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无比的横梁断裂, 摔到地上。
造型别致的瓦片砸下来, 粉碎。
在蛋弟弟身后, 方才还漂亮无比的地方已经化为一片废墟,而蛋弟弟前面却依旧姹紫嫣红,假山、假水, 精致无比的雕梁画栋,小桥流水。
这一前一后, 便仿佛天上地下。
“沈老爷。”蛋弟弟冲着沈千银拱手。
沈千银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意欲何为”
“不如何。”蛋弟弟晃了晃手中的战伞道,“我只是迷路了,想回保育堂,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沈老爷你这宅子都塌了, 里面烟尘四起,若是弄不好很容易出现疫病,很危险呐。”
明明危险就是眼前这只小幼崽带来,沈千银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忽然脸色一变。
“咦这是什么”蛋弟弟诧异到。
亭台楼阁倒塌,露出藏在下面的巨石,许多巨石虽然崩飞,却也没有伤筋动骨, 显然巨石下面肯定还有什么。
寻常人家不会有这些巨石, 更不会在宅子下面弄这些东西。
“哥”蛋弟弟忽然大喊。
小幼崽们迅速出现。
花树幼崽率先看到藏在地下的巨石, 跳过去仔细看了眼道“下面应该是密道, 还有机关, 跟阵法也有些许关系。”
原本地面上的房屋连着下面的密道和机关,很多动静都传不出去跟阵法有关,而声音恐怕就是通过这些地下通道所分散。
“谁家还没有一两个密室。”沈千银故作淡定道。
左右没有证据,便是宅子里的密室多一些,也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对。”蛋弟弟跟着点头,忽然拔高声音大喊,“大家都注意了,我又要开槍啦”
两个汉子立刻上前架起沈千银,不等他说话便飞速后退,一直退到安全的地方,两个汉子这才把沈千银放下,跪在地上请罪。
眼前的一些重新化为废墟,露出下面藏的极深的密道和机关,沈千银微微瞪大眼,没有去责怪两个救了他的命的汉子,而是喃喃道“这可怎么成,这可怎么成,怎么不按规矩行事呢”
有些交锋是腥风血雨,而有些交锋却毫无痕迹。
明明是宝宝自己闯进宅子,为何如今变成了他沈千银步步退让,还要看着这些精美的宅子毁于一旦
“燕洵”意识到蛋弟弟根本没打算跟自己说什么,沈千银猛的反应过来,“快,扶我去见燕大人。”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蛋弟弟不会跟沈千银说什么,但是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眼瞅着沈千银一边喊着要见燕大人一边快步离开,走的远了,蛋弟弟这才回到幼崽们当中,小声道“找不到证据,这也太蹊跷了,莫非沈千银和阮端熙一样,有大妖出手”
当初阮端熙胡作非为,按律法来至少要死上百次,然而有大妖出手,幼崽们找不到证据,便只能继续等待。
还好后来怜哥儿出面作证,阮端熙最终还是伏法。
“应该是。”宝宝有些不确定道,“只是如今京城没有大妖。”
如今也就是保育堂的幼崽在京城,还有镜枫夜,但他只是普通妖怪,并不是大妖。
“若是以前便出手过呢”蛋弟弟提出一个可能,自个儿又跟着疑惑道,“大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呢”
“妖怪的手段从来都是神秘莫测,大妖的能耐更是我们现在捉摸不透的,蛋弟弟说的还真的有可能。”撼山幼崽摸着下巴道,“应当是跟当初奇达西的手段差不多吧。”
当初奇达西离京,路边的人全部人仰马翻,不但口吐白沫,还噩梦连篇。
“大妖对人类的影响应该是从精神和身体两方面。”花树幼崽淡定道,“不用想别的了,此事必然有大妖出手过,否则弟弟和北大人不可能找不到证据。”
“既然这样,咱们便撤吧。”
“轰平这些宅子也就行了,毕竟都是花钱建的,工匠不容易。”
“已经能看到最外面的院墙,咱们现在撤”
“北大人和弟弟跟我来,我帮你把耳朵接上”花树幼崽最后冲着北齐和宝宝道。
蛋弟弟跟在最后面,跳出院墙以前,蛋弟弟回头看了眼。
“弟弟,走了。”撼山幼崽搬出自己的小铁驴,冲着站在墙头上的蛋弟弟喊。
“来了。”蛋弟弟转身跳下来,哒哒哒跑向撼山幼崽,“哥,贾沈如何了”
“送回保育堂医馆了,霍老在那”撼山幼崽骑着小铁驴飞奔,“我爹也在的。”
“那我就放心了。”蛋弟弟跳上小铁驴坐在后面,战伞和槍都收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战袍竟然都有不少细小的破口,脚上的鞋子也破了,爪子上的伤口痕迹额外的多。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竟然受了这么多伤,那时候蛋弟弟只觉得身上有些疼,力气似乎也变小了,后来得了归元绿灵芝赶忙吃下去,身体恢复得快,更是没有别的感觉。
爪子攥成小拳头,再松开,蛋弟弟这才抓着撼山幼崽的衣裳,不让自己掉下去。
“哥,我总觉得沈家还藏着什么,咱们没发现。”蛋弟弟忍不住道,“以前咱们怎么没发现沈家竟然藏着这么多人,宅子竟然这么大,里面竟然那么危险,那些人竟然如此针对我们这些妖怪幼崽呢”
以前当真是没人发现过。
要不然宝宝也不会被抓住,要不然北齐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大人不是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撼山幼崽一边蹬着小铁驴撵上前面的幼崽们,一边说,“大人以前提过几句沈家,说暂时井水不犯河水。”
沈千银虽然杀妻求名,但到底是给边城送过救命的粮食。
那些恩恩怨怨一旦拔高到大义的高度,就变得无比复杂起来,即便是燕洵也不愿意去沾染掰扯。
“我听他问贾沈,好像是怀疑咱们的良药方子。”蛋弟弟一只爪子摸着下巴说,“沈千银不简单呐。”
“肯定不简单,不然弟弟不会出事。”撼山幼崽道,“回头仔细查查。”
“恩。”蛋弟弟握起小拳头道,“咱们回保育堂等阿爹。”
轰隆隆的声音逐渐消失。
花园中,一排排的美人整整齐齐的站着,都是不敢说话。
燕洵没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而是背着手站在最前面。
镜枫夜沉默的站在燕洵身边,抬眼看向快速走来的沈千银。
明明还是那个花样,矮榻、炭炉,陈年老酒,一个个燕洵亲自点出来的美人儿,桌子上按照燕洵的要求做出来的精致点心,甚至是花园里的花也都按照燕洵的要求修剪过。
一切都还透着方才燕洵黏在镜枫夜身上,光天化日的非要靠在一起,无视伦理纲常无视大秦礼仪的荒唐。
浅浅的花香还透着那种燕洵和镜枫夜黏在一起的特有花色,然而燕洵和镜枫夜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站在那里。
“燕大人”沈千银在看到燕洵的瞬间便心里咯噔一下。
“沈老爷。”燕洵冲着沈千银拱手,“告辞。”
说完便转身就走。
“燕大人”沈千银追上几步,“你”
“沈老爷,我什么都不知,你也什么都别问。”燕洵忽然转身看着沈千银道,“还是沈老爷想跟我说什么”
沈千银卡壳。
他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他不能把困住小蛋的事说出去,那就不能把幼崽们闯入宅子的事说出来,那就不能把宅子毁坏大半的是说出来,那么他如今追上燕洵又能说什么
他忽然明白了,燕洵故意赖在沈家,如今又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其一是因为幼崽们,其二则是想诱他的口供。
这个闷亏只能吃下
沈千银脸色酱紫一样,“燕大人请”
燕洵转身就走,镜枫夜随后跟上。
出了沈家宅子大门,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燕洵这才微微舒了口气道,“回保育堂建设。”
“走。”镜枫夜赶忙去撵马车。
燕洵身体一直紧绷着,他做好了跟沈千银动手的准备,身上的战伞随时都能打开。平安出来,马车一路上了丹心桥,燕洵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这才彻底放松,“不知道幼崽们做了什么事,沈千银竟然没跟咱们俩动手。沈家宅子里那么多练家子,对付咱们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去就知道了。”镜枫夜难得放松的坐在马车里。
他身上的棉衣被燕洵拉扯的乱七八糟,好几回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手伸进去,如今镜枫夜坐在马车里,并没有整理自己身上的棉衣。
没有外人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镜枫夜的耳朵便不会红。
“哟,镜大人se胆变大了。”燕洵笑道。
“这里没有别人。”镜枫夜低声道。
“别人怎么了别人看到又不能少一块肉。”燕洵伸手摸了摸镜枫夜的额头,“你是不是念书念傻了你可知道最初没有大秦的时候,便只有部落,若是有汉子看中姐儿或者哥儿,便偷偷把人打晕,拖到自己住的山洞成亲的吗”
“不知道。”镜枫夜老实道,“可是书上说的纲常伦理礼仪起居,都有些道理。”
燕洵不赞同道,“你总要去其糟粕,留其精华。有些书乃是迂腐之人所写,什么女子必须贤淑德良,男人就能三妻四妾,这本身就不公平,从一开始屁股就是歪的,这种书你千万不要看。”
听着燕洵这么说,镜枫夜也反应过来,他想了下燕洵三妻四妾的样子,脸色瞬间一变。
这天底下再没有比燕洵更好看的人,他若是想,便肯定能有许多人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他。
“大人可别三妻四妾。”镜枫夜赶忙道。
“不会。”燕洵摸着镜枫夜的脸笑道,“你现在或许不明白我为何这么说,不过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你总会明白我说的话的。镜大人,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哪里会去想别人”
镜枫夜悄悄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燕洵,也觉得别人配不上燕洵,若是燕洵哪一日变心,他怕是没有任何法子的。
马车缓缓停下,已经能听到幼崽们的说话声,燕洵和镜枫夜同时回神,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
“阿爹。”蛋弟弟站在不远处,并没有靠近。
“小蛋呢”燕洵看了一圈没看到宝宝,赶忙问。
“在医馆。”蛋弟弟赶忙道。
“去医馆。”燕洵立刻往医馆走。
出来迎接的小幼崽不多,只有蛋弟弟、撼山幼崽、光明幼崽等几只小幼崽,剩下的全部都在医馆。
宽阔柔软的大床上放着展开的厚厚的棉被,床头放着一个小小的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薄薄的枕头,宝宝枕着枕头,躺在床上,看到燕洵进屋赶忙道“阿爹我没事,是霍老非让我卧床歇息几天。”
宝宝几乎整只陷进柔软的棉被中,只露出一张圆溜溜的脸蛋。
蛋弟弟顺着垂下的床单爬到床上,不客气道“阿爹别听哥哥的,霍老说了哥哥这回受伤有点重,只有归元绿灵芝没用,得喝几天汤药补补。像我就不用,我才是没事的那个幼崽。”
当时蛋弟弟也流了血,只不过他运气好,撼山幼崽很快出现给他送来归元绿灵芝。
“恩。”宝宝老实点头。
“好好歇息。”燕洵轻轻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
从屋里出来,燕洵这才问“北大人如何”
“小花和霍老正在给他缝耳朵。”蛋弟弟赶忙道,“小花说应当没有大碍。”
这时候燕洵才知道北齐竟是被削掉一只耳朵,也是幸好没有毒,否则即便是花树幼崽也回天乏术。
大家在外面等了许久,花树幼崽这才出来冲着外面说道“一切顺利,不过现在北大人还不能见人,要静养。”
“顺利就好。”燕洵松了口气。
这回是因为宝宝自己追查线索,原本跟北齐无关,若是连累北齐,怕是又要惹怒皇上,毕竟北齐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
燕洵再次进屋看了看宝宝,见着宝宝睡着了,便坐在旁边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悄悄离开。
当知道宝宝可能会出事的时候,燕洵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都瞬间倒流,那时候他甚至想直接率领自己名下的那三千道兵一点一点的把京城翻个底朝天。
万幸的万幸是宝宝没有出事。
“沈家宅子毁了许多。”镜枫夜低声道,“蛋弟弟偷偷告诉我,他破坏的宅子很多,如果要赔钱的话,他这辈子的零花钱都赔进去也赔不起。”
“蛋弟弟长心眼了,不敢跟我说,倒是敢跟你说。”燕洵一眼看穿蛋弟弟的想法。
小幼崽本事倒是大,脾气也不小,这回因为没有证据,便让沈家宅子的密道和机关都暴露出来,再扬长离开。
“那片地有许多不是沈家的宅子,只不过沈千银给了银钱,把地借了过来。”镜枫夜继续说,“咱们以前跟沈千银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图穷匕见,已经没有必要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须得找到证据,将沈千银绳之以法。”
见着燕洵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仿佛把一切看穿,镜枫夜心虚道,“这些话都是蛋弟弟偷偷跟我说的,他怕大人生气,想让我来问问大人”
虽然当时其他幼崽们没有阻止蛋弟弟,但还有个燕洵。
“主意还挺多。”燕洵好笑道,“说吧,蛋弟弟还跟你说了什么”
“蛋弟弟说,就算找不到证据,那也不能让沈千银好过,他的宅子里藏着那么多有修为的汉子,明显不安好心。且还不知道是哪个大妖出手,咱们怕是会防不胜防。”镜枫夜老实道,“沈千银掳走贾沈,想知道良药方子的秘密,贾沈没有说出归元绿灵芝的蹊跷之处。”
“就算他不说,沈千银迟早也会猜到。”燕洵淡定道,“大秦没有归元绿灵芝,这东西也不是深山老林才有,更不是妖国才有,而是需要种植,生长。”
归元绿灵芝能让人恢复元气,几乎有返老还童的功效,早传的神乎其神,几乎是成了神药。
或许许多人都想到过归元虫芽妖或许和归元绿灵芝有些许关系,但是保育堂第二学堂的学生们上的解剖课便是解剖归元虫芽妖,那看似不起眼但实则危险无比的妖怪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神药联系起来。
“沈书郎怎么办”镜枫夜问。
燕洵微微皱紧眉头,问“是蛋弟弟问的”
“恩。”镜枫夜点头,“蛋弟弟觉得这回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瞎说了几句话,有些怀疑沈书郎,这才让小蛋追查线索,若是他不说,小蛋这回也不会潜入沈家宅子”
“小蛋不是那种人,你去把蛋弟弟叫过来,我跟他说说话。”燕洵道。
镜枫夜担忧的看了眼外面,只得转身出去。
这回宝宝受伤,就算吃了归元绿灵芝回来也得静养好几天,还要喝苦涩的汤药,蛋弟弟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没有乱说话,说不定那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沈书郎,宝宝也不会追查这条线索。
“我要是像战兔那样就好了。”蛋弟弟握起小爪子。
如果他像战兔幼崽那样,潜入沈家宅子就不会受困,说不定能很快找到宝宝,把他救出来。
然而心里想的这些都已经不能改变,而蛋弟弟在沈家做的事还没有问过燕洵。
小幼崽拿了片跟他一样大的树叶挡在前面,蜷缩着身体蹲在墙根,一边用爪子在地上画圈圈一边偷偷摸摸的看着前面。他偷偷摸摸的找镜枫夜说话,想探探燕洵的口风。
现在的话镜枫夜应该已经跟燕洵说了,因为不知道燕洵的反应,蛋弟弟便越来越紧张。
风吹起,一片小一点的枯叶随风飘扬,蛋弟弟紧张的抬头看了眼,又使劲缩了缩身体。
背后的墙有点凉,但是蛋弟弟不敢区别的地方,生怕被燕洵看到。
“天灵灵地灵灵,希望阿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回也是没办法,又找不到证据,又不能让哥哥白白受苦,北大人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就那么算了,我的妖力肯定会控制不住的。”蛋弟弟小声嘟哝,“希望阿爹看在我找到哥哥的份上,不要生气。”
“长着大还是头一回担心阿爹生气,不过沈千银也太过分了,简直神经病。哥哥虽然不是捕快,但京城谁不知道哥哥的师傅是北大人,他是帮着查案的。”
小蛋要查案,几乎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
镜枫夜在水泥楼里面打开窗户,探出头来往下看,刚好能看到蛋弟弟的小脑袋,“蛋弟弟,过来。”
“啊”蛋弟弟身体一抖,拿开挡在身前的叶片,没看到镜枫夜。
“上面。”镜枫夜道。
蛋弟弟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疏忽了背后的墙是有窗户的
被发现了,又不敢跑,蛋弟弟只能进屋,跟在镜枫夜身后,哒哒哒往前跑。
路过蛋红红的小窝,蛋弟弟赶忙上前抱起蛋红红,一起见燕洵,希望燕洵看在蛋红红的份上不要生气。
燕洵盘腿坐在炕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慢慢靠近的蛋弟弟,小幼崽偷偷摸摸的瞥着眼睛看,一点一点的往前挪,恨不得永远也走不过来似的。
“好了,我没生气。”燕洵好笑道,“抱着蛋红红过来是想让我不生气一起上来吧。找你是想说说事,不是教训你的。这回蛋弟弟表现的很好,要是没有你,小蛋不会那么快得救。”
当时的情形燕洵已经听说过,若是蛋弟弟再晚去一回儿,说不定宝宝就被送走了,到时候再找宝宝,无异于大海捞针。
蛋弟弟带头,看着燕洵的笑脸,见着燕洵当真是没生气,也跟着露出大大的笑容,抱着蛋红红直接跳到炕上,往燕洵对面一坐,也盘着腿,把蛋红红放怀里,“阿爹。”
小幼崽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回是我疏忽,我以为咱们有防人之心便可,却没想到暗中还有沈千银这样的存在。”燕洵接过蛋红红,双手捧着,“我跟你们说过,永远不要去嘀咕一个人的下限,那时候我说过了,便也忘了。”
然而良善之人又如何去查探别人,坑害别人呢
燕洵想说的便是这个,“善人总是要吃苦,有时候还要吃亏,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还是要做一个良善之人。”
“可是”蛋弟弟心里有点难受,他不想让宝宝白白吃苦。
“但是呢,这回蛋弟弟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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