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花树幼崽拿了一把十分小巧的镊子, 捏着一小块布在土狼手指头上擦了擦, 又拿了个尖细尖细的针头, 在上面一戳,挤出一滴血来。
土狼浑身一僵,不敢动了。
玻璃窗外面围着许多小幼崽, 都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里头。
“掀开衣裳,留一层里衣。”花树幼崽拿了个十分古怪的东西待在耳朵上,一端放在土狼胸前,仔细地听了会儿说,“放松, 别紧张。”
越是这样,土狼就越紧张, 心跳越来越快, 脸都涨红了。
“大人,小花用了。”弹弹幼崽很高兴的说。
“看上去很好用。”燕洵摸了摸弹弹幼崽的脑袋。
那东西能听到心跳声, 跟把脉有异曲同工之妙。用的弹性极佳的材料是弹弹幼崽吐出来的, 黑白幼崽帮忙做成管状, 如今终于用上, 小幼崽们都很开心。
一番检查完, 土狼从屋里出来, 还有些恍惚。
“过些天才能出结果。”花树幼崽道。
“知道了, 小花大夫。”土狼赶忙答应着。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看到花树幼崽跟小孩儿差不多, 但看他用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土狼就本能的觉得害怕,出来后发现自个儿紧张的浑身酸痛酸痛的。
见燕洵带着小幼崽们走过来,土狼赶忙恭敬道:“大人。”
“你以前是道兵?”燕洵好奇的看着土狼,见他跟孙元宝那些寻常汉子差不多,看不出是道兵。
道兵有修为,力大无穷,且一行一动都带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跟寻常汉子不一样。
“是,大人。”土狼苦涩道。
当年土狼运气好,参军成为道兵,只是后来遇上大妖怪。土狼在最后面,吸了那大妖怪吐出来的一口气,当时是活下来了,可身上的修为却全都离奇消失,只能退下来。
这回他鼓起勇气找花树幼崽,就是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洵对着这个也挺好奇,便干脆在外面等着,要是里面真的研究出什么,他也能率先知道。
小幼崽们都呼啦啦散开,去干自个儿的事情。燕洵一个没注意,镜枫夜不知道去了哪里。
医馆好几个屋子都有炕,中间还有火墙,十分暖和。燕洵找了个没人的屋子进去,靠着火墙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困了,便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大人?”镜枫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手里拿着个听诊器,像模像样的在燕洵身上比划。
冰凉凉的,隔着衣裳燕洵都能感觉到,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睁开眼看到镜枫夜正学着花树幼崽的模样在他身上动作。
“怎么了?”燕洵下意识摸了下自个儿的脸,感觉很好,没有不舒坦的样子。
“我想听听大人的心跳声。”镜枫夜把听诊器的另一端放到自个儿的衣裳里,笑道,“暖暖。”
他这个样子,跟没人要的小幼崽似的,燕洵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实在是没能说出来,便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来,昨儿个晚上,小幼崽们都好奇的拿着刚做好的听诊器玩,互相听对方的心跳声,当时镜枫夜就坐在旁边,看着似乎是丝毫不感兴趣似的。
没想到镜枫夜装的还挺像,燕洵以为他真不感兴趣。
他的体温比燕洵身上更热,铁片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燕洵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镜枫夜,忽然发现他脸颊上的龙鳞痕迹确实很好看。
脖子上、身上,其实也都有龙鳞痕迹,但燕洵看得最多的还是他的脸。
“大人,这里没人,我把门关上了。”镜枫夜说着,忽然伸手把窗帘也拉上。
屋里顿时暗了许多,镜枫夜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龙鳞痕迹几乎看不到,这时候看上去倒跟寻常的汉子差不多。
炕似乎更热了,燕洵做得久,腿有些麻,便想换个姿势。
身体一动,正好碰到镜枫夜身上,便有些迟疑道,“你身上带了什么?硬邦邦的,还有点烫?是吃食?”
镜枫夜身体一僵,猛地缩回去,“不是。”
“那是什么?”燕洵忽然反应过来,“你生病了?”
妖怪体质强悍,寻常情况下不会生病,但燕洵总觉得,也许只要妖怪生病,那就是非常严重的了。当即也顾不得别的,上前按着镜枫夜,一手伸下去。
那东西还挑了挑,燕洵忽然反应过来是什么,手触电似的缩回去,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身上也跟着发烫,肚子热热的,跟灌了一肚子热水往外面散发热量似的。
“大人。”镜枫夜往前靠。
燕洵躲了下,只觉得炕似乎更热了。
过了会儿,镜枫夜没有靠过来,燕洵转头,见他缩在墙角低着头,沮丧的不行的样子。
“你过来,给你听听?”燕洵犹豫了一下道,见镜枫夜还没反应,干脆自个儿过去,手背碰到他的手指,烫的燕洵想要缩回来,却被牢牢抓住。
镜枫夜抬起头,一双眼睛跟要冒火似的,“大人,好几天了都……”
“什么?”燕洵没听明白。
忽然又碰到镜枫夜,燕洵一下子明白了,顿时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他上辈子一直清心寡欲的,也不是没有男男女女的凑上来,模样好看的也有不少,但那时候燕洵什么感觉都没有,都推了。
上回跟镜枫夜似乎是……
回想起来,燕洵赶忙摸了下自己的脸,不自在道:“我现在身上好好的……”
镜枫夜又低着头。
“要不我帮你?”燕洵想了想道。他虽然没跟除了眼前这人以外的人经历过那些事,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尤其是上辈子文化跟现在有些许不同,许多小孩子都知道什么和什么。
“大人……”镜枫夜抬头,目光灼灼。
**河蟹来了,河蟹走了**
窗帘拉开,屋里顿时重新变得光亮起来。
镜枫夜拿着个木盒,里头的东西跟胭脂似的,一股子浓郁的甜香味,“大人,这个比胭脂还好。”
“恩。”燕洵不自在的接过木盒,赶忙放到口袋里,跟烫手似的。
妖怪果然跟人不一样,半点腥味都没有,竟然是甜香味。燕洵脸色涨红,刚闻到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很好吃。
一百道兵浩浩荡荡的上了丹心桥,还没走到桥头就早有汉子去告知燕洵。
拦在前面的汉子都是普通人,没有丝毫修为,哪能是道兵的对手。胡如觉得十分安全,便趾高气昂的站在最前面,嚷嚷道:“你们最好都给本官让开,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汉子们不为所动。
“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这些人都是燕洵的同伙,都给我抓起来。”胡如气急道。
他昨儿个晚上吃的苦,受的罪,现在都准备还给燕洵,他要亲自折磨燕洵报仇,哪能让这些普通人就这么拦在前面了。
道兵不为所动,有几个脸上的表情还十分屈辱。
“修道者,是为挡在前面,杀退妖怪,保卫大秦,保护身后的百姓。”燕洵慢慢说道,“不是用来对付普通百姓的,否则……天下何以归心?”
这话说的诛心,胡如一脸心虚,道兵却都跟着点头。
京城也有不是道兵组成的巡卫,都是普通人。
“燕洵你可不是普通百姓!”胡如怒道,“皇上金口玉言让我抓你回去认罪,你还不过来!”
“什么罪?招考天下了吗?”燕洵反问。
胡如一滞,又要说话。
燕洵没让他说,接着说道,“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对得起京城所有的百姓,何罪之有?”
“你……你开山,就是有罪!要不是你开山,海里也不会有妖怪出来!”胡如说着,自个儿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又说了一遍。
燕洵一顿,听上去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
可如果他不开山,那么海里就不会出现嗜血鱼妖了吗?自然不可能。到时候嗜血鱼妖出现,要上岸的话,只有战兔幼崽能对付。
看这些人的态度,恐怕战兔幼崽杀再多的妖怪,也有罪。
“胡大人,我真的有罪么?”燕洵看着胡如,一双眼睛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深处。
燕洵有罪么?非但没有,反而还有大功劳。
但胡如怎么可能承认,他还要扳倒燕洵,把他名下的作坊瓜分瓜分,尤其是那些来钱的营生。京城还有好些个人等着瓜分这些利益,就连皇帝都心动,所以燕洵只能有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燕洵,你屡次抗旨不尊,已经是罪大恶极,现在还留着你一条命,是皇上仁慈。但本官可不会放过你!”胡如有些兴奋起来,对身后的道兵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道兵开始犹豫,他们听命行事,此时看到燕洵了,似乎应当上前把他抓起来。
“大人。”蛇身幼崽快速游过来,挡在燕洵前面。
后面小幼崽都跑出来,把燕洵围在当中,看着对面的道兵和胡如。
镜枫夜最后走上前,也不说话,就是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胡如。
“我讨厌他!”长毛幼崽小声说。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不会有事。”燕洵挨个摸了摸小幼崽,让他们到自己身后,又上前一步,看着犹豫的道兵,问他们,“你们今天是想抓了我回去领赏么?”
来的路上,这些道兵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来了之后,他们心中都有些动摇。
海边嗜血鱼妖凶残无比,每天都有不少受伤的道兵,这些皇宫里的道兵也有消息传递,自然知道海边凶险无比。
“想去海边杀妖的,现在我送你过去。不想去,只想着捉我回去领赏的,现在转身回去,否则……”燕洵从身后拿出一把槍,对着远处的水泥板凳开了一槍。
‘轰’。
厚重巨大,能坐八个汉子的水泥板凳轰然炸开,水泥块飞起来,重重地砸到地上。
燕洵整个人都给震的后退几步,靠在镜枫夜怀里稳住身体,又慢慢地站直身体。
“谁能抗得过我的槍,谁就过来。”燕洵眯起眼睛道。
“我要去海边!”忽然有个道兵喊。
“走那边,自然有人带你去。”燕洵偏了偏头,板着脸道。
一百道兵,忽然走出来一个,到了另外一边,便有人引着他往前走,绕过一道墙,那道兵顿时瞪大眼睛,因为他看到墙后面躲着数百道兵。
原来燕洵并不只是靠那个稀奇的槍,还有这么多道兵保护。
“还有吗?”燕洵问。
燕洵这边能看到的只有他自己拿着槍,小幼崽们都两手空空,而且除了个别的能伤到普通人,大部分都很弱很弱,还有拦在前面的汉子们,都是普通人,道兵只要上去,一个人能打三五个。
“你们怕什么?上啊!他不过是一把古怪的玩意,抢过来不就行了!”胡如大喊,“你们这些有修为的道兵,再不上的话,难道就不怕我回去跟皇上如实说吗!”
威胁。
在宫里当差的道兵,大都是出身不错的世家子弟,此时都面面相觑。
若是真让胡如回去对皇帝一顿说,那他们恐怕真的要灾祸上身。
“你们这些人……”燕洵微微摇头,“成不了大器。都回去吧,胡大人说什么都不会涉及你们,尽管放心。”
见着这些人还是由于,燕洵便干脆问道,“有王家的吗?”
“大人,小的是王家旁支。”有个年轻道兵站出来道。
“恩,你大可以回去问问王真儿,这事到底如何。”燕洵点了一句,“你瞧瞧,本官现在还是鸿胪寺少卿,幼崽们都还好好的,不是一直都没事?”
燕洵身后,一栋栋水泥楼林立而起,更远的地方又立起许多水泥楼。
前些日子,城中许多苦力都来了河这边,那乌央乌央的一群人,有心人都知道。
“回去吧。”燕洵道。
那个王家旁支的汉子想了想,忽然明白了。皇帝要真想让燕洵死,就不会只派一百道兵来,更不会让胡如来。
情形太复杂,他想不明白,只是头脑一热便要跟着来捉燕洵,此时稍微清醒了些,便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剩下的道兵犹豫一下,瞬间走了一小半,再剩下的看着胡如,却没有上前动手的意思。
“胡大人,请回吧。”燕洵笑道,“你可以把自己打一顿,这样去见皇上,就不会挨罚了。”
说完,燕洵转身就走,身后小幼崽们和汉子们浩浩荡荡的跟着,留给胡如许多背影。
道兵不上前,胡如也不敢上前,只是骂了几句,悻悻地回去,半路上还真的把自己摔了几下,弄得鼻青脸肿的进宫。
宫里皇帝再怎么发火,也没有别的法子 。
王家旁支的汉子真的去找了王真儿,把燕洵的话,说了一遍。
“咱们大秦可没安稳几年呐……”王真儿道,“家家户户都想送自家孩子上战场,不就是为了杀妖,活下去。宫里那位,想坐稳那个位子,可不敢折腾的太过。”
说到底,海边的妖怪既让所有人惧怕,又是燕洵可以如此嚣张的依仗。
这里头弯弯绕绕的,明白人想得多,走一步看百步,不明白的人看不明白,只是跟着凑热闹。
这事儿闹的不大不小,倒是有不少道兵偷摸着上了丹心桥,来找燕洵,要去海边。海边的道兵永远都不嫌多,燕洵自然是来者不拒,都送去海边。
“大人,土狼身体里的毛病大约有眉目了。”花树幼崽跑来高兴道。
“是什么?”燕洵来了兴趣。
这几日燕洵每日都去医馆好几趟,花树幼崽和霍老要去海边忙活,都是霍老的几个徒弟研究,一直没有进展,燕洵还以为什么发现都不会有了呢。
“多亏了显微镜。”花树幼崽道,“我发现一种细菌。”
“当真?那可真是特别重大的发现。”燕洵道。
小幼崽很认真的点头。
虽然治好了柳哥儿和姜哲,但这些研究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一般都是花树幼崽带头,霍老帮忙,有时候小幼崽们也会去帮忙。
如今显微镜愈发的厉害,模样也略微变了点。
“他身体里有一种细菌,是别的所有人身上都没有的。”花树幼崽道,“抗生素能杀死那种细菌,但是具体怎么做,还得尝试。”
“把土狼叫来,问问他能不能同意尝试。”燕洵赶忙道。
土狼很激动,很快来了。听燕洵解释完,他愣了一下,“细菌是什么?”
燕洵给土狼解释一番,“土狼,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土狼赶忙点头。
只要能恢复修为,让他干什么都行,不过是试药而已,他很同意。而且那种药早就治好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柳哥儿,土狼早就知道。
躺到床上,土狼看到花树幼崽拿来一个玻璃针管,看着十分古怪,顿时又紧张起来。
手腕上戳了一个小伤口。
过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花树幼崽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要给你打针,有一点点疼,忍住。”
土狼赶忙点头。
一针下去,确实有点疼,土狼不怕疼,只是他总觉得花树幼崽很厉害,心中不自觉的就有点害怕了。
当天,土狼便住在医馆,方便花树幼崽随时观察。
燕洵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可能,便问花树幼崽,“嗜血鱼妖身体里,是不是也有这种特殊的细菌?”
“不确定有没有,现在还在寻找。”花树幼崽道,“现在只有一个猜想,还在想法子。”
显微镜才有了多少日子,对于人体的研究还多亏了霍老帮忙,现在又要研究妖怪。花树幼崽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只是许多事情都迫在眉睫,燕洵想让花树幼崽歇一歇,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毫无意义。
从医馆出来,燕洵叹了口气。
后面镜枫夜跟上来,“大人不用管他们。他们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很好,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只是……怨我自己,许多事情都不知道。”燕洵闭了闭眼睛,有关于上辈子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他似乎一直在跟妖怪厮杀,那些药剂、知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从来没注意过。
好像现在他和小幼崽们一样,想要创造一些东西,就得从头开始。
“大人。”镜枫夜更懊恼自己,“大人不要这样想,我更是废,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知道的,都是大人教的。”
“对!”燕洵忽然道,“我再多教些东西才是!”
自从到了桥这边,就每日每日的有事情,小幼崽们也只有晚上听故事的时候才能学到点东西。
燕洵太注重平衡各方面的关系,也有意识的教小幼崽们,倒是知识忽略了。
“以后上午上课,下午再忙别的。”燕洵道,“腾出一个宽大的水泥屋来做学堂。”
“好。”镜枫夜赶忙答应着。
现在海边虽然危险重重,但压力并没有那么大,去再多的人也是如此,除非海中的嗜血鱼妖全部杀光,或者消失。
宽大的水泥屋里面烧着火墙,窗户是明亮透光的玻璃 ,最前面有个台子,和一张单独的桌子,墙上还特地涂黑,可以用白色的石头在上面写东西。
“快来。”小尤儿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孩子,“那就是学堂,大人说我们每天都可以进去学半天。”
“不是保育堂吗?”有孩子问。
“不是保育堂,咱们这些人,不够去哩。”小尤儿一本正经道,“咱们能去学堂就不错了。我问问大人,看看能不能在这边找活计,挣点银钱啥的。”
这些孩子都听小尤儿的话,小尤儿干过账房,修路停止后,他便留在京城,偶尔来给燕洵送消息。
这回得了消息可以来学堂,小尤儿赶忙把孩子们都叫上来了。
一大早,小幼崽们早早爬起来,吃了香喷喷的荷包蛋,一块儿来学堂。
战兔幼崽有点紧张,他才刚刚学会说话,上嘴唇缩进去,看着就跟寻常孩子不一样。听说学堂还有许多孩子,他紧张的昨晚上都没睡着。
“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那时候藏在屋里,用沙子写字。”蛇身幼崽用尾巴尖比划,“大小多少,字好难写哦,我很久才能学会写一个。”
那时候小幼崽们每日每日的都惶恐不安,屋里什么都没有,都自己挖洞,睡在里面。那时候镜枫夜就腰上围着一块兽皮,蹲下的时候,什么都挡不住。
战兔幼崽很认真的听着,蛇身幼崽絮絮叨叨的说着,“那时候大人就说了,以后一定让我们能有个明亮的地方学习……”
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地方,小幼崽们嘴上没说,心里却都高兴着。
看着其他小幼崽的模样,战兔幼崽也跟着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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