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儿子已经死了,而一直以来呆在自己身边的只不过是妖怪所伪装的冒牌货后,周尚书就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
他时不时会回想起与儿子周赤炎相处的点点滴滴,但是,这些回忆,很大部分却是来自与那个冒牌相处的时候。
然而,他不愿意承认。因为他的儿子是被这个冒牌货害死的!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和这个凶手相处的画面。他觉得自己这样完全就是对不起死去的儿子。
也正因为这些烦恼,周尚书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这天夜里,周尚书睡在床上,却并没有真正的完全睡去。
从那件事情爆发后,他就没睡过一次安稳的觉。他发觉自己一闭上眼睛总会想起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凶恶的狼妖。也分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就是感到相当难受。
就在这时,一些细碎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周尚书诧异的睁开眼。这个时候,他已经吩咐下人回去休息了。照道理是不会有人出来才对。
莫非是遭贼了?
周尚书皱了皱眉。他悄悄的起身,披上件外衣就准备出去悄悄看看。
结果他也就是一个转弯,正好就与这个“不速之客”差点撞上了。他们相互对望着,双方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发起了愣。
“你……”周尚书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在沉默了那么个瞬间,他瞪大眼睛,颤抖着指着他,怒道,“你个妖孽,还敢回来?是要把我也给吃了不成?”
听到他这般话,周赤炎的身子也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珍珠注意到了,安安静静的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感受着来自身边一直关心着自己的人,周赤炎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他看向了周尚书,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带着一丝的悲哀。
“关于你儿子,周赤炎,是我的错,我没能救回他。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这次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他的埋葬之处的。”
他轻轻的说着,并且放下了一张纸。
他放下了一张纸,低着头,轻轻道:“本来没想着吵醒你,留下这封信就走的……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是,不管如何……”
周赤炎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是鼓起勇气一般,朝着周尚书露出了微笑——虽然那笑容宛如是在哭泣一般。
“以后,还请你多保重了。”
周赤炎带着珍珠一起离开了。
而一直没有吭声的周尚书也慢慢的开始动了,他缓缓的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信,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走出了尚书府外,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周赤炎吐出了一口气。突然间,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不少。
“满足了?”
突然冒出的熟悉的声音让周赤炎和珍珠都愣了愣。
“银子,桂子?”
银时有些郁闷的看着他们说道:“真是的,回到万事屋居然没找到你们,原来两夫妻团聚后第一件事是跑去见家长啊……”
“那已经不是我的家长了。”
周赤炎微微露出了苦笑。
“从今往后,我也就只有珍珠这一个家人了吧。”
珍珠看向了周赤炎:“没事的,少爷!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那是啊,毕竟是自己养成的!”银时默默的吐槽着。
“不过,你不只有一个亲人的。”桂淡淡的说着,稍稍转头看向了背后用斗篷包着自己的身影。
见到他一步一步的走来,周赤炎的神情突然变得惊讶无比。
“你——”
他撩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是一张狼的脸。
珍珠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却并非出于恐惧。
“他……他和少爷你一样的!!”
珍珠并没有忘记那个时候,苍古来抓拿周赤炎时逼着他变回了狼身的姿态。而眼前的赫然与那时候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
周赤炎在稍稍吃惊后,就释然了,也同样走向了狼妖——另个自己的面前。
“你恨我吗?”
“哼,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狼妖冷哼说道。
“确实没意义。但终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同时,我也不再是你,你也不再是我。”
狼妖没有吭声,只是盯着周赤炎。
两个人原本是一体的存在,如今就像是分成了两个人格,两个个体。
狼妖不再说些什么了,转身离开。
周赤炎怔怔的看着狼妖的背影,问道:“你们是收留了他吗?”
银时笑道:“反正捡条流浪狗什么的也不是没干过!”
“是吗……”周赤炎嘀咕着,轻轻的扬起了笑容,“如果跟着你们的话,真是令人心安呢。”
周赤炎和珍珠终究还是离开了。
“少爷……”
“叫我赤炎吧。以后没有周赤炎,只有赤炎。”
珍珠一愣,笑着点头了。
“喂,你真的不生气了啊?”银时瞧着重新披上斗篷的狼妖问道。
“哼,生不生气,结果不都是一样吗?反正他已经决定作为人类生存下去了,那我也没必要纠结些什么,反正,我也只是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而已。既然现在都想起来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从今往后,我就作为一只妖怪,回到妖界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桂轻轻的笑了:“看样子,你倒是想开了呢。那么,我们回去吧!”
“哈啊?”狼妖顿了顿,看向了桂:“你刚才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不要回妖界!!”
“喂喂喂,你是不搞错什么了?”银时睁着死鱼眼吐槽道,“你是万事屋的看门狗啊!回什么妖界啊?”
狼妖一滞,叫道:“我根本就没同意啊!!”
“但你也没否认!如果是要拒绝就该一开始说出来!任何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银时吐槽道。
“别开玩笑了!”狼妖嚎叫道,“你们自己不是也说了吗?等我决定了要走的路后就尽管去的吗?”
“没错,不过是在我们压榨完你之后的事啊!”银时贱笑起来。
“所以,你现在已经是卖身给我们了!”说着,桂还掏出了一张纸,“这个就是你的卖身契!!”
只见一张题头写着大大的“卖身契”的纸张上赫然有一个肉掌印。
狼妖马上就意识到那个肉掌印是来自谁的了。他怒吼道:“你们坑我啊??”
“别说坑嘛!真是的……”银时在反驳的时候,却是带着狡诈的神情。于是狼妖更加的气愤了。
“所以说,真的要小心的保护自己哦!不然很可能会被坏人骗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啊!”桂假惺惺的说道。
“你们就是最坏的那个啊!!!!!”狼妖怒吼了出来。
妖怪是非常遵守约定的,即使是被欺骗的也无法违抗。
狼妖只能带着无奈和悲愤的情绪,真的跟银时和桂加入了万事屋中。
在休息了一天后,银时和桂就收到了景天来的消息,称水灵珠的下落有了。
毕竟已经距离他们送出水灵珠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时过境迁的情况下,银时和桂也无法准确的找到那户人家的具体位置。于是,和阳总算如愿以偿的为他们进行卜算了。
了解到有结果后,他们立即动身回到了蜀山当中。
“根据卜算的结果,我发现上面显示出了两个位置,分别是安溪以及蛮州。”
听了和阳的话,银时和桂都微微皱了皱眉。
注意到他们的细微变化,景葵疑惑的问道:“银子姐,桂子姐,你们怎么了?”
一提到蛮州,他们就想到了林青儿,银时和桂自然没打算说出来。
“没什么,只是恰好有工作去过蛮州那里而已,”桂随意的敷衍着。
其他人不疑有他,均重新看向了清微等人。
“经过推算,我们觉得安溪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毕竟水灵珠属于水灵,在水源丰沛之处会更可能些。你们就先行去安溪处查找吧。”
徐长卿等人点头:“是,弟子领命!”
走出殿外,景天问道:“银子,桂子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去找吗?”
闻言,徐长卿也看向了他们,并且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期盼的神色。
他很希望银时和桂可以一起去,然后自己可以让他们见识一下昔日那个被他们保护的小男孩如今也可以成为保护别人的人了。
大概是属于雏鸟效应吧。徐长卿自从那一日目睹了保护了自己的,银时那高大的身影后,那个画面就一直在他脑海内挥之不去,银时,还有桂都成为了他最敬佩的人物。以至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可以跟随他们的身影。
不过,他的想法,银时和桂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们却还是点头了。
“可以啊,反正也没事做。”
“而且,锁妖塔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需要负上一些责任。”
听到他们这样说,徐长卿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落在了紫萱的眼中,却相当的刺眼。
明明已经相识,但距离却一步都没有靠近。紫萱认为自己应该要进一步行动才行。
利用御剑飞行的技术,一行人很快就飞到了沿海一带的区域。
“诶……接下来该怎么找呢?见人就问你认不认识水灵珠吗?”
银时扬起了死鱼眼上的眉毛问道。
“如果是还存在什么人的体内,那他一定有着普通人没有的力量。我们不妨可以从这一点上下手。”
徐长卿的建议让桂点了点头:“啊,就像是云霆那时候一样的啊,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我们大家就分头找线索吧!”
景天和景葵纷纷点头:“我们知道了!”
所有人都散开去到处问人了。
对于询问,银时和桂自然是相当熟悉了的。没用太久的时间他们就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得到了有用的情报,银时和桂正准备到客栈集合时,正巧目睹了紫萱正往山坡的方向走去。
对于紫萱,银时和桂一直感觉怪怪的。特别是有时候,她看着他们的眼神也相当奇怪。好奇之下,他们偷偷的跟了过去。
他们在背后小心的跟着,只见紫萱径直的走着,最后竟站在一座孤坟的前面。
紫萱就这样安静的蹲在墓碑前,神情相当的悲伤。
虽然有些距离,但他们还是看到了墓碑上的字——先夫林业平之墓。
不管紫萱与墓中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也不方便去打扰,于是便悄悄的退出来了。也因此,银时和桂错过了发现该墓竟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事实。
一刻钟后,他们在客栈集合了。
“我这边得到的情报这个地方不光是铁观音出名,听说最近还有妖怪生事呢。”景天严肃的说道。
景葵也跟着点头:“安溪产茶,听说就是因为这样经年累月便蹦了个茶精出来,专以捉弄人取乐。不过好像也就是一些恶作剧,并没有太过恶劣的事情发生。”
徐长卿道:“我这边倒是打听到了有人曾经见过两个水神,就在一处海上岛屿处。我怀疑那里很可能有水灵珠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出发去看看吧。”
桂的话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同意。
“对了,紫萱姑娘呢?”徐长卿突然发现紫萱不在,问道。
“啊,不用担心,她只是脸上的妆有点化了,需要重新化妆而已!大概一两个小时就会回来了。”银时想起她去探视的神情,出言说道。
徐长卿等人不解的愣了愣:“诶?!”
“别这么不解风情啊!女人啊!没化妆就像是没穿衣服!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啊!给我多体谅啊混蛋!!”
“是、是这样吗?”景葵惊呼,“小葵没化妆……”
“啊,这定律只适应开始上年纪的女人而言!小葵还是少女所以无效!”
而景葵则真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景天&徐长卿:“………”
徐长卿抽搐了几下嘴角,道:“可、可是,紫萱姑娘也没有怎么的上年纪啊……”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啊!为了自欺欺人自己还只是个少女于是就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化妆品,随着年纪的增长,脸上的妆也将越来越厚,越来越浓,所以从一个女人脸上的妆大致上就可以判断这个人的岁数。很明显,她的岁数啊,已经到了人.妻的地步了啊!”
银时那乱七八糟的定律让景天和徐长卿都有种无法面对紫萱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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