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博脸上写着懵逼两个字, 林清音皱起了眉头:“虽然你家现在情况比较困难, 但你这个人德行一般,虽然有些小才但过于自恃清高、好高骛远、嫉世愤俗, 不符合我的免单标准。我算卦的价是两千五, 不过看在你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个客户, 我可以给你免个零头,两千块钱就行,我帮你破解了血光之灾。”
李博听到林清音如此评价自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林清音见状笑了笑:“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无所谓,反正你的血光之灾也死不了人,顶多破个相而已。”
林清音站起身来,长袍上沾的草屑纷纷掉了下来, 她朝礼堂走去,路过李博身边的时候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把你那个鸟窝似的脑袋收拾的利索点, 把日月角的位置露出来, 血光之灾能轻一些。”
李博还没从表白现场变算卦现场的巨大反差中过来, 就看着长衫飘飘的少女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连头都没回一下,他那心里的敏感和自卑瞬间被激发出来,让他有些恼羞成怒:“我还以为是个女神, 结果是个女骗子, 呸!”
这次迎新晚会是为了大一新生准备的, 像他们这种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来看热闹的寥寥无几。李博和他舍友本来就是抱着看学妹的目的来的, 只是李博的舍友张诚没想到李博这家伙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一看到漂亮小姑娘跑的比谁都快,为了堵人连节目都没看完就跑了。
林清音后面的那个节目是一个男生吹萨克斯,张诚觉得没趣的站起来,想去看看李博有没有和那个小姑娘搭上话,可瞅了一圈没有人,等出了礼堂才发现李博居然和那个叫林清音的女孩坐在草地上说话。
张诚站在礼堂没有看的直羡慕,其实林清音一出场他眼睛也直了,只是觉得像他这种条件普通、相貌普通的肯定入不了人家的眼,干脆不去自找没趣。可没想到李博这种比他还辣眼睛的居然都和人家姑娘搭上话了,后悔的张诚直跺脚,要知道他也应该大胆一些。
草地离礼堂的距离不远不近,张诚看不清楚李博和林清音的谈话内容,也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再加上外面的阳光很晒,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礼堂看节目,就见坐在草地上的林清音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张诚赶紧捋了两把头发,揉了揉脸,大脑快速运转,在琢磨一会儿等古装学妹过来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打在招呼。
在张诚还没有琢磨好的时候,林清音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并且停下来朝他看了一眼:“你和那个李博认识?”
张诚连忙点头:“对,我俩是室友。”
林清音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说呢,血光之灾怎么也有你的份,想要我帮你化解一下吗?”
张诚:“…………???”
“算了,当我没说。”;林清音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心送了一句忠告:“不是有句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记住这句话,更不要去爬人家的墙。”
林清音说完就走了,张诚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李博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张诚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说你有血光之灾?”
张城看着李博带着怒意的表情顿时悟了:“她也这么和你说了?”
“骗子!”李博愤愤不平:“白瞎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居然还想骗我钱,说两千块钱给我化解。”
张诚表情有些微妙:“她倒是没问我要钱,不过和我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博心里更不平了,觉得林清音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傻子糊弄,至于她之前说自己父亲腿部受了重伤的事李博也觉得是她算出来的。说起来这还是上半年的事,当时他还特意请假回家呆了一个月,说不定林清音从哪儿听说过来骗骗他的钱。
李博十分窝火地捋了捋他头上的杂草,顺手把头发往额头一压,把眉毛上方挡的严严实实的:“走,回宿舍!”
***
联欢会搞完了,上了没两天课就放国庆放假了。李博和张诚都不是本地人,俩人离家都又远,家境又十分普通,俩人除了寒暑假才回家以外,其他的假期都在学校里度过。
李博宿舍是六个人一个宿舍,宿舍过国庆有回家的有出去勤工俭学的,就这两位也不知道怎么样成这种性,宁可手头拮据,也抹不下脸面子出去勤工俭学。若是让林清音看相就会知道,这俩人的成长经历倒是十分相似。李博和张诚从小也算是勤劳刻苦的了,从小小的县中学考到市重点,再考进帝都大学,在他们家乡那一片绝对是可以拿出来成为邻里邻居学校老师们教育孩子的正面典型了。
因为李博的父母没什么文化,一直干最苦的活挣最少的工资,家里人希望他能考个好大学,改变一家人的命运。李博倒是不负众望考上了华国最好的大学,可是家里给他的压力,贫穷给他的阴影已经印在他的骨子里了,过于自卑的他反而不敢像其他学生一样大大方方的当家教、做学校里的勤工俭学工作,生怕别人看出他家条件不好来。
张诚家庭条件只能说比不过别的学生倒是比张诚要好一些,只不过从小他家里除了学习以外什么事都是让他做,在学校里又因为成绩好备受老师宠爱,等上了大学也兴致勃勃地去尝试过当家教,但是都因为受不了委屈而不了了之,所以这两个人在宿舍倒是一拍即合,关系最好。
七天的长假不回家又没有要忙的事,两人不愿意在学校呆着就坐公交车出去玩。鉴于帝都国庆游客太多,俩人也没去市区里转,而是往郊区人少的地方转。
俩人出去这天早上还挺凉快,快到中午的时候就热了,俩人又渴又热可还得再走十来分钟才能到公交车站。李博站在树荫下四处看了一圈,将目光落在身后的围墙上。
围墙也就两米高,院子里头有颗石榴树,挂满了又红又大的石榴。李博看着石榴不禁吞了下口水,他抱着路边的树往上爬了几下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瞅,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院子,里面有花有草还架了葡萄藤,不过房子门窗紧闭空调也没开启估计是家里没人。
李博从树上滑下来拍了拍身上蹭的印子朝张诚招了招手:“那家现在没人,我们摘几个石榴吃。”
张诚顺着李博手指的方向往墙头一看,石榴树上硕果累累,靠近墙边的地方正好有几个大石榴,只要搭着墙往上爬一点就能够着。
张诚立马心领神会地一笑,转头往马路上看了两眼。这个地方地段比较偏,又在大中午,别说行人了就是来往的车辆都不少。
张诚弯腰系了系鞋带又搓了两下手:“趁着没人赶紧摘。”
俩人都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小时候翻树爬墙都没少干过,等上了高中以后就没空做这种招人嫌的事了,不过这两米的墙在他们眼里还真算不上是事。
可没想到这几年功夫两人身体素质比以前差远了,张诚助跑了几步朝墙上一跳,堪堪够着墙头挂在了上头,可压根就没办法伸手去够也石榴。李博看着他的样子直来气,往后退的更远了一点,朝手心里呸了两下,奋力地朝围墙跑去。
这种年头久远的围墙下头有一些青苔,李博穿的鞋又不防滑,他跑的速度极快可临到跟前脚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脑袋冲着墙就撞了过去。
这墙快小一百年了,砖头早就有些发散了,那墙挂了个人本来就摇摇欲坠,再被李博这样一撞生生的把墙给撞塌了。
李博的额头直接撞了个大口子,连人带砖头滚进了人家院子里,挂在墙上的张诚随着倒塌的墙一并摔了进去,摔的嗷嗷直叫唤。
这一片住的人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白天虽然嫌天热不出门,但是听到有异常的动静邻居们都出来了,两个人当场就被逮住了。
李博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捂住额头的手掌根部流了下来,又滑到胳膊上,脸上顿时吓的煞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诚也见血了,只是他头上的口子不算太大,没有像李博似的哗哗流血。
李博被拎起来还狡辩呢,说墙塌了砸着他们了。
邻居老太太这几年没少见到偷摘果子的,这两个学生想干嘛她心里和明镜似的,当即掐腰就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墙明明是往里面塌的,你们正常过路的话压根就砸不到你们。可现在这样还指不定是墙砸着你们还是你们砸了墙呢。”
李博被说的有些心虚,眼睛不由自主地转了转,另一个邻居见状冷笑了一声,手往边上一指:“我们这是有监控的。”
张诚和李博看着几米外正对着他们的摄像头,齐刷刷的变了脸,谁也不敢再狡辩了。
正说话的功夫,附近的派出所民警来了,看到李博和张诚都在流血呢,赶紧先把俩人送医院去,孰是孰非等回头再说。
邻居们的大妈们生怕让这俩人跑了,饭也不做了,一起跟着去了附近的医院,恨不得上厕所都守着,生怕他俩跑了。
李博倒是想跑,但是没有机会啊,他也知道现在这社会到处遍布着摄像头,就是跑也没用,说不定事情还闹的更大。
李博的伤口深,额头到眼角的位置足足缝了二十来针,以后绝对是得落疤了。张诚相比之下轻很多,大部分都是擦伤,就膝盖有一处有些深了,给缝了五针。
院子的主人接到消息也来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到俩人也没废话,直接说道:“看着你们是学生,我也不要多,一人赔我两千块钱,不够的部分我自己掏。”
说实话这个男人也算是厚道了,那墙虽然不高但是很长,在帝都人工这么贵的地方,这四千块钱还未必真的够。
张诚俩人都刚收到家里给打的这个月的生活费,看场病基本上都给填进去了,这两千块钱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李博本来在钱这方面就敏感,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要钱更是臊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张诚也尴尬,不过这会让他出钱他真的没有,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问家里要,毕竟家里也不算太宽裕。
犹豫再三,张诚问道:“我们都是学生,没有太多钱,可以先写个借条慢慢还吗?”
中年男人倒是十分爽快:“可以,不过得把学生证身份证复印一下,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回头我也有要的地方。”
张诚把随身带的学生证掏出来,看着封皮上的帝都大学四个字,羞愧的脸都红了。
“还是高材生呢!”中年男人掏出手机给拍个照片,在民警的见证下签了调解协议。
李博额头上顶着纱布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唉声叹气的,要知道遇到这种事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宿舍里呆着呢,总比现在又受伤又赔钱要好。
张诚也闷闷不乐的盯着自己胳膊上的擦伤,看着上面的血痕他忽然想起前两天林清音和他说的话。
“李博,那天林清音和我说了句话。”张诚纠结地皱起了眉头:“她和我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尤其是不要爬墙,当时我还觉得奇奇怪怪的,也没多想,可是……”
李博闻言赶紧使劲回想林清音那时和自己说的话,他说自己有血光之灾,还说自己母亲面临失业……
李博脸色一变赶紧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按理说这个时间李博的妈妈是在工厂上班没办法接电话的,可今天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小博啊,有什么事吗?”话筒里传来李母有些疲惫的声音:“是又要买什么书吗?”
李博心虚地没敢接这话,直接问道:“妈,你怎么没上班?”
对面停顿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上班的那个厂子倒闭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在外面找工作呢,肯定能找到。”
电话那边再说什么李博已经听不清了额,直到通话被挂断了才回过神来。父亲已经失去劳动能力了,赔款的钱治病都用了也没剩下什么。这大半年家里都靠母亲上班支撑,可现在连唯一赚钱的人都失业了,李博真的慌了。
面子都是建立在能吃的上饭的基础上的,现在连饭费都没了还欠了债要屁面子啊,还是得想办法自己赚钱还债才行。
“要不去找找那个林清音吧。”张诚提议道:“她是不是会算这些玩意?让她帮我算算我们还有没有别的灾祸。”
李博郁闷地叹了口气:“她算卦比砸墙还贵呢,你得先把算卦的钱攒出来再说。”
张诚有些发愁地挠了挠头:“攒是攒不出来的,要不咱出去打工吧。”张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个月的生活费一千五,赔墙的钱两千,算卦多少钱?”
“两千五!”李博闷闷不乐地说道:“打完折两千,不过不知道再找她还给打折不?”
“那指定不可能了。”张诚看着李博直来气:“这么灵的大师,你是怎么把人气走的?”
李博难受地直抠自己大腿:“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回去赶紧找个能挣钱再说,先把修墙的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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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音这个假期也不回家,她打算找一个灵气足有龙气又没什么人的地方提高修为。姜维之前只知道林清音算卦灵验、阵法高强,等他跟着林清音开始修炼后这才知道,林清音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姜维本来就是气运强于常人之人,智商高、体质好。从小到大一直考第一,身体就更甭说了。感冒发烧拉肚子从来都没经历过,就连流感都打不倒他。可自打引气入体后,姜维觉得无论是体质还是头脑都更上了一个台阶,尤其在他入定以后,那种仿佛和自然界融为一体的感觉十分奇妙,而在打坐结束后在他睁开眼睛后,他觉得自己仿佛能透过墙壁能看到几公里之外场景。
姜维在把自己这种感觉和林清音如实说了,林清音不由地再次感叹修炼一途中天分的重要性,像姜维这种刚刚引起入体的人居然稀里糊涂的就把神识给修炼出来了。只是他现在修为尚浅,神识还掌握的不熟练,所以才出现那种仿佛能看见的情况。
姜维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不过一听林清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打坐,他立马把高铁票给退了。放任小大师一个人去荒郊野岭修炼,若是让他妈知道了非得骂死了,就是王胖子也不会饶了他。
没办法跟着吧,谁让他是小大师新上任的小跟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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