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种马文原配

    休养了两天, 沈容的身体逐渐好了一些, 但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不禁风了, 好似大风刮一下,就会被吹倒一般。而且浑身没力气, 走几步就喘气,稍微一累就犯困。

    这么柔弱的身体,别没把司马冲天给弄死,自己就先挂掉了, 那可才贻笑大方呢!

    沈容琢磨着, 她得制定个计划, 好好把这具身体养好, 不求体有多好,至少能达到平均标准吧, 而不是这幅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模样。

    过了两天,乌云散去, 天气放晴, 和风惠畅, 春日温暖的阳光洒了一院子,院子里花木长出鲜嫩的绿芽, 到处都透着一股勃勃生机的味道。

    沈容透出窗棱看了两眼,对丫鬟雪雪说:“鞋子拿过来,我想出去走走!”

    雪雪担忧地看着她, 劝道:“夫人, 你的风寒刚好些, 医生说不能见风,外面风大,你还是别出去了,再休息几日吧!”

    沈容心道,整天憋在屋子里,没病都要憋出病来。像原主这种身体羸弱,加之精神打击过大带来的病,更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不然一天到晚憋在房间里,心情能好才怪了。

    “思思,你去拿鞋子。”沈容板着脸,苍白羸弱的小脸上一片肃然,扭头就对思思说。

    思思下意识地看向雪雪。

    沈容瞧了,嘴角勾起冷笑:“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思思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雪雪也心里一紧,马上去拿了鞋子过来给沈容穿上,然后低声说:“夫人,思思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沈容不说话,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得雪雪头皮发麻,心里非常没底,小手不安地绞着帕子。心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是还在因为小少爷难过吗?

    小说里,原主性一向和善温良,甚至可以说到了懦弱圣母的地步,从她知道真相后,竟然不恨司马冲天,反而想要独霸丈夫,以规避前世的风险和惨状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性子是真好,好得有些过头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词,更不是褒义的意思。奴大欺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原主立不起来,她从娘家带来的这几个丫鬟,虽然忠心是忠心,但有时候难免不太把她的话当回事,更别提以后还指望这几个丫头能帮她做点事了。

    丫鬟都不服管教,等司马冲天小老婆一个接一个地接进门,她这样懦弱的性子,没人没钱的,哪还有一争之地,也就趁着人未老色未衰时,靠着司马冲天的施舍怜悯过活。最后凄凄惨惨戚戚,孤独终老,也就不足为奇了。

    沈容要改变这一点,首先就得树立起自己的威严,把这两个心腹丫鬟收服,让她们清楚谁是主谁是仆。

    见沈容一直盯着她不说话,雪雪心里越来越不安,最后实在扛不住这种压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错了,请夫人责罚!”

    她一跪下,胆小的思思没了主心骨,也跟着一跪,脸都差点贴到地上了,浑身不停地打哆嗦。

    沈容抬了抬下巴,仍旧板着脸:“错哪儿了?”

    雪雪双膝跪地,头垂得低低的:“奴婢逾矩了,不该质疑夫人的话!”

    沈容点了一下头,微微抬起下巴,看着跪在后面的思思:“你呢?”

    思思两只莹白的手按在地上,磕了一下头:“奴婢不该质疑夫人的话!”

    沈容走到她面前,压着她的头,强迫她抬了起来,看着思思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冷漠地说:“错,你是分不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这一句话吓得两人都花容失色,齐刷刷地变了脸。雪雪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诚惶诚恐地说:“夫人,是奴婢错了,请夫人责罚!”

    思思也反应过来,一边哭一边说:“奴婢错了,请夫人责罚!”

    沈容放开了她的头,缓缓往门外走去,快走出门时,她停下了脚步,冷声道:“念在你们是初犯,小惩大诫,原地跪两个时辰!”

    “谢夫人!”两人连忙磕头感激地说。

    惩罚完了两个不懂规矩的丫鬟,沈容走出房间,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芬芳,青草的气息和花香缠绕在一块儿,比屋子里沉闷的气氛舒服多了。

    沈容沿着小花园慢慢散步,一圈又一圈,走了三圈,这具身体就开始出虚汗了,跟在后面的小丫头连忙紧张地说:“夫人,先进屋歇一会儿吧!”

    “我再走走。”沈容不觉得有多累,相反,她胸口的郁气似乎都消散了许多。这具身体生完孩子才两个月,坐月子得一个月,第二个月,孩子又小,肯定很少出门,天天憋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满心满眼都是孩子,身体能好才怪了。

    她扭头对小丫头说:“去把我卧房的窗户都打开,透透气!”

    沈容又继续走了两圈,感觉有点累了,让下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她躺在椅子上,盖了一块毛毯,闭着眼睛一边晒太阳,一边整理脑海里的信息。

    这本小说是男频种马爽文,自然是围绕着男主进行的,女人虽多,但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重点还是男主司马冲天的冒险夺宝晋级走上人生巅峰的经历。文里,司马冲天气爆棚,走到哪儿都能化险为夷,变废为宝,别人掉到山崖下摔成肉饼,他却能捡到绝世武功秘籍。奇遇不断,最后成为一个文武双全,还会药理的武林至尊。

    而原主,虽然出身官宦之家,但父亲只不过是一方父母官,完全没办法跟男主的势力相抗衡。要知道,后期男主的后宫中可是有一位有皇室血统的郡主。原主这幅身体,柔弱,年纪又大了,再去拜师学艺也追上天之骄子的男主了。

    所以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另辟蹊径。沈容咬住了下唇,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治住司马冲天这个人。

    系统看她细细的眉头都拧了起来,在一旁说风凉话:宿主,这可是个武力值超强的武林盟主,你打不过的,还是听我的,睡服他吧!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房中术三十六式,这么好的宝典没用武之地,宿主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沈容不搭理它,这个坏心眼的系统,时时刻刻不忘拖她后腿!

    睡铁棒磨成针的渣男,她万万不同意。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但凡是人就有弱点,司马冲天就是作者的亲儿子又怎么样?他照样也有软肋。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智勇无双,积威甚重的武林盟主,只是个稍有名气的武林少侠,比他厉害的人多的是,即便有作者赋予他的无双气运,也一样能有办法弄死他。

    “夫人……”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沈容睁开了眼,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头上戴了一朵玫红色绢花,浑身都很素净的清秀女子。这个就是后来成为司马冲天小老婆之一的雪莲,原主的贴身丫鬟。

    单论容貌,雪莲在司马冲天的后宫中并不算顶顶出色,不过她有一双非常勾人的丹凤眼,澄净的眸子里波光粼粼,欲语还休,看得人浑身都酥了,也难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司马冲天会看上这么个丫头呢!

    当然,雪莲出色的不光是一对招人的眼珠子,还有心计。没有心机,她这样卑微的出身,如何在司马冲天庞大的后宫团里立足?

    沈容在打量雪莲的时候,雪莲也在观察沈容。夫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那双总是氤氲着温柔和体贴的眼睛似乎染上了其他的色彩,变得犀利多了,她所有的小心思在这双通透的眼睛底下,似乎都无所遁形。

    她攥紧了手帕,一曲身:“奴婢给夫人请安!”

    沈容耷拉着眼,左手往侧边一指:“你挡着我的阳光了!”

    雪莲尴尬地往旁边站了站,没话找话:“外面风大,夫人晒一会儿就进屋去吧!”

    “你在教我吗?”沈容淡淡地问道。

    雪莲一下子听出不对劲儿来,她可比雪雪机灵多了,马上往地上一跪:“奴婢不敢,奴婢是担心夫人!”

    “起来吧!”沈容没兴趣为难一个小丫头。她虽然不大待见这些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往司马冲天身上扑的女人,但说到底,人各有志,这是别人的选择。她犯不着去为难她们,雪莲这个丫鬟虽然有心计,但前世也没对原主使过绊子,既如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吧!

    雪莲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又偷偷看了沈容一眼。

    沈容估摸着她是听说自己在这儿,所以特意找来的,干脆把话挑明了:“你还有事?”

    雪莲讪讪地说:“夫人,奴婢是来问庄主的书房要收拾吗?”

    沈容想起来了,雪莲跟司马冲天暗度陈仓之后,被司马冲天以丫头更心细为由,调到了书房,以方便两人红袖添香,半夜来段动人香艳的双人曲。

    这次,孩子死后,司马冲天出去好几天了,现在都还没回来,雪莲过来应该是变相地打探司马冲天的行踪。司马冲天自信地以为他能让他的女人和谐相处,彼此把对方当成亲姐妹一样,但这只是个笑话。女人爱一个男人,自然不愿与其他女人分享,不爱,就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利益,更要去争去抢!

    这司马府住进来十个女主人,还有一二十个少爷和小姐,底下不知藏了多少暗涌呢!雪莲这小动作,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连小菜都算不上。

    猜到了她的目的,沈容陡然想起小说中的另一桩事。司马冲天是作者的亲儿子,作者当然不会虐他,每次的苦难对司马冲天而言都是一场磨炼,一个促使他更上一层楼的踏脚石。

    体弱多病的长子的去世也不例外。孩子死后,司马冲天非常痛心,把这件事怪到了神医谷头上,因为当初孩子生病,他去请神医谷的崔神医前来救治,但崔神医正在给一个病人施针,耽误了点时间,救完那个病人后,孩子已经落气了。

    司马冲天因此将孩子的死记到了崔神医的头上。借着丧子之痛获得了崔神医的爱徒香儿的怜惜和同情,进而获取了香儿的芳心,勾得香儿为了他背叛了师门,偷了神医谷的镇门之宝《续脉集》。

    崔神医当然不肯罢休,誓死要抓住这逆徒,找回镇门之宝,跟男主发生了冲突,被男主打进了奔腾的西江中,淹死了。而司马冲天获得了神医谷传承了几百年的医学宝典《续脉集》,顺带将香儿收入了后宫。财色兼收,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照沈容说,这件事崔神医何其无辜。他是个大夫,职业就是救死扶伤,总不能救人救到一半就丢下,然后去救司马冲天的儿子吧?司马冲天的儿子性命宝贵,别的病人的命就不值钱吗?就活该自己送死,给司马冲天的儿子让路吗?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崔神医只是做了他该做的,哪晓得招来了杀身之祸。

    现在正是司马冲天去神医谷,找崔神医麻烦的时候。当然,还处于刚出新手村没多久的男主远不是神医谷的对手,在神医谷讨不了好,最后被狼狈地丢了出来。但就是这次机会,让司马冲天跟香儿搭上了线。

    把香儿收入房后,司马冲天跟着她学会了医理,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神医,以后但凡有什么鸿门宴,谁在酒里、菜里下毒之类的,都会被他识穿,甚至反过来利用毒谋杀了不少敌人!

    这可是司马冲天的一大金手指!

    沈容当然不允许他弄到手,旁的不说,以后想给他下个蒙汗药都不行,再想搞死他就难了!

    “不用管书房了,你收拾一下,带点细软和换洗的衣服,待会儿跟我去神医谷找庄主。”沈容微笑着对雪莲说。

    雪莲自是欣喜若狂。她靠着温顺、曲意承欢、豁得出去爬上了司马冲天的床,但司马冲天似乎并没有给她名分的意思,她都十八了,到了该许人家的年龄,雪莲生怕,哪天司马冲天不在,夫人就给她指了人家。因而自是恨不得一直在司马冲天身边打转,最好再能怀个一男半女,把生米煮成熟饭。

    她朝沈容一笑,欢天喜地地说:“是,奴婢这就去。”

    “嗯,通知管家准备马车。”沈容轻轻点了下头。

    雪莲开心地走了。

    沈容收回了目光,站了起来,回到卧房。

    雪雪和思思还跪在那儿,两人瞅见她,都欲言又止,沈容直接掠过他们,走过去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拿了一件大氅出来,又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裹在包袱里,另外再拿了些银子,就要出门。

    “夫人,你这是?”雪雪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沈容将包袱打了个结,回头瞥了她们一眼,淡淡地说:“我要出趟远门,你们跪满两个时辰,就自己起来!”

    “可是,夫人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出院门,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办吧!”雪雪急切地说道,说完了,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忙改了口,“夫人,奴婢错了,你要去哪儿都行,只求夫人带上奴婢,让奴婢常侍夫人身边!”

    思思也可怜巴巴地说:“夫人,带上奴婢吧,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一定听话!”

    沈容偏着头一笑:“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带雪莲,有她照顾我就够了!”

    雪雪比较聪明,她其实已经模模糊糊地猜到了雪莲跟庄主有染的事。听沈容只带一个爬床的小蹄子出去,急得眼都红了:“夫人,不可,让奴婢跟着你吧,奴婢一定听话,奴婢以后再不敢擅作主张了,求夫人宽恕奴婢这一回!”

    这个丫头倒是忠心,但就是太忠心,沈容才更不能带她去,免得她太忠心看不过狐媚蹄子坏了事。

    “你们俩的惩罚还没受完,就不用跟着我去了,好好在家里反省。”沈容一锤定音,自己拿着包袱就出去了。

    老管家康伯已经站在了门口,恭敬地说:“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康伯也是武林中人,年轻的时候,跟人结了怨,连累父母妻儿都被人给杀了,全家十几口就只剩他一个。为了给家人报仇,康伯勤学苦练二十载,终于报了仇,但自己也因为受伤过重,差点一命呜呼,被路过的男主救回了一条命。

    报了仇,无牵无挂的康伯为了报答男主的救命之恩,就死心塌地的跟着男主,来到司马冲天的府上做了一名不起眼的管家。

    沈容客气有礼地对他笑了笑,说:“有劳康伯了!”

    康伯送沈容出去,边走边问:“夫人怎么想起去神医谷找庄主,你的身体才刚好,不如在府里歇着,有事,老朽去帮你传达!”

    沈容按了按眉心,愁眉苦脸地说:“康伯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一醒来就听说天哥去了神医谷,我这心里怕啊,神医谷在江湖上威望甚高,不少人受过他们的恩惠。天哥这一去,万一惹怒了神医谷,有个好歹怎么办?我知道,他是为我报不平,为我们的儿子讨回公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去阻止他,咱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他!”

    这番情深义重、知情达理的表白,获得了康伯极大的赞誉。康伯看沈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原以为这个小夫人只是温婉贤良,不料胸中有丘壑,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不是那等小门小户的姑娘能比的。

    “夫人高义,老朽送夫人过去!”康伯交代了一声他的义子看家,又招了两个牛高马大极为忠心的护卫过来,护送沈容。

    雪莲扶着沈容爬进了马车里。为了让沈容更舒服一些,马车里垫着厚厚的毛毯,还放了一些打发时间的蜜饯,温水,可谓是准备得极其周到了。

    不过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颠簸了一会儿,脑子就犯晕。沈容靠在马车壁上对雪莲说:“我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好的,夫人。”雪莲拿了个大迎枕垫在沈容的背后,让她舒服一些。

    这一眯就是大半天,快日落的时候,沈容终于醒了。

    她掀开帘子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问老管家:“康伯,到哪儿了?”

    康伯说:“夫人,距神医谷还有三十多里地,天快黑了,咱们找户人家歇一宿,明天再赶路吧?”

    沈容看了一眼落日,这是仲春时节,天黑得比较早,按后世的时间,现在约莫下午五点多,三十多里地,一小时十里地,也顶多到晚上□□点就能到神医谷,这又何必再耽搁一天呢?

    “康伯,不用歇了,见不着天哥,我这心里不安,辛苦大家了,继续赶路吧。”沈容客客气气地说。

    这番话听得大家心里都舒服,想着她也是为了司马冲天,康伯没有怨言,指挥大家继续赶路。

    天全黑之后,大家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中行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神医谷门前。

    神医谷是在原山下的山谷里,据小说描写,此处风景极为优美,一条玉带一样的山溪匆匆而下,两岸是灼灼其华的桃树,此刻正是桃花璀璨绽放的时节,清幽艳丽的花瓣跌落入清澈的小溪中,顺水而下,宛如一条花带,点缀在碧草蓝天之间,美得让人心悸。

    俊男俏女,脚踩如锦毯般的清幽草地,头顶蓝天白云,在娇艳动人的桃花林中隔花相望,人比花娇,焉能不心动?

    收回思绪,沈容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对康伯说:“去看看,今晚能入谷吗?”

    神医谷前有一茅草做的亭子,亭子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匾额,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神医谷”三个大字。

    凡是求医者,皆需到亭子中等候,等谷中人允许,方可入内。

    康伯说:“夫人,这大晚上的,神医谷恐怕不会答应,不如找一茅屋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神医谷求医者甚多,但因为谷中规矩甚多,不少人都在外面搭建了茅屋,以供求医者的随从家属暂时居住。

    沈容可不敢等,万一男主跟香儿看对了眼,好上了呢?这大晚上的,古人又没什么娱乐,天一黑,什么玩的都没了,只能窝在被窝里生孩子。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若是干柴遇上烈火,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再想斩断司马冲天的这支桃花就难了。

    “没看到天哥我不放心,都到了门前,总要试试。”沈容伸手让雪莲扶着,“走吧,我去会会神医谷的人。”

    她走到了亭子里,拿起那面挂在柱子上的铜锣敲了三下。这是神医谷的规矩,求医之人,在谷外敲锣即可。

    不得不说,这神医谷的人职业操守比沈容想得要强得多。

    这不,她才敲响了铜锣半刻钟的时间,就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匆匆赶了过来,打了个哈桥:“什么人敲锣,有什么病?”

    沈容朝他一福身说:“是我敲的锣,小妇人乃是司马冲天的妻子。我夫因孩儿早夭,心痛至极,急火攻心之下,迁怒了贵处,还请海涵。这位小哥,能否行个方便,带我去见我夫君一面?”

    一听她自报家门,男子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勉强听完,哼道:“总算来了个讲理的,行吧,你跟我进去,不过按照神医谷的规矩,每个人只能带一个随从。”

    闻言,康伯马上过来,对沈容说:“夫人,让老朽陪夫人去找庄主吧!”

    沈容怎么可能会带康伯这种碍手碍脚的,有他这么精明又会武的人盯着,她做什么都不方便。沈容捂住胸口,咳了一声:“康伯,还是让雪莲跟着我去吧。我身体不大舒服,带着她方便些!”

    康伯一想也是,沈容病了这么些时日,才刚能够下床,稍微走一会儿就喘气,万一路上体力不支的,需要个人搀扶,没个丫头跟着也不方便。遂即对雪莲说:“照顾好夫人!”

    雪莲本以为自己要被丢在外面的,不曾想能跟着夫人进传说中的神医谷,还能第一时间见到庄主,心底的喜悦就像含苞待放的花一样迫不及待地绽开了。她扶着沈容,乖巧地点头:“康伯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夫人!”

    沈容主仆跟着那个年轻人进了神医谷,往里走了约莫四五百米,前方出现了一排瓦房前,指着右手第二间说:“司马冲天就住在这儿!”

    神医谷分为内谷和外谷,前来治病的病人都住在外谷,也就是这一排房子里。

    “谢谢!”沈容推开了门,温声喊道,“天哥,天哥……”

    雪莲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屋子里亮了起来。这是一间三四十平米大的房间,屋子里摆放着一榻一椅,还有一张圆桌,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木床。不过这会儿木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并不见司马冲天的踪迹。

    屋子就这么大,两眼就扫光了,也没什么藏人的地方。

    雪莲瞅了一圈,失望地嘀咕:“这么晚了,庄主怎么不在啊?”

    你家庄主忙着使美男计,勾搭神医谷的小仙女呢!

    沈容估摸着司马冲天肯定是去会香儿了。小说中说,他在神医谷呆了九天,这已经是第七天了,估计快拿下香儿的芳心了吧!

    天黑风高夜,私会情人,再制造点浪漫或者恐怖的场景,借机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诉诉衷肠,不就把“没见识”的闺中少女给拿下了!

    沈容可不会让他如意。

    “天哥,天哥……”沈容故作焦急地喊了几声,然后焦虑地对雪莲说,“快去叫住刚才那位小哥,问问他,天哥还可能去什么地方了?”

    雪莲一得令,马上跑了出去,追上先前那个年轻人,大声喊道:“喂,我们家庄主呢,你说在屋子里,怎么不在,别是骗我家夫人的吧?”

    年轻人不高兴了,他犯的着欺骗两个柔弱女子?

    “哼,谷里就安排了这间屋给司马冲天,大晚上的他不在屋子里睡觉,谁知道他干什么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去了?”年轻不高兴地冷哼道。

    沈容听了,真想给他鼓掌,勾引人家的小师妹,可不是干缺德事去了,这年轻人一眼识破了司马冲天的本质啊!

    她扶着门框,走到了门口的台阶上,温言细语地说:“这位小哥,小丫头不会说话,得罪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刚失去了两个月大的孩子,大病一场,现在丈夫就是我唯一的支柱,这丫头也是好心,怕我着急,又犯病了。她忠心护主,情有可原,小哥,麻烦你帮帮忙,想一想我家夫君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我们也好有个方向……咳咳咳……”

    没说几句,沈容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那模样似是要肺都给咳出来的节奏。

    年轻人见了,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你这妇人倒是跟你家那个蛮横不讲理的丈夫不一样。行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找几个人帮你找一找!”

    “多谢小哥!”沈容欢喜的说,“这天黑了不好找,多个人多份力量,小哥,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去找吧!”

    年轻人本来想说你这破身体还是不用了的,可对上沈容亮晶晶欢喜的眼睛,这句话他又咽了下去:“行吧,你们跟我一起,注意脚下,摔了可别赖我头上。”

    口是心非的年轻人哦!

    沈容在心里好笑,这个小伙子还真是别扭,不过心肠蛮好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神医谷的人都像他这么可爱,司马冲天怎么下得去手?

    年轻人走到房子最尽头的一间屋子外,用力拍了拍门:“小丘,起来,派几个人去找一找司马冲天!”

    小丘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搓着手说:“于师兄,司马冲天不在吗?傍晚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吃过饭,进了房间里呢?”

    “不在,你哪那么多废话,快去找人!”于师兄瞪了他一眼,“分头找,我往东边,你们往西边!”

    于师兄拿了个灯笼提着在前面带路,沈容和雪莲跟在后面,走过了一截羊肠小道,又经过了一片竹林,直到来了小溪边,都还是没人。溪水过去,是耸立的群山了。

    “这边没人,走吧!”于师兄提着灯笼转过了身。

    沈容没动,她看着繁花盛开的桃林,有种直觉这两人就在这片林子。因为他们俩当初就是在桃树下定情的,小说里有写,香儿嫁给了司马冲天后,为了表达对香儿的爱意,司马冲天在她居住的院子里亲手种下了两棵灼灼其华的桃树。

    这桃树于他们俩而言,必然有深刻的意义。而小说中,没有哪里的桃花能比神医谷的更美更绚丽了。

    “我们再往前走走吧!”沈容低声说道,“来都来了,不仔细找找,岂不是白来一趟,有劳于小哥了。”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客气有礼,于师兄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只能认命地摇了摇头:“找吧,找不到你们就死心了!”

    一行人沿着小溪边顺流而上,莹莹的灯笼在暗黑是夜色中非常显眼。

    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香儿坐在石头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稀稀落落的星子,羞答答地问:“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司马冲天站在离她三尺远的桃花中,背后是弯弯的上玄月,清冷的月光拂过他的侧脸,让他的侧颜更加俊逸。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种克制的深情:“这些日子,有劳香儿姑娘照顾和开解了。在下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能送一份小小的礼物,以示诚心!”

    他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一只雕刻着桃花的褐色发簪出现在香儿面前。

    普通姑娘若是见了一根木簪,必然会觉得男人不重视自己。但香儿不是一般姑娘,她从小长与药为伴,对各种药物极其精通,一嗅味道就能分辨出是什么药物。

    轻轻翕了翕鼻子,她兴奋地站了起来,欣喜地接过簪子放在鼻端:“极品沉香木,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结香的年份很高了吧?”

    司马冲天温润一笑,声音醇醇如香浓的美酒,温柔性感得引人犯罪:“我也不知道具体年份,不过我想香儿姑娘会喜欢,沉香越放越香,就如香儿姑娘给在下的感觉一样!”

    大晚上的月色下,孤男寡女,还送簪子这样的礼物,香儿不是傻子,她娇羞地捏住簪子,羞涩地说:“谢谢司马大哥,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来,我给你戴上。”司马冲天得寸进尺,悄无声息地拉近了跟香儿的距离。

    香儿羞涩地点了点头,把簪子给了他,仰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司马冲天替香儿戴上了簪子,手往下一滑,轻抚着她的鬓角,发自肺腑地低语:“香儿,你真美!”

    他的头越来越下,眼看就要亲到香儿时,几十米外开的桃林中突然传来雪莲的惊呼:“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听到这响动,香儿赶紧跳开,退后两步,绞着手,小声说:“有人来了!”

    司马冲天不但知道有人来了,还从这声音里听出是谁。好事被打断,他心里不高兴极了,但在香儿面前又不好发火。

    就在这时,下面又响起了雪莲的哭声:“夫人,咱们先回去吧,你的病刚好,不能再劳累了,咱们明天再来找庄主吧!”

    接着是沈容虚弱的声音:“再找找,我感觉天哥就在这里。他肯定在为我们失去的孩儿难过,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他!”

    香儿听到这话,陡然明白了沈容的身份,琉璃般的眸子睁得老大,羞愧的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她刚才在做什么?跟一个刚失去孩子的可怜夫人的丈夫卿卿我我!

    她赶紧藏到了大石头后面,低声催促司马冲天:“你夫人来了,你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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