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钟应轻车熟路的领着胖墩两个去了街坊。
七院拼接后, 街坊不只瑶光院的学生在闲逛叫卖, 更有不少另外六院的学生, 使得街坊比前两日还要热闹几分。
这一次,钟应却没有多瞧一眼,连食物的香味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径直走过。
左拐右拐半天后,钟应停在了一小铺子前。比起前头的“人山人海”, 这家小铺子地处偏僻,只有零星几人在走动,几乎称的上“荒凉”。
胖墩看到这家小铺子后,却张大了嘴巴,惊讶极了。
钟应唇角微微上扬,抬步踏入小铺子中。
小店瞧着很旧,摆件上积着一层薄灰, 角落里挂着蜘蛛网, 木架子上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半成品丹药, 破了口子的铁剑,初级阵法等。
这些东西, 不说眼光开阔的书院学生看不上,就连一些散修也懒的多瞧一眼。
然而, 钟应却看的津津有味, 东摸摸, 西摸摸, 完全不舍的离开小店。
店主端着笑容上前:“师弟,你看上了哪一样?师兄给你打个折。”
钟应头也没回,随手指了几样“破破烂烂”的东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那我给师弟你包起来。”
店主作势去拿东西时,钟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兄,你还没说价。”
“一百个下品灵石,师弟若是有多余的功绩点的话,也可以用功绩点来换。”
这些东西白送人,估计都没人要,店主开口就要一百个下品灵石,心黑成墨水。
秋时远疑惑,正要开口,胖墩手指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出于对胖墩的信任,秋时远又闭上了嘴。
钟应答应的很痛快,笑盈盈道:“好。”随后扔出一物,询问,“够了吗?”
物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被店主接住,触手冰凉,店主摊开掌心一看,赫然是一枚普通的铜钱,目光不由闪了闪。
钟应屈指敲了敲桌面,又将身份令牌递上,歪头:“师兄,够了吗?”
“够了,够了!”店主连连点头,随后朝着旁边指了指:“直接过去就行,这里布置了一个小型幻阵。”
钟应根本没要那些“破烂”,直接朝着店主指的方向而去,穿过一道无形的屏障之后,眼前景色模糊,变幻,数息之后,被幻阵掩盖的场景展露在钟应面前——学生们私下便将赌局设置在这里。
除了玉馨书院外,另外六院也有同样的地方。
胖墩心中好奇,偷偷询问:“老大,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赌坊,你以前来过吗?”
想知道赌坊位置并不难,只要在街坊多混一段时间,基本都能知道。但是学生们一般不会说出去,所以只能靠自己发现。
进入赌坊的条件不是买下店铺的东西,而是给一枚凡人的铜钱。
胖墩一直以为,钟应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结果自家老大不止知道,还一副很老练的模样?
钟应反问:“怎么?我不能知道?”
胖墩讪讪一笑,秋时远这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钟应没理会胖墩,微微抬头。
面前是一处山谷,数丈高石壁被削的平整光滑,平均分成了八个部分,每个部分刻着几个大字,分别是“论道之战”“论丹术”等。
一层层的学生围着八块石壁,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离钟应他们最近的石壁上写着“论剑术”,三个大字下,挂着一竖幅,竖幅上规整的写着参加论剑术试炼的学生名字。
钟应走进,同窗们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个少年捏着储物袋,说道:“天权院都是剑修,最擅剑术,每年的剑术试炼,前三几乎都被天权院囊括,这次肯定也没有例外,我全押天权院!”
言罢,将储物袋重重拍在桌面上。
有人问他:“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押天权院的谁啊!”
少年自信满满:“如今天权院的十位剑术天才以风彦霖为首,剑术试炼前三肯定有他一席之地,不过保险起见,那十位师兄我全押了,每人一千块下品灵石。”
“你太狡猾了。”一个姑娘立刻道,“我也押这十位师兄,除了他们外,我还要押皇甫旭月师兄!每人一百块下品灵石。”
“我押……”
众人纷纷下注,有人押灵石,有人押功绩点,还有人压丹药法器,其中压的最大的那个人是一位天衡院的炼丹师,压了十颗炼神丹,虽然都是下品,却也很难见了。
钟应站在后头,扫了一眼,发现没一个人压君不意后,拍了拍身侧之人的肩膀:“剑主在瑶光院当夫子,怎么没人押瑶光院?”
那人试图挤进去,挤了好几次都失败后,索性就在一边等着,听见钟应的话后,下意识就道:“瑶光院太不靠谱了,再说了,剑主在瑶光院当夫子又不是因为瑶光院出了什么剑术天才,而是因为……”
说到这里,那人压低声音,“据说剑主儿子便在瑶光院。”
瑶光院和天权院的夫子学生差不多都认识钟应,另外五院隔得太远,若是不关注八卦的人,自然认不出钟应。
钟应长眉一挑:“我觉得瑶光院的君不意剑术的挺不错的。”
“黄字碑榜首的君不意?那位重明太子?”
“嗯。”
那人啧了一声,脸上浮现一丝微妙的不屑来:“他太年轻了,本来就是后起之辈,能在众多师兄面前,取得好成绩就不错了,前三根本没什么希望。这就罢了,他天赋毕竟摆在那里,以后几年,肯定有希望赢,可是他却异想天开的参加八项试炼……”微微抬高音量,“八项试炼啊,根本没可能赢!”
随后,那人又指了指石壁,问钟应:“你知道吗,别人的赔率最多一赔五,君不意不同,他一赔一百,就是这样,都没人押他。”
钟应:这么凄惨……
心中不悦,钟应眯了眯眼:“目前剑术试炼中,大家最看好谁?”
“当然是风彦霖师兄啊,他一赔一,目前押他的人最多。”那人压低声音,“据说一位师姐押了一万灵石,押风彦霖师兄赢。不是一万下品灵石,而是一万中品灵石!”
最后一句话,那人加重了语气。
“那我也来下注。”钟应开口。
“押谁?”那人满脸好奇,“你难道也押风彦霖师兄?”
前面的人散去一些,留出了一条细缝,钟应大步向前,接触到他的人下意识让路,钟应直接停在石壁前,痛快的拍出一储物袋。
桌面拍的“砰”的一声,钟应道:“我押君不意,一万灵石。”
先前跟他说话的人哎呦一声:“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押他啊!”
胖墩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跟秋时远说悄悄话:“老大这是怒发冲冠为男颜,一掷万金啊!”胖墩有点儿心疼,“哎,意思意思就行了,一万灵石太多了,大赌伤身啊。”
钟应无视吵杂的声音,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补充:“一万上品灵石!”
听到这句话的人,通通瞪目结舌。
“我没听错吧?上品?”
“还押的是君不意?参加八项试炼那个?”
这可是一万上品灵石啊!
家族底蕴深厚者,自然不在乎,但是对大多数修士来说,根本没见过几块上品灵石,更别说一万块了。
正在记账的男子微愣,抬头:“这里真有一万上品灵石?”
“当然没有。”钟应摊了摊手,“但是里面有几株万年灵植和几块稀有矿石,绝对值一万上品灵石了,你自己瞧。”
记账男子拿起无主储物袋,解开,掏出几个玉盒子,才打开一个盒子,手微微一颤,差点儿将盒子摔出去。
“幸好。”记账男子庆幸的摸了摸额头,擦去冷汗。
玉盒子中闪过蓝紫两色光芒,众人定睛一瞧,发现是一株蓝紫色的花,重瓣怒放,花心吐蕊,清凉花香向着四方散去。
闻到花香的人,瞬间觉得自己耳清目明。
“这是……紫玉罗芝?不太像啊!”
“紫玉罗芝的花瓣一般为紫色,却以蓝色为尊,百年份的紫玉罗芝在月下看,有淡淡蓝色荧光,千年份的紫玉罗芝会生出蓝色脉络,万年份的紫玉罗芝则是紫蓝两色各半,这株紫玉罗芝颜色如此明亮均匀,生长的极好啊。”
接下来,众人又看到了一株株万年灵植,甚至是他们都没见过的灵矿石。
记账男子眼睛越来越亮。
灵石易得,珍稀的灵植灵矿却难得,说是有价无市也不为过。
这些灵植虽然市价差不多一万上品灵石,但是真的拿出去拍卖的话,绝对不止这个价。
“你真的要押?”记账男子再三确认。
众人看钟应眼神都变了,胖墩扑上去劝钟应,钟应却毫无动摇,唇瓣开阖,只有一个字:“押!”
反正这些都是从玄曜镯中挖的,钟应完全不心疼。
“那好。”记账男子迫不及待的量灵植灵矿收起,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愿赌服输,输了可不能后悔。”
钟应笑了一声:“这句话还给你。”
说话时,钟应神色间看不出丝毫心疼,众人看他这么自信,心中蠢蠢欲动,都想跟着押君不意了,最后还是被理智劝住。
有人忍不住嘀咕,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冤大头啊!
钟应甩开胖墩,缓步朝着第二块石壁而去,只给胖墩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胖墩急得跳脚:“老大!你冷静点啊!”
瑶光院有学生认出了钟应:“嘶——这不是剑主之子吗?”
“原来是他?怪不得随手就是万年灵植,肯定是剑主送的!”
第二块石壁上写着“论灵法”三个字,灵法指的便是术法,对术法之道的运用感悟和实力。玉馨七院中,每一院都在学术法,所以七院学生都有人押。
钟应甚至看到,有人给君不意押了……一个下品灵石。
实在太寒碜了……
将热门的几个人选看过一遍后,钟应将储物袋扔了出去,直接道:“里面有几张上古留下的符箓,威力不错,应该值一万上品灵石,我押了。”钟应不甚在意的开口,“就押君不意吧。”
“还要押谁?”灵法石壁下记账的是一位声音温柔的师姐,她以为钟应要押一堆人,君不意只是个搭头而已,才会有此一问。
钟应摇了摇头,无比肯定的说:“我只押他一人。”
“若是输了,岂不是血本无归?”师姐惊讶。
“君不意不会输啊。”钟应呢喃。
“啊?”
钟应扬了扬唇角,桃花眼璀璨无比:“输就输呗。”
温柔师姐呆在原地。
姑娘家比较敏感重情,她听到周围人说:“听说他跟重明太子君不意关系很不错。”
“何止不错。”有一位瑶光院的学生摇了摇头,“他们的玉佩和手镯是一对。”
温柔师姐捂住了胸口,神色激动:“原来如此,怪不得不在乎一万上品灵石。”
接下来是炼丹试炼。
钟应这次都懒得看石壁了,直接扔储物袋出去:“几颗上品灵丹,你们自己估量价值,不管值多少,我都压君不意一人。”
“论炼器”石壁前,钟应干脆只说一句话:“全部押君不意。”
“押君不意。”
“押……”
一路过去,钟应面不改色的掏出各种珍品,全部只押一人的行为,吸引了一大批人,渐渐的,许多人都不押注了,跟在钟应身后围观。
不明所以的人被同伴拉着跑。
“这么急干什么?”
同伴更急了:“在不快点,就错过好戏了!”
了解始末的瑶光院学生则感叹:“钟师弟真是性情中人,明明知道要输,依旧坚持不懈的压君师弟一人。”
“能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钟师弟和君师弟的感情实在令人羡艳。”
“……若是有一个人这么维护我,我立刻就嫁了!”
“……”
钟应押了七次,全部都是押君不意赢,最后,他停在了论道之战的石碑下。
一眼扫过去,钟应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和君不意都是第一次参加论道之战,押他们的人非常少,他还有几个人试运气般押了几块灵石,君不意一赔一百,居然没一个人押。
钟应捏着储物袋,长身玉立,狂妄和骄傲自骨子中透出,风骨凛然:“我要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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