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小心伤风感冒(私塾篇)
房间流通着一点点外面新鲜的空气,还有挂在四处的艾草和姜叶混制的香的味道。
「.....房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简直像是冰碴子在血管里漂浮一样,闭上眼睛就像是睡在深深的湖底,下面铺满了那些落下的雪,而头顶上那些雪花还在不断往身上落.....
银助终于忍不住从被窝里探出一点头来,房间一片黑暗,转头看才发现不知何时纸门居然破了两个个小洞。
再认真一看,才发现原来雪女在一边看着他,一边往房间里吹寒冷的气息,一直看着他,究竟是——」
「啊啊啊!!够了!哪个给病人讲故事时间讲这种灵异故事的啊!而且为什么主角名字还叫银助?!你的取名的故意的吧!而且你拿的明明是万叶集为什么会念出这种东西啊!」
本来被窝里躺尸的银时终于忍不住那清凉的故事,腾的从被窝里挺起来,朝着那拿着书说要给他们仨念故事打发时间的千嚷嚷打断了故事,登时那大嗓门就引来跟他一样躺尸的另外两人不满。
高杉:「吵死了银时。」
桂:「等等银时我还没听完呢。」
同样被感冒发热击倒,而贴上退热贴待在被窝里接受完全没事的千照顾的高杉和桂,同样中气十足地朝着银时嚷了回去,不过因为再次袭来的咳嗽这中气又中断了。
而且关注点还不太一样。
桂:「所以果然最后那个雪女小姐是嫁给银助了而成为漂亮人.妻了么?」
银时:「按正常发展都是被冻死的节奏啊——变成冰雕被雪女搬回山洞里,假发你脑子进的水都快烧开了!醒醒咳——」
千:「我是想着讲这样的故事能帮你们降一降体温呀。念多了雪字我都觉得有点冷了。」
千合上手里拿着的书放回膝盖上,没有被口罩挡着的眼睛盛着柔软的笑意,腰间上同样系着装上了艾草和姜叶的香包,她伸出手搭在躺的最近的晋助鬓边用手探了下他的体表温度。
高杉小小瑟缩了一下,接着因为那手掌比他们的脸可要凉多了,感觉到丝丝缕缕的舒适,忍不住蹭了蹭。对于发热中的人而言,这手倒真有几分雪女之意了。
哎呀可真可爱。
「不,这种方法并不对吧降得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体温么?阿银我反倒更不舒服了咳——」
「是么?那难道我要讲热气腾腾一点的故事?或许真的发汗比较好——那念jump给你们听。」
银时:「念什么?只念对白和语气词么?」
桂:「我还是想听完刚刚那个故事,雪子和婆婆会处的好么?真让人担心这婆媳关系呀。」
高杉:「请打死这两个聒噪的家伙。」
「我一直在想.....」
千看着眼前排排躺脸颊泛红还能吵上几句的三只,真的有点好奇地问他们。
「你们说了那么多喉咙就不疼么?」
「.......」
「.......」
「.......」
「——!」
「——!」
「——!」
这是被提醒后都反应过来还有喉咙痛这回事后知后觉欲仙欲死的三人。此处可以合理怀疑千是否只是嫌他们太吵而提起这回事,她提起放在柏木桶旁的铜壶 ,里面有烧热的热水,问这仨:
“要喝点水么?”
........
此时外头寒风大作,天气却尚且算的晴朗。私塾放了两日假,里里外外除了三个病号和千外居然再无别人。因为这个时间大家都跑出去敲栗子去了。
现在正是深山树上栗子成熟的时候,摇一摇,拿竹竿敲一敲,就会下起带着尖刺硬壳的毛栗子雨,掉在地上发出又轻又实的声音,想必现在大家应该玩的很开心吧。
要是这仨也去了的话,照他们活泼劲现在也许还能抓到深山中养瞟准备过冬的野兔子,明明要数他们三人最翘首以待了,然后在这一日前成功中招叠罗汉般倒下了。
这中招的原因不多赘述了,只要知道是因为这仨手贱的原因便行了。千对捡栗子没什么兴趣,便留下照顾他们仨了,不然未免太可怜了哈哈。
桂:「为什么不去啦,我倒是很想去抓兔子。」
千:「悠闲地待着等栗子自动上门不好么?我还是对栗子饭和煮栗子比较感兴趣。」
银时:「暴露了,你的天然黑完全暴露了啊。」
千:「嘘——晋助好像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身体在努力痊愈而消耗太多体力,也许是刚刚的对话消尽他最后一些精力,也许只是因为熟悉的环境和气息让人放松,他在这么不时一两句聒噪的吵闹里居然渐渐就睡着了过去,在陷入深眠前还隐约听见柔软的女音落在他耳边。
「睡吧,都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栗子饭了呢。」
声音很轻,像是一片雪花落到睫毛上,耳膜轻轻颤了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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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高杉晋助沉着眼想了两秒,他从粉蓝色被窝里撑起身子,暂且不论他与粉蓝色被子的诡异和谐感。待他看见那床前的地上,窝在早早就搬出来的被炉里的千那背影时,终于想起这满溢着甜腻腻味道的房间是哪里了。
.....啊啊,睡着了么,因为醒来还闻到栗子的味道让人一瞬分不清情况。
窝在被炉里发出悉悉索索声音,像是在偷食一样的人听到他的响动后转过身来,被她所挡住的电视机光亮便再无遮挡地悉数照进高杉的眼底。
只见她鼓着脸颊在嚼什么,嘴里还咬着栗子,哦,哽到了的样子,接着果然就见她连忙转回头去找桌上的牛奶灌下,待她发出老人家一样的唔咕一声感叹后才听她回头问他道:
“啊晋助,睡得还好么?”
........
高杉的身体大概是要与他内在名士气质搭配吧,每到秋冬这样的季节交替时,他就特别容易中招得流感。从小到大基本都是这样,即使时常练剑不辍。
虽然长到十几岁后情况好了不少,可是大概是他作息和日常习惯都太糟糕了,敞领子啦抽烟啦露腿啦(堂本刚的腿呀....咳没什么——)最多只多披一件羽织啦老是思虑多重啦,所以到了现在可以以年纪也不小了形容的年纪这规律又反弹回来了。
“咳咳——”
他就说怎么梦里的回忆能那么鲜明,合着是现实身子也不顶用啊。
“..怎么煮起了栗子?”
“不是你一直在梦里哭嚷着想吃栗子么?所以我就去买来啦。给,栗子饭!”
还给他买了感冒药和豆煮糯米团,路上遇到了巡查的真选组,被相当敏锐的冲田发现了是给别人买感冒药这件事。
虽然对方应该没有发现什么,但一瞬间还真有点心虚——从未如此真切感觉到自己好像确实窝藏着个通缉犯,还是个因为流感爆发了病弱属性的通缉犯。
“........”
“好吧你没有哭,只是我突然想吃栗子而已。”
在那沉重的瞪视下千无所谓地改口了,顺便问他既然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啧,居然就这么把病人放在一边不管。”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还会守在旁边问要不要喝水和喂饭,因为长大了么脸已经褪去婴儿肥,眼睛也变狭长了么?!
“什么呀,明明占了我的床,被子和惠子的身体还想怎么样?我可是足够违背良心收留的你。”
已经可以用冷酷boss来形容的通缉犯请明确这个设定好吗?莫名其妙给自己放了病假,是自己作息和习惯太糟糕搞出来的病谁会怜惜哦。
另外惠子是指此时正位于高杉右手边的兔子长玩偶。
此时电视机播着什么纪录片,高杉好像看到了某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好吧,可以把好像这个词删去了。
电视机播放着这样的画面,转换着,跟进着,长发飞扬,飞跃屋顶,逃避真选组追捕,拉着采访他的小姑娘四处乱跑还有他那个白色宠物,为了吃面而丢掉最后一点搞笑一样的伪装眼镜......——这家伙已经完全变成搞笑角色了。
“....这(傻逼)又是在干什么?”
“啊啊~这个是桂子好像上了某个直播的采访节目,因为是突然看到的,所以我前面一小段都没有录到。当时你在睡着我还打算等你醒了给你看的,毕竟好难得看一次熟人上电视节目。”
“呵,这种看了智商都会没用的,少看些为好。”
高杉冷笑了一下,手习惯性地往衣襟处摸了一下,摸到空无一物才反应过来复又无事般放下。他早就从那表面上看不出但有点小嫌弃的粉蓝色被窝出来,屈腿也在被炉边坐下。
见那曾叫嚣要砍他的发小如此犯蠢着实不由冷笑连连,让他睡觉的梦里也不消停就算了,醒来还看到这一副蠢脸。
呃....他大概已经忘记了那睡觉前为了方便贴药贴而被千用小皮筋扎起的一小撮额发,所以他怀疑的眼神扫过看了他一会就莫名转头憋笑的千。
此时电视画面已经播到桂所带的攘夷志士据点完全被真选组端了的情形。
碗里盛着松软的白米饭上,盖着厚厚的蒸熟后再捣碎的栗子羹,撒上了点海苔,偶尔可见碎块状的胡萝卜。于是高杉美人保持着那一副我很冷艳,偶尔对画面里的桂冷笑几声的状态,就这样凑着风生水起的采访节目把饭吃掉了。
嗯,还是喂胖点好,不然回头两人手臂一身自己的手臂看上去更肉乎真是太糟糕的体验了。
若无其事的千喝着自己杯里的牛奶,此时她依旧还没提醒高杉要拆下那还绑着他额发的皮筋。
————
“哎呀,晋助你怎么起来了?”
温和的男声向那只着了件单衣披了外套加就出来的男孩问道。
“看来好好睡了一觉的样子呢,有感觉轻松些么?”
“松阳老师...”
老师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摸了下他的头,他的额头因汗湿而粘着头发,高杉侧头看了下那边热火朝天的土间里,随着蒸饭用盖着的桐木盖的打开,闻到一股热烘烘很是开胃的的香味,米饭,甜栗子和胡萝卜糅合在一起的温柔味道。
还看到千侧着头和归来的女孩们笑着说些什么,再转头回去低头专心做着手里的动作,细细的脖颈弯出一条洁白的弧线。
“大家正在做栗子饭,正犹豫着着把晋助你们的份端过去还是叫起来一起吃好呢,毕竟饭还是大家一起吃比较香。”
松阳老师说道,对此高杉晋助沉默地用手指了下里面土间的那身影,混进去了千·不定时炸弹哦,这样真的可以么?稍有不慎一锅热气腾腾的饭菜之类的就能毁在她手上。
“没关系,不会的。”
松阳老师回头也看了眼,复又笑着说,一副很信誓旦旦的模样。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份饭是承载着「希望你们好好痊愈」的愿望和爱的。”
.....老师,虽然这话是很让人高兴又有些感动啦,但是这不也就是同样意味着她平时「那些」是承载不知名恶意么?!是想看他们崩坏出糗的恶意么?!
今日的(小)高杉晋助君也依旧比任何人都先读到了某些不该读到的剧本。
侧过脸去的千这时也注意到了这边,朝这边挥了下还沾着饭粒的手,眯着眼笑了笑。
不由自主注意着那在空气里划出柔软弧度的手,高杉冷不丁想起了睡着前那手接触脸传来微凉温润的触感,还有那一片从睫毛间融化进眼睛里的雪花,霎时间觉得自己那自记忆里的脸被触碰的地方开始,快速蔓延到后背,哪里都觉得不太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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