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这一路上林酉时早就想清楚了。
尤其是刚刚又看到那个女孩叫那个妇人为妈妈,寻找20年前丢失的孩子这件事,果然是跟医院的配型有关系。
林酉时只能大致的猜测,应该是他们家里有谁生病了,需要配型什么东西,而因为家里比较有权势,所以联合了医院私自配型病人的血型,找到有可能对上型的人,别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归有活路的。
却没想到自己完全的和那个需要配型的人匹配成功,大概是匹配成功率过高,医生又进行了血型DNA对比吧。
对面的人似乎因为林酉时的话语震惊,而刚才抱着那位妇人安慰的男人略有些惊讶的看着林酉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
似乎是被林酉时如此简单粗暴的回答震惊到,又觉得被戳破了计划有点尴尬,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林酉时没空管他们怎么想:“是谁需要?献什么?器官不行,骨髓可以。”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先生出声说道:“好了,都坐下慢慢说。”
众人坐下之后,女佣也适时的端上茶水就退去一旁。
过了良久,那位男人已经安抚好了伤心的妇人,看着林酉时,眼里闪过愧疚,有些无奈的开口:“是你弟弟,今年十岁,再生障碍性地中海贫血症,需要骨髓移植。”
张家人都有些歉疚的看着林酉时,想要找回丢失20年的孩子,自然也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但是更加重要的是十岁的孩子等着配型救命,面对一天都没有享受过张家一分一毫的林酉时,刚刚找到就让她做骨髓捐献移植,谁都会拒绝的吧?
然而对面的林酉时神色并未改变,仍旧是不甚在意的模样,还透露着一丝不耐烦,撇撇嘴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去医院?尽快吧。”
“你愿意捐骨髓?”那妇人旁边的女孩面上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向着林酉时确认道。
“嗯。”
得到林酉时再一次的确认,张家人面上都有一丝愧疚,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得了血液系统以及免疫系统严重疾病的人,基本上和绝症没有什么区别,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骨髓移植。
因为骨髓配型太过艰难,国家每年大概有400万的病患等待骨髓捐献,然而让人绝望的是整个国家血液库却只有70万的骨髓捐献志愿者,而能够成功配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能够成功在自己家人里面配型的病人都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些自己亲人配不了型的病人,只能住院等待医院出现有可能配上型的人,活下去的希望简直渺茫。
林酉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们该不会在全国的医院找寻配型的人吧!”
坐在林酉时斜对面的老太太一脸无奈的开口说道:“是啊,已经没有办法了,家里谁都配不上他的型,各种人脉,各种路途都找了,找不到。”
林酉时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如果你们在医院里找到了可以配型的人,怎么感谢陌生人呢?给钱?给权?”
四个成人听到林酉时的话面上闪过不同的神情,而没有听出来林酉时是什么意思的女孩单纯的说道:“只要能救若轩,都可以的。”
听到女孩的话,林酉时脸上绽放了一个戏谑的笑容继续问着女孩:“一千万?”
“一亿也可以的。”女孩完全没有察觉的被林酉时牵着鼻子套出话。
“若瑛!”那个男人出声示意女孩少说两句。
看着单纯的女儿就这么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套路问出问题,有点无奈扶额,她既然问了,很明显就是想用钱解决这些事情,不让我们欠她人情,她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了,去哪儿认女儿?
见此,林酉时面上的笑容绽放的更是灿烂,歪着头对对面的男人笑着说道:“不用一亿,一千万就够了,打到这个卡号上吧。支付宝也行。”
这一刻女孩才明白林酉时的意思,很是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却没想到林酉时听到女孩的话瞬间拉下了脸,毫不客气的直接说道:“一码归一码,两件事不要混为一谈,现在不想听什么血浓于水这些话。”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恶作剧的影子,有些调笑意味的望着女孩:“你就那么想要我抢走你爸妈,抢走你的家,抢走你的财产,抢走你的一切?”
女孩似乎被林酉时的坏笑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在听到林酉时说的话之后眼圈倏的红了,却又止不住的愧疚自责,有些艰难的开口:“可是,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呀,是我占了你的身份,享受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林酉时越听下去眉头皱得越深,直接打断说道:“我有我自己的爸妈,我有我自己的家,陪了他们20年的是你,养恩不比生恩小,没有什么好自责的,既然索性说到这里了,那就直接了当的挑明吧。”接着用扫视了周围一圈,继续说着:“我刚刚就说了事情一码归一码,捐骨髓的1000万一分都不能少,我不想你们觉得欠我人情还是愧疚什么的。”
“可是你终究是我张家的血脉。”张老爷子看起来不容拒绝的说道。
一旁的张老太太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孩子,这是改变不了的。”
思虑再三,林酉时抬头看着众人说道:“那我只有两个可以接受的办法。”
从林酉时进来之后就没有安定过情绪的妇人听到林酉时的话,激动的向她说道:“孩子,你说,我们都答应。”
“第一,我是不会答应认回你们家的,你们家也有女儿,换位思考一下你们也不想不要她吧?你们有空就可以去调查我,我就是一个三流大专毕业的学生,没有什么真才实干,也不懂你们什么豪门贵族的礼仪,社交,也没什么厉害的技能,你们认回我,对于我对于你们以后的生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一个连单纯联姻工具条件都满足不了的空壳子花瓶要来干嘛?所以,收起你们的愧疚,如果实在觉得自责,那就按照你们家的孩子的零花钱去计算,这20年应该补偿我多少钱,我拿了钱自然就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以你们家血脉的借口来威胁你们家,就此别过。”
听完林酉时的话,客厅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张家人眉头紧皱,似乎没想到林酉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张老爷子想都没想就拒绝着说道:“不行,你是我们张家的子孙,怎么可能不认回来。是,这么多年我们是愧对于你,但是当年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我们并不是丢弃你的,这么多年也没有断过寻找,只是多次辗转希望渺茫,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
“是啊,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弄丢了,但是我们也是真心实意想找回你的,这样怎么可以呢?好不容易找到了。”张爸爸同样也严词的拒绝。
看着张妈妈似乎又有要哭的样子,林酉时无奈的继续开口说道:“那就听我说说第二个吧,让我离开我的家人是不可能的,户口可以迁回来,但我不会改姓的,而且我也不可能离开那个家,非要答应的话,我只可能在两个家庭里生活,这是我能做到最大的限度的让步了,否则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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