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乖乖吃早餐?”封景博问道。
晓竹以前并没有吃早晚的习惯,还是结婚后,他死盯着,晓竹才慢慢纠正过来的。只希望……晓竹不要故态复萌才好。
“嗯,我有吃。”林晓竹吧咂嘴,“我现在才一米七多,我想跟老攻一样,长到一米八多。”
“那你努力。”封景博闷笑,“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嗯,老攻晚安~”
挂断电话后,封景博调好手机设置,聆听着林晓竹的歌声,开始睡觉休息。
天色已晚,竹林附近都安静下来了。
林晓竹走到竹林外围,因为外围的竹子分布比较稀疏,大片大片的月光从天际洒落下来。
林晓竹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坐下来打坐,闭上眼睛,潜心修炼。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的暗色渐渐褪去,天际泛起了一丝丝亮光。
夏天天亮得早,不过离施工队上班还有几个小时,毕竟法律限制了施工时间段,以免施工噪音扰民。
林晓竹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修炼结束,老攻还没来……干脆做点别的事情好了。
他的脚底板伸出了一条条的根须,扎进了土壤里面。
林晓竹吧咂嘴:“这土的味道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家的味道……”
正感慨着,他脸色忽然一变,一头歪倒,栽在地面上。根须立马缩会了身体内,他抱着抽痛的肚子,嘴唇青紫:“土、土里有毒!”
林晓竹的目光在草地上扫视,发现在附近的落叶中,发现了露出小半个头的破破烂烂的废电池。
一定是有人随地丢弃手电筒电池!
林晓竹感觉头晕目眩,胃部抽痛……他强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封景博的电话。
“老、老攻……”
林晓竹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晓竹?”封景博原以为小娇妻是想他了,发现对方始终没有回答之后,才慌了神,“晓竹,你怎么了?晓竹!”
封景博眉头紧锁,心中焦躁不安:“司机,开到最快!”
“是。”司机一踩油门,直接冲了出去。
封景博想了想,拨通了助理的手机:“给我准备找一个医生……把老爷子的那个大师也叫过来!”
“好。”助理一头雾水。
封总不是素来看不上这些搞封建迷信的神棍吗?
车上,封景博始终焦躁不安。
晓竹究竟出了什么事?是遇上了坏人,还是遇上了抓妖的道士?他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
任封景博想破了头,也不会猜到林晓竹是被一枚废电池给放倒了。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半个多小时后才终于抵达了竹林。因为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工地还是一片寂静。
封景博熟门熟路地穿过围墙,就来到了那片竹林前。林晓竹躺在落叶上,嘴唇发紫,眼睛紧闭,已然失去了意识。
封景博愣了两秒,脑子一片空白。
像是心被人挖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痛不可遏……
封景博慌忙跑过去,他脚步有些不稳,不甚踩中一个小土坑,差点摔了。
一来到林晓竹身边,封景博立马将人打横抱起,塞进车子里。
颠簸中,林晓竹被弄醒了。他费劲地睁开一条细缝,声音轻得几乎捕捉不到:“老、老攻,我好痛。”
“乖,很快会没事的,别怕。”封景博把他搂进怀里,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生怕一放手人就没了。
林晓竹疼得不行,软绵绵地趴在封景博的身上,跟没骨头似的。
这附近有间医院,封景博找的人还没那么快到,他就先把林晓竹往医院送。医生一问,知道是食物中毒,就立马安排洗胃。
折腾了很久,林晓竹终于转危为安。
这是普通医院,也没个高级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水和其他气味混合的味道,令人窒息。
林晓竹皱起了眉头:“老攻,这里的味道好难闻,我不想再这里呆着。”
封景博刚把医生跟大师都打发了,就立马回到病床前。他看到林晓竹神色苍白,自然什么都由着他。
“好,我们回家。”
封景博脱下身上身上的外套,给林晓竹披上。然后,他将林晓竹打横抱起,直接往电梯走去。
车子缓缓开出医院,因为是高档车子,司机又故意放满了速度,车里的人都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后座上,林晓竹还软绵绵地靠着封景博的身上。封景博掏出袋子里的毯子,抖了抖,盖在林晓竹的身上。
林晓竹闭着眼睛休息,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平添了几分脆弱的气息。
封景博心疼不已,搂紧了他:“晓竹,我让人帮你请假。明天,就别去培训班了。”
“嗯。”林晓竹轻轻地哼了一声,声音细如蚊吟,没什么力气。
封景博心疼得不行,把人带回家后,也没让佣人帮忙,而是亲自把人给照料好。
直到林晓竹沉沉睡去,他才脱去鞋袜,掀起被子的一角,在林晓竹的身侧躺下。
从早上到现在,他抱着林晓竹四处求医,时时刻刻守护着对方,已然是身心疲惫。
封景博的手在被子下摸索了两下,很快就找到林晓竹的手。
他轻轻地分开林晓竹的五指,跟他十指相握,就好像当初在商场里面做的一样。
不过,跟那一次不一样。
这一回握紧了,他这辈子都不打算放手。
——-
转眼间,就到了周二。
胡福光迟迟没有看到熟悉的小伙伴,不免担忧。
这病假,请得太不是时候了。
手机铃声在卧室里响起,不绝耳语。林晓竹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溃散没有焦距。
缓了几秒后,林晓竹慢慢清醒过来,他接通了电话。
“晓竹,你怎么样,情况还好吗?”胡福光问道。
林晓竹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嗯,我还好。我之前吃坏了肚子。再养上一两天,就差不多了。”
胡福光闻声,不禁叹息:“培训班已经到了尾声,明天就是最后一周了。周一到周三是最后的训练时间,周四跟周五直接测评,选出最后的12个人。”
“晓竹,最近大家都在拼命地练习,你到时候能赶上进度吗?”
林晓竹沉默了半响,缓缓道:“我尽力吧。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认了。”
胡福光低叹一声,没再吱声了。
其实,好朋友现在身体情况不佳,他不该提这些事的。但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新人,以后几乎不可能再得到一个这样好的机会了。
晓竹明明可以争取一下,却因为身体原因错过,真是太可惜了。歌手本来就比演员更难出头,晓竹日后的路……悬了。
“晓竹,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胡福光为好友感到遗憾,心情低落。
“嗯。”林晓竹声音里没有半点失落,“你别太担心。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只要继续写歌,哪怕不能大红大紫,也不会沦落到喝西北风的。你也听过我写的歌,你要对我有信心呀~”
“好。”胡福光失笑。
晓竹才是需要安慰的人,他竟然反过来被晓竹给安慰了。
——-
周二中午,太阳高照。
身体好了不少的林晓竹依旧没有起床,他懒懒地瘫在床上,享受此刻的安宁舒适。
在人类世界混真的太难了,他天天都要跟音乐打交道,不是上培训班就是伤补习班,真应了那个词“学海无涯”。
作为一棵天天原地站着不动修炼的竹笋,林晓竹心里是苦不堪言啊。
房门忽然被敲响,封景博穿着拖鞋走了进来。
“晓竹,你好点了吗?家里做了粥,我端过来给你怎么样?”封景博径直走到床边,俯下身,抬手撩起林晓竹的额前的刘海,认真地观察他的脸色。
之前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真的把封景博给吓坏了,要不是公司事务多,他估计都想24小时呆在家里守着林晓竹了。
“老攻,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再养养就好了。”
林晓竹扁扁嘴,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下一顿,我们别再喝粥了,好不好?”
因为食物中毒,封景博怕林晓竹的胃又受什么刺激,让厨房一日三餐都做挑清淡的做。
林晓竹嘴巴都快要淡出鸟来了!
封景博薄唇紧抿,眼神闪了闪:“我去厨房,帮你把午餐端过来。”
避而不谈……
林晓竹委屈得都要团成球了,他烦恼得不行,愁得头上的竹叶都要落下来。
没多久,封景博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回来了。
鸡蛋粥、咸骨粥、鱼片粥、皮蛋瘦肉粥、状元及第粥……哪怕每一顿的粥都不一样,也改变不了他顿顿吃粥的悲惨事实啊!
封景博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他耐心十足,用勺子轻轻地挖了一勺,吹了吹。
房间的窗帘开着,阳光透过窗户倾泻入屋内,封景博的侧脸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金边,衬得他越发英俊雄伟。
换做是别人,眼睛都看直了。别说是张嘴喝粥了,哪怕是让自己拿着碗吃饭,病人也不会推辞。
但是……某竹笋完全没有被男人诱惑。他扁扁嘴,拉起被子,蒙头盖住脸。
闷闷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空调被传来,里头那竹笋委屈得不行。
“我不喝。除非老攻你答应我,下一顿不喝粥了。”
封景博忍俊不禁。他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笑声也格外的性感,撩得人耳膜发痒。
林晓竹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单纯觉得声音好听罢了。他是一有节操的竹笋,才不会因为谁声音好听就妥协。
见林晓竹没动静,封景博琢磨了一下,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他伸出手,去掀林晓竹的被子。
“乖一点。等你养好了,我让厨房翻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
“不!”
林晓竹死死地拽着被子,甚至还挪了挪身体,把被子压在身下,恨不得把自己给裹成一个蚕宝宝。
某病号之前软绵绵的,连路都是封景博抱着走。这会儿大病初愈,封景博根本不敢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某人“作茧自缚”。
很快,一个小木乃伊就成型了。
封景博眼里有暗光掠过。
看来以后不能带晓竹去喝粥了,再出名的店都不行。要不然晓竹一想起今天这一幕,他这辈子都是个收好人卡的命。
“晓竹,明天再吃一天,然后就换别的,好不好?”封景博无奈,只能跟林晓竹打商量。
林晓竹哼唧一声,撇撇嘴:“才不要。我宁可去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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