像梦到了什么难解的深仇大恨。
无奈叹了口气,赤司征十郎脱下鞋子合衣躺在了她身边。微侧着身,伸出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并用最简单的姿势圈住了朝比奈亚美。圈住她的一瞬,赤司征十郎忽然发现朝比奈亚美其实远比自己娇小很多。
长发细密,还有点毛躁,短撮撮的绒毛正好扎在他脖子,痒痒的。眯了眯眼,抬手摸了摸朝比奈亚美的头发,赤司征十郎重新把她抱紧,让她的脸贴在他胸口位置。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窄小的病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直到大天亮,朝比奈亚美醒来时是一个人在病床上的,本来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的赤司征十郎早就起身离开给她端早饭去了。说真心话,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赤司征十郎真的对她挺好的,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虽然说话偶尔欠了些,可也没什么大毛病。
真是患难见真情的兄弟。
如果赤司征十郎知道朝比奈亚美把他当做兄弟,怕是下一刻就要把这个兄弟给人道毁灭了。
清晨,阳光和煦,风从窗外吹起来,掀起纱质窗帘,伴着丝丝缕缕的光线洒在她身上特别舒服。朝比奈亚美抬起手臂,张开五指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微微眯眼透过指缝瞧出去,天竟蓝得出奇。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连个人都没有,但人的气息却是存在的。朝比奈亚美放下手,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拖鞋,朝比奈亚美去了洗手间洗漱。镜子里的她瘦了点,但还没到太过分的地步,皮肤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白了许多。摸了摸自己的脸,朝比奈亚美重新埋下头,手里掬了把水扑在自己脸上。
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朝比奈亚美用毛巾擦干净脸走出了洗手间。一走出来就看到赤司征十郎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来吃饭吧。”
朝比奈亚美走过去,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你吃了吗?”边吃,边问了一句。
“食堂吃了。”从边上的盒子里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朝比奈亚美。“擦擦嘴角。”
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朝比奈亚美想起昨天的自己不免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赤司征十郎。“那个……”舔了舔嘴唇,她想说什么,但赤司征十郎却打断了她:“真田医生说安阳小姐的事请你放心,他会照顾好她的,如果有什么事也会及时通知你。”
点点头,朝比奈亚美从来没有怀疑过真田弦一郎照顾不好安阳。
“那位葬仪屋先生也离开了。”蓦地,赤司征十郎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无论安阳去哪里,葬仪屋都会跟着的。“安阳的事……”
“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赤司征十郎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他也不喜欢追究别人的隐私。“等你想说了,我会做你的倾听者。”
朝比奈亚美看着他,手里的筷子微微捏紧,蓦地竟笑了起来:“赤司同学,我觉得你这人还真的不错,以后谁当你女朋友有福了。”
赤司征十郎盯着她:“那你当我女朋友不就好了?”
朝比奈亚美夹了一筷豆子,顿了一下后,她回道:“赤司同学,挑女朋友不能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选的不好会有心理阴影的。”
赤司征十郎:“……”这是嫌弃她自己还是嫌弃他?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起来,或许是刚才那个话题过于敏感,两人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赤司征十郎发现朝比奈亚美好像很抵触与自己有关系的情感问题,如果把这种话题扯到她自己身上,她就会想尽办法地让这个话题冷下来,直到尴尬为止。赤羽业说过她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他们的老师,就是那个章鱼怪吧。嗯,对他的印象也就这点了。赤司征十郎不知道朝比奈亚美喜欢那条章鱼怪哪一点,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对她无比重要,长得如此远离人类,还能那么喜欢对方,已经不是真爱可以形容了。
对那个人她是那么在乎,那么他呢?当年的朝比奈亚美为何会喜欢他?为何又将他放弃得那么快?是因为……
起身,赤司征十郎离开沙发,来到窗前,对着窗外发起呆来。
朝比奈亚美在他起身的一刻就一直看着他,见他走到窗前,心里不禁琢磨起他是怎么了。刚才的话题现在想来也是有点尬的,是真的尬,为什么要对她说那句话呢?女朋友什么的怎么看都不该对她说吧?明明以前是讨厌的,就算现在改观成了朋友,也不能对她抛出这种问题,如果她答应了呢?那之后拒绝起来不就蛋疼了?
朝比奈亚美永远都不会认为赤司征十郎喜欢她这件事,在她的认知里,赤司征十郎一定喜欢品格高雅的女性,这跟他生存的环境有关系。而在赤司征十郎的资料里面的的确确表明喜欢品格高雅的女性。朝比奈亚美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明显与高雅这两个字没有关系,简直是背道而驰。
再说了,她有喜欢的人,就算这份喜欢只能埋在心底,只能无疾而终,她也不打算再去喜欢别人了。喜欢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她的勇气早被磨光了,你让她像那些为了爱可以勇往直前的姑娘们学习,怕是不可能了。
她害怕再面对那样的抉择,害怕受到伤害,害怕……两难全。
顾凡和克雷格,带给她的伤痛好不容易因为杀老师治愈了,要是在遇到跟他们一样的人,她不疯了才怪。
就这样,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朋友在身边,足矣。
朝比奈亚美是这样想的,可赤司征十郎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想要得到朝比奈亚美的回应。可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朝比奈亚美都只把他当一个朋友。对的,就是朋友,他现在恨透朋友这个字眼了。刚才那个问题不是故意的,是他觉得可以问了才问的,可明显朝比奈亚美压根不接,直接回避了他的问题。
多少让他有些气馁吧。
活到现在,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挫折。
“朝比奈。”一直盯着窗外的赤司征十郎忽然开口了。
“啊?”朝比奈亚美心下一惊,差点连手里的筷子都没抓牢。
“三天后你就可以出院了。”他转过身面对着她,窗帘吹起,光线洒入让这一刻的赤司征十郎像极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朝比奈亚美愣愣地盯着他,半晌,回过神来含糊地应了一句。“哦。”没有喜悦,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简单的一个回应。
朝比奈亚美埋头继续吃早饭,低垂的脑袋掩盖住了她颊边不知为何腾起的热意。
有些东西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了,它会滋生蔓延进体内,就像无色无味的□□慢慢侵蚀一切,直到它融入骨血,根深蒂固,再难拔除。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觉得奇怪,出院是她心心念念的事,不是该高兴的吗?难不成还在为刚才的话题纠结?
这一瞬,赤司征十郎忽然觉得自己对朝比奈亚美得循序渐进才行。
打个比方,猎人就该要有猎人的样子,没有耐心是做不成一个好猎人的。
三天后,朝比奈亚美轻便出院。
站在医院外,她张开双臂欢呼。
“我终于出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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