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云染开始说了第一句话之后,也慢慢的偶尔和大林还有张云雷说话。
那天下午,菅田将晖拿来碟片之后,将碟片放进了DVD机,就着急的离开了,云染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号称极其暖心的《深夜食堂》,云染则看的不痛不痒。小温馨什么的,似乎温暖不了现在的她。
张云雷和大林又组团来看她,看着云染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抱着腿看着电视,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说话,转头和云染一起看起了电视。
但是这俩人看不懂啊。字幕是日文的,说的还是日文,演的什么根本不清楚,这片儿也不能猜剧情,大林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
他不看,就开始骚扰别人。他想着,染染都说话了,但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得让她多说几句话。
“染染,这演的啥啊?给我讲讲呗。”云染没有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
“染染,染染,你看这儿!”还是独角戏。
“染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
“可以安静点吗?”云染朝大林的方向掉过头,却并没有抬头看他。
“诶!染染冲我说话了诶!”大林倒不在乎染染是不是看他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炫耀的朝着张云雷说。
张云雷对着大林假笑一下,转过头盯着云染,颇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云染穿着裙子坐在地上。
春天的天气,还有些倒春寒,地上凉的很,坐久了都要凉坏了。
“染染,去床上看好不好?”张云雷像哄孩子一样,语气轻柔的对云染说。
然而云染根本就没有理他,张云雷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坐到了云染的旁边。
只要会跟人说话了,就是好事不是吗?
陈筠和云染道别的时候,张云雷和大林也在,那天云染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似乎云染自从来了之后,几乎不是在各种角落里发呆,就是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大家倒是也都习惯了。陈筠也是,和云染说话的时候,云染也没有理她。
最后大林将陈筠送到了楼下,张云雷则继续在屋里盯着云染,以防她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云染一直呆在被子里,张云雷就坐到床角看着那坨被子。
感觉到有个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让云染觉得十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把被子拉下来,瞪了那人两眼,希望他不要在看自己了。
可那人似乎根本就没感觉到自己愤怒的屋视线,还在看着自己的被子。
哼!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按照往日的躲避惯例,被子不好使,就去了洗手间。进门时还将门拍的咣当一声响。
张云雷受到惊吓回过神来,想着刚刚云染的动作,不觉有些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来。
染染,是不是快能回国了?
大家都走了之后,张云雷和大林就先将就的带着云染回了杰尼斯给云染住的宿舍。
毕竟总住在酒店确实不太方便,没有办法好好照看云染。
日子似乎过得蛮平静,但是其实云染没有变得越来越好,反而因为大家的离开,刺激到了云染,她的心情又变坏了。
但是云染伪装的很好,她如果演戏的话也可以拿奖了吧。到现在为止每天几乎都快驻扎在云染屋里的张云雷和大林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云染表现的太正常了,张云雷和大林几乎两个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待在云染的房间里。
但是却没有发现云染有什么异常。甚至因为她太正常了,两人都有些放松警惕,由两人严防死守的模式,换成了倒班的模式。
因为来了日本之后,两个人几乎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一面对于这个不熟悉的国家还有些紧张,一面又因为云染的状态而担心不已。
两人早已精疲力竭,这会儿看着云染状态还好,便想法儿多睡会儿。
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分工,就比如说大林,肩负起活跃气氛的作用。虽然最后都以云染摔洗手间的门结束,但是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都应该颁一个奖。
而张云雷作为一个具有严重洁癖的男生,担负起了给云染的房屋打扫的职责。
因为云染不愿意放保洁人员来打扫,自从云染的病变得严重些之后,她再也没有让保洁人员进过这个房间。
而之前云染偶尔会将饭摔在地上,会将药瓶扔到地上,会把衣服扔的乱七八糟,那个时候都是陈筠来打扫的。但是陈筠也没办法在云染的房间里多待,因为云染不愿意有人在她的房间待的太久。
现下陈筠走了,他们搬到了新房子里,将房子收拾好的工作就交给了张云雷。
当然,一个有洁癖的人确实不一般,将云染扔的垃圾收拾好,脏了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洗干净。当然,偶尔洗到内衣的时候,张云雷脸红成了猪肝色,但是还是忍着尴尬都洗了。
这玩意儿,似乎得手洗,是吧。
染染的号真小。啧!我这是干嘛呢!变态啊!
哎呀,别说还挺可爱的!嘿嘿!
若有人看到,一个大男人,拿着一件女生的小内衣,笑的满脸痴汉像,估计都要报警了。
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倒是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看云染倒是平静,但日子也不能这么过啊,这俩人演出不多,但是一直在日本待着不叫事儿。
两人就开始花式劝云染回家。
“染染,想不想吃爆肚,卤煮,烤鸭,炸酱面,豆汁儿,焦圈,炒肝儿?”大林说的自己都馋了。
但是非常抱歉,他根本就没想,这些玩意儿云染都不爱吃。
张云雷只是恳切的看着云染,希望云染能读懂他请求云染和他们回家的心情。
云染也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然而云染无论如何都不回应他们,两人也是烦躁啊!
其实这两天这俩人倒是日子过的挺舒心的,要不是来这儿没有工资,老板不给带薪假,再住一年都可以。
云染这边则是山崩地裂一般的情绪波动。
这两天吃药太多,甚至药都被吃完了。往日能用自己残留一般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将药吃掉,然后暂时的恢复平静。
但是没有药,就没有办法了。虽然这话说的像是毒瘾犯了一样。可是尽管不是,也差不多了。
吃了药,云染的大脑就会放空,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只想瘫软在床上。
但是如果不吃药的话,她就会忍不住想所有痛苦的经历,到最后甚至忍不住的想,自己若是从这个楼上跳下去是什么样子的?会想若是泡澡的时候,将自己溺在浴池里,窒息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
若是自己死了,会有人伤心吗?会有人记得自己吗?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她在张云雷和大林面前越平静,内心就越疯狂,这种整个人都被撕成两半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甚至在大林和张云雷面前,她偶尔会想,把这个房子点燃吧!就这样,让他们两个和自己一起,永远在一起!自己就不用担心自己永远被抛弃了。
这种纠结的念头,让被大林盯着的云染几乎坐立难安,她坐在床上,却忍不住左右环顾着,似乎很是焦虑的样子。指甲还死死的扣着手心,幸亏她的指甲比较短,没有将手心抓破。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很痒,用手使劲挠着,大林正坐在云染对面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看到云染不停的挠着脖子,那块儿娇嫩白皙的肌肤很快就被抓红了。
大林焦急的凑过去,握住云染的手,“染染,怎么了?让我看看。”
云染回答,只是拧着身子,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推着大林,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染染,咱们不抓了啊,都红了。”
大林劝着云染,而云染却还是不开心,扭动的身子幅度更大,那只手由推着大林改为不停的拍打着他,甚至还娇气的哼出声。
大林只好将云染的两只手都握住,大声叫着正在隔壁睡着的张云雷。
“张云雷,张云雷!快过来。”
张云雷睡得迷糊,但是并不沉,很轻易就被那边儿的动静惊醒了。
连忙起来,鞋都没穿好,衣服也睡得皱皱巴巴的,赶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
“染染痒!你给那个翻译打电话,请他帮忙带点儿涂的药来吧。”
似乎根本没有理解云染的心情,张云雷给翻译打了电话。
然而十分不凑巧,给他们充当翻译的人,这些天回中国了。而他推荐的另一个人也不在本地,现在在青森县。
没有办法,张云雷之好去洗手间找了一些牙膏给云染涂在脖子上,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云染的旁边,哄着云染睡觉。
又是唱曲儿,又是唱太平歌词,好久,云染才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下了楼,出了门,张云雷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
大林也理解张云雷此刻的感受,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外面不说话。
而云染并没有睡着。云染装睡的功力是从小养成的,他们一离开,云染就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
光着脚下了地,云染开始找自己吃的药。
药呢?应该就在这儿啊?理智已经有些压不住疯狂,云染找东西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没有药,却发现了张云雷不小心丢下的烟和打火机。
云染好奇的向放着烟盒的方向走去。
“欸,你回吗?”张云雷已经抽完了手中的烟,他平常常穿着半袖,这会儿正倒春寒,此刻有些冷。
“你先进去吧,我再待会儿。”大林压力也很大,更重要的是,他不依赖香烟,所以他来了这儿似乎根本没法儿抒发一下。
“行吧。快点儿回来啊,外边凉。”张云雷抱着肩膀往回走,一边儿和大林交代着。
“嗯,我知道了。”
云染在黑暗中抽出一支烟,这烟管和普通的不一样,细细的,看上去还有一种优雅的感觉。
拿起打火机点上烟,手抖了抖,最后还是把烟送进嘴里。
“咳咳咳”从没有抽过烟的云染感觉这干燥的烟雾像是直接进入肺部一样。
好恶心!云染这样想着,却忍不住又吸了一口。
可是恶心的感觉好舒服。只要那一个自己不让自己去死,怎么样都可以。
张云雷进门听到咳嗽声,立刻上楼开门进了云染的房间。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不远处泛着点点的火光。
屋里香烟的气息弥漫开来,张云雷打开了屋里的灯,看着云染跪坐在地上,手上还夹着自己的烟,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看着烟,似乎下一秒就要送到嘴边的样子,他又生气有心疼。
走上前去,也不顾烟烫手,伸手掐灭了那被云染吸了三分之一的烟。
云染看着手中突然被掐灭的香烟,瘪了瘪嘴,眼眶里都转上了眼泪,却倔强的不肯流下。
站起来,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还没来得及点上,张云雷就又一次从云染手里将那只烟夺了下来。
云染已经开始流眼泪了,还固执的从烟盒里掏着烟,却一次一次的都被张云雷夺了过来。
被这么阻止云染再也忍不了了,将手中的打火机朝张云雷脸上扔去,张云雷脸被这么砸了一下,正疼着,云染走过来狠狠地捶他的胸口。
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捶着张云雷,脸上的泪早就流的稀里哗啦。张云雷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云染力气太小了,最近又不好好吃饭,打起人来就像是挠痒痒。
张云雷看着云染,哭的梨花带雨,她最近瘦了很多,以前肉肉的婴儿肥,最近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巴也开始有些尖尖的。
哭的那么难过,仿佛天要塌了一样。云染渐渐哭的有些力竭,还死死的拽着张云雷的衣领。
张云雷伸手抱住云染,将云染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自己则跪在了床边,捧着云染的脸,动作轻柔的为她擦着眼泪,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张云雷开口说,“染染,老舅错了,都是老舅不好,以后老舅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染听了张云雷的话,反而停住了发泄般的哭喊声,变成无声的流着眼泪,盯着张云雷看。
张云雷觉得此时云染的眼睛水汪汪的,像罩了一层薄雾却又像闪烁着的星光,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愿意溺死在她的眼眸中。
他受不了云染这样的眼神,想到刚刚以舅舅的身份对云染立下的承诺,他伸手堵住了云染的眼睛,然后将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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